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拔开始!”
九染一声敕令,三峰弟子都为之一振。
此次选拔,按照规矩,为第一上场的五人守擂,迎接他人挑战,直到败下阵来,再由胜者守擂,最终还留在练法场中的五人,便是何苦窟去往杀心门遗址历练的人选。
话音刚落,苦涩峰与河崖峰便走出四人,至于第五人,他们两峰当然知道要留个谁。
只是,竹清峰如今唯一的男弟子唯一,到底会不会第一个出场,那就不是旁人能顾左右的了。
若是常人,碍于面子,肯定会选择一马当先,但唯一却是个谁都不敢定义的例外。
唯一经过过往山开设名胜景区对竹清峰女弟子的优惠,其实已被同脉之人接受了很多,不至于站在一起都要隔着远远的,再加上刚才又多多少少得了他的好处,所以竹清峰几乎半数以上的弟子都朝他投来了目光,打算将这般出风头的机会让与他。
唯一笑着摇了摇头,“各位通脉,我若是打这头阵,恐怕会让竹清峰蒙羞,不如换你们来。”
众女一听,瞬间换了鄙视的眼神。
唯一悻悻然而笑,不曾想场上有人阴阳怪气道:“唯一老弟,怎么,你作为竹清峰一脉的独子,难道还希望让师姐师妹们来打这头阵,这也……呵呵呵,当然了,你辈分堪比长老,只要不想做的事,恐怕连九染峰主都不敢发号施令……吧。”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吃了暗亏的刘回。
刘回笑容玩味,看似是在打趣,实则是一种毫不给唯一面子的嘲讽。
唯一笑了笑,抱拳对刘回道:“刘回兄,你既然都说了我是长老级别的存在,若是此刻登场,岂不是坏了规矩,再说了……”
九染突然打断两人对话,“此次选拔,不看辈分,只看年纪,百岁之下即可。”
唯一一听,哑然片刻,这是完全不给小师叔的面子啊,旋即道:“在下早与河崖峰齐远山有一战之约,是那全力一战的战斗,若此刻就登台,刘回兄帮我问问他肯不肯?”
齐远山听到唯一这般说,苦恼得很,想不到哥们已经练就了只要自己在场,无论何事都可以刷锅给自己的本领,但他哪有不知唯一的意思,不等刘回再有言语,接话道:“唯老弟所说极是,我与他之间的斗争,那可是关乎两峰的男人的荣誉,那不得先观摩一番,然后挑个……额,然后再做打算。”
言下之意,是他两想乘人之危,挑个软柿子捏捏,至于谁去,那就是两人各自的盘算了。
刘回冷笑道:“真是好笑,此刻大好机会摆在眼前,你不珍惜,还觊觎着等会儿登场,依我看……你两若能在今天打起,刘某便当着众人的面……”
“裸奔吗?”刘回话未说完,唯一随口道:“我与齐兄接受刘兄的这个承诺了,记得到时候打脸可别不履行,虽然何苦窟言论自由,但在涉及到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有道德与门规约束的。”
刘回脸色一沉,说到嘴边的“放弃此次选拔”给咽了回去,“你……呵呵呵,若你们输了呢?”
唯一见他上钩,笑回道:“若我两输了,当然就是输了,有何好说的,咱又没打下承诺。”
刘回整张脸阴沉得更厉害,便直接邀战两人,“逞口舌之利,你们两一个一个来,刘某坐等问法。”
唯一挠挠头,满脸人畜无害,“我……我现在不想打。”
齐远山在河崖峰阵营附和,“我也不想打,起个大早,这还没活动筋骨呢,怎么打,等会儿再说。”
刘回快被两人逼疯了,一口鲜血猛然吐在练法场中,当场昏死过去。
唯一睁大眼睛,“这……”
齐远山马上冲上去,扶起他,急呼道:“刘兄,你可不能还没履行诺言便身死啊,我可还没看见何苦窟除了我……呸,我可还没看见何苦窟有人裸奔呢,这等大事,唉,怎么能说死就死呢。”
突如其来的变化,顿时打乱了即将开始的选拔,练法场上四人,还没接受外人打擂,就已经有人被言语气火攻心而晕死,真乃何苦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人异事。
这时,看着混乱的局面,九染厉声道:“肃静!”
围观三峰弟子才安静了下来。
九染又道:“苦涩峰来人将刘回抬下去,其余人赶紧登场。”
陈沉抓着秃秃的脑门,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让峰下弟子去抬人。
黄海天紧握的双拳放松下来,眼中满是凌然之色,一步便跃上了练法场中,他虽是苦涩峰与河崖峰共同的弟子,但怎么说也算是与刘回有过些交集,怎么说也得帮他找回点面子。
齐远山见那袭青衫忽而就到了自己面前,放开刘回,退后两步,疑惑道:“黄师兄不准备压轴?”
黄海天摇头,冷笑道:“我若再不登台,苦涩峰便没有刘回一名了。”
刘回哑然失笑,告辞离去。
黄海天与他心声道:“接下来的问法选拔,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齐远山:“师兄提醒的是,可我齐远山自问在心理素质这块某人排第一,那我便是第二。”
齐远山心声言语时,已走到练法场边缘,最后却依然清晰的听到了来自黄海天的冷哼声。
唯一见他就要出了练法场,使劲朝他使眼色,却没得到回应,便迎了上去。
“嘣……”
两人来了个亲密接触,而齐远山第一反应是护住自己的裆部。
“谁?”
齐远山刚才被那声冷哼弄得失了神,吃疼抬起头,“唯一老弟要干啥?”
唯一挠着额头,龇牙咧嘴的朝他再次使眼色。
齐远山再问,“你到底要干啥?”
唯一见这人是真傻了,一掌将他推开,走到了练法场中。
九染已打算传音峰下弟子赶紧登台,别浪费时间,不曾想见到唯一走了过来,问道:“小师叔决定打头阵了?”
唯一挠挠头,“应观众要求。”
九染说了声可以,随即退到场边。
黄海天视线自始至终没有看过唯一一眼,于他而言,这个人除了靠脸皮存货外,可谓是毫无是处,之所以会与齐远山交流,那是念及他算是半个一脉人。
齐远山一看唯一登场,瞬间想起他刚才所谓何意,心中庆幸,还好没着了道。
快速返回河崖峰阵营中,准备同武福款嘴去,却听到身后练法场中唯一说道:“齐远山,你这无耻狗贼,还要躲到什么时候,速速登台,与我战过便是。”
“……”齐远山茫然回头,看见那个大义凛然的家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我齐远山岂是那种龟缩之辈,战就战,谁怂谁孙子?”
唯一心说:好家伙,这会儿不傻了,上道了,不愧是我好哥们。
齐远山转身,大步踏前,也心说:他娘的,真以为老子是那软柿子不成,你唯一想要搞加戏,那咱就来真的。
场外,三峰弟子见着那突然转性的两人,各自都有腹诽,真是师门风气集大成者,一代高过一代。
九染让陈沉分割出五处练法之地,随即便站到了竹清峰阵营前。
陈沉这会儿是真的想念不知是死是活的许师弟了,有他在,他何至于对个晚辈言听计从,还要赔笑脸。
场上,问法一触即发。
唯一对阵齐远山,黄海天对阵打擂唯一一位竹清峰女弟子,是那个齐远山纠缠不休的女子。
武福见到两位弟兄都登台,自然不甘落后,打擂苦涩峰一位五十岁的“老师兄”。
剩余两处问法之地,都是苦涩峰与河崖峰的弟子在守擂、打擂,姓名暂且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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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朝齐远山使了个眼色,后者顿时“授意”,冷冷一笑,便急速朝他驰来。
唯一见此,心中竖起大拇指,赞叹齐兄演技也到了小成的地步,便摆出个拳架子,等待齐远山的华丽一击,然后重重栽倒在地。
“啊呀呀……”
齐远山怒喝一声,来势凶猛异常。
唯一眼神一凝,右脚后撤,双手作势来个“气功波”。
只见齐远山一掌落下,唯一双手阻挡。
看那架势,似乎是场引人入胜的战斗,竹清峰除却峰主九染,几乎所有女子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此方战场上,各个满脸期待之色。
两人姿势可谓是做足了戏头,按照推理,唯一坚信,齐远山在自己精心安排下,应该会一击落空,然后被自己打倒在地,然后低调内敛的结束这场“问法”。
果不其然,齐远山一掌稍稍往唯一双掌边移动了个位置,便落了空。
唯一见他露出破绽,猛然发力,却没有动用气府源气,两人之间虽没有演练过,但凭借演技,肯定默契十足。
唯一回身,双拳紧握,递了过去。
也就在这时,他心中蓦然生出一抹危险感觉。
只见自己拳头递过去时,齐远山似是早已预判到,一招神龙摆尾,给躲了过去。
齐远山嘿嘿一笑,脚下划出一个八字,斜铲道唯一面前,一个凌空跳起,周身一股精纯源气化作双掌。
砰!
那源气幻化的双掌直接将唯一拍入地面,激起飞沙泥土。
唯一哎呦一声,再想反击,那泥土又忽而凝聚起来,自己便只剩下了脑袋露在外面。
他怒道:“齐远山,你……”
齐远山直接打断,满脸贱笑,“你什么你,问法场上,千变万化,老弟技不如人,能怪哥哥吗?”
唯一哑然,随即使劲挣扎。
齐远山笑意不见,“别挣扎了,认输吧,那可是我土源之力构建的牢笼,每个源灵境,休想挣脱出去。”
“哦?是吗?”
齐远山只觉得地面在晃动,不由得退了两步,脸上瞬间没了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