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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作者:谁动了我的乌托邦本章字数:3478更新时间:2019-09-03 00:04:28

十七年前,大魏与戎奴北境一战,两败俱伤,生灵涂炭。这些年来两方颇显默契,各自休养生息,其间纵是少不了些许摩擦,却是谁都不敢妄动干戈,再生战乱。

也是那一战后,大魏北境军关重城三毁其二,锦绣城被数不清的落石隔在了大魏境外,屠狗城如是鸡肋般被废弃不顾,半点儿不见可惜,仅留下函青一座城关,成了整个北境唯一的壁垒,其地位自是水涨船高,不言而喻。

“你这小麻雀愣愣的在想什么呢?莫不是有了情郎了?”

沐红衣正站在城墙上望着北方茫茫草原怔怔出神,身后忽地传来一声熟悉疲惫的声音,回头看去,正是这两日眉上愁云惨淡的穆居甫。

自打穆居甫在城门前匆匆离去后,这两日来便当真不曾合眼休憩过小片刻,忙前忙后不分昼夜查着霹雳弩的事,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此时神色尽显疲态,眼中更布满血丝,似是欲溢出眼角一般,可谓是下足了功夫。

“叔父说笑了,红衣既已立誓投身许国,那儿女私情便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了。”

“不知叔父这两日辛苦下来,可查出些结果?”

纵使让穆居甫再查上个个把月,这结果依旧还会是没结果,只是既然拿定了主意一问三不知,明面上的功夫可不能懈怠,这两日来的辛苦,真说起来也不尽然全是装出来的。

“唉,别提了!”

话音未落,穆居甫摆手将话头打住,长吁短叹摇着头,面上愁色也添了几分。

“冯日浑那小子一口咬定了说不知情,再怎么逼问都没用,咬碎了牙就是不松口,那些制弩师也是,我黑着脸一一审了,只是‘身娇肉贵’的,动不得军棍上不得刑,各个吓的噤若寒蝉,结果还是一问三不知,我现在是两眼一抹黑,半点儿法子都没有啊!”

沐红衣闻言默不作声,总管军械的冯日浑她已经去地牢看过了,一身镣铐奄奄一息,皮开肉绽委实惨不忍睹,也不知还能撑上多久。兵卒将帅若是葬身沙场,还能称得上是死得其所,如今这般被推出来当作替罪羊,实在令人心寒。

“我倒是不怕陛下怪罪,即便撤了我这函青关守将,要了我这颗脑袋,也是我治军不严咎由自取,可霹雳弩事关北境安危,此事若不查出个究竟,给陛下一个交代,给北境百姓一个交代,我穆居甫虽死难安啊!”

“再说这镇守北境的玄武军与你秦家渊源颇深,我被人戳脊梁骨也就罢了,可若是有心人说三道四,借我失责之事将脏水泼到玄武旗身上,我哪还有颜面再见文植兄……”

或是有心或是无意,穆居甫说着忽的提起秦家与玄武旗的渊源,沐红衣闻言眼神微微一凝,不知其意,可转瞬就明白过来了,眼前这位异姓叔父,是想将自己与秦家绑在一起,好让她有所顾忌。秦文植曾言,穆居甫这些年来兢兢业业戍关守城,对庙堂之事漠不关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看似是个只知统兵打仗的将军,可实则却是在韬光养晦,其心思缜密算计之深,不亚于那些朝堂上整日勾心斗角权臣。

“玄武旗虽是由秦家一手拉扯起来的,可与其余三旗铁军别无二致,都是大魏的军队,陛下乃圣主明君,睿王殿下也不会信那些莫须有的谣言,叔父只需尽职尽责,无需有太多担心。”

见沐红衣将老皇帝和睿王搬了出来,穆居甫倒也识趣,话头便就此打住不再多言。

“既然函青关内查不出线索,叔父可去关外查查,说不定会有所收获呢!”

“你是说……獾子岭?”

虽未挑明来说,可沐红衣话里话外的意思,穆居甫哪还听不出来,索性便先提了出来,这会儿若是再装糊涂,反倒会引沐红衣怀疑,弄巧成拙。

“是不是与獾子岭有关,红衣也说不清楚,不过依那三个江湖人所言,獾子岭确实有些嫌疑,既然被称为北境第一匪寨,想来寨子里难免不会有个把飞天遁地的江湖轻功高手,即便函青关固若金汤,于这些人而言,神不知鬼不觉潜进来,虽不是件容易事,可也不是毫无机会。”

穆居甫闻言低头不语,皱着眉头似是在琢磨沐红衣所言有几分可能,久久不见开口,沐红衣见他沉默也不再多言,静立一旁等他答复,也想看看他愿不愿意弃车保帅。

“这獾子岭日益壮大成了北境祸害,若是真说起来,也和叔叔我脱不开干系啊,单是戍关守城堤防草原上的戎奴族,已经让我殚精竭虑了,至于那獾子岭,着实是分身乏术无暇去顾及啊,这些年几次受命遣将剿匪,都是无功而返,如今在北境成了气候,即便不出此事,也该连根拔起了!”

穆居甫低头思索了片刻,似是觉得沐红衣所言有几分道理,缓缓点了点头,之后整个人精气神陡然一变,手搭在腰间刀柄上轻握了两下,眼中寒光四射,瞧着模样,恨不得即刻带兵卷尘出城而去,直奔獾子岭。

“叔父不必太过自责,獾子岭山多林密,兵马难行,又有烟瘴雾气庇护,地利如此,实非人事可违。”

沐红衣既是受了皇令来剿匪,之前自然少不了做一番功课,对这北境第一匪山倒也了解一二。

“你这小麻雀倒是对獾子岭颇有了解啊?”

“这两日见叔父匆忙,红衣还未来得及和叔父提起过,此番红衣来函青关,正是为剿匪而来,陛下心系北境百姓,也知叔父这些年来戍关守城不易,体谅叔父辛苦,便传了口谕命红衣来替叔父分忧,不过人手兵马之事,怕是还需向叔父借用了。”

“好好好!只是……红衣你也知道规矩,仅凭你所言口谕,不见圣旨虎符,叔叔不能擅自调一兵一卒给你!”

“叔父放心,圣旨虎符想必已在路上,红衣性子急先到了函青关,还望叔父不要见怪。”

穆居甫闻言摇头一笑,心底也松了口气,不管这奉旨剿匪真意如何,如今既能祸水东引,那便是好事,眼下需要计较的,是如何让獾子岭“心甘情愿”当个替死鬼了。

“这样吧,红衣你这两日先去演武场转转,一来依着你的性子怕是也闲不住,去活动活动筋骨也好,二来顺便也去瞧瞧有哪些将士和你心意,告诉叔叔,叔叔命他们去给你做副手,等陛下旨意到了,便让你带兵出城,红衣你看如何?”

“那红衣谢过叔父了!”

“诶,既是叔侄,又同为大魏将领,况且这也是陛下之意,哪里还需要言谢,再说即便是言谢,也该是我这做叔叔的谢谢你替我分忧啊!”

沐红衣本想抱拳执礼以表谢意,好不等弯下腰身,便被穆居甫托起了双臂,抬眼见穆居甫面生涌出一丝笑意,似是心头轻快了几分,便点了点头,不再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

“仲怀你也听到了,先下去安排一下!”

穆居甫言罢扭头看向尚仲怀,面上不露声色,悄悄递了个眼神。尚仲怀神色不起波澜,却心领神会,躬身领命,缓缓退下了城墙。

…………

“听说了没?前几天来咱函青关的那红雀将军,是来剿灭獾子岭的,你说穆将军都拿獾子岭没辙,她一个小丫头就有办法了?”

“你一个百夫长还瞧不起人家大将军了!”

“曲老六,就你他娘的话多,老子一个百夫长怎么了,那也是能上阵杀敌的,不像你,阵前吓的尿了裤子!”

“哈哈哈哈……”

这被周围人唤作曲老六士卒,瞧着甚显老态,似是已过了不惑之年,可实际却不过也才三十一二,此刻周围满是哄笑声,曲老六心中激愤,面色通红如血却无反驳之力。

按曲老六的年纪,在玄武旗已经可称得上老卒了,其余像他这般能活到这年纪的军伍老卒,或多或少都已赚够了军功,若是不出意外全身退出营伍,凭着一点一点攒下的功绩,换上几亩良田养活余生是绰绰有余。

可曲老六从军已有十余载,苦劳不少,功劳却不见一星半点儿。这倒不是曲老六胆小怯懦,提不起刀上不得阵前,只是他骨子里是个老好人,斩下的敌酋任由别人捡去,不争也不抢,前些年人缘混的也还不错,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曲老刘便是如此,后来又因上阵前喝多了水,有了吓尿裤子一说沦为了笑柄。

“呦,这都是谁啊?这么瞧不起我们家老六哥啊!”

众人围在贴出的告示前,正你推一把我拍两下捉弄着曲老六,身后忽地传来一声揶揄,笑着的几人一听这声音,笑声戛然而止,哽在喉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硬生生僵在了脸上,瞧着颇为滑稽。

开口之人是一瘦高汉子,年纪不大,约莫着二十出头,众人见了他似是遇见了洪水猛兽一般,各个退开几步远,将曲老六与这瘦高汉子围在了中间,之前尚还有说有闹的告示前,一时竟鸦雀无声,似是这瘦高汉子颇叫人忌惮,可细瞧他一身打扮,也不过就是个十夫长罢了。

“哎呦哎呦,是方寸兄弟啊,咱们也是在和老六说笑嘛,都是玩笑话,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啊……”

方寸将曲老六揽再身侧,小臂搭在他肩头随意晃着,面上似笑非笑,挑着眉头也不回话。

“这……咱几个也没恶意是不,方寸兄弟,你看这事就……”

见方寸不回话,几人面面相觑,猜不透他的心思,便就愈发小心翼翼,这唤作方寸的瘦高汉子,虽说不过是个十夫长,可护短却是在整个陷阵营里都是出了名的,倔脾气一起来,管他是百夫长或是千夫长,拎起一双铜锤便敢砸。

若非脾气如此,凭着方寸的本事,便是做个千夫长也绰绰有余。

“姓孙的,我家老六哥难道说错了?”

曲老六见方寸动气,正想劝上一两句说和说和,可还不等开口,便被方寸以眼色制止住。

“这……这……没有没有……”

孙茂知道方寸是个浑人,也不想和他过多纠缠,支支吾吾着便想离开,可方寸却并不打算放过他,手臂一抬将孙茂拦了下来。

“方寸,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演武场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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