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数点奇异的光泽，伴随着阵阵嘶吼闯入赫诺的大脑，让赫诺知道了一个名叫“深海恐惧”的词语。

“我们快到了……直行。”即使那男孩使用了三五个照明法术，赫诺仍不敢快步前进，只能由达克尔斯为他导航。

“我的脚下应该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如果沙子很奇怪的话，是的。”

“天呐……不然你还是用一个魔法把我运走吧。”

“不行，你害怕得不彻底。”

“这还不彻底？”

“你还没被吓死呢，死了才有意思呀。”

“咦……我不这么觉得。”

无论赫诺盯着什么地方，都会感觉无比恐惧，而达克尔斯一边使用水下呼吸术一边制造光球照明，也有些厌烦。因此，他们能走到那海底城堡的门前却没有打起来也是很不容易。

“恭喜，我们到了。”赫诺闭紧了眼，但达克尔斯生扒开了他的眼皮。

“疼！你这小子年纪不大，怎么净干些变态杀人狂的勾当？”赫诺一把推开了他，然后继续闭上眼。

“什么？难道我不是一个变态杀人狂吗？”

“果然，黑魔法师都是恶魔……”

“那您算什么？”

“我是被你利用的！”

“可即便是被借来的刀，也杀了人。”

“听说过有人被绞死，没听说过有刀被判刑。”

“因为总有高高在上的人，认为刀不配被当成人对待，甚至不配遵守人的法律……可笑至极。即便如此，最后死的，也不都是刀吗？”

“说得对极了，但如此说的话，您不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刃吗？”

“够了……这个话题到此结束。”达克尔斯一伸手，一道红色的闪电便从他的手心中飞了出去。

这道闪电刚刚靠近那破破烂烂的城堡仍然坚挺的石门，就突然四分五裂，飞向了四面八方。将守卫在这附近的所有海洋生物都变成了炭块。

最后，这些闪电还是汇聚到了一起，然后炸开了城堡的门。

“进去吧。”达克尔斯走了进去，然后，不敢睁眼的赫诺闭着眼冲了进去，一下撞那男孩身上，两个人便倒在了地上，成了双层建筑。

“再不起来，我就……断了你的法术！”男孩被这个浑身腱子肉的家伙压得喘不上气。

“别别别，我还要靠这个呼吸呢。”

“那就管好你的腿……或身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一个未婚妻。”

“我保证，什么也不做了。”

“乖乖跟在我身后……”男孩向前走，赫诺仅仅跟着——这里面有了些光亮，因此赫诺不再害怕了。等等，深海之中怎么会有光呢？达克尔斯不再使用照明术了，赫诺也没有看见任何光源……

“好吧，好吧……”赫诺想找个机会卸磨杀驴，如果他真的有那个胆量的话——除了海洋精灵，只有他能够使用水下呼吸术，就连莱恩大师也做不到。

到处是漏洞、海藻与淤泥，不时还有低沉的吟唱声钻进赫诺的大脑，进行由内而外的抨击。

他还在石墙上看见了一些古精灵语，现在，他能看懂这种文字了——但无非是海神、诅咒、祭祀之类疯狂的话语。

“很奇怪吧？关于光源。”那男孩没有登上虽沉入深海但仍闪烁金光的楼梯，而是走到了城堡的一个角落。

“我的水下呼吸术，谢谢。”

“我真是随身带了个累赘……”

“你说的没错，所以你能教我使用水下呼吸术吗？”

“不可能，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握紧自己的法杖，免得我突然决定不带上你了。还有，你不以使用黑魔法为耻了？”

“我为什么要以自己为耻呢？”

“你能有这种思想觉悟很好……”

“可耻的是你。”

“哦，天呐……”男孩用一个闪电术炸开了城堡的墙壁，然后走进了一个密室。

“哇喔，这是哪里？”赫诺被吓了一跳。

“跟我来。”达克尔斯说。

“哦，好吧。”

赫诺跟了上去，但当他走进这密室后，达克尔斯却消失了——在无边际的黑暗中，只剩他一个。

“有人吗？呃啊……”赫诺突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不是因为那男孩所施展的魔法失效了，而是因为这里没有海水。

他昏了过去，直到这魔法失效之后，空气才再次充满他的肺部，他也从此找回了做人的感觉。

“难道我只能用这东西照明了吗？”赫诺很不甘心，但他还是不得不使用了黑魔法——使用这魔法并不像莱恩大师所说的那样不堪，因为赫诺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仔细想想，莱恩大师的著作中确实有暗示通过法杖等方式使用魔法都是异端，但尼徳研究了十余年后给出的方法，仍然是“借哲人石之力”。这算不算忤逆师长呢？不知道，但莱恩大师亦是生死未卜。

赫诺于长廊中行走，不知要到哪去，只是空有一个所谓的目标。

这里没有海水，也就意味着墙壁上没有漏洞，或许也说明赫诺回到了这城堡尚未损坏的年代。虽然这里的幽暗与若干年后一点儿区别都没有，在闪电的照耀下，也仅仅是略微有了些光。

上次遇到这种情况，似乎是在一座叫纽布拉斯的山上，而造成那次事件的人，正长眠于地底，用尸体滋养后代。

这次又是什么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