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不死心,毕竟大宋骑兵太珍贵了。
他前世看过不少电影电视,知道人是否真正死亡是瞳孔。
翻开眼皮一看,幸运的是瞳孔还没有放大。
赵平眉头一皱,只有把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里有十个已经快不行的马匪,咽气是迟早的事情。
“游郎中,其实这些人还没有死亡。”赵平淡淡一笑,说出自己的看法。
游浪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郎君,虽然你是我的师叔,但是论经验,我远远胜过你。”
言外之意,你虽然辈分高,但是太嫩了。
“游郎中,这些马匪虽然外表看起来已经死亡,但是瞳孔还没有放大,也就是处于高度昏迷状态。”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说出自己的依据。
游浪摇摇头,冷冷一笑:“小郎君,这个不叫高度昏迷,其实就是已经死亡了。”
“游郎中,实话告诉你吧。这些虽然没有死亡,其实也几乎到了死亡边缘。”赵平脸上露出淡淡笑容。
游浪嘴角勾勒一抹嘲笑:“小郎君,这个不是死亡边缘,干脆说吧,这个就是死亡。”
“游郎中,虽然是死亡边缘,但是经过努力,还是能够抢回来的。”赵平淡淡一笑,不亢不卑回答。
游浪感到地震一样,差点跳了起来。
他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小郎君,你确实还能够抢回来。”
“当然可以试试,不过得有耐心。”赵平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游浪颇有一些不以为然的样子,脸上露出玩味笑容:“小郎君,我就看看,你如何把这些死人抢救过来。”
其实抢救这些死亡边缘的人,最好是马匪的亲友。
什么死亡边缘,其实就是介于死亡与昏迷之间。
如果病人求生愿意不强,就极有可能真的死去。
但是赵平与这些马匪根本就不熟悉,存在相当大的难度。
不过大话已经说出,赵平只有冒险一试。
赵平指着那对着刚才升级为护士说道:“这里有十个快要不行的马匪,但是他们也是我大宋的汉人,所以我要全力抢救他们。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
“小郎君,刚才游郎中不是说已经死亡了吗?”那个叫做辛生的护士,犹豫一番,还是说了出来。
游浪听到辛生的话,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
赵平知道自己虽然辈分高,但是年齿是最大的问题。
赵平嘴角勾勒一抹神秘一笑:“他们只是处于死亡边缘,还没有真正死亡,因为他们瞳孔还没有放大。”
“小郎君,他们真的还没有死亡?”辛生犹豫一番,眼里充满的疑惑。
赵平淡淡一笑:“尔等就把死马当活马医,不妨试试。即使没有抢救过来也无所谓。”
“小郎君,没有抢救回来,你真的不会怪奴婢吗?”听到此话,辛生松了口气。
“反正这是做试验,也许在你手上发生了奇迹了呢?”赵平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如果尔等把死人抢救过来,这个可是创造了人间奇迹,是可以载入史书的。”
辛生嘴巴张得大大的,差不多能够塞进一个鸭蛋,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奴婢也能够载入史书?”
“当然,你把死人救活,创造了医学奇迹,当然要载入史书的。”赵平点点头,不断鼓励对方。
“奴婢不要求载入史书,只是做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辛生腊黄的脸此时变得黄中透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可是奴婢医术是小郎君传授,奴婢如何拯救这些病人呢?”
赵平看到对方这个样子,显然已经动心了。
赵平淡淡一笑,从容不迫地说道:“这些死亡边缘的马匪,最好抢救法子就是他们的亲友。但是他们亲友不在身边,他们没有牵挂,就有可能真的死去。”
“小郎君,奴婢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奴婢也不是马匪的亲友,哪里能够拯救他们。”辛生刚才消退的红色,又涌上脸,显得不好意思。
赵平轻轻一笑,颇有深意地说道:“辛护士,你虽然不是马匪的亲人,但是却是马匪最希望见到的人。”
“小郎君,你不是在哄奴婢开心吧。”辛生顿时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奴婢完全不信。”
赵平戏谑看了这些马匪一样,又看了看辛生一眼,嘴角勾勒戏谑一笑。
“辛护士,你还没有嫁人吧?”赵平突然问道。
辛生蜡黄的脸变得红了起来,尴尬不已说道:“奴婢乃是贱籍出身,哪个愿意娶奴婢。”
“我不是嘲笑你的意思。”赵平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这些马匪都很年轻,也不过二十左右,看样子也没有女人。男未婚,女未嫁。也许说不定有缘分。”
“可是奴婢比这些马匪大了不少,这个可不行。”辛生听到这里,忍不住自卑把头部低垂下去。
赵平好奇地问道:“辛护士多大了?”
“奴婢今年二十五,整整比这些马匪大了差不多五岁。已经是老女人了。”辛生犹豫之后,根本不敢抬头,才终于说出。
虽然她勉强说出,但是声音是越来越小。
赵平没有料到辛生实际年齿才二十五岁,比相貌年齿小了五岁。
看样子,她的生活过得非常不如意,所以才显得如此苍老。
赵平淡淡一笑:“二十五岁就老了?武则天你知道吧。”
“武则天,奴婢当然知道。武则天进宫年齿也不大,不过十三四岁。奴婢整整比她大了十岁还多。”辛生听到这里,心里更加自卑,脸色苍白,甚至声音有些颤抖。
赵平知道对方错误理解自己的意思,平静地说道:“辛护士,你可知道,武则天的母亲,四十五岁才嫁人,四十七岁才生武则天。”
“什么,武则天的母亲,四十五岁才嫁人,四十七岁才生武则天?”辛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后退几步,仿佛一个木雕之人一样。
赵平脸上露出戏谑笑容:“辛护士,你才二十五岁,比起武则天的母亲整整小了二十岁,怎么说老了呢?”
“小郎君,奴婢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奴婢不但出身不好,而且还整整比对方比大了五岁。”辛生此时终于勇敢抬头,但是很快又自卑把头部低垂下去。
“有道是,女大五,赛老母。”赵平此时声音充满了强烈的肯定,“更何况,你把对方从死亡之中抢救过来,对方感激还来不及,哪里又会觉得你年齿大了吗?”
“谢谢小郎君的开导。奴婢感激不尽。可是以后男的嫌弃奴婢年老色衰,出身低贱,那如何是好?”辛生还是有些犹豫不定。
赵平声音充满自信:“你不要嫌弃自己出身低,对方也是马匪,哪里又有多好。更何况,你现在是护士,是郎中的助手,对方只有仰视你的一份。”
“既然如此,奴婢觉得可以尝试一下。”辛生被赵平说动了,断然说道。
她听说自己职业是护士,是郎中助手,顿时自信起来。
“机会总是留给有勇敢尝试之人。”赵平点点头,接着又对其它护士说道,“只要你让他们能够活下去,我就给你们更加光荣身份--护师。”
“护师是什么,就相当于兵营的伍长,可以管理护士,当然俸禄也更高,可以达到四贯。”
“如果第一个救活马匪,就是护士长。所有的护士都受她节制,俸禄是六贯。”
听到这里,所有护士顿时自信起来,脸色也洋溢到以前没有的光彩。
毕竟,她们现在已经不是青楼弃女,还是郎中助手,还有正常俸禄。
她们个个跃跃欲试,望着赵平。
“小郎君,奴婢年齿很大,又不想嫁给这些马匪,奴婢应该怎么办?”一个叫做迟颜四十左右的护士,尴尬不已地说道。
“迟护士,此话问得好。”赵平脸上露出一丝高兴的笑容,“哀莫大于心死。你们知道吗?”
“这个奴婢当然知道。”迟颜马上点点头。
赵平说道:“这些马匪虽然没有死亡。但是他们心已经死亡了。”
听到此话,护士个个瞬间傻眼,石化一般站在那里,张大了嘴巴久久合不拢来。
“小郎君,为何他们心已经死亡了?”迟颜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问道。
赵平叹了口气:“因为他们可能觉得自己受伤很严重,失去活下去希望。”
“小郎君,既然他们自己已经心死。恐怕奴家也不能给他们希望。”迟颜犹豫几下,忍不住说道。
赵平摇摇头,说道:“他们希望就在你们身上。”
“禀告小郎君,奴婢不会医术,还能给他们什么希望?”迟颜见赵平没有怪罪于她,又继续大胆说道。
赵平嘴角勾勒戏谑一笑:“对于男人的需求,应该说尔等比我更加了解。尔等现在一边服侍他们,一边就在耳朵旁边,不停给他说他能够活下去的理由。”
“什么理由都可以说?”迟颜忍不住问道。
赵平点点头:“当然,什么理由都可以说,只能激发他们求生欲望。”
“谢谢小郎君。”顿时有辛生迟颜等十个护士走了出来,“奴婢愿意尝试一下。”
严格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此时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
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学正,游郎中已经判定人已经死亡,平儿能够拯救过来吗?”
“平儿做事总是出人意料。老夫相信,奇迹也许会在这里发生。”袁涛想了想,捋了捋胡须,眼里充满了溯爱之情。
“传说平儿是神仙弟子,也许会出现奇迹。”钱绍也是一脸欣赏之色。
严格点点头,又把目光转向赵平身上。
“平儿在虐待马匪吗,马匪又是轻轻的嘶嘶声音。”严格不解地问道。
袁涛想了想,摇摇头:“这个不太可能,平儿已经把这些马匪视为自己部下,怎么会虐待他们呢?”
“平儿向马匪身上浇一种液体。”钱绍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赵平,“这里什么液体,竟然引得马匪发出嘶嘶声音?”
游浪听到声音不对,过来瞧瞧。
一看不得了,马上又有新发现。
赵平不但用一个他没有见过物事给马匪取出陶罐碎片,还用一个白色小球,沾上一种液体浇在伤口上面。
这个液体透明如水,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
不可能是水,水不能消毒,而且还可能感染。
这是什么物事,竟然还能够给伤口消毒?
他反复打量赵平的动作,不放过一丝一毫。
游浪忍不住上前问道:“小郎君,你是在马匪消毒吗?”
“现在天气已经开始热了。容易发炎。我给他们消毒。”赵平点点头,停下手里的活计,对着游浪说道。
游浪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小郎君,老夫能够看看,这个用于消毒的物事吗?”
“就在这里,你要看,拿过去看,当然没有总是。”赵平把手里土陶做的罐子递给了游浪。
游浪接过这个土陶做的罐子,靠近鼻子闻闻。
他鼻子不停抽动,好奇地问道:“小郎君,你这个是什么药品,竟然能够消炎?”
他感觉有些像酒,可是平常的酒哪里有这么高的度数。
可是他不能明说,还得偷偷给赵平掩护,说这是药品。
大宋对酒管制非常厉害,毕竟酒可要用粮食酿造。
游浪偷偷对自己良心说对不起,这个可是违背良心的事情。
可是小郎君严格而言,是他的师叔,还是本派唯一的长老。
他也是老于世故,自然不能暴露这是酒。
“这是酒精,专门用来消炎的。”赵平淡淡一笑,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如果是酒精就好办了,这个可是郎中必须之物。
这个可是有史以来最好的消毒药品,而不是之一。
这个对于郎中而言,那个可是绝世良药,不知可以挽救多少人的性命。
游浪吞了吞口水,拱手一礼:“小郎君,老夫可以用一罐吗?这个看起来,消毒效果不错。”
“你是赵家庄的郎中,何必客气,需要直接来领取。”赵平直接摆了摆手,不以为然。
“谢谢小郎君。”游浪大喜,把罐子放在一边。
他仿佛比赵平还小,又指着赵平的白色小球问道:“这是什么?”
赵平一边用棉球沾上酒精,一边给马匪消毒。
他抬头,对着游浪说道:“这是棉球,用它来沾酒精来擦拭伤口。”
“小郎君,老夫也想用这些棉球,可以不?”游浪尴尬不已,向着赵平拱手一礼。
他虽然是老郎中,可是赵平手里用于治疗新物事,一个又一个出现,直接颠覆他的三观。
游浪一边感谢,一边接过。
他看了那些快要咽气的马匪,叹息一声,也不知这些药物能否救回?
没有料到,他发现一个新现象,顿时眼睛一亮,那些护士果然大胆尝试。
经过赵平的鼓励之后,她们给那些要咽气擦拭包扎伤口并给马匪说话,给另外的重伤马匪做同样的事情并不断说话。
看到这里,忙不过来游浪终于松了口气,这些护士确实帮忙不小。
他来到赵平面前恭恭敬敬行礼:“小郎君,谢谢,这些护士确实进步很快。也许,会有奇迹产生。”
袁学正一边抚须,一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对着钱绍与严格说道:“哀莫过大于心死。平儿正是抓住这点,既给这些青楼弃女的为人希望,也许给那些马匪一丝希望。说不定真的有奇迹发生呢。”
“是呀,人生有了牵挂,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与理由。姐夫,你的这个弟子确实厉害,竟然如此有见地。”钱绍同样抚须,深有同感点点头赞叹不已。
严格也抚须点点头,脸上又笑出一朵菊花:“此子果然非凡中物,一举一动许多皆含深机。不过有一点不好。”
袁学正一听,顿时眉头一皱。
“这小子哪些不好,现在尚是小树苗,还有纠正的机会。”他有些不悦问道。
严格回头看了看翠竹、姜莺、李涵梅、洗灵珠几眼,摇摇头。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小子就是情债太多了,不知到时他如何偿还?”
袁学正与钱绍也打量这几个小娘子之后摇摇头,转怒为喜不由得长长叹气说道:“唉,自古美女爱英雄,更何况这小子如此卓尔不凡。”
“姐夫说得有理,”钱绍鼻子不停抽动,“不对,何处来的酒味,这么香浓,怎么我从来没有闻到过?”
袁涛也仔细闻了闻,最后指着指了指马匪伤员的地方。
“好像是那里传过来的。怎么,子承,酒瘾发作了?”他点点头说道。
钱绍再次抽动鼻子,表情奇怪问道:“如此香浓的酒味,难道赵家庄酿造出来的?不对,没有官府的同意,赵家庄怎么能够私自酿造?”
严格也觉得有些奇怪,用鼻子反复闻了几下。
“学正,这确实是一种非常香浓的酒味,不过赵家庄没有用来喝,而是用来给伤员好像是清洗伤口及消毒,万一他们不承认这是酒怎么办?”他打量还在给马匪消毒赵平,一脸为难。
钱绍长眉紧皱:“姐夫,老夫觉得确实是酒味,不过这个味道太香浓了,与通常洒完全不一样。”
袁学正看了严格与钱绍之后,沉思一会儿皱眉之后说道:“不行,这个必须以后问清楚。私自酿酒犯了官府大忌,特别是现在整个昌州粮食如此紧缺。”
钱绍与严格也点点头,有些皱眉,感觉有些棘手。
他们还没有到赵家庄,没有料到赵平就给他们出难题。
李涵铁却一直观察王启万动静,顿时就明白王启万的用意。
他心里一急,也单腿跪在地上说道:“小郎君,卑下有一事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