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重新陷入尴尬。

不过老头子好像不这么觉得，他听完今晚上的嘴仗，觉得特别有意思，因此特别高兴。

“小伙子，你很有思想。”宋老爷子拍了拍秦莫羽的肩膀，“是个人才，啊，我听清婉说了，你今天来主要是来找市长谈正事的，我一个老头子也不便掺合什么，你们谈吧。清婉，推我回去。”

宋清婉于是站起身来，把宋老爷子给推出了餐厅。同时，从餐厅外面进来两个人，一个人把老头子接走，另一个，协助美妇人，收拾餐桌。

“跟我到书房来吧。”宋市长站起身来，对秦莫羽说道。

秦莫羽观察到，宋市长脸色缓和了一些，可能是因为很少见老头子这么高兴，也可能是他根本就没把宋清婉怼自己当回事儿。毕竟是亲闺女怼自己，要是别人……

宋市长的书房跟在他政府办公室的书房格局差不多，不过摆放的书，内容上有很大差别，更多是一些生活类的书，包括什么养生类、心理类、娱乐类和小说等等，秦莫羽在一个角落里，甚至看到了漫画书。

秦莫羽有点搞明白了：大家都说宋市长没什么爱好，其实他的爱好就是看书啊，看各种书，严肃的不严肃的都看。这有点像他，玩各种类型的游戏，严肃的不严肃的都玩。

“坐。”宋市长说道。

秦莫羽恢复了谦卑的姿态，坐在了宋市长对面。

“你说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秦莫羽说道：“我是来道歉的——上个月……”

宋市长一摆手：“不用道歉，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就这件事情？”

“还有，”秦莫羽的声音变小了一些，“宋市长您微服私访，是不是有什么消息跟阪泉公司有关？”

宋市长说：“是有点关系，不过这个事情，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你的。有关经济建设，不能个人感情用事，关于这一点，你还是放心。”

“请问宋市长，是什么事情？”

宋市长说道：“咱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谈到了当时国家的“863”计划，我问你有什么需要支持的地方，你跟我提了四点。第一点，以青阳市政府的名义推广一款游戏，这个我已经落实。当然，你可能心里有点不舒服，觉得把游戏链接放在官网下面，这不叫推广，但是你要知道，我虽然是市长，但是推广游戏面临的舆论压力很大，所以只能做到这一点了。”

“理解理解。”

“第二点，是有关于人才落户政策的。大学本科学历，落户青阳市，简化手续，直接落户。我可以告诉你，这一条的面临的压力和阻力不比第一条小，但是我给你一个承诺，我正在抓紧落实。市政府应该很快会下一个文件，就是本科生直接落户，增设高学历人才办事窗口，比如硕士生落户，购房、买车资格优先，子女保证就读重点小学、初中，另加一条，高层次人才看病挂号免费，优先就医。”

“这另加的一条，恐怕是压力的最大来源吧？”秦莫羽问道。

“对，”宋市长说道，“不过主要是舆论压力。实际上操作压力还不大。毕竟根据文件，青阳市能够被认定为高层次人才的不过一万人，这些人就算优先就医，也占用不了太多的医疗资源。再说了，改革改革，要是没有阻力，那还叫什么改革。”

“第三点，是关于你的建议，规划科技软件园区。这个，经过省里几个长老（changwei）的讨论，大体上算是通过了。不过还是需要考虑各方面专家的建议。我那天去阪泉公司找你，也算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我能斗胆看一下方案吗？”

“哪里这么快就有方案，只有一个大概的选址，”宋市长把几张A4纸递给秦莫羽，“你看看吧。”

秦莫羽接过草图，发现这个选址位置，正好是上辈子的会展中心。还记得他当时还跟张扬说过：“那个地方，将来会建成一个会展中心，周边地区的地皮价格直接翻两番。”建议他买附近的房子。

“这地方倒是不错，位置很好，不过……地方比较小啊……”

宋市长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地方还小？2.4平方公里！跟天府软件园的规划面积差不多大小！”

秦莫羽说道：“难道咱们的软件园不应该比天府软件园大一些么？或者说，大个两三倍？”

宋市长确定秦莫羽是在胡说八道了。规划那么大的软件园区干嘛？给程序员养老？

秦莫羽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了，于是说道：“市长，我上次说过，咱们要跟其他产业园区搞差异化竞争，一个是搞游戏，一个是搞电竞，这是两个概念。目前，软件园区的面积目前来看，是勉强够用的，然而留给电竞产业的面积，还是不够。”

“你觉得要多少面积？”

“我心里也没谱，但是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假设十五年后，全国有五万个电竞从业人员，我们假设——其中有三万人在这个园区工作、生活，那么这个科技园区需要多大？按照每平方千米一万人的人口密度来计算，我们至少需要三平方千米的土地。实际上，如果我们要建设很多大场馆来容纳高水平的电竞比赛，来承办Chinajoy等大型游戏展会活动，那就更不够用了。”

“总之，我建议，在原有的基础上，面积至少扩大至原有的四到五倍，考虑到电子信息产业的聚集效应，甚至可以扩大至七到十倍。”秦莫羽说道，“也就是说，我们说不定要汇集全国乃至全世界二三十万以上的游戏、电竞从业人员。”

宋市长听着脑壳疼。

真他妈吹牛逼不打草稿啊。

按照秦莫羽的设想，软件园区的面积在10平方千米左右，大概可以容纳五十个鸟巢。

五十个鸟巢啊！

这不扯淡呢么！

“其实我还没算完……”秦莫羽说道，“除了游戏、电竞从业人员，还有游戏媒体从业人员，尤其是直播从业人员。还有……”

秦莫羽的大脑飞速运转，他顾不上宋市长的面子了，直接从宋市长的笔架上抽出一支笔，又把刚刚的规划图给翻过来，在上面一阵估算，最终得到了结论：

“跟游戏、电竞这两个产业相关的从业人员，至少要五十万人，也许一百万人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