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狐闻言又对孙邈邈称谢道:“多谢孙神医救命之恩!”
孙邈邈谦逊道:“是将军功力深厚,才能撑到现在,换做旁人怕是早已殒命!”
姜枫淡淡说道:“许云褚胆敢如此对你,我必让他付出应有代价!”
黑狐叹息一声道:“其实属下乃是被一妖女擒住,否则只凭那许云褚根本留不下我!”
姜枫正要解释,却听门外传来一声娇喝。
“你说谁是妖女?!”
只见李雪晴站在门口,插手而立,脸上煞气外漏,那架势分明是来兴师问罪的。
黑狐惊慌失措道:“苦主来也,我命休矣!”
姜枫摇头苦笑道:“黑狐大哥莫忧,此女与我相识,并非秦王之人!”
李雪晴面如寒霜一般走到床前,不冷不热地说:“我本不想伤你,若非你拼命反抗,怎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黑狐闻言叹息一声道:“当时黑狐重任在身,只想速速来见世子殿下,没想到会被姑娘拦住,情急之下才动起手来,冲撞之处请姑娘见谅!”
李雪晴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说:“我本是来找你道歉的,到头来竟是你先向我道了歉,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本姑娘就不跟你计较了!”
姜枫听得一头黑线,伸手拉住李雪晴道:“毕竟此事因你而起,才让许云褚钻了空子,你就这么一句话便算完了?”
李雪晴秀眉微蹙道:“那你还想怎样,难道让我跪下来谢罪不成!”
姜枫摸摸鼻子道:“那倒也不至于,你去帮我把那许云褚捉来,让黑狐大哥出出气!”
李雪晴闻言顿时来了兴致:“你不早说,这事好办,交给我便是!”
随后李雪晴便乐呵呵地跑出门外,身形闪烁之间,很快消失于夜色之中。
待李雪晴离去,黑狐方壮起胆子道:“这女子到底是何来历,小小年纪便已有化境实力,说来真让我等武道中人惭愧!”
姜枫斜斜嘴角道:“她是一尘大师的弟子,幼时便与我分开,这几年一直在虎驼山观音禅院修行,至于她的境界为何这般突飞猛进,我也不知其中
“早就听闻虎驼山上出了一位‘小观音’,实力深不可测,说得可是这位姑娘?”黑狐追问。
“不错!”姜枫回答。
“怪不得,怪不得……”黑狐喃喃自语道。
姜枫打断他的沉思道:“如今秦王将其多年布局尽数告知于我,以黑狐大哥之意,我当如何是好?”
黑狐回神道:“属下此行本是带有武侯亲笔书信,不想被那许云褚搜去,羌国上下皆盼世子回国行加冠之礼,望世子莫再踟蹰不定!”
姜枫颔首道:“秦王已将那密信归还于我,只是不知武侯其人有何不同之处,竟能在羌国身居高位多年而不倒,甚至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黑狐略作沉吟道:“不敢欺瞒世子,武侯精通奇门八卦推演之数,又通晓阴阳五行变化之理,曾多次帮助羌国度过存亡危机,深得上代羌王信任,才娶得大公主为妻。”
孙邈邈也从旁补充道:“据说这武侯颇擅机关之术,当初我在炼药之时,因常常炸炉而发现火药炼制之法,此事经江湖游侠们传扬出去,却没人明白这火药能有何用,唯有这武侯亲来龙城,花费重金从我这里买去配方。”
姜枫听到这里,略显吃惊道:“他竟有此见识?”
孙邈邈点点头说:“其后不久,羌国便做出烟花爆竹,一时间风靡世间,也给羌国带来巨额收入,而此事过后,东河学宫也开始精研火药用途,从那时起帝国四大军团才有了火炮营。”
姜枫深深陷入思索。
按照辈分来算,武侯还是他的姨丈,却曾想置他于死地。
虽说事出有因,但这笔账总归要算。
现任羌王曾想过要离武侯之子为世子,却被武侯拒绝。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姜枫不相信武侯能清高至此,竟连羌王之位都不动心。
倘若武侯居心不良,那么姜枫必然要设法除之。
反之,姜枫或可重用其人,以便改良火枪图稿。
毕竟他做出的火枪威力太小,又不可连续发射,遇上二品之上的武道高手,根本起不了太大作用。
一念及此,姜枫心中暗暗有了决断。
黑狐忍不住咳嗽一声道:“属下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姜枫点头道:“但说无妨!”
“这羌国之行对于世子极为重要,但诸事应徐徐图之,万不可操之过急,否则极易引起那灰衣宰相警觉,到时只怕对世子不利!”
黑狐喘着粗气说完,又忍不住咳嗽几声,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发闷,竟再难喘上气来,脸色憋得一片青紫。
孙邈邈见状,赶紧从桌上布囊中抽出几根银针,毫不犹豫地插入黑狐胸口的几大要穴。
黑狐张口喷出一团污血,呼吸方才恢复正常,只是仍面如金纸,胸口也是起伏不定,看起来虚弱无比。
姜枫抬掌按在其胸前,掌心金光闪烁间,缓缓送入一道真气。
孙邈邈又取出一粒秘药塞入黑狐口中,见其慢慢平复下来,不由地长叹一声道:
“将军所受内伤虽不致命,却也不可轻视,稍有不慎便会影响今后修炼。”
黑狐苦笑一声道:“许云褚也算是一员虎将,只是心胸略显狭隘,他一直对自己的龙武榜排名耿耿于怀,此举不过是想断我后路,以期占据那龙武榜二甲之位。”
姜枫冷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废他功力,看他以后再如何兴风作浪!”
几人说话之间,小观音李雪晴已然回返,手中还提着昏迷不醒的许云褚。
只见李雪晴随手把许云褚丢在地上,拍拍身上尘土道:
“我是佛门中人,不能杀生,只要不伤他性命,随你们怎么折磨!”
姜枫正欲动手,却被孙邈邈拦住。
“师弟切勿冲动,废他功力不如将其收为己用,他日或可为师弟立下大功!”
黑狐从旁搭话道:“这许云褚乃是秦王麾下,秦王一向待他不薄,想要收复谈何容易。”
孙邈邈笑笑,从怀中取出一粒红色药丸,拿到姜枫面前说:
“师弟可以用毒。”
姜枫接过药丸道:“许久不曾吃这三日绝命丸,差点把它忘了,只是黑狐被许云褚折磨多日,我得给他留点记号,也好让他长长记性!”
随后姜枫从腰间抽出匕首,直接割下许云褚一只耳朵,又顺手在其脸上刻了一个“姜”字。
待许云褚醒来,姜枫正坐着喝茶,李雪晴也在一旁啃着萝卜。
许云褚举目四顾,发现黑狐躺在床上全身绑满绷带,而孙邈邈还在以针灸之术给黑狐疗伤。
这时一滴鲜血滴在许云褚胸前铠甲,许云褚下意识地摸摸耳朵,才发现自己抓了空,一阵钻心痛感随之袭来。
姜枫放下茶杯,甩手丢过去一面铜镜。
“自己拿镜子照照,看我的雕功如何?”
许云褚弯腰捡起铜镜,映着烛火举在面前一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姜枫,你敢如此对我,秦王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姜枫咧咧嘴角道,“那你就趁着毒药还没发作,赶紧回去告诉他,就说是我把你弄成这样的,看他作何反应?”
“什么?”
许云褚听到“毒药”二字,急忙屏息内视,发现体内真气已然变得躁动难安,一旦真气失控便会爆体而亡,片刻之间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想活命吗?”姜枫喝一口清茶说。
“想!”许云褚毫不犹豫答道。
“跪下求我!”姜枫淡淡地说。
面对生死威胁,许云褚再难保持以往刚烈模样,膝盖一软便跪倒在地。
“请世子赐我解药!”
“去给黑狐磕三个响头,如果黑狐答应饶你,我便告诉你解毒之法!”
许云褚闻言略作迟疑,让他给老对手黑狐磕头,已然越过他的底线。
但他并未考虑太久,便膝行至黑狐床前,“咚咚咚”三个响头过后,勉强压住心底憋屈道:
“在下胆敢冒犯黑狐大人,简直不知死活,请黑狐大人不吝前嫌,饶在下这条烂命,他日必定以死相报!”
黑狐缓缓睁开眼睛道:“你也算是武道奇才,只要用心修炼,有朝一日定能登上龙武榜一甲之位,又何必为了我那区区二甲的名声,而采用这等下作手段。”
许云褚咬牙切齿地说:“一切只怪那秦王总是在我面前夸赞黑狐大人,在下一时被嫉妒之心冲昏了头脑,才铸下这滔天大错!”
黑狐叹口气说:“秦王已经赐你虎候之名,便证明其对极为看重,你又何必不知满意,否则那会有今日报应?”
许云褚不由地流下眼泪道:“黑狐大人教训的是,在下已经知错,还望大人替在下求个情,让世子殿下赐我解药!”
黑狐不置可否地笑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许云褚无奈之下,只得又膝行至姜枫面前,涕泪皆流地说:
“世子也是武道中人,当知武者修行不易,在下苦修几十载,才有今日成就,请世子怜悯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