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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 黄铜烟杆
作者:香煎带鱼本章字数:3383更新时间:2022-10-31 10:08:00

梁布泉一行风风火火地奔来狼口岗子上的时候,正看见马士图叼着个烟袋锅子指挥着几个崽子搬运土石。张老五插着腰站在离碃子不远的一处坡地上,秋老虎的大太阳晒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伸出之手来,挡在眉毛上头遮阳。见着冯三爷来了,他赶紧从坡上跳下来,三两步就跑到了人堆前头:“爷,你咋来了呢?”

“咋的?听你这话……是盼着我来,还是不想让我来啊?”

绺子里连着两天出了这么大的事,冯三爷实在没办法从脸上挤出笑模样,叉着腰狠狠地叹了口气,“在绺子里头呆得乏了,出来活动活动。”

按碃的崽子,一波接一波地挑着扁担往外运送砂石,看见兄弟们忙活成这样,冯三爷到底还是没把拔阴斗跟养活尸的事给说出来。

这帮崽子已经够累的了,没必要在这时候把话点出来,害得他们身上受累,心里头也连带着遭罪。

张老五没看冯三爷,脸上的表情没来由地一僵,倒是先朝着梁布泉瞥了一眼,随后僵着脸上的半分笑意,拽了拽冯三爷的袖子:“活动活动倒也好,只不过……您不是病了吗?别在外头呆太长的时间,该回房歇着,还是回房歇着吧。”

梁布泉跟着赵老瞎子学了那么多年的谣门骗术,自当也练就了一番心明眼亮的本事。他当然早就知道冯三爷没病,张老五是冯三爷的亲信,必然也明白这冯三爷钓鱼的计划。

可如今冯三爷这么早地出现在碃子上,肯定是证明那场戏不好再演下去了,做戏做不满全套,凭借张老五的机灵劲,肯定能推断得出来,是绺子里头又出大事了。

他伸手去拽冯三爷的袖子,分明就是想要让冯三爷借一步说话的意思。

“老四啊,你在这陪陪梁兄弟。”

结果也当真和梁布泉料想的一样,就看见冯三爷用手轻轻地搭在了张老五的腕子上,随后一手揽过张老五的肩膀,俩人转头就要往大牙子上头奔,“让老五陪我去山上转悠转悠,散散心,如果有崽子不听话了,帮衬着梁兄弟点。咱绺子上的兄弟不多了,能不动手,尽量别动手……”

“啊……那行,你俩上去吧!”

杜老四倒是没往多了想,傻乎乎地点了点头,“艾玛,对了当家的!大牙子上头可有狼啊,你俩别走远了!那家伙的……昨个晚上我可见识到啥叫他娘的狼王,啥叫狼军师了!那玩意可得罪不起,你俩要是碰上了,千万可别……”

“千万别开枪!我知道,昨个晚上打狼的又不止你一个!”

张老五没好气地对着身后摆了摆手,“你在那呆着吧,我俩要是碰上狼了,知道咋办!”

杜老四傻,可是梁布泉的心里头却跟个明镜似的。

他已经在冯三爷面前显露出了嗅风闻气的本事,至少短时间内,冯三爷是不敢对自己不利的。但是就如冯三爷所说,这段时间又是狼群袭岭又是耗子拔舌的,绺子的势力的确是伤到了筋骨,能按碃子挖金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冯三爷临走时候说的那句话,分明是在点着梁布泉呢。他是告诉梁布泉,如果着急抬矿出来的话,就尽量和那帮崽子好说好商量,毕竟能干活的只有这些人。

转念一想,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九里庄的事现在还没摆平呢,万一那伙人趁着这时候打上山寨,恐怕家里连个看门的人都凑不齐全。

早先在第一天按碃的时候,梁布泉就曾经在碃道里面见着过一只耗子。想到了这,他也不免有些后悔:当时咋就头脑一热,把那家伙给放了呢?万一那只耗子当真是对家油葫芦养出来的鼠王可咋办?是不是就错失了一次捏住敌人命脉的机会?

他站在碃子旁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碃道里头,那矿洞越往下挖就越顺畅,好像早在很久以前,就曾经有人在里头下过矿道一样。碃道的两边都是梆硬梆硬的伴金石,只有一道人为开凿出来的土坡直通地下。

如果昨天晚上,在这碃子里面当真是有无数只耗子的话……碃道的地面上又没有新打出来的洞口,这帮耗子在白天都会藏在哪呢?

他一边寻思着,一边就不自觉地掏出了怀里的铜烟杆,难免又因为碃道和耗子,想起了当初跟宋掌柜他们,在秧子房门口勇斗恶虎的桥段。

这根铜烟杆,恐怕也是宋掌柜的留给他最后的念想了吧。按说他们经历过伥鬼猛虎的那件事,也应当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好兄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人取走了舌头,无论是于情还是于理,这个公道,梁布泉都必须亲自替他给讨回来。

“看岚下岭,闻气望川,长舌问鬼,倒地听仙。”

赵友忠不知道啥时候翻翻着大眼皮,一步一晃地走到了他的跟前,朝着梁布泉手里的铜烟杆斜了一眼,“知道这话是啥意思不?”

梁布泉的心里头猛然间就是一翻个:“宋掌柜的起先跟我说过,他说自己年轻那会在老鸹嘴子上,曾经遇见过司天台上的四炷香堂。说你就是……”

“哎,啥香堂不香堂的,都是一帮脑袋里缺根弦的王八蛋!”

没等梁布泉说完呢,赵友忠就抬起了手里的盲杖,一棍子点到了梁布泉的心窝子上,“知道为啥宋掌柜的那么怕我吗?”

“因为……他怕你找他的麻烦?”

思来想去,梁布泉还是觉得不对。这佛顶珠里头算是宋掌柜的地界,赵友忠就是再厉害,他还能厉害得过响子?什么奇门术法,听上去唬人,但是也没见哪个地方打仗,会派一堆牛鼻子老道上前线的。

人家飞机大炮机关枪,这边画符念咒打手诀,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像话!

梁布泉皱着眉头,反过来问赵友忠:“因为啥?早前的事我哪能知道,我要是能算得出来,也不至于和你叫人给绑到山上看碃子。”

“看岚望气,这是寻山下岭的门道;问鬼听仙呢,这是驯百兽、破万法的诀窍。那姓宋的小崽子为啥怕我,因为他心里有愧!”

赵友忠晃晃悠悠地又抱着那根盲杖盘腿坐了下去,“早前我们师兄弟四个,受上头的指派,会经常出入民间的老岭子深山里头寻岭子抬宝。那会老子的眼睛还不像是现在这样,记得有一回吧……的确是在山上遇见了个岁数不大的年轻人。但是那会年轻啊,没有啥救世普度的心思。我们趟岭子是带着任务来的,都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自己愿意到老岭子上头作死,我们救得了一个,救得了一堆吗?所以呀,我们当初给那人扔下就走了。”

“你说的那人……就是宋掌柜?”

梁布泉眯着眼睛问,“照你的话说,那不该是你们几个对他有愧吗?为啥翻过头来他要避着你们呢?”

“因为到地方抬宝的时候,我的一个师弟突然发现,自己手上的家伙事没了。”

赵友忠又瞥了一眼梁布泉手里的黄铜烟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说巧不巧,他的家伙事,就他娘的是一根黄铜做的烟袋锅子。年年打鸟,今年让鸟给啄了眼。谁能成想,我们一群吃皇粮的家伙,能让个小老百姓顺手给摸走家伙事呢?记得我那师弟当天就发愿说,兹要是给他找着了那个贼人,一定要给他抽筋扒皮,让他知道知道啥叫生不如死。”

梁布泉这才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宋掌柜的会把这么珍贵的一根铜烟杆交到他的手里,这是想借着他的手,把东西物归原主啊!怪不得宋掌柜为啥一直躲着赵老瞎子走,合着他是做贼心虚,担心赵老瞎子会使个什么歪门邪道,让他的小命不保。

可是千防万防,最终这老家伙依然落了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碃道已经挖得很深了,崽子们淘换出来的沙土里面,能看见点闪着金灿灿的亮光的玩意。这东西虽然不是金子,可是带着闪光的砂石大体就可以说明,他们距离金矿不远了。

然而这后上来挖土的几个崽子也不知是怎么了,每每从碃道里出来,都会下意识地挠挠脖子,搔掻后背,好像自己的身上落了跳蚤虱子似的:“这他娘的咋回事,碃子里边别是有啥跳蚤吧?我这身上咋这么刺挠呢?”

“许是咱挺长时间都没洗澡的事吧,我这身上也刺挠,好像他娘的有虫子爬似的。得了,今天收了工回绺子,得好好泡一缸热水搓搓!”

刺挠?

梁布泉转念一想,这段时间又是闯关东,又是进绺子的,也的确是太忙,他自己都有大概半个多月没洗澡了。

可为啥他不刺挠呢?

这帮崽子得埋汰成啥样,两个月没下过水?半年没搓过泥儿?

“你爹可是个好样的啊,几年以前,我们师兄弟几个里头,就属你爹最有能耐,人品还周正。”

赵老瞎子仿佛是陷进了对过去的回忆里,梁布泉也知道,老瞎子这是在说他的亲爹呢,“可是他姓梁的太他娘的一根筋,奶奶个孙子的,自己这么大个儿子都不要,偏得去山上……”

他好像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语气一滞,兴味阑珊地摆了摆手,“算了,和你说这些干啥?你还他娘的是个崽子呢!”

梁布泉的亲爹离开得早,他这心里头也的确是有气有怨,自然也懒得再提自己的亲爹。赵友忠不想说了,那倒是正好:“你们是兄弟几个,后来咋的了?”

“散了。”

老瞎子只淡淡地回了梁布泉两个字,随后又没头没尾地接着道,“望、闻、问、切,寻金铁诀。望山岚,嗅草木,一口老烟驭百兽;鉴星宿,闻风波,耳听土里金玉魄。驭鼠人……在我们铁卷的问字决里头,连个屁都不是!”

“你的意思是……”

梁布泉的眼睛不由得一亮,“你的那位师弟还在吗?”

“我他娘的哪知道!”

赵老瞎子冷哼一声,“十有八九是他娘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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