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吧，好吧……”赫诺觉得他寻找的提灯就在那座废墟中。

“感谢您的合作，先生。”不知道那孩子能否猜到其原因。

二人走在泥泞的沼泽上，因为他们仍无法看到远处那建筑的全貌，仅是隐隐约约见到了一些排列整齐的石块。

“这里可真美丽。”赫诺没有潜入到深海区，所以仍没有感觉到来自深海的恐惧。

“没错，美丽。”他甚至没注意到，他脚下的泥土愈加松软，甚至有些诡异了。

“轰隆……”

突然，一条粗壮巨大的触手从淤泥中钻了出来，抽搐一段时间之后，渐渐稳定了下来。这触手露出地面的部分就足有两米长，而且就算赫诺伸出双臂恐怕也很难环抱这触手一周。

“这是什么东西？”赫诺被吓了一跳，虽然它根本没有想要攻击。

“一种生活在海底的怪物，大鱿鱼。”那男孩毫不慌张，而是再次伸出手——又是爆炸，以那触手为中心。

“哇喔。”虽然不知道这条触手的主人此刻正躲在什么地方，但这次爆炸一定让它疼痛无比。

赫诺显然是不打算帮忙，因为在海底使用弓或剑都不太现实，他又没有布莱克那些神奇的小道具，就连哲人石也再次失灵了。

“嗷呜——”又是几条触手从淤泥里钻了出来，并开始拍在地上，似乎是想要找到伤害自己的人。

“嘿！别愣着！”那男孩不再攻击，而是绕着圈挑衅这头怪物。

“可我能怎么做？我的哲人石仍无法使用！等等，是不是你干的？”

“试试这个。”达克尔斯不再回答赫诺了，不知这算不算是一种默认。他扔给赫诺一根木棒。

“这是什么？”赫诺仔细观察着这东西——这木棒通体发灰，显然不是一般的木材，而它的一端还镶嵌着一块紫色的金属，看起来像是某种合金。这金属杖端之上，是黑色的水晶球。

“一种十分古老的魔法器具，叫做法杖。在莱恩的《论魔法》成了启蒙教科书后，就从世界上消失了。”

“为什么呢？这东西有什么弊端？”赫诺已经猜到了这东西的用途——代替哲人石，作为疏通魔力的道具。但它能使用了，仅仅是杖端上那核心所代表的魔法。

“没有，只不过莱恩认为只有亲自施展的魔法才叫魔法。”

“这是什么材质的？”赫诺把它举了起来，可法杖居然也会走火。

无数的黑影从那水晶球中钻出，缠住了所有的触手。然后，它们突然变成了电流，为二人创造了一顿海鲜宴。可惜没人愿意尝试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

“您对黑魔法的掌控真是娴熟。”达克尔斯最终还是告诉了赫诺，这法杖的材质。

“黑魔法？”他又开始瑟瑟发抖了。

“看看这上好的木料——是黑森林里的乌木。当然，这杖端——你听说过魔法合金吧？黑魔法合金呢？秘银加上黑魔法……当然，还有这儿，这颗水晶球是我亲手打造的，根据你的喜好……你喜欢闪电系列，对吧？”

“不，不……”赫诺想起了他曾经遭遇过的所有暗示——暗示他与黑魔法的关系。

“行啦，别弄得像你违反了什么自然法则一样。拥有智慧才是对造物主最大的不敬，不是吗？”

“哦，天呐……”

“集中你的注意力，黑魔法很容易反噬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或者……哦，不，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你说你是个孩子？怎么可能？”赫诺走了一路，无聊了一路，也和这奇怪的魔法大师聊了一路。

“不相信吧？”

“您老今年高寿？”

“一十有二啦。”

“我不相信。”

“你不信也得信。”

“话说，你是否觉得……我们有些像。”

“你现在不害怕了？”

“我为什么要害怕呢？我应该做的是与你抗衡到底。”

“没错，先生，抗衡到底……真有趣，不是吗？哦，天呐，我们捡到宝藏了！”猜猜那是什么？血腥玛丽女王的遗体！

“我们应该把她腹中的孩子烧死，不是吗？”赫诺或许是把他当成朋友了，而忘记了他刚刚所做的那些骇人的举动。

“不，我恨剖腹产。每一位母亲都是伟大的，不是吗？”那东西的腹部仍在蠕动，显然，正在有什么东西快要降生了。

“等等，我为什么要听从你的意见？不，绝不。”赫诺也终于发觉了不对。他举起了那古老的法杖，想要让那颗魔法核心插进那子嗣的温床——他似乎忘了，那堕落之子因他自己的血液而生。

“伤害逝者可不是什么值得尊敬的行为。”赫诺曾经想让海水变成漩涡，以此困住那男孩，而现在，达克尔斯满足了他的愿望——至少，他不用再辛苦地顶着压力走路了。虽然那魔法让他比鮟鱇鱼更能适应深海的环境。

终于，二人走到了大锅形状的沼泽的尽头——向上看，初升的朝阳将七色的霞光撒在了海面上。而低头看，二人脚下的海水全部是黑暗无比的。隐隐约约间，赫诺能看到一座荒废已久的塔楼露在仍能被光照射到的地方，而那下面，便是尼德大师让他寻找的遗迹。

“暂时性合作，怎么样？”达克尔斯发出了邀请。

“很好。”赫诺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