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涵铁现在着急了,仿佛火烧眉毛一样。
骑兵营与步兵营对付马匪态度恰恰相反,一个变得越来越热情给马匪救治,一个应付了事。
难道是先前打仗累了,或者马匪也是骑兵缘故,甚至两者皆有可能吧。
“有事请说。”赵平心里感觉好笑,嘴里却一本正经问道:
李涵铁仰头双手一拱,充满感激地说道:“禀告小郎君,感谢小郎君的轰天雷,让我赵家庄的步兵营立下大功。我步兵营已经通过实战找到骑兵的弱点,发现克制骑兵的战术。”
“不错,实战就是最好的老师,平时训练再多再苦,也比不上一次实战。”赵平点点头,同意李涵铁的观点。
李涵铁心里大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此时说出目的:“小郎君,驱逐胡虏,还我中华,这是我赵家庄的宗旨。为了这个宗旨,将来步兵必将成为主力。因此卑下恳请小郎君在扩军之时也要考虑步兵营。”
李涵铁一口气说完,尴尬不已,有些偏黑脸孔竟然有些发红。
他感觉脸上滚烫,不敢抬头,只是双手高拱于头上,脸一直望着地面。
赵平没有猜错,果然是步兵营喝骑兵营的醋了。
“你起来吧。平时我要求你们写总结,今天我对今天作战谈谈自己的看法。”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目光炯炯望着他。
李涵铁只好从地面起来,口里感激说道:“谢谢小郎君的教侮。”
“今天步兵打得不错,成为主力。这个必须表扬。”赵平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极具亲和力。
李涵铁的大嘴差点裂开到耳朵,急忙谦虚一下:“小郎君,你过奖,主要你的战术安排妥当,还有轰天雷横空出世,打了一个骑兵措手不及。”
“我对今天步兵有三点看法。”赵平点点头,口里淡淡说道。
李涵铁顿时眉开眼笑:“请小郎君指教指教。”
赵平此时突然严肃起来,缓慢有力地说道:
“其一,今天能够取胜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如果不是这个峡谷限制了骑兵的机动与灵活,只能从这个峡谷出来,而是在平原或者宽阔的地方把你们包围了,他们就能够多点进攻优势。你们能够胜利吗?”
“如果没有骑兵营的牵制,你们能够胜利吗?也许你们能够最终胜利,但是你们会付出很大的代价,绝对不会如今天这么轻松。”
“其二,今天骑兵还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如果没有骑兵营从两面把马匪堵住了,你们会非常难受,难以承受多面进攻。”
“其三,马匪是第一次遇到,他们缺乏对付轰天雷的手段,以后他们适应了,找到对付的法子,骑兵又是步兵的天敌,那么你们怎么办?”
虽然现在已经是初夏,天气却越来越热,但李涵铁他额头全部都是冷汗。
李涵铁听到赵平逐一分析之后,急忙磕头请罪:“小郎君,卑下错了。”
其实赵平也有扩大步兵营的想法,不过自己不能被下属牵着鼻子走,得敲打李涵铁一下。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赵平嘴角勾勒戏谑一笑,“回去写一个总结,找到对付骑兵的法子。如果写得好,步兵扩编也不是不可能。”
“谢谢小郎君,卑下回去好好写,争取扩编。”李涵铁心情仿佛坐着过山车一样,心情顿时从山谷回到山腰。
赵平没有给他十分肯定的答复,让他又惊又喜。
欢喜的是,赵平答应扩编,不过摔要与文章总结挂钩。
李涵铁单腿跪下感谢之后,挠了挠头,不知脑袋如何想破,才能定出让小郎君满意的文章。
此时,张昌、陆伟、杨涛等众多举子过来,有的甚至牵着刚刚找到的马匹,纷纷行礼。
他们兴奋对着赵平说道:“天佑我大宋,天佑我大宋。小郎君太厉害了,终于找到破解胡人骑兵的法子。我大宋有救了。”
在赵平面前,这些举子尽情表演他们尽情。
有的捶胸顿足,有的泣不成声,有的哈哈大笑。
有的对着苍天还有大地跪拜,有的拔出长剑乱舞一番。
这些年轻人被胡人的骑兵所向披靡的战争压抑得太久了,今天终于得到发泄。
赵平心里叹息,这个仅仅是马匪,而不是胡人。
马匪只是后天的马上战士,而胡人却是天生的马上战士。
更何况胡人还有弓骑,这个是冷兵器的所向披靡的利器。
其实赵平对阵胡人弓骑,也不是没有法子,就是骑兵用轰天雷来对付。
只是赵平的构思,还没有实践,对付结果如何尚求知。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次保安团的首战,以极小代价,获得巨大的胜利。
打了一个大胜仗,袁学正、钱绍、严格高兴之极,也过来以茶代酒表示祝贺。
娘亲的祝贺方式依然是给赵平额头一个吻,这是她的专利。
众人个个兴高采烈,在赵平这里看到了大宋打败胡人的方向了。
洗星兴高采烈过来向小郎君报告:“禀告小郎君,战果出来了。”
“念。”赵平点点头,淡淡一笑,从容不迫地下令。
看到赵平态度,袁涛一边抚须,一边欣赏,一脸溺爱。
洗星展开一个本子,大声念道:“卑下先念马匪这边情况。马匪死十七个,重伤六十八,其中十个性命垂危。”
“轻伤一百九十六个,同时俘获未受伤劫匪三百八十三个。”
众人听到这里,忍不住高举手臂,欢呼起来。
“马匹死二十五个,重伤七十二个,其中垂危十四个,轻伤一百一十二个,无伤二百七十五,合计五百八十八个。”洗星满脸笑容,停顿一会儿又念出战果。
听到这里这里,众人感觉大呼实在可惜。
大宋其它不缺乏,就是缺乏马匹。
就是袁涛与钱绍三人,脸色也微微一变。
洗星念道这里,也忍不住嘴巴抽了抽,心里暗叹实在可惜。
他打起精神,继续念道武器缴获情况:
“刀一共五百八十四把,其中有裂纹的七十九把。弓三百张,箭两千四百多支。”
众人心情又好了起来,又是一阵欢呼。
“而我方轻伤十二人,重伤一人,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洗星念道这里,脸色高举得通红,声音几乎提高了一倍。
众人高兴之极,又是一阵狂呼。
张昌、陆伟、杨涛等人,甚至流出激动的泪水。
赵平拍手叫好,忍不住问道:“赵家庄消耗如何?问清楚没有,马匪来自哪里?”
“禀告小郎君,赵家庄消耗轰天雷二百九十五个,箭一百六十支。这些马匪来自铜鼓山。”洗星看了手里账本,脸色微变回答道。
杨云听到这里,嘴巴张得大大的,差不多能够寨进一个鸭蛋,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确实大胜,但是消耗太多了。”
“行空,消耗应该不大,轰天雷还不到三百。”听到杨云呼气,袁涛不解上前问道。
杨云对着袁涛恭恭敬敬一礼,一脸苦笑:“禀告学正,轰天雷在大理,可以换一个马匹。”
袁涛三人瞬间傻眼,石化一般站在那里,张大了嘴巴久久合不拢来。
“行空,轰天雷在大理,竟然如此昂贵?”袁涛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
杨云脸色忍不住抽了抽:“这是普通马匹,战马当然昂贵一些,大约是十个轰天雷。”
“如此看来,打仗就是打钱。”袁涛也忍不住苦笑。
杨云想了想,认同袁涛说法:“赵家庄这一仗,仅仅半个时辰,几千贯铜钱就不见了。”
“比老夫以为只有几百贯铜钱,没有料到是几千贯铜钱。”钱绍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
杨云又是苦笑:“其实开销还不止这些,还有奖赏将士的铜钱及治疗费用,至少也有上万贯不见。”
“原来打仗如此费钱。”钱绍听到这里,仿佛五雷轰顶,忍不住后退两步。
此时,那辛生来到赵平面前,难道果真有什么发现。
犹豫一番之后,她深深万福之后说道:“小郎君,奴婢有事禀报。”
赵平看了这个辛生一眼,眼睛一亮。
她原来脸上化了淡妆,看起来大约年纪大约二十多岁,相貌清秀,神情有拘束。
她不敢对视赵平,而是低头。
“请说。”赵平打量她一下,淡淡地回答。
在得到赵平答应之后,她才用柔声说道:“禀告小郎君,奴婢按照小郎君的法子,给他清洗伤口、细心包扎、说小郎君请了最好郎中给他治疗,说到他的父母,说到他的妻子都没有反应,最后奴婢.....”
说到这里,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腊黄的脸色一红。
“无妨,继续说下去,对方是你的病人。”赵平淡淡一笑,解除对方尴尬。
“谢谢小郎君。”辛生用很低的声音说道,“奴婢说,如果他活过来,奴家就嫁给他,侍侯他一辈子。奴家发现,他的右手手指竟然动了两下。”
赵平一听,不禁大喜,此法果然有效。
他立即找到游浪,一起来到那个马匪面前。
马匪脸色依旧灰败,呼吸与神情与原来没有两样。
游浪摇摇头,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相信辛生不会欺骗自己。
辛生的来到那个马匪面前,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奇迹发生了,那个马匪右手手指,竟然确实动了几下。
游浪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下巴差点掉在地面。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啊,死人竟然复活?老夫没有看错吧。”
辛生又在马匪耳边一阵耳语,果然手指又动了两下。
“错不了,此人求生欲望很强。”袁涛三人此时过来,忍不住作证。
游浪尴尬之极,对着赵平拱手一礼:“小郎君,你果然不愧为老夫师叔,老夫走眼了,老夫在此就原来的话真诚道谦。”
他一边为自己行为道谦,一边以辈份为自己找台阶下。
“游郎中不必客气,我也只是猜想而已,没有料到竟然成功。”赵平嘴角勾勒一抹神秘一笑。
听到这里,游浪心里一口老血差点吐出,他行医二十多年,也没有碰到能够把死人救活的例子。
而赵平这个乳臭未干的小郎君,一个简简单单的想法,竟然能够把他判定为死人拯救过来。
此时,张昌、陆伟、杨涛等人,已经拿出赵家庄制作的炭笔,开始写稿子。
今天赵家庄发生的事情极多,三人都有稿子写。
张昌写的是《保安团以弱对强,大胜马匪》,让游浪兴高采烈。
陆伟写的是《小郎君发明担架,拯救重伤病人于倒悬》,游浪更是欢喜。
杨涛写的是《小郎君发明酒精,救生命到倒悬》让游浪高兴万分。
梁强写的是《小郎君发明镊子,无痛可取体内细物》,让游浪忍不住哈哈大笑。
唐彬写的是《小郎君发明神奇医术,让死人复活》让游浪得意笑容嘎然而止。
这个死人是哪个判定,不是别人,正是他游浪这个从医二十多年的老郎中。
游浪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恨不得找一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唐彬这是当众在打脸,不是当众目睽睽之下,而是当着天下之人,在狠狠地打他的脸。
幸运的是,唐彬没有直接写的名号,而是用从医几十年老郎中判定已经死亡,而被小郎君神奇医术救活。
赵平才不管这些,他此时仔细打量马匪与温柔。
那个马匪大约二十出头,而辛生年龄比马匪大不了多少,两个倒也般配。
此时,另外一个叫做迟颜的护士也过来。
“小郎君,奴婢也唤醒一个即将死去的马匪。”她犹豫一会儿,才吞吞吐吐说道。
游浪听到这里,感觉自己脸几乎都打肿了。
如果刚才辛生在狂扇左脸,那么迟颜则是在狠打他右脸。
钱绍等人看到这里,瞬间傻眼,石化一般站在那里,张大了嘴巴久久合不拢来。
袁涛也觉得奇怪不已,忍不住问道:“护士,你是如何唤醒那个要死去的马匪的?”
这个护士差不多四十岁,已经可以做马匪的母亲了。
两人年齿如此悬殊,迟颜不可能嫁给这个二十左右的马匪。
“学正,奴婢没有儿子,给马匪说道,如果他醒来,奴婢愿意收他为义子。”迟颜有些苍桑的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
说到这里,迟颜把头部低垂下去,擦拭一下眼泪。
在迟颜这个年齿,许多女人都是儿孙满堂,安度晚年。
然而,她依然孑然一人,心里孤独由然可知。
袁涛心里叹息一声,口里急忙安慰:“护士,现在好了,你也有儿子,以后也可以带孙子了。”
“护士,你的儿子以后结婚,老夫求喝一本喜酒。”钱绍一向跟随姐夫,马上表态。
严格更是说得直接:“如果这个孩子不孝敬你,老夫马上教训他。”
迟颜大喜,没有料到,自己刚才认了一个儿子,竟然能够得到如此大人物的好感与认同。
她马上万福一礼:“谢谢各位大人,谢谢小郎君。”
游浪此时已经来不及有什么尴尬了,赵平不但是他师叔,也是纯阳门长老。
“师叔,老夫医术浅薄,麻烦你多多指教一下。”他深深看了赵平一眼,深深行了一个大礼。
赵平今天表现极佳,现场发明担架、酒精、镊子之类从来没有见过的物事,还能够让死人复活。
如果以前游浪还以为凭借从医多年经验而自豪,从今以后,他在赵平面前根本就抬不起头来。
他这次与赵平打赌认输,败得是心服口服。
赵平侧身让过,连忙还礼:“游郎中不必客气,我的书房医术方面书还有一些,你随时可以借阅。”
“谢谢师叔,老夫早已期待这一天了。”游浪大喜,恭恭敬敬又是躬身一礼。
赵平的神奇医术,仿佛打开一个新窗户,让他见识了一个全新世界。
游浪相信,通过学习赵平医术,他的医术完全可以新一个大大的新台阶。
赵平看到辛生与迟颜两个护士,决定重奖她们。
他微微一笑说道:“辛生,你做得很好。你现在是第一个挽救濒临死亡的护士。现在你就是护士长,其它的护士就归你节制。”
“谢谢小郎君,奴婢感激万分。”辛生盈盈一礼,还跪拜下去。
赵平淡淡一笑,双手虚扶,说出她们待遇:“护士每月基本俸禄三贯,护士服装赵家庄配备,加上护士长的职级三贯,你每月至少六贯。现在你唤醒一人,奖赏一贯,你现在已经七贯。”
“小郎君,奴婢实在太感激了。”辛生依然还在跪拜,又是万福一礼。
“记住,赵家庄从来不会发会子,而是真正的铜钱。还有,你们现在身份不是贱籍,而是平民,赵家庄会给你办理的。将来此人确实愿意娶你,也有一个拿得出手的身份。”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从容不迫地说道。
这完全改变了她的命运,从此她也是有身份的良家妇女。
辛生不禁大喜,恭恭敬敬向赵平及磕头三下。
她喜极而泣说道:“谢谢小郎君。”
“迟颜,你是第二个唤醒濒临死亡的护士,现在是副护士长,每月加起来五贯。现在你也有自己儿子,对于儿子安家,也有了交待。唤醒一人,奖赏同样有一贯。”辛生已经安排了,赵平对着迟颜说道。
迟颜激动得浑身发抖,眼泪忍不住流出。
她急忙跪下磕首三下:“谢谢小郎君,奴婢让儿子孙子,永远记住你的大恩大德。”
那些护士也不禁大喜,纷纷过来向辛生与迟颜祝贺。
她们在祝贺温柔的同时,其实也祝贺自己。
她们在两人身上,看到自己的希望与价值,还有在赵家庄的前途与地位。
要知道在大宋,每月六贯铜钱已经是小康收入。
“两位护士长,且跟我来。”游浪原本严肃的脸上也绽出一丝笑容,对着辛生与迟颜说道。
辛生与迟颜更加高兴,现在终于得到游郎中的承认了。
袁涛一脸笑容,忍不住赞叹:“老夫在县城很难看到奇迹,没有料到,还没有到赵家庄,奇迹连续出现。”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没有料到,出门不到三十里路,看到如此多的奇迹,乃是人生快事。”钱绍哈哈大笑不已。
严格一张老脸高兴得差点变成菊花:“确实不虚此行,当浮一大白。”
钱绍等人讨论今天奇迹,赵平想着的是铜鼓山马匪。
对于铜鼓山,赵平还知道地势险峻,易守难攻,险要和程度难以想像。
即使摧枯拉朽强大的解放军,在进攻这里时候,也在这里牺牲了数人,并且有两人还是连长排长。
显然这是一条阴险凶残毒蛇,而且是盘踞在非常险要的山上。
你进攻它非常困难,他侵犯你,却轻而易举。
关键它离赵家庄不远,只有四十里路路程,它随时可以下山来咬赵家庄一口。
不行,赵平冷冷一笑,必须打掉这条阴狠的毒蛇。
赵平装着不知,还是问了一下:“洗主簿,铜鼓山地形如何?”
“马匪说这个这个地方极难攻下。它山顶脚皆平,中心狭,状如铜鼓;四周悬崖峭壁,上山唯有一条山路,而且还修建了五座寨门。”洗星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难道小郎君还想进攻铜鼓山不成?
赵平淡淡一笑,继续问道:“还有呢?”
“想困死马匪也不容易,山顶有数百亩山地,高山高水,陂池田畴,可供数十户人家耕樵度日。对方有粮有水,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洗星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
赵平点点头:“原来山上还能够自己独立生产,短时间不用下山购物。”
“小郎君,铜鼓山不但艰险,而且防守半年问题不大。想攻下实在困难。”洗星一脸为难之色,希望能够打消赵平念头。
杨云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小郎君,能否智取?”
“行空,如果能够智取最好。”赵平打量他一眼,点点头说道。
杨云看了四周一眼,然后说道:“自家们假装被俘,然后骗取寨门。”
“这个以后再说。”对于这个方案,赵平觉得容易穿帮。
杨云脸一红,尴尬之极地说道:“小郎君,改天再想想其它法子。”
赵平忽然灵光一闪,双手互相拍了一下,对着洗星说道:“把刚才坦白的马匪抓过来,马匪来抢什么?明明向县城方向才有货物,回到赵家庄的只有谷物及原料。这些货物值得马匪花六百人来抢劫吗?显然,马匪的目的恐怕不简单呀。”
“六百骑兵,整个大宋也没有不一定有这么多的骑兵。不是货物,难道是人?是哪些人呢,值得他们花如此之大的本钱。显然不是为了那些小姐及孤儿。”杨云经赵平一提醒,也拍了拍大腿,陷入沉思之中。
王启万忍不住插嘴说道:“难道,难道,难道马匪为了是主母及小郎君,或者是为了工匠?”
“我也问了来抢劫何物,可是他们一致咬定是货物。”洗星摇摇头,并没有赞成王启万的观点。
“货物也许是借口。”杨云却说出自己看法。
看来这些马匪果然不简单,竟然不怕种华的审讯。
那个马匪被王启万亲兵押了上来了,年纪不大,才十六七岁。
他用力挣扎几下,却发现是白费力气,不得不认命。
这个所用绳子不长,但是效果极佳。
赵平的专门法子,马匪双手靠背两个大姆指反锁背后被绳子捆在一起,这样可以最大限度避免他们逃脱。
他脸色苍白萎靡不振步履蹒跚慢慢起来,神色不安地看了看四周。
他看着四周人以赵平这个少年为主,心里暗暗吃惊,只好把目光停留在赵平脸上。
赵平目光盯着,语气极为快速地问道:“眼睛看着我,不许乱看。你们住在什么地方?”
“铜鼓山。”
“有多少人?”
“六百人。”
“马匹来了多少?”
“六百匹。”
“刀有多少?”
“六百。”
“弓有多少?”
“三百”
“箭有多少?”
“三千支。”
“来二郎滩来抢劫什么?”
“抢人。不不,是抢货。”
说到这里,小马匪知道犯错,只得低下头部。
赵平这是后世审讯方法,用一种极为快速的语气询问。
让他没有时间思考,只有本能回答,最终给了赵平满意的答案。
“你们是抢本小郎君母子,还有工匠吧。”赵平已经击穿了他内心的防御体系,一脸戏谑盯着他。
小马匪目呆口咂望着赵平,简直不相信赵平能够凭着直觉猜出来,沉默一会儿就点点头。
赵平让他解开的绳子,让他活动一下,然后让人给了他一杯问道:“喝口茶解渴。你们铜鼓山还有多少人?步兵与骑兵各是多少?”
小马匪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小心翼翼端着茶杯打量几下,又小心翼翼喝了一大口茶。
他脸上堆满笑容:“谢谢小郎君的赏茶,山上大约还有千人,兵力之中步兵与骑兵各占一半,其余是百姓。”
“就这些吗?”赵平嘴角勾勒戏谑一笑。
那小马匪不可思议眼大眼睛,望着赵平说道:“小人知道小郎君兵马很厉害,可是铜鼓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小郎君,小人劝你还是不要攻打铜鼓山。”
他的语调极为真诚,但是赵平听出他心里的侥幸,根本不相信赵平能够攻下那里。
赵平也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茶几上。
他冷冷对着他说道:“本小郎君知道你们心里还有一个侥幸心里,还指望铜鼓山的人来救你们。”
“小人不敢。”那个小马匪说到这里,根本不敢抬头,而是望着脚下。
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嘲笑:“现在本小郎君就打掉你们心里的最后希望,让你们口服心服。”
小马匪低头不语,智取看来是不可能的。
这些马匪不是普通马匪,他们不愿意配合,现在只有唯一道路,强攻。
同时赵平还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为何马匪偏偏出现在这里。
由于这里是浅滩,自己人多,必须下船。
下船人必然混乱,人也可能最为放松,最有利于进攻。
而且这里距离县城很远,等巡检司来了,他们早已把人劫掠走远了。
这些马匪住在几十里外的铜鼓山,是如何知道船上有工匠呢?
他们还计算了自己必须在二郎滩要下船,是哪个给马匪的情报?
联想到上次官府找借口逮捕工匠,难道有一股强大的黑暗势力在针对自己?这个势力是哪个?
想到这里,赵平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这个如毒蛇一样阴狠歹毒的黑暗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