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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战争前夕
作者:小楼又雨本章字数:5111更新时间:2019-11-03 23:17:04

三个日夜过去了,连大祭司都早已醒来,虽说整个草原族群都陷入悲伤不能自已,但却依旧没人能靠近被夸祖牢牢守着的木剌铁儿身边,就算是大祭司都不行。

仅仅木剌铁儿一个人的死亡,对于此时的草原人们来说,却是无比的难以接受,因为木剌铁儿已经是草原上最后一个孩子了,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草原人最后的希望之光,却就在这个时候夭折了。

这种悲哀的感觉比什么都令人难受,哪怕是让他们自己去死。

夸祖已经在那里守了三天三夜,寸步不曾离去,连目光都很少挪开,就一直盯着木剌铁儿的小脸。

大祭司作为草原人的领袖心里自然更是悲伤,想着靠近去看看自己的孩子,却被那恶鬼一眼就给瞪回去了,几次都是这样。

后来大祭司终于忍无可忍,将生死置之度外,冲到夸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一通,却仍然只是收到默然的冷眼,连一句回应都没有,等到大祭司的火气消得差不多了,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到底有多么的危险,若是刚才哪句话真的说到夸祖的痛点上了,那还不被他暴起一巴掌拍死了去?

这般想着,大祭司就悻悻然退了回去,反正已经知道了夸祖不会想要害木剌铁儿,他与他们一样,都算是木剌铁儿的家人,他想看着就看着吧,再过些时日总归是要下葬的。

三日之间,世子宫长羽来过不少次,几乎每天一两次往这里来,手中却也不再拿着那柄生锈的剑了,只是匆匆而来,看一眼夸祖,也不说话,就匆匆离去了,像是怕他跑了一样,要看得紧一点。

第四日的太阳眼看着升起了,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一条红线渐渐从大地深处描出来。

夸祖第一次站起身来,但目光仍旧没有离开木剌铁儿。

他回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木剌铁儿,然后又坐下了。

没有人看见夸祖这一反常举动,在那个时候已经起床的人们都去喀塔尔城外那片戈壁上建设村落去了。

“你?”夸祖疑惑地吐出来一个字,但他看着的是地上的木剌铁儿,这个字不知含义。

其实他不止一次地吐出这个字眼,只是却从没有人听到过,因为没有人敢靠近他,他坐在那里,像一尊瘟神一样令人恐惧。

到了中午,太阳已经走到夸祖的正头顶,初春的阳光并不热,甚至还有些舒服,夸祖又一次站起来了,后退了两步。

这次有许多人看见了他这个举动,有些疑惑,不过想想也释然了,连续在那里坐了三四天,就算是神仙恐怕身子都受不住了,而且他可能也是想通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虽然这是个所有人都不愿意接收的现实,但作为木剌铁儿家人的草原人们都接受了,夸祖这个外人又怎能不接受呢?

就在草原的人们正准备上去劝退夸祖,将木剌铁儿的尸体收回来时,令所有人都震惊甚至恐惧的一幕出现了。

已经在那里躺了四天三夜的小孩竟晃了晃脑袋,然后就那样坐了起来!像大梦初醒,还揉了揉眼睛。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他们惊愕地看向自己身边最近的同伴,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自己面上的震惊和不解。

小孩突然龇牙咧嘴,双手抱着头,五官都皱到一起去了,又似是不信邪地晃了晃脑袋,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好疼!”木剌铁儿咬着牙说。

“木剌铁儿!”大祭司本端着水碗,见到突然诈尸坐起来的木剌铁儿却不知该兴奋还是有别的情绪,水碗都掉到了地上,碎成一地瓷片,不过大祭司本人却最终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现,只是哭着将木剌铁儿搂进怀里,然后放声大苦。

草原的人们像是受到牵引,一个个面色狂喜,眼眶红润。

其实他们有很多人的孩子都死了,甚至和木剌铁儿是一般大的,他们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那种痛苦他们自己心里才最清楚。

后来他们来到了内陆,本以为整个草原就只剩下他们六十多名成年男人的时候心中悲戚,再后来木剌铁儿就像是奇迹一样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真的就像是神将他送回到草原一样。

在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将木剌铁儿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后来木剌铁儿又被毒蛇“咬死”,没有经历过的人当然不会懂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打击,那究竟是多大的绝望,那时,他们所有人的念想都像是没了,连建设村落都没了激情干劲。

但现在,那个三番两次离开他们的小孩又回来了,他没有死!

“好孩子,我就说你是神选中的孩子,神亲口与我说的!”大祭司面色潮红,眼泪根本止不住,捧着木剌铁儿的小脸是上下打量,生怕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我......你们怎么了?”木剌铁儿一脸疑惑,似乎根本就忘了发生过什么,看着场间的大伙古怪的神情,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你不记得了?”大祭司问。

“我不记得了啊,我怎么会睡在外面?”木剌铁儿挠着头,头还是有些疼,所以他一直皱着眉。

“你被毒蛇咬伤,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大祭司说,“只有夸祖说你还活着,坚持把你挪动到了这里。”大祭司又看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夸祖,“现在看来你是对的,夸祖,谢谢你。”

夸祖依旧没有说话,即使现在木剌铁儿已经站起身来,他还是一直在盯着他,像是依旧在等待孩子醒来的父亲。

“夸祖,你为什么会来呀?”木剌铁儿对于夸祖的到来显得很开心,许久未见了,还有些想念。

“来看看你。”夸祖说。

“我就说你很久不见肯定会想我的嘛,不然你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吧!公子那便我来说!”小孩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就住在城里,如果你想可以随时来找我。”夸祖说,“不过我这次来是有另一件事。”

“什么事?”小孩问。

“接我一拳。”夸祖直接一拳砸了出去,直砸向小孩的天灵盖。

“啊!你干什么!”木剌铁儿害怕地将双臂顶在头上。

一边的大祭司根本来不及骂夸祖,只想着帮木剌铁儿挡下这一拳,但夸祖的速度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

“轰!”一拳砸在木剌铁儿双臂交叉叠成的防御上,发出一声巨响,倒没有震耳欲聋的架势,但总归不该是肉体碰撞肉体所撞出的声音。

“夸祖!”大祭司眼眶欲裂,直直地冲向夸祖就要与他拼命。

但他这一把老骨头又怎能碰到夸祖半毫?

“咳咳。”木剌铁儿被倒飞过程中自己身体撞起来的灰尘呛了一下,但并没有感觉自己的身体哪里有什么疼痛,除了头更疼了以外。

“你干什么呀,突然就打过来!”小孩气鼓鼓地对夸祖喊道。

夸祖看着木剌铁儿现在的状态,似乎很满意,那一拳他虽然没有用尽全力,但是若是普通人的额普通身体接下,必然是双臂断裂当场晕厥的下场,但是小孩并没有那样,所以事实应该与他想象地差不多了。

“打我。”夸祖一边闪避着疯狂地想要揍他的大祭司,一边对着木剌铁儿说。

“我为什么要打你?”小孩反问道。

“你不打我,我就打他了。”夸祖抽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指着面前的大祭司,生怕伸出的手指把他给误伤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小孩无奈地说,“大祭司,你快让开!”

“用你的全力。”夸祖不忘提醒一句。

然后又是一声巨响炸开。

夸祖的脚下多了两条很浅的沟,是他的脚从地上拖行带出来的。

小孩依旧保持着挥拳的姿势,夸祖已经倒退出一步的距离。

不,不是倒退,是划出去。

夸祖收回震得有些发麻的手,甩了甩,有些惊讶,但都在情理之中。

“果然。”夸祖低声自语。

“什么?”小孩没听真切,就算是听真切了,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夸祖说,“我就在城里住,想找我随时可以来,宫长羽答应我管饭,那我就管你饭。”

“好嘞!”木剌铁儿一听管饭,什么疑惑都抛到脑袋后面去了,呲着一口小白牙,开心得很。

于是夸祖就转身离去了,没有人去挽留他,也没人想。

小孩无奈地看着累得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大祭司,轻叹一口气说:“大祭司你这是干嘛呀,他是个好人,怎么会伤害我呀?他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呀。”

大祭司瞥了木剌铁儿一眼,冷哼一声:“哼,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是看你受了委屈,要给你报仇?”

“可是那你也没碰到人家啊,他还怕伤了你,一直躲着你呢。”小孩小声说。

“你!”大祭司吹胡子瞪眼,但最后还是想不到什么愤怒的话,只能作罢。

木剌铁儿见大祭司这副姿态心觉好笑,但还是觉得老人一直坐在地上太凉了不好。

“来来来,快起来啦,回去喝口热水哦!”一边说着,木剌铁儿一边上去搀扶起大祭司向屋中走去。

......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北宫郢又与檀先生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最近隔壁的离蝶洲发生的巨大动荡当然是他们两个的最大谈资,从分析局势到若自己是离王会怎么做都聊得透透彻彻。

本来还想着今日算是没有什么可聊的了,只能坐下来喝喝茶吹吹牛这样子,最多再听听檀先生抚琴,今天的安逸晌午就算是过去了,但北宫郢确是万万没想到喝光了茶水听完了曲子,临走临走还被人追着送来了一封信。

天启王盯着那一封信好久,从一开始的轻松,到后来的不解,再到有些恼怒,檀先生在一旁看得好奇,不知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天启王变成这样。

“我看看?”檀先生向北宫郢伸手,后者随手将信递给他。

“哟呵,这离王好大的狗胆。”檀先生语气中有不加掩饰的嘲讽。

“这是把我日京当软柿子了啊。”北宫郢神色恢复了正常,抬头看着天,本准备走的,现在也就不走了。

“不但当成软柿子,还给你当成傻子。”檀先生身为臣子当然没有作为君王的北宫郢担着的那么多面子上的东西。

“竟然直接下战书告诉我要攻进日京城来?这离王可好大的威风啊,哈哈哈。”北宫郢眼神冷厉,很是不爽。

“那这战书,回不回?”檀先生问道。

“你说呢?”北宫郢反问。

“我觉得烧了吧。”檀先生轻笑着。

“我觉得也是。”北宫郢也附和道。

于是这一封饱含挑衅意味的战书就这样被扔进煮茶的炉子中烧成灰烬了。

“你说她离蝶城刚刚经历了那么大的动荡,他怎么敢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留,就这么急着一封战书送过来了?”北宫郢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老离王留下了什么东西呗?”檀先生轻描淡写地回答,对于那封已经化为灰烬的战书,不论是天启王还是北宫郢都不在意。

“她就这么急着败坏家底?”北宫郢又问,看起来他实在是太不解了。

“不知道,可能东西太好,以至于想赶紧试试刀子?”檀先生揣测道。

“理解不了。”北宫郢站起身来,觉得还是应该回去了。

“理解不了归理解不了。”檀先生对着天启王的背影大声说道,“狮子搏兔。”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虽然你离蝶洲这封战书在我日京洲看来就是笑话,但你若真的大举进犯,我可绝不会轻敌从而让你占了便宜。

“要你说?”北宫郢不耐烦地挥挥手。

“我看你一脸膨胀,怕你被打了脸。”檀先生笑着说。

不过虽说这次谈话的气氛很轻松,但是无论是檀先生还是天启王都知道这次一旦战起,那必将是场恶仗。

一洲对一洲,这可不是简单的城池之间的碰撞,若是他俩的战起,很有可能会出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面。

然后更大的蝉又吃了黄雀,更大的螳螂又捕了蝉......

毕竟这座世界上的洲土太多了,且每一个都实力非常雄厚,若是一旦某一家甚至两家把家底都打残了的话,想都不用想,那些平时交的很好很好的朋友们,那些友邦都会在第一时间过来咬你一口。

他不知道离蝶洲究竟有什么安排或者底气敢宣这个战,但是既然宣战了那就迎着便是,她离王一介女流之辈都敢拼家底,他天启王堂堂八尺男人又怎能不奉陪?

......

现在的离王府清净了许多。

距离上一次被血洗之后只过了半个月不到,离王府又重新坐满了各个城市的城主们,只是近八成的面孔都换了,不过不是生面孔,离王与他们早就见过许多次了。

但那些没有被更换的城主们却有些战战巍巍,说话时都不太敢抬头直视离王的眼睛。

窝囊地可以,如果他们可以一直窝囊下去,那么他们就可以一直平安。

除去喀塔尔城的城主宫雷没有到,其他的城主都到了。

也对,如今宫雷算是整座离蝶洲最风光的一个人物,自己的儿子只带着一个人一路从喀塔尔城杀进离王府,又毫发无损地从离王府杀出去,不仅弄到个“不出兵”的特权,而且竟还得了离王的信任,愿意把背后交给他,让他看守离蝶洲土,不得见敌军侵入一分。

不知宫雷这算是因祸得福还是本身就胸有成竹,用自身血性去拼这个未来,反正放在在座的这些城主身上,他们是根本不敢那样做的,做不做得到另说,首先就是不敢做。

所以在离王简单地宣布了与日京城已经宣战了以后又详细地部署了作战方案,然后就让他们各回各家去了,一句废话也没有多说。

而从始至终,这些作为下属的各个城主们也是一句废话都没有。

离王很满意现在的情形,她希望一直这样下去。

......

景运婴坐在星堂的主殿前,手里拎着小逸姐姐家的烧鹅腿,撕下满口的肉,喷香流油。

这一直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吃着烧鹅,看着天上的云,但是现在他的眼神中却并没有多少享受,只是空洞地看着天空。

老头从庄严而大气的建筑物内走出来,坐到景运婴的身边。

“现在看见了?”老头问。

“看见了,但依旧不真切。”景运婴又咬了一口鹅腿,没有看他的师父一眼。

“慢慢来啊,总会真切的。”老头也随他一起抬起头看着云。

“你为什么要死啊?”景运婴的语气里有质问,有悲伤,但更多的是无奈和不舍。

“人都要死的。”老头倒是洒脱,“总有一天你也会死。”

“我不想你死。”景运婴说。

“你太自私了。”老头嗔怪道。

“你想死?”景运婴把咬了好几口的烧鹅腿放到自己师父嘴前,后者摇了摇头。

“老了,咬不动了。”老头轻飘飘地说,“你看,我连鹅腿都咬不动了,活着又能怎么样呢?”

景运婴收回鹅腿,放在眼前看着,很长很长时间他才开口。

“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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