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颜倾不瞒她。
更不打算瞒荣景淮。
便看着荣景淮的眼睛,笑着直言道:“让他的右臂停止行血,然后坏死,锯掉。”
说完,凤颜倾又是肆意一笑。
荣景淮的眼睛却是陡然睁大,露出一抹惊恐,又不可思议的神情。
接而就是挣扎,猛摇脑袋,试图从浴桶中爬出来,逃离这里。
但因为酒精,和双手被卸的缘故,他蛄蛹半天,也没能从满是尿骚味的浴桶爬出来。
凤颜倾今天的目的不是断荣景淮的手臂。
见他的胆子快要吓破了,便让红叶扯下他口中的臭袜子,问:“同不同签字?”
若不同意,就真要失去胳膊了。
事后就算把她剁成肉酱,他的胳膊也回不来了!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荣景淮决定不再硬抗。
点着脑袋道:“签,我签。”
只希望签完字后,你他娘的赶紧走,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荣景淮默默地在心中哭诉。
凤颜倾听不到他心中的哭诉。
听完他的回答后,她让人把他捞出来,擦干身上的脏污,接上他的手臂,让他在和离书上,签下他的烂名。
至此,两人的婚姻结束。
凤颜倾一脚把他踹出似锦院。
为了防止他到关氏那里告状,关氏再带人过来,耽误自己休息。
她这次没用太大力气,仅把他踹出房门,就罢休手了。
“姑娘,我刚才给那浑蛋脱外衣的时候,从他怀中摸到了一千五百两银票,给。”
从院门走回房间的路上,红叶把银票拿出来,递到凤颜倾面前道。
凤颜倾淡淡瞟了一眼,“先收起来吧!用得着的时候再拿出来。”
红叶依令应了一声是。
翌日。
又是秋高气爽的一天。
太阳一出来,凤氏族长就带着几十号凤氏族人,来到了宣平侯府的大门外。
门房不知道他们是来拉嫁妆的。
乍一看来这么多人,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问也不问,就急急冲向了里院。
侯爷荣永年,和侯府夫人关氏闻声出来。
问请他们前来的原因,两人当即炸毛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儿子和我儿媳的关系好得很,绝对不可能和离。”
凤颜倾从后院走出来,刚好听到了这句话。
便上前一步,把荣景淮签过字的和离书拿到荣永年和关氏的面前道:“没什么不可能。”
“这是他昨天晚上签的和离书,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夫妻了。”
“请二位尊重世子的抉择。”
这是客气的说法。
不客气的说法是:哪凉快哪待着去,别耽误我们抬嫁妆。
只是双方还没有撕破脸,凤颜倾也不好说得太难听。
关氏随手夺过凤颜倾手中的和离书。
看了一眼,断然否定道:“假的,这是假的。”
“我儿子不可能签这种东西。”
更何况她之前还交代过,她要离开,就只能给休书,绝对不能给和离书,让她有理由把嫁妆抬走。
否则,就让她死在侯府。
“对,景淮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
“你们已经成婚一年多,他不可能这么薄情寡义地丢开你,一定是你为了离开侯府伪造的。”
想想即将被抬走的嫁妆,荣永年昧着良心补充道。
凤颜倾知道他们的打算。
没发飙。
也没恼怒。
只平着音腔道:“侯爷和夫人不相信没关系,只要把你们的儿子请出来,当着你们,和我们凤氏族人的面澄清一遍不就行了!”
凤氏的族长和族人也向往凤颜倾不菲的嫁妆。
凤颜倾的话音落下,他们立马附和:对呀!把世子请出来,让他当着你们的面,清清楚楚地讲一遍,那字是不是他签的不就行了。
看着他们信心十足的样子,荣永年迟疑了。
关氏也迟疑了。
迟疑两秒后,她说:“我去让他出来。”
说完走人。
直奔荣景淮的院子。
最终在房间中,见到还在呼呼大睡的荣景淮。
她没让下人喊他,而是径直来到他床边,扬手一个大嘴巴子打在他脸上。
荣景淮被打蒙,睁开眼睛,捂着火辣辣的脸蛋子问:“娘,你为什么打我?”
关氏压了压盛怒的气息斥责,“你竟还有脸问!”
“我问你,谁让你给凤颜倾写的和离书?”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能给她和离书。”
“要么给她一封不能拿走嫁妆的休书,要么利用生产,让她死在府中,你怎么就是不听为娘妙计,非要给她和离书。”
被折磨得太惨。
现在又被斥责又被打,荣景淮委屈得不行,瞬间红了眼眶,委屈吧啦地诉说道:“娘,我也想按你说的做。”
“可她已经不是任我拿捏的凤颜倾了。”
“现在的她不仅不让我近身,还总用卸胳膊的方式让我生不如死。”
“我真的受不了,才签的和离书。”
“娘啊!你能不能别总盯着那些嫁妆,也挪挪视线,看看你这可怜的儿子。”
关氏听着他的哭诉,手掌有意抓了抓他的手臂,见他毫无疼痛之感,又回手在他另一张脸蛋子上狠狠甩了一掌。
“竟还用这么拙劣的理由糊弄老娘,真是找抽。”
“她要是真卸你手臂,你这手臂怎么可能一点痛感都没有。”
“你……你赶紧给我起来,出去告诉那帮人,你从没想过和离,那封和离书也不是你写的,是凤颜倾伪造的,他们……他们不能动嫁妆。”
荣景淮被打得火气丛生,转过打偏的脸蛋子,他咬着牙根道:“不去,打死也不去。”
若是去了,否了那封和离书,凤颜倾肯定还会留在侯府,继续折磨他,甚至断他的胳膊。
不能去。
打死也不能去。
关氏气急,命人去拿鸡毛掸子。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了。
就想把荣景淮打服,让他去否了那封和离书。
“夫人夫人,他们已经等急,准备进院抬世子夫人的嫁妆了。”
在鸡毛掸子拿到手,荣景淮躲进被窝,一副打死也不出去时,前院的下人匆匆跑来向她回禀道。
关氏看看手中的鸡毛掸子,又看看躲进被窝的荣景淮,发觉彻底指不上了,她大呼一声废物,就带人离开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