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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上蔡古墓
作者:朝闻墨本章字数:5708更新时间:2020-08-12 17:03:24

上蔡县位于京西北路蔡州境内,乃是周朝古蔡国旧地。伏羲氏因蓍草生于蔡地而画卦于蔡河之滨,遂名其地为蔡。

周文王第五子‘姬度’获封地于此,借以监督纣王之子武庚,一起治理商朝遗民,虽建蔡国。

古蔡国故城西侧约六七里处有一卧龙岗,岗上有一千年古刹,乃是东汉明帝时期所建,为汉地最早的寺院之一,占地数十亩周回数百丈。

东汉永初年间,天竺高僧智渊大师率一众弟子云游四海路过古蔡境。

智渊忽见城西北上空紫气升腾,隐约成莲花状,忙与众僧到岗顶察看。只见不远处有一中间低洼、状似莲花之地,氤氲紫气笼罩,四面岗岭环抱。

智渊再到近处查看,见一百余亩的高台,高台四周有深数丈、宽数十丈的涧溪与岗岭相隔,俨然似一朵莲花出盆,盆中陷约现出一碧眼金蟾与一猛虎的幻身法象。

智渊大师得此天机甚为惊喜,当即合掌礼拜,选定此处建寺修行,并定寺名蟾虎寺。

四周远望,蟾虎寺恰在一片岗岭中的低洼之处,置身院内方觉寺院雄居于巍峨峻拔之巅。寺院周围,松柏参天茂密耸立,涧溪陡峭犹如鬼斧神工,珍禽灵兽出没其间,奇花异草幽香四溢。

说来也奇,若说寺院所处低洼,千年以来却未被水淹。大旱之年,寺院却仍是绿水环抱,林木葱郁,花草争艳,另具洞天。百姓都传,乃是大佛殿前那一潭八卦池水的因由。

蔡县南头有个百铺村,村内有一对远近出名的赖汉兄弟,整日里游手好闲吃喝玩乐又嫖又赌。两兄弟一个名叫蔡要一个名叫蔡让,蔡要二十三岁蔡让二十一岁。

蔡家本来倒也殷实,因此将两个儿子宠惯坏了。没曾想,蔡家兄弟父母早亡无人管束二子,两人又是均未娶妻,那里懂得日子过。

于是,二人也不分家,拿了银钱四处挥霍,青楼赌档哪个也没落下。坐吃山空还能不快,没到二年便将家产花销一空。有价的东西尽皆换做银两,只剩瓦房一间留作遮风避寒。

蔡要、蔡让既无地可种也无任何营生,每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两人再懒总要吃饭,蔡让事事都要听从哥哥蔡要,平日里起得早些要给哥哥做饭,待到饭食好了蔡要才会起床。

这一日,蔡让迷糊着双眼刚爬起来,却看到蔡要坐在那里直愣愣地看着房顶,便问到道:“哥,怎么今天起得那么早?”

蔡要也不知坐了多长时间,见蔡让醒来,叹了口气说道:“兄弟,要不咱把这房也卖了吧?”

蔡让惊道:“哥哥!这可使不得!这十冬腊月天寒地冻的,把房卖了咱哥俩住哪去?”

蔡要却又叹了口气说道:“咱哥俩啥营生也没有,怎么也得弄点本钱呀。”

这一句话哥俩都沉默了,自小什么活也没干过,不会手艺也吃不了苦,做生意还没有本钱。

要是让蔡让去给别人家种地那是万分的不愿,想了又想开口试着问道:“哥,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蔡要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有倒是有,就是怕你不敢。”

蔡让听这话吓了一跳:“莫不是杀人放火拦路抢劫的营生。”

蔡要啐了他一口道:“就你那两下子,还杀人放火?”

蔡让稍稍安心,又补充道:“那就好,只要不掏多少力气就行。”

蔡要想了想说道:“蟾虎寺东面有个坟茔,你知道吗?”

蔡让刚放下的心立马又提了起来:“哥,你不是打那个坟的注意吧?这可是杀头的罪过呀!”

蔡要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别小看那个坟茔,我听老人说,那里面躺的可是咱们姓蔡的老祖宗。搁过去,这方圆百里都是他的,墓里好东西肯定不少,弄出来一两件宝贝咱们兄弟后半辈子吃喝便不愁了,你恳守着这个聚宝盆挨饿吗?”

一提起钱,蔡让马上来了胆子,想到今后能坐享荣华富贵什么都忘了,但仔细想了想又问道:“哥,咱能抛咱自家老祖宗的坟吗?”

蔡要骂道:“你这龟孙,咱家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你也没少卖吧?眼下就剩这房子了,你看着办吧。再说了,后背儿孙都过不下去了,找祖宗接济一下咋了?”

蔡让嘟囔着说道:“还不都是你让卖的吗?”

蔡要白了他一眼说道:“少废话,你就说干不干吧?”

蔡让仍是犹豫不决,问道:“哥,这事咱也没干过呀,不摸门呀。”

蔡要见他如此窝囊,气道:“摸啥门?!总共就那么大点地,大不了都翻过来再填回去。”

有道是穷生奸计,钱催人胆,哥俩坐在屋里一合计,就简简单单将事情定下了。

兄弟二人又从家中搜刮出百十个铜钱,置办了铲子、锄头、绳索、蜡烛等简单物件,主要还是买了酒肉回来食用。

二人早已将家里银钱花得差不多了,留下这仅有的百十个铜钱本是过冬用的,眼下要去偷坟,好歹也要混顿好吃好喝壮壮胆气。

二人早已多日未见油腥,今天却将余钱一起开销了,颇有些破釜沉舟的慷慨悲壮之意。

天刚擦黑,两人便将酒肉摆到桌上。也没什么好物,不过是二斤羊肉一壶烧酒。两人习惯了大鱼大肉精米白面,十几天粗粮白菜吃下来,看见羊肉眼珠子都瞪圆了。

兄弟二人也不用筷子,两手抓着羊肉争先恐后吃得满嘴是油,话也顾不上说,直到吃了半饱才抓起酒碗饮了一口。

吃了酒肉,蔡让好歹顺过一口气来,说道:“这顿吃得才够舒服。哥,咱哥俩去盗墓,不是,咱哥俩去问祖宗借东西,什么也不懂呀,到底行不行?我可听说,凡是像样的墓里都有机关。”

蔡要喝了两口酒,略微有了些胆气,拍着胸脯说道:“明着跟你说吧,哥哥我琢磨这事日子不短了。村子南头有个算卦的瞎子,没事时我经常闲聊跟他套话。这个墓可有一两千年了,那时候那有什么机关,就是有也早烂坏了。你放心吧,只要祖宗不活过来什么事也没有。”

兄弟二人就这样连吃带喝挨到了天黑,缓了缓酒劲,两个人带上东西直奔坟茔。村子里的人睡的比较早,刚过了子时已经见不到半个人影了。

虽然没什么人,两兄弟依然行走小路避人耳目来到坟茔所在。说是什么先祖墓穴,可看上去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坟包,也无墓碑以供辨识。若不知情,还真以为是一个普通的荒坟野冢。

蔡让甚至都有些怀疑地问道:“哥哥,没错吧,是这里吗?看着可不像呀。”

蔡要却颇为不屑地说道:“你懂什么?你看这坟的位置。那个瞎子说了,这卧龙冈就是一条龙,这个坟就在龙头正中,什么人能埋在这?你看看这些年,谁家敢往这埋人?准错不了。”

听蔡要这么一说,蔡让四下看了看又问道:“哥,这个坟包也装不下啥东西呀?”

蔡要见弟弟这么憨傻,几乎气到吐血,低声骂道:“夯货,东西都在底下埋着呢。你还不赶紧挖,在耽搁天就亮了。”

两个人也不懂什么门道,抡起铲子将坟包推平了直愣愣地向下挖。

要说刨地还不快,两个人挥铲子抡锄头一炷香的时间就挖出一仗多深两三步宽的一个坑。也别说,还真露出一块木板以来。

看着木板子,蔡让心里直犯嘀咕,不由得问道:“哥,这事不对呀。我听说,凡是有来头的墓都修得与房子一样是空的,里面装着各种金银财宝。咱们怎么挖到个实心的?而且没挖两下直接就看到棺材板了,除了埋得深些,和普通人的坟也没两样呀。”

蔡要看了看木板说道:“管他呢,左右都已经挖开了。接着向两边挖,把整个棺材挖出来再说。”

哥俩虽然没怎么干过活,但都是生得人高马大,多少有几分力气。再说,有金银财宝勾着,干起活来根本不觉累。两个人也不休息,片刻便将四周清理了出来。

两人站在一块七八尺长短,方方正正的木头板子上,蔡让拄着铲子看着蔡要说道:“哥,这棺材盖子有点不对呀,怎么是四四方方、平平整整、有棱有角的一块木头,而且也没见有棺材钉呀。”

蔡要当然也不懂得这是周墓的椁盖,用脚使劲跺了跺木板,木质坚厚结实,也不知是何年月埋下去的,没有丝毫腐烂之像。

蔡要转头对蔡让说道:“这块木头不一般,听我的,继续向四周挖。”

蔡让也是真听话,不大会儿的功夫,哥俩愣是将坑挖成了一丈宽窄。挖着挖着,两人发现四周有些地方的土层明显坚实许多,似乎是刻意夯实过。于是,二人刻意只捡些松软的土去挖,渐渐地在四周清理出一个两尺多高一尺多宽的土台。

蔡要四下里看了一下,兴奋地说道:“兄弟,手脚轻些,宝贝都在这四周的二层台上放着了,把土去了就能露出来,手脚轻些别碰坏了。”

不用蔡要说明,蔡让也是欣喜。因为台子上的土层里,已经露出一些红色的东西了。

蔡让弃了铲子直接用手去刨,嘴里还不住念叨着:“发财了发财了,千万别碰坏了。”两只手不是肉长的一般,飞快地刨着,眼前就是他的荣华富贵。

蔡要正在小心翼翼地挖着自己眼前的土层,却忽然听到背后蔡让“嗷”地一声怪叫,险些没回手拍他一铲子。做贼呢,不怕别知道吗?

蔡要怒气冲冲地回过头去,却见蔡让哆哆嗦嗦指着对面说道:“死人!”

蔡要好悬没把鼻子气歪了:“刨坟呢!不见死人才怪了!”

蔡让却哆嗦着说道:“不是,土里有个死孩子,而且没有皮。”

蔡要听他说话心里也是咯噔一声,寻着蔡让手指方向看过去,顿时吓得满脸煞白。

只见一个巴掌大小的鲜红小脸在土里半露半掩,还有一只刚刚伸出土层的小手,也是红得好像剥了皮一样。

蔡要胆子倒比兄弟大上许多,定了定神说道:“怕什么?死人又不会动。”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事情不对。这三仗多深的土里,要是有个死孩子也早该烂没了。

借着月光干些粗活还行,此时却看不真切,蔡要取出火折点了蜡烛,借着光亮凑过去覌瞧。

蔡要离得进了才看得真切,果然是张人脸,而且正笑面嘻嘻地盯着自己。此时此地对上这幅笑脸,顿时让蔡要汗毛倒竖。

蔡要仔细一看,转念便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小孩,因为这红色太不自然。蔡要仗着一点酒劲,奓着胆子将这两个“小孩”刨了出来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分明是两个站在漆木龟上的红漆木俑,双手仿佛是在托着东西的姿势,浑身上下漆得朱红颜色。

蔡要气得将两个木佣狠命扔到地上,啐了一口说道:“什么破烂玩意,害得小爷虚惊一场。”

蔡要仔细一想,转头又对蔡让说道:“你看这两个木俑,分明是摆放在壁龛里的,四下里仔细找一下肯定还有别的东西。”

两个人弃了铲子、锄头只用双手在四壁里抠 挖,果然清出不少型样古怪的青铜器皿。

蔡要拿起一个双耳青铜圆锅,侈口圆肚腹有三足与锅壁一体相连,三足中空,腹有象纹,其名为鬲,乃是一两千年的古物。

蔡要并不识货,只当是煮东西用的锅,将它重重扔在地上,看着一地的盘、盉、爵、觚骂道:“我还寻思着老祖宗能有什么金银珠宝之类的值钱物件,没想到竟是些破铜烂铁,用它煮饭我都嫌脏。”

却听蔡让惊呼一声:“哥,你看这怎么有个洞?”

蔡要以为挖到了什么宝贝,立刻跑过去查看。只见东侧墓壁之上有个一人多高的深洞,洞内漆黑一片不知通向何处,而且洞内外没有气息流通,说明尽头所在应是一处不大的封闭处所。

之前墓穴之中填满土石便也将洞口一并封了起来,蔡让三五下便将堵这洞口的软土挖了,这才将洞口露了出来。现在看来,这洞口也不似有人刻意封堵。

蔡要惊得两眼冒光,说道:“老二,咱哥俩可发达了,里面指定是老祖宗藏宝贝的地方。走,咱进去瞧瞧。”言罢秉着火烛便要进洞,刚迈一步,脚下却踩到一个坚硬物件。

蔡要低头摸起来一看,却是柄一尺多长的青铜短剑,剑身剑柄一体铸成。

抹去浮土,只见短剑之上铸刻着华美图案及铭文字样,锋刃却不知用何物镶嵌而成,与剑身材料格格不入黝黑发亮,虽然历经千年却无任何腐褪,依旧锋利如初。

蔡要虽不认识铭文,却也知道是个稀罕物件,心道定是老祖宗运宝贝时落在洞口的,越发相信通道那头便是珍宝无数。

不知前面有何险阻,蔡要将短剑横在前胸权当防身,也好有个底气,随即带着蔡让一前一后 进到洞里。

蔡让在后面边走边问道:“哥,这不会是别人挖的盗洞吧,怪不得没见值钱东西,都让人捷足先登了。”

蔡要虽然财迷心窍心思却要活络许多,往常吃喝嫖赌也都是他带着蔡让去做。

此时蔡要听到蔡让如此发问却摇摇头,举起蜡烛照着四壁说道:“你瞧这个通道挖得极为规整宽阔,若是盗墓之人所挖必定是以省时省力为主,那会有如此精细作法。而且此中密不通风必定前无出路,哪里来的盗洞。”

蔡让不再做声,闷着脑袋与蔡要一前一后走了约有三四百步。蔡要正寻思着到底是什么宝贝,需要藏得如此深远?却见前面豁然开朗,真是一处仅有几十步周回的圆形密室。

密室中空空荡荡却无任何金银财宝,反而有五六人在盘膝打作。

蔡要手中烛光昏暗,走到近处方才看清,顿时吓得险些将舌头也咽了下去,手中蜡烛拿捏不住掉落地上,四周立时漆黑一片。

蔡让胆小扭头便跑,却是不辩方向重重撞在墙上险些昏死过去。歇了片刻又要摸索着去寻出路,却见四周复又光亮起来,背后一只沾满粘土的大手一把将他肩头抓住。

还是蔡要有些胆量,在黑暗中停了片刻不见动静便重新寻了蜡烛点亮,伸手抓住蔡让肩头将他拽了回来。此时蔡让已经吓得尿了裤子,棉裤裆里湿漉漉的一片,一点没有糟蹋。

蔡要白了蔡让一眼,又去看那几人。仔细清点,有五人盘膝围坐在一人周围,另有四人倒伏在地上。

这些并非活人,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月,身上衣衫早已腐朽不堪难以辨识,几乎赤身裸体做在那里,全身黝黑干瘦,根根骨骼清晰可见。若说是皮包着骨头都要算是胖上一些,皮肉紧紧包裹着骨骼几乎要缩到骨头里面去。

这几人黝黑干硬仿佛石头雕的一般,也不见胸腹起伏,定然是不会喘气的干尸。蔡要大着四下了看了一遍骂道:“真他娘的晦气,什么金银珠宝没有却是几个干尸。”

话音刚落,忽听得蔡让声音颤抖着说道:“哥,这有一个会喘气的。”

蔡要寻着声音看去,只见蔡让哆哆嗦嗦指着最边上的一个干尸说道:“哥,刚才他胸口起伏了一下。”

蔡要凑过去用烛光照着那具干尸看了半天也不见任何动静,回头对着蔡让说道:“我说老二,平常也不见你那这般胆小,今日半斤猫尿下去怎么胆气却到没了。”

蔡让摸着脑袋委屈地道:“哥,真的,刚才他确实喘了口气。”

“喘个屁,你没看他都瘦的这个样子,还有力气喘气?别说喘气,他都快透亮儿了,心口跳也能看得见。我看了半天也没见动一下,有本事你让他再喘一下我看看。”

蔡要话音刚落便听身后一声舒心长叹,紧接着叹息之声此起彼伏。眼见那个离着最近的干尸,胸腹明显起伏了一下喘出一口长气。

二人身在地下斗室之中,身旁干尸为伴,顷刻间冷汗便已浸湿了衣衫。还是蔡让反应最快,大叫一声“诈尸了!”借着烛光找到洞口,没命价的往回跑,身后便是蔡要左手拿着蜡烛右手持着短剑,这次倒是蔡让领着他了。

二人一股脑跑到外面,抡起铲子锄头没命价地填大坑。别看二人已经折腾了一个晚上,可真比刨开时要快上一倍。

两人迅速将坟包回复原状又用脚踩踏实了,才扛着东西往家跑。回到家里天已泛白,两个人灰头土脸对望几眼,蔡要才想起腰后还别着那柄短剑。

蔡要一把将剑捞到手中说道:“兄弟赶紧卖了房子跑吧,这地方待不了了,老祖宗早晚找咱算账来呀。”说罢将短剑狠狠掷了出去。

没曾想短剑并未落地,反而轻易插到了门板上一直没到手柄。蔡要双眼一亮:“诶?!这东西倒是值回些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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