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后,管家和丫鬟仆人们就如丧家之犬一样,捂着被抽肿的脸颊蔫哒哒地回来了。
关氏诧异,问:“她打的?”
管家苦眉点头,“用沾湿的巾帕,抽得可疼了。”
关氏难以置信,“她不是被她姨娘养废,除了一副直肠子,什么都不会吗!”
“谁知道呢!兴许之前是太过爱世子,隐藏真正实力了吧!今天世子为了微姨娘,惹恼了她,她才拿出真正实力。”
一句微姨娘,又把关氏气得肝疼。
关氏不喜凤颜倾,更不喜凤菱微。
那凤菱微不仅是商贾的庶出。
还是一个赘婿的庶出。
身份和地位更是低进尘埃。
也不知她那憨批儿子到底相中了她哪点,不仅抬进门,还时时刻刻想着把她扶正做正妻,着实能把她气死。
“走,跟我去青莲院。”关氏向面前的下人命令。
她今天教训不了凤颜倾,还教训不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凤菱微吗!
此时,青莲院。
院中人不知关氏已经带着滔天的怒意,向此处赶来。
凤菱微的丫鬟枝柳还在幸灾乐祸地向凤菱微八卦,“也不知那蠢货今天抽的哪门子风,听说从这里离开后,竟然控制夫人手中的鸡毛掸子把夫人打了一顿,夫人气得要死,已经派了十几个奴才去揍她。”
“以奴婢之见,那货就算不死,也会脱层皮。”
“以后便会像她那短命娘一样缠绵病榻。”
“到时候您便可像夫人一样,以平妻的身份掌管侯府大权了。”
凤菱微闻言,心中美哉,眉眼也随之弯起。
依照她的身份和地位,五品之家的正妻她也做不了。
奈何她长相好,性格好,偏偏入了荣景淮的眼。
之后以退为进的接触,更是勾了他的魂,占了他的心,让他夜夜留宿青莲院。
连大婚那日也不例外。
想必如此下去,她应该很快怀上荣景淮的长子。
荣景淮说了,只要她尽快怀上孩子,生下他们的长子,他就有底气让凤颜倾移去做妾,把她扶为正妻。
侯府世子的正妻呀!
将来就是侯府的当家主母,比她娘还要风光呢!
在凤菱微的如意算盘快要崩到凤颜倾脸上时,关氏就带着浩浩荡荡的家奴,声势浩大地到来了。
枝柳惊。
凤菱微也惊。
不明白荣景淮是被凤颜倾打晕的。
这个老妖婆为何来她这里?
还带这么多人?
感觉不妙,想让枝柳去通告荣景淮,让荣景淮来保护她。
结果枝柳刚想溜,就被一个仆人踢了膝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妾身给……”母亲见礼,祝母亲福寿安康。
只是,她违心的话还没说完,关氏的巴掌,就已重重甩在了她脸上,令她那我见犹怜的小脸蛋,瞬间带着五个清晰可见的手指印偏去了一旁。
“母亲,妾身又没有犯错,您为何要无故殴打妾身呀!”
凤菱微带着委屈的泪水,楚楚可怜地询问
关氏厌烦,扶着婢女的手臂,又猛踹一脚。
踹完,她说,“栽赃世子夫人,祸乱后宅,把她给本夫人赶出去,让楚家好好教教,教不好,就不要再送回来了。”
要不是她栽赃凤颜倾,就不会出现景淮打凤颜倾。
景淮若是不打凤颜倾,凤颜倾也不会还手把他打成脑震荡,躺在床上又晕又吐。
都是这个女人,一切都是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就是景淮身边最大的祸害。
关氏的命令下达,下人立马应是。
随后便毫不留情地把凤菱微,及她的婢女和嬷嬷赶出了宣平侯府。
宣平侯府外,方才的淅沥小雨已经骤然加大,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也砸在她们身上。
凤菱微不说自己错了,一直拍着房门说我没有,我没有栽赃凤颜倾。
但。
无人理会。
接而一股狂风吹来,冷得她们不由一颤。
枝柳劝她,“姑娘,我们还是先回楚府吧!世子那么爱你,他醒来以后,肯定会来接你的。”
凤菱微见真的敲不开了,也死心了,抱着湿露露的身体,颤着牙根,满心愤恨地回了一声“好。”
荣府和凤宅。
哦!不对。
自从凤颜倾的父亲入仕做官后,凤宅的门头就被摘下,挂上了楚府的二字。
荣府和楚府相隔十多里。
徒步返回时,天已经完全暗下,雨也在这时停了。
但凤菱微因为寒冷,而不停打战的身体却久久无法停止。
她越冷,怨恨凤颜倾的心理就越深。
她想,不就是认下世子的一巴掌,再向自己道个歉吗!
又不能死,她为何不能默默承受着。
她要是默默认下,何故会有今天这一遭。
贱人,凤颜倾你给我等着,等到世子把我接回那天,我一定让你脱层皮。
凤颜倾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深深怨恨上了。
此时的她,在喝完红叶递来的姜汤后问:“有绳子吗!”
“有,但是姑娘,天已经黑了,你不休息吗?要它做什么?”
说完,她的眼睛陡然睁大,哆哆嗦嗦地问:“姑娘,你该不会是想……”
她扑通一声跪下,抱着凤颜倾的腿脚道:“不要啊姑娘,你想想卧病在床的夫人,想想万贯的家财,你甘心吗!”
凤颜倾汗颜。
耐着性子解释,“我不是用来上吊,是跳绳,排解身上的寒气,免得风寒高烧。”
红叶:……!!
红叶尴尬,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抹去眼角的泪水道:“有,我去拿。”
红叶乖乖把绳子拿来,没想到还真是跳绳。
等到凤颜倾停下跳绳的动作,她适时送上巾帕道:“姑娘,李嬷嬷又烧了一桶热水,你洗洗身上的汗水再睡吧!”
关氏已经命人把小厨房的米面搬走,现在也就水井里的水可以无限用了。
凤颜倾也知这些事,浅浅应了一声口,就放下绳子,去了浴桶。
翌日。
凤颜倾刚刚洗漱完,就见红叶端着一杯水,一脸苦相的来了她面前,“姑娘,没有米面,咱们只能用这个充饥了。”
水怎么充饥?
凤颜倾没有接,浅淡说了一声“放那儿吧!”
说完,她问:“有银子吗?”
“有。”
“那就拿上跟我走。”
“去哪儿?”
“去买吃的”。
“啊?可是他们!已经把似锦院锁了,咱们出不去。”
凤颜倾不以为然,道“锁了就打开呗!”
“怎么开?”
凤颜倾没回答。
七拐八抹地来到院门后,她说:“这么……开!”
随着“开”字的说出,似锦院的院门,砰的一声,就被凤颜倾侧身踹飞了。
没错,是飞了。
红叶呆愣当场,双眼充满不可思议。
她家姑娘学过功夫,她知道。
但因为裴姨娘的故意娇纵,她连一个月都没到,就把武师父赶出去了。
可现在为何……为何……?
为何她的功夫如此震撼人心?
健硕的护院也呆愣当场,也因这个问题,久久无法回神。
待回神时,她们已经淡定自若地消失在了自己视线中。
“姑娘,什么时候学的武功?还这么的厉害。”
走出侯府,红叶问。
风颜倾微笑看了她一眼答:“我没学武功。”
她曾是魔界的魔主。
被暗害后,魔力流散大半,但终究还是剩了百分之一。
不过,对付眼下的凡人凡事已经足够。
凤颜倾喜欢繁华,也喜欢热闹,吃完早饭后,她本想去勾栏听曲,但被红叶所拦。
刚好,她这时又想起李嬷嬷,就带上早点原路返回了。
好巧不巧,走到莲池的时候,偶然遇到了荣景淮。
其实严格来说也不是偶然,是荣景淮听到她回来的消息后,专门来堵她的。
他想质问她,为何要把昨天的事,全部压到菱微身上,让母亲把菱微赶出去。
只是他震荡的脑子又晕又沉,无法站立,也无法自己开口。
整个人像残废的废物一样,坐在可以抬动的竹椅上,等自己的小厮去质问。
小厮仗着荣景淮撑腰,从没有把凤颜倾放眼里过。
如今又得了荣景淮的授意,态度更是嚣张得不得了。
一步上前后,竟也学着荣景淮昔日的德行,抬手指在了凤颜倾的鼻子上。
“你说,你为何……”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微姨娘身上。
但。
他的行为和举动惹怒了人狠话不多的凤颜倾。
凤颜倾压根不等他把话说完,直接把他踢进了莲池里。
荣景淮气疯,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咬牙切齿地道,“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你竟敢……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