后面的话语没说完。
荣景淮突然感觉脑子眩晕的厉害,然后就哗的一声,把早饭全部吐了出来。
由于都是清粥,那些呕吐物很快流进莲池。
抬他的下人慌得一批,匆忙来到他身旁,轻柔给他拍背。
摸不到背的,便去医馆请大夫。
荣景淮的惨像,让微怒的凤颜倾火气渐消。
也让嘴角不由扯了一抹浅淡微笑。
“这么废,还是好了以后再来找我麻烦吧!”
说完,她迈动脚步,继续往自己的院子走。
但目光突然落到莲池之中,被自己砸烂的莲叶时,她又想起了自己被打入水中的画面。
然后她无声返回,来到荣景淮的身旁。
荣景淮只觉眼前一暗。
还没搞清眼前为何而暗,人就和竹椅一起扑通一声栽进了水里。
水质清澈,但有他刚才的呕吐物。
更可气的,是天空突然掠过一群飞鸟。
飞鸟像是收到什么指令,在掠过莲池时,一鸟拉了一坨,瞬间把清澈的莲池变成了肮脏的粪池。
他难以接受。
又……呕……
可因为无法自行站起,他的早餐,混合着独特的池水,又悉数回到了他的肚腹中。
凤颜倾看到了,厌恶的蹙了蹙眉头,而后长袖一甩,就转身离去了。
红叶跟在身后,心情愉悦的差点跳起来。
一年了,她家姑娘已经嫁进荣家一年了,也整整被欺负了一年。
现在可算是丢开恋爱脑,支楞起来了。
凤颜倾支楞起来后,被欺负一年的红叶和李嬷嬷,也在凤颜倾的影响下,把快要弯到膝盖的身板挺了起来。
午饭没有米面,她们便推着板车,去向大厨房管事要米面。
但大厨房的管事得过关氏的命令,至少要六天不给似锦院米面。
所以,她们到来后,大厨房管事冷冷瞥了她们一眼后道:“米面没有,大嘴巴子你们要不要?”
话说着,他手臂已经抬起,冲红叶做了一个要打人的动作。
红叶不甘示弱,紧急道出:“你敢,世子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世子夫人,呵!她先打世子,后打主母,还能当几天的世子夫人呢!”
说完,他手臂落下。
不是打,而是像老流氓一样,轻轻抚摸红叶水嫩嫩的脸颊。
红叶厌恶不已,本能躲避。
他却一把捏住红叶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道:“红叶呀!识点识务吧!世子夫人已经失宠,”
“啊!不对,她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世子的宠爱,迟早会被休弃或关进冷院的。”
“你得趁早为自己打算打算,早早离开她才行啊!”
“你看本管事怎么样,只要你肯放低姿态,今晚到马厢里趴着,我就想办法……”
把你从那个毒妇身边调出来。
只是他的话没说完,红叶已经恶狠狠地把他推开。
他没防备,差点被推个倒仰。
李嬷嬷也听到了大厨房管事不堪入耳的话,便趁红叶脱身之时,迅速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大厨房管事见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突然变成了风韵不在的半老徐娘,心头的火气就更剩了,扬手就想给李嬷嬷一巴掌。
砰!
在他手掌扬到半空时时,耳旁突然传来震耳之声。
几人闻声望去,就见左侧的房门上,深深嵌入一枚半新不旧的铜板。
“马管事,如此为难我的人,是想试试铜板嵌入鼻骨的感觉吗?”
他当……当然不想。
把目光从铜板上抽回,他的双腿不由软下,缓缓
跪向了手拿弹弓的凤颜倾。
娘的,都说她疯了,不仅打世子还打世子他娘,怎么就没有人说下,她如同妖魔如体,力大无穷了呢!
“不……不想,世子夫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马管事求饶道。
红叶不想让姑娘为她惹上人命,让荣景淮他们借题发挥。
便抢先一步道:“那就赶紧把该给似锦院的米面给我们。
马管事偷瞄一眼门板中的铜板,又想想的鼻骨,惶恐不安道:好好好。
“姑娘,你现在这么厉害,以后就可以坐稳侯府的主母之位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红叶兴奋的开口道。
凤颜倾没说话,心中的回答却是:谁稀罕这侯府的主母之位。
这侯府有什么好,侯爷不务正业,除了花天酒地,毛线的本领都没有。
关氏刻薄,整天就想着怎么算计她的嫁妆。
她的夫君荣景淮更是一条没心的烂黄瓜。
一家子的糟心玩意儿,还不如把他们全踹了,带着自己丰厚的嫁妆,回到凤家,夺回凤家的一切后,自在逍遥的过一辈子呢!
把这个打算定下。
凤颜倾让红叶找人清点一下凤家抬来的嫁妆,少什么要记清楚,将来她都会带走,一个铜板都不会便宜他们。
红叶依令行事,到五天的时候,她清点好的帐本交到凤颜倾手中。
饭后,凤颜倾闲来无事,便一边喝茶,一边查看帐本。
但翻了没两页,荣景淮就又如发疯的恶犬一样,来了她的屋子。
这次和上次一样,还是让她给凤菱微道歉。
只是道歉的地点,已经从青莲院换成了楚府。
原因是荣景淮今早去接凤菱微,凤菱微梨花带雨地向他哭诉,她没有栽赃凤颜倾,就是凤颜倾推得她,夫人误会她了,她不能就这么回去,她要证明出自己是清白的才能回去。
当时除了两人的丫鬟,无人可以证明。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凤颜倾给凤菱微道个歉,认下这个事。
凤菱微不在乎凤颜倾的道歉,但她很在乎世子对自己无底线的宠爱。
她要用这无底线的宠爱,狠狠摁死凤颜倾。
让她在侯府再无立足之地,将来只能夹着尾巴,仰着她的鼻息过活。
凤颜倾不知凤菱微的打算。
她也不在乎荣景淮宠凤菱微。
但她很厌恶他为了凤菱微一而再,再而三地找自己麻烦。
所以见他又像疯狗一样来作妖,她便放下账本,淡然抬眸,冷冷奉劝:“给凤菱微道歉,这辈子都不可能。”
“但是如果你想让你的脑子再次震荡,像死尸一样,继续在床上躺着,我到可以帮这个忙。”
威胁。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荣景淮也懒得再与她废话。
他颤着嘴唇道:“休了你,我要休了你这个不知尊卑的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