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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作者:谁动了我的乌托邦本章字数:4565更新时间:2019-10-04 23:23:44

见岑淮突然如似魔怔一般,陆长柏也不由得大惊失色,急声道:“小淮?小淮!别怕,别怕,有师兄在,有师兄在……”说着一把将岑淮抱在怀里。

岑淮颤声道:“师兄,帮我杀了他,帮我杀了他,我……我不敢……不敢动手……”话里带着哭腔,话音落下,已嚎啕大哭起来。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陆长柏听着哭声,想起岑淮下山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心里不禁泛起阵阵酸楚,更如是有刀子在戳,随即又想起还在闭关的师父,不由得心烦意乱,说道:“好,师兄这就替你杀了这怪物!”瞥了眼笼子里的祸害,神色一冷,目光含煞,整个人陡然杀气凛凛。

陈惊蛰躲在屋顶,见陆长柏身上杀气骇人,心头一惊,心道:“好家伙,这仇不小啊!”隐约觉得夜风也比之前冷了几分。

陆长柏杀心一起,祸害也察觉到了,眼里顿时凶光大盛,嘴里吐出阵阵尖锐刺耳的啼啸声,硕大的身躯不停撞在栏杆上,整个铁笼也被带着晃动起来。

陈惊蛰不知道眼前泣不成声的年轻人便是小二提过的年轻拳师,岑淮心中痛苦他无法感同身受,见陆长柏准备动手,一时竟替笼子里的祸害担心起来。哪怕听小二说他手上伤了不少人命,难逃一死,可事到临头,却仍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杀了。

陈惊蛰正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出手救这祸害时,陆长柏的已安抚下了岑淮,手里多出了一把黝黑短剑,走向铁笼。

陈惊蛰心道:“唉!罢了!今日遇上我,就算是你这大块头的运气吧!”懒得再去考虑许多,一手扯下束发的布带,一手在瓦片蹭了几下,抹了抹脸,牙一咬,心一横,现身跃下屋檐,也不理会岑淮,屈指成爪向着陆长柏背心抓去。

岑淮此时已经镇定许多,急声惊呼道:“师兄,小心背后!”

陆长柏正想动手,听见岑淮的声音,心里陡然一惊。转头见一道黑影扑来,只一眨眼的工夫便已距自己不足三尺,立时心下大骇,不及细想,抬腿使出一招‘鲸波万里’踢了出去。

陈惊蛰本就是为了替祸害解燃眉之急,并没有伤人的心思,凭他的身手也难伤陆长柏,腰身一拧避开腿影,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子向后飘出丈许远。

陆长柏见人影退远,便即不再出招,身影一折,整个人挡在了岑淮身前,定了定神,低声道:“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要救这笼子里的怪物?”细细打量着眼前的陈惊蛰。

月光虽亮,奈何陈惊蛰早已扯去了束发的布带,乱糟糟的发丝挡在脸前,根本瞧不清陈惊蛰的长相,陆长柏只是隐约觉得似是个年轻人。

陈惊蛰不知道这师兄弟两人的身份来历,更不愿让他二人知道自己的底细,现身拦阻已是情急下临时起意的冲动之举,若再惹得二人日后来找自己麻烦,岂不是得不偿失?心思一动,尽量压低嗓子,道:“哼!哪门哪派的小娃娃?一点儿规矩都不懂!问人之前不知道要自报家门吗?”顿了顿后,又道:“多年不外出走动了,不想这江湖还真是世风日下啊!”轻轻咳了几声,佝偻着身子背起手来,装腔作势妄图扮成高人唬这师兄弟离开。

只是,陈惊蛰不过也才十七岁罢了,纵使拿腔拿调,声音却仍显得年轻了些。

陆长柏久经江湖,阅历颇深,虽毫无察觉便被陈惊蛰近身,惊骇于他一身轻功,可声音老少的细微差别,却瞒不过他的耳朵,更不会轻易便被陈惊蛰的三言两语给唬住了,眯起眼睛,冷声质问道:“阁下究竟是何人!若再装神弄鬼,可别怪陆某不客气了!”手上短剑插回腰间,一双拳头握得甚紧,眼中寒意浓重。

陈惊蛰也没指望三言两语就将这师兄弟二人打发了,见陆长柏不信也不甚慌乱,提着嗓子变化声音道:“你这小娃娃倒是有点儿胆气,颇有老夫年轻时的样子。”随即又“嘎嘎”几声怪笑,连道:“不错!不错!”

陆长柏本就怀疑陈惊蛰在装神弄鬼,一听陈惊蛰之言,更是怒火中烧,面色一冷,侧头对岑淮说道:“小淮,你自己小心!”不等话音落下,便即挥拳扑了上去,整个人腾跃而起,离地二三尺,右拳一抬使出一招‘惊涛拍岸’,直奔陈惊蛰头顶砸去。

陆长柏虽才三十五六岁,可拜在叠浪门下学拳,却已经有二十多个年头,拳法修为甚是精深,此时含怒出手,拳头势大力沉,呼啸带风,威力也不可小觑。

拳至头顶,陈惊蛰纹丝不动。

陆长柏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喝道:“受死!”正欲将陈惊蛰的脑袋砸个稀烂时,忽然眼前一花,只觉得拳下人影似真似幻,随即便听见岑淮的声音:“师兄,身后!”心下一凛,回身招架已经是来不及了,心思一转,以攻代守,趁着招式未老尚还能变招,脚一落地,腰盘立即发力,以左腿为轴,整个人身子一拧,右腿绷直横扫向身后,一招“海天一线”顺势而成。

陈惊蛰刻意阴恻恻“嘿嘿”笑了几声,说道:“有点儿意思!”使起身法步子,脚下顿时生出几道虚影,身子轻似一片落叶,贴着陆长柏的右腿飘飞出去。

陆长柏“咦”了一声,心道:“不对劲,有古怪!”他这一招‘海天一线’又狠又急,看似是将陈惊蛰踢飞,实则却是扫了个空,浑然没沾到陈惊蛰身子半点儿。

两招落空,陆长柏兀自不肯罢休,不等陈惊蛰退远,追上前去连出三招。起手一式‘清风拂浪’,右手化拳为掌,横拍陈惊蛰额侧‘太阳穴’,接着反身撩起一脚,左腿使出一招‘乘风破浪’,直奔胸上‘膻中穴’踢去,转过身来矮身又打出一招‘逆浪行舟’,右手握拳直冲腹部‘气海穴’。招招狠辣,无一不是杀招。

陈惊蛰见他拳脚逼来,自知功夫低微,硬接不是对手,也怕出手露怯,露了马脚,脚尖在地上轻点几下,身子陡然疾退了半丈。

陆长柏不依不饶,大步一跃再缠上了陈惊蛰,拳脚接连又打出十几招,或砸头顶、或撩腰肋、或冲胸腹、或扫肩腿,一招接上一招,拳影如潮,腿风似浪,连绵不断,倒是不负‘叠浪’之名。将陈惊蛰周身罩了个严实。

陈惊蛰心里也微微一紧,身法步子随即使得快了几分,脚下霎时纷繁生花,身影如似因风柳絮,忽左忽右捉摸不定,轻而易举将拳影脚影一一躲开。

陆长柏十几招使完,却连陈惊蛰的衣角也没摸到半点儿,心里既恼又惊,暗道:“这人轻功身法居然如此诡异,似鬼似魅好难对付,我这十余招又快又急,竟被他轻易避开了!”脸色一沉,兀自慎重起来,不敢小觑陈惊蛰,心想:“莫不真是什么隐世高人?”

陆长柏正自乱想,耳边忽然传来陈惊蛰的怪笑声:“你这娃娃胆气是不错,可这拳法嘛?就马马虎虎了。”

陈惊蛰既不接招,又不还手,只以轻功身法闪转腾挪。陆长柏有力使不出,一连十来招未果,本就有些恼火,一听这话,当即便认定陈惊蛰是在诋辱师门,不由怒从心起,大喝一声:“无胆鼠辈,可敢接我一拳!”自丹田里调起十成内力运到拳脚上,饿虎扑食般追着陈惊蛰又接连打出十余招。

陆长柏拳法老辣,招式衔接自如,变化行云流水,拳脚上又内力十足,声势颇为骇人,如骤风似急雨,拳影腿影织成一张大网,遮云蔽月向陈惊蛰罩去。

若换做旁人与他拆招对式,招架起来多半是手忙脚乱,落入下风。只可惜遇上了陈惊蛰,仗着轻功步法避实就虚,根本不和他硬敌,纵使陆长柏不遗余力,收效却甚微。

陈惊蛰闪身避过当胸一拳,连退数步,阴阳怪气道:“不敢不敢,都说拳怕少壮,我一把老骨头了,哪能比得上你这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陆长柏怒不可遏,手上不停,咬牙切齿道:“既然阁下以老自居,那我就拆了你这把老骨头!”使出一掌‘推波助澜’向陈惊蛰左肩拍去。陈惊蛰拧身避过肉掌,干笑几声,道:“好!好!好!你若有这能耐,糟老头子随你处置。”话音落下,陆长柏又挥拳打了过来。

二人一追一逃,一时也难解难分,陈惊蛰身法极快,灵动轻盈,纵使陆长柏拳脚虎虎有威,拿他却毫无办法。岑淮看着两人纠缠,心里虽急也无可奈何,右臂已经废了,自知出手也不过只是添乱而已。

一炷香光景渐过。七十二路叠浪拳,陆长柏已使了两遍,却依然未伤到陈惊蛰分毫,自己反倒颇感乏力。

一式‘大浪淘沙’将陈惊蛰逼退,陆长柏便即收招不再出手,撤身挡在岑淮身前,架起双拳暗自调息。此时他一身内力已消耗了八九成,额头上淌着汗珠,气息甚是粗重。

岑淮切声问道:“师兄,你怎么样?”陆长柏心里一暖,喘了口气,摇摇头道:“没事儿,只是损耗了些内力而已,并无大碍。”眼睛兀自紧盯着陈惊蛰不放,生怕他趁自己调息时突然出手,心里把江湖中有名有姓的轻功好手悉数数了一遍,却依旧毫无头绪,难以将陈惊蛰入座。

苦思无果,陆长柏心里生出一计来,对陈惊蛰问道:“阁下莫不是‘逢春絮’徐繁生徐老前辈?”这名字是他瞎编胡扯的,意在试探,看看陈惊蛰敢不敢应。

江湖上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物,不论功夫高低还是名声好坏,陈惊蛰一概不知。不过虽然是初入江湖,阅历还浅薄,可脑袋却不笨,心思一转,便道:“小娃娃说是,那便是吧!”

陆长柏脸色微微一沉,微微侧过头,与岑淮道:“这人来历不明,深藏不漏,单论轻功身法,放眼江湖,不见得能有人出其左右,武功修为也不知深浅,想必差不到哪去,等下再动起手时,小淮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沉吟片刻,又低声嘱咐道:“若我露了败相不敌这人,趁我尚能与他纠缠周旋时,小淮你赶紧逃了,切勿顾虑我!”

岑淮知道陆长柏这话的意思,神色当即大变,急声道:“师兄!你……”二人虽无血缘干系,可师出同门,相处十五六载,早已与手足无异了。

话未说完,陆长柏低声喝道:“我心意已决,你听我的就是了!”语气不容置疑。见识过陈惊蛰如鬼似魅的轻功身法,那些蒙人的鬼话,陆长柏已然信了七八分,真将陈惊蛰当作隐居山林的老怪物。

陈惊蛰生得耳聪目明,将师兄弟二人的话听了个清楚,虽然被他两人情谊所感,心底却仍不禁发笑,暗道:“还真骗过他们了?”咳了几声打断二人,压低嗓子道:“这短剑倒是好看得紧啊!”扬手对着二人晃了晃。

师兄弟二人只顾着说话,心思一时都不在陈惊蛰的身上,陡然见他手上多出一柄短剑,心里皆是一紧,陆长柏喝道:“小淮当心!”

陈惊蛰笑道:“紧张什么?糟老头子若真想杀你们这两个小娃娃,抬抬指头就是了,还用得上这铁疙瘩?”说着便将短剑扔向了陆长柏。

兴许是手上力道使得轻了些,短剑离着陆长柏尚还有几尺便掉在了地上。正巧剑尖着地,似是刀切豆腐般,剑身轻而易举没入了铺地石砖之中。

陈惊蛰微微有些差异,“咦”了一声,道:“真是老眼昏花了,不想竟是个稀罕物件儿!”

这短剑本是陆长柏的。二人之前一番周旋,陈惊蛰应付起来游刃有余,偶尔一眼见陆长柏腰间短剑上的花纹有些好看,便突发奇想,见缝插针取了过来。倒也是艺高人胆大,与人交手,还有心思顾及其他。

陆长柏彼时只顾着进招,短剑被陈惊蛰取走,竟半点儿也未察觉,等到两人罢手,又急着调息恢复,若非陈惊蛰开口,此时尚还不知自己着了陈惊蛰的道儿。

陆长柏一眼认出了剑柄,心下大震,颤声道:“你!你是何时……”话说一半,右手猛地摸向腰间,低头一看果然空无一物,额头上冷汗霎时密布如雨。怔怔回想了两遍与陈惊蛰交手的情形,却仍不知自己腰间短剑是何时被取走的,如此便愈发后怕,大为胆寒。

陆长柏哪知取走短剑不过是陈惊蛰临时起意,还当是他不愿出手伤人,借此以作警告,便道:“谢前辈手下留情!”心里已然断定陈惊蛰是什么隐世高人。

取来短剑本是出于玩儿心,却不想无心插柳还有震慑之用,陈惊蛰强忍着笑意,装腔作势道:“谢就免了吧!至于何时?第三招?第七招?第十几招?还是二三十招开外?糟老头子上年纪了,这脑袋不灵光,记不清了,你日后琢磨吧!”抬手随意摆了摆。

陈惊蛰不过是想装出个高深的样子,陆长柏却会错了意,听了‘日后琢磨’四个字,又见陈惊蛰摆手,便当他是在赶自己二人离开,稍稍松了口气,对着陈惊蛰躬身抱拳作揖,道:“晚辈这就与师弟离去,前辈今日活命恩情,陆某他日定当犬马以报!”心底兀自庆幸捡回了一条命。

言罢,似是怕陈惊蛰反悔,陆长柏急忙拉着岑淮匆匆离开,连还插在石砖中的短剑也忘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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