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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大闹州府
作者:朝闻墨本章字数:6029更新时间:2020-08-03 18:14:22

【府城之中惩衙内,恶人自有恶人磨】

袭庆府衙位于城区中央,四周坊市密布,实乃此地最为繁华之所在。清晨一早,坊市中便已人群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茶肆之中无事闲人起满坐满。

杨志、宋翊、花荣找了一间离着主路较近的茶肆,三人选了张靠窗桌子点些茶水点心一边闲聊一边观察周边情况。

杨志饮了一口茶水说道:“正如卢大哥所讲。此地靠近京城,繁荣安逸,守卫松懈。广济军远在定陶,虽为军事要冲设有重兵,但离此地甚远救护不急。府衙中的兵丁都是些厢军役兵乌合之众,平日里只干些端茶倒水跟着主子欺负百姓的勾当。我等出手,轻易便能将这些杂役打发掉。”

宋翊插口问道:“此处附近是否有禁军驻扎?”

只听花荣答道:“兖州确有一厢就粮禁军,但都归铃辖司管理,知府无权调用。”

杨志又道:“卢大哥等人皆分散在四周,今日晌午认了正主夜间便于下手。”

三人正在交谈之时,府衙之中走出十五六人。当先一人二十五六岁年纪,身材矮胖,肥头圆脑,发髻上插一根金簪,身穿宽袖广身纯白长袍,丝绸织造,上有金丝刺绣,束腰革带,金銙镶嵌。人虽长的粗丑,衣着却是光鲜华美。

别看这矮胖子其貌不扬,可他左右各站一名锦衣随从却都是身材高挑健硕,面白如玉,剑眉朗目,衣着华美,走起路来昂首阔步虎虎生威。

三人身后呜呜嚷嚷十几人,各个歪头斜脑,横眉立目,实足恶仆的模样。

杨志看见这群人,便笑着说道:“看架势,中间那个矮胖子就是大衙内李哲旺。”

花荣却不屑地说道:“全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打。”

三个人说笑着晚上要如何消遣李哲旺,忽听街道上一阵喧闹。循着声音望去,却见李哲旺的两个随从正在纠缠一名少女。

李哲旺那两名锦衣随从别看长得丰神俊朗,行事却是猥琐下流。那名少女顶多十八九岁出头,虽非国色天香,但也有八九分的姿色。那两名锦衣随从先是用言语撩拨挑逗,女子不愿听他下流言语,转身便要离去,却又被两名恶奴挡在身前阻了去路。少女再要寻个其它出路,可是李哲旺手下众多,少女身前左右总有阻碍。

李哲旺见色性起,笑淫淫站在一旁观戏一样,看着手下戏弄少女。而他自己却不急着下手,好像猫玩老鼠一样,肆意摆弄乐在其中。

少女左躲右闪,最后慌不择路一头撞到李哲旺身上。李哲旺假意装痛揉着胸口道:“妹妹,你可把哥哥我撞疼了,你要怎么赔我?”随从恶奴站在四周,满脸淫像不住奸笑,显然主角登场戏肉到了。

那少女已被玩弄的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听到李哲旺问话羞臊得不敢抬头,道了歉转身要走,却被李哲旺拦腰抱住。李哲旺强行凑到少女脸庞淫笑着问道:“说呀,怎么个赔法?”一边说着,一边上下其手四处揉捏。

少女已被几名恶奴戏弄的手足无力,怎能挣脱李哲旺的魔掌。正在少女入地无门的当口,远处跑来一老一少两个男子。

当先一名老者五十来岁,身穿粗麻短褐腰系布带,一副普通百姓装扮,待到进前却被几名恶奴挡住。

府城能有多大的地方,李哲旺的恶名谁人不知?老者见到几名恶奴明显呆楞一下,立刻跪在地上嘣嘣磕头,向着人圈里面哭喊道:“李大人,您就高台贵手饶了小女吧。”。

来人正是少女的父亲与兄长,听了消息立刻赶来解救少女,谁知遇上李哲旺这个瘟神,只能磕头求饶别无他法。

恶人向来只顾自己痛快哪会在意他人死活。一名恶奴人高马大,飞起一脚正中老者胸口。那老者受了一脚滚出几步,捂着胸口坐在地上,显然伤的不轻。

少女兄长年轻气盛,见父亲挨打、妹妹受辱岂能摁耐得住,挥起一拳打在那恶奴脸上。那恶奴也是个没囊器的吃货,受了一拳顿时口鼻窜血跌在一旁。

李哲旺的手下哪里吃过这种亏。旁边三名恶奴见到自家人挨打,仗着人多势众一拥而上对青年进行围殴。那少女兄长显然练过一些拳脚功夫,三名恶奴竟然打他不过。

一名锦衣随从闪身而出,喝开恶奴与少女兄长打在一处。那随从别看衣冠楚楚,相貌英俊,手下功夫却是不弱,显然受过名师指点很是下过一番苦功。二人交手只有二十几招,少女兄长便被一脚踢到左肋倒地不起,三名恶奴一拥而上便是一通拳打脚踢。

李哲旺本是做惯了恶人,越是有人受罪越是称心得意。手下恶奴恃强凌弱,却是惹得主人淫 欲高涨。人群之外闹得鸡飞狗跳,李哲旺却将少女就地摁倒便要宽衣解带当众宣 淫。

一众恶仆也是见惯做惯,不用主人吩咐,齐齐转过身去将主人围在中间隔挡众人视线。

少女一家备受欺凌,叫天不应唤地不灵,少女老父跪在地上哭喊道:“苍天之下莫非没有公理了吗?”

花荣乃是侠义年少之人,一拍桌子便要挺身而起,杨志倒是老成持重,一把将他小臂摁住。花荣怒道:“哥哥,你做什么?难道要我坐视此等禽兽行径?”

杨志低声道:“兄弟!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卢大哥早有计划,如有何仇怨我等今夜了结他便好,此时此地不宜动手。”

因念及彭晓月身在险地,宋翊最见不得别人欺凌妇女,也附和道:“那这女孩怎么办,难道任由狗少蹂躏毁她一生名洁?”

三人正争论间,却听李哲旺高声叫骂道:“那个狗种坏小太爷好事!?”却是李哲旺刚刚脱了裤子露出一个大白屁股,突然被一块飞蝗石打在上面,顿时臀上红肿一片欲念全消。

李哲旺话音刚落,一人便从旁边茶肆二楼飞身而出,大喝一声:“好汉爷宋江在此,狗贼休得猖狂!”原来是张青也在一旁瞧得真切,火爆脾气实在按压不住,关键时刻掷出飞蝗石救人。

宋江为人狂猛凶悍,率领一众人马横行河朔驰纵青、齐两地,攻打州城也不在话下。青、齐两地同属京东东路与兖州距离较近,宋江威名早已远播至此,围观闲人听得张青喝号均是抱头鼠窜。3

徐宁,关胜,穆横三人各持兵刃,跟在张青身后一起纵出茶肆。众恶奴听得宋江名号便已吓得体如筛糠,四名好汉虎入羊群一般一通砍杀。李哲旺手下恶奴在自己地盘仗势欺人未曾带过兵刃,此时哪有抵挡之力,转眼间便倒了一地。

那两名锦衣随从倒是忠心,想也是平常没少了金银好处,此时竟是忘了生死与徐宁、穆横二人交手。那两名随从本来武功也不算弱,单论拳脚功夫也可斗得一时半刻,怎奈此时两手空空无法施展。

徐宁、穆横都是绿林强梁之人,不论武道只分生死,哪管你手无寸铁公平与否。再者说,李哲旺欺凌弱小时又有哪里公平。二人刀枪晃动,不过几个照面便将两名锦衣随从变成死鬼。任你生时多猖狂,死时也做一滩泥。

只是张青四人对付李哲旺手下便已绰绰有余,哪里用得到他人抛头露面。因此,宋翊等人仍只在茶肆之中静观其变。

张青收拾完恶奴,又将手中钢刀架在李哲旺脖子上。李哲旺倒也乖巧,深谙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见四周奴仆尽去,普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好汉爷饶命。在下只有一女,还请好汉爷开恩不要伤我性命,莫要断了我家香火。”

张青却恶狠狠问道:“你这狗怂可曾想过饶了别人?”

事发之处距离府衙不远,早有巡逻厢兵远远看到便已回衙禀报,说话的功夫便已有一个都头带着百余厢兵气势汹汹敢来。

李哲旺见来了救星,立刻气势涨了起来,梗着脖子说道:“京城之中梁师成梁总管便是你家小太爷的干爹,梁总管只手遮天,调用天下兵马不在话下,你等若是识相我或可扰你等不死。”

李哲旺话音刚落厢兵便已冲进坊市,带队都头刚要大展神威在主子面前显示一下,不料一只羽箭正中眉心当时便丢了性命。原是花荣已然攀到茶肆楼顶之上,居高临下放箭狙杀。

为首将领被冷箭射杀,众厢兵立时乱做一团。宋翊等一众好汉四下里杀将出来,将整队厢兵围在中间砍瓜切菜一般。有些心眼的厢兵皆都抱头鼠窜,半点战力也无。

李哲旺未料到除了眼前几人竟然还有伏兵,百多人的厢军队伍转眼间杀得片甲不留,当时便吓得屎尿横流。

张青瞪着李哲旺狞笑道:“小太爷,您老刚才说的什么话?我没太听清。”

李哲旺又连忙求饶道:“好汉爷,我刚才说笑的。只要您老放了我,金银财宝多少都有。”

张青还要调侃几句,却听卢进义喊道:“此处不宜久留,众兄弟立即随我出城。”

张青冲着李哲旺笑道:“今日大爷我便饶你一命。”言罢,一脚踢倒李哲旺,手起刀落向他胯下斩去。李哲旺只感觉胯下一凉,一件自从出了娘胎就跟着自己的东西脱离了身体。

一众好汉也无甚拖带,各自寻了马匹直奔城门。一路上家家闭户,店铺纷纷关门,连巡城厢兵也未敢阻拦,一众人马转眼便到城门之前。

城门官得了快马报信,正在指挥兵卒关门。相距百步之遥,花荣人在马上弯弓搭箭。只听弓弦声响,几名关门兵卒应声倒地。

趁着城门尚未合拢,一众人马呼啸而过冲出城门。城门附近也有兵卒几十人竟无一人敢阻,探头缩脑地望着人马绝尘而去。

卢进义等人闯了大祸,不敢大模大样走官道,穿林越野只走小路。路上,柴进问张青道:“兄弟,你如何料理那狗怂衙内。”

张青笑道:“我断了那厮祸根,送他到他干爹那里公干。”

当时李哲旺报出大太监梁师成的名号,声音洪亮恐人不知,众人皆听得清楚。此时听到张青一阵描述尽知其意,随即引发一阵哄笑。

卢俊义等人都是强梁好汉,截杀官兵大闹州府完全不当一回事情。也是李哲旺多行不义必遭天谴,该着遇上这帮杀人不眨眼的煞星,当真恶人自有恶人磨。

众人有说有笑策马前行,刚刚闯出一片树林却见一个和尚拦住去路。卢进义为首当先,立即勒住马头道:“大和尚,你若要化缘也要找个像样的百姓人家。我等落魄商客蚀了本钱,哪里有金银布施于你。”

别人不识得,宋翊却看得真切,那拦路和尚便是静悟。只听静悟朗笑一声道:“诸位各带兵刃,怎会是寻常客商,方才大闹袭庆府之时报的可是反贼宋江的名号。”

众人听到静悟言语,皆是心中惊骇。大闹袭庆府只是片刻之前的事情,众人马不停蹄来到此处便遇见这个和尚,难道此人脚程快过马匹?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却又不似经过一番狂奔。

卢进义正思索此人来历,却听王雄道:“和尚。不论你因何而来,速速将路让开,否则我手中的钢刀可不答应。”

有人能够比较身手,静悟竟然笑得无比开心,说道:“好哇!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不答应?”

王雄也是争强好胜之人,岂能忍受得住静悟如此挑衅,翻身下马挥拳便打。王雄当然也不愿随意伤人,只为略施小惩点到为止。没曾想静悟武功十分精湛,轻轻伸手便将王雄手腕拿住。

静悟只是随手一拽王雄便觉一股巨力传来,身不由己扎到静悟怀里。静悟一手抓住王雄手臂,一手向王雄腰中一托,轻松将王雄举过头顶,掷出一仗多远。

王雄单臂摁地,打了一个跟头稳稳站在地上,虽未受伤胸中却是惊骇无比。自己自幼习武,身体强健非常,方才虽未使出全力但也不应被对方轻松拿住。况且自己好似孩童一般毫无反抗之力,反而对方也只是存心戏耍并未全力施为。

却听静悟大笑道:“不够看不够看。”说话间身手指着宋翊道:“你们都走,只要将他留下便可。”

众人虽不知其中缘由,但自己十几名兄弟岂能被一个和尚随意要挟摆弄,卢进义一声呼号十几人各持兵刃抢身而上。

卢进义等人虽不似禁军一般每日操练演阵,但是一路砍杀过来早已配合无间。花荣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当先连射三箭开路直奔静悟面门与肩井。

静悟袍袖一挥便将三只羽箭卷在其中,紧接着袍袖一抖便向卢进义等人射去,箭速直比来时还快。

卢进义、柴进、林冲三人冲得最快,却不料羽箭反射而回,急忙挥刃播挡。柴进武功较弱右臂中箭,虽无性命之忧,但也无法持刀。

静悟行若游鱼闪身钻进人群,卢进义等人生怕误伤了自家兄弟人多势众反而受制,花荣也是投鼠忌器不敢胡乱发箭。

林冲首当其冲被静悟一掌拍到背上,只觉背后好似有五六人同时推了一把,站也站不住,一连跑出好几步重重撞到一棵树上。

若是硬打硬碰,静悟一人绝难以一敌十。但他仿佛八面长眼,穿插在众人之中却能纵观全局,将时机位置拿捏得十分精准,引得众人互相制肘自相矛盾,他却借机这拍一下那打一拳,趁机偷袭逐个击破。

未过几时,卢进义等人便已倒了七八个。幸好静悟人虽有些癫狂心眼却是不坏,只是点到为止戏弄居多。众好汉未受重伤多半都是摔得狗啃屎一样,静悟却是边打边笑乐在其中。

卢进义胸中气闷,有意排开众人与静悟单打独斗却偏偏又不是他的对手。

宋翊当然也有参战,倒是身法武功略高一些尚未遭到静悟“毒手”,心中却是在不住思考:“这静悟武功甚是了得,而且打法奇怪。看来三脉七轮却有独到之处,绝不是空言妄语,说不定真可另辟蹊径让我再次修习内功。再者说,我和卢进义等人混在一起整日里没有头脑地乱撞,何时才能找到彭晓月?难不成真要和那草头王宋江绑在一起打天下?倒不如借机退出,和那静悟学好功夫在做打算。到时神功傍身,大内之中进退自如谁能拦我?胡狼、蛊王也要让他魂飞魄散。”想到此处大喝一声:“都住手!”

众人听得喊声为止一愣,却又见宋翊收起兵刃向着静悟说道:“我跟你走,不要难为我家兄弟们。”

宋翊话音刚落,却听杨志急道:“不可!你我兄弟相称,一路走来共同进退,岂能留一人在此认人宰割。”众人也是窝火,纷纷出言劝阻。

宋翊却道:“诸位哥哥听我一言,此地绝非久留之处。我们闯下如此大祸,那知府李恩亭岂肯善罢甘休。此地距离袭庆府城尚不算远,随时可能有重兵寻迹追来,到时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几位哥哥速速离去,一切事情都有小弟一人承担。”

宋翊一番道白说得大义凛然,众好汉都是性情中人感动得各个朦泪,纷纷表示要与官兵贼秃同归于禁。宋翊心中却是万分不愿,抽出长刀架到自己脖颈中说道:“哥哥们都是英雄好汉,留着有用之躯行侠仗义定有无限作为,如再多言我便自毙当场。”

众人见宋翊言语决绝,生怕他自尽当场只得翻身上马,依依不舍而去。

花荣与宋翊最是情投意合,本就拿宋翊当做亲哥哥一般,此时见他如此豪气干云更是生出无比崇拜,硬要留下与他同生共死。

宋翊真是急得不行,生怕真有追兵赶来坏了事情,急道:“杨志大哥快将花荣兄弟带走,拖沓不得。”

杨志、柴进几人七手八脚生拉硬拽将花荣拖到马上,临行前也不忘威胁静悟几句,这才拖拖拉拉策马而去,马鞍之上花荣仍是不住回头张望。

静悟一直旁观笑而不语,听众人咒骂他也是毫不生气,直待众人走的远了才笑着对宋翊说道:“行了,差不多了,人都走没影了,刀可以放下了。”语气中满是调侃之意。

宋翊假意不解地问道:“大师此话是何意思。”

静悟一听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反问道:“什么意思?过一阵子你自己就明白了。走!”言罢拉起宋翊一条手臂狂奔起来,方向却是袭庆府城。

备注

1,北宋厢军

宋太祖于乾德三年(公元965年),将各地的精兵收归中央,成为禁军,剩下的老弱士兵留在本地,称为“厢军”,隶属侍卫司(实际上只是管辖厢军的“名籍”)。厢兵主要从事各种劳役,因而也称为“役兵”。

除了上述情况外,还有犯人刺配到本州充当厢军,以供役使,称为“配军”;从禁军中拣选降为厢军的,称为“落厢”;在招募中达不到禁军身高要求而充作厢军的等等。

2就粮禁军

驻于外地的禁军,也可以“就粮”于粮食丰产地区,通常是原驻营地区丰收或粮食问题解决后回原驻营地

禁军有步军印马军两个兵种,水军和炮军附属于步军。其编制为厢、军、营(指挥)、都4级。厢辖10军,军辖5营,营辖5都。每都100人。

3青州、齐州(今山东济南)

宋江起义的导火线是宋朝廷为解决财政困难,宣布将整个梁山泊八百里水域全部收为“公有”,规定百姓凡入湖捕鱼、采藕、割蒲,都要依船只大小课以重税,若有违规犯禁者,则以盗贼论处,贫苦的农民与渔民交不起重税,长期积压在胸中的对社会现实的不满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了。他们在宋江等人的领导下,铤而走险,武装聚险,凭借梁山泊易守难攻的地形,阻杀前来镇压的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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