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看了这个头脑似乎不太行的年轻人,神情讥讽,觉得好笑。
那个小姑娘和这人几个关系?喊几句了神仙老爷,不会真的认为别人要做那救苦救难的神仙了?到底非亲非故的。
何况就算真的有关系,但真的走了这条路,有几个人为了这些事情拖累?等了百年之后,不就是一堆的白骨,过眼云烟。
韩太湖双手微颤,没有出手,亦没有赴死:“师兄,你要有什么事情直说,可别开这个玩笑,那姑娘无辜的,没太大关系。”
程白元摇了摇头,直呼了名字:“韩太湖,我说了很清楚,请你去死。”
程白元神情淡漠。
甚至没有心疼,好像两个没有关系的人。
这就是让费尽了心思,想帮大师兄的韩太湖,越来越心痛。
李梅玲愣了,自认为拳意洒脱,无拘无束的韩太湖不会妥协,一拳捶杀两个人,就不那么心烦。
但韩太湖那态度不对。
可该不会真的忌惮这人的言语,害了那个姑娘,就不敢出拳?
李梅玲叹息。
这般心态,真的要不得,犹犹豫豫,最终害了自己,何况为了个非亲非故的小姑娘,何必啊。
胡苓神情嗤笑:“没想到天下还有你这个蠢蛋,顾忌太多,终究难能大道,比那个要杀你的人,差了太多,梅玲,这小子没敢去死,你就送他一程。”
程白元说道:“姑娘,这事情就麻烦你了。”
李梅玲神情讥讽,差些就没说粗口,毕竟要矜持些,生怕那人不喜欢了自己。
一个男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厮杀,用这些下贱的手段。
李梅玲呸了一口,说道:“不麻烦,不麻烦。”
神情有了先前不同的杀意。
既然夫君不肯动手,没得事情,有娘子效劳就是。
所以李梅玲举了双锤,右手直接一个泰山压顶,捶杀两人,免得夫君烦心了。
李梅玲有些惆怅,就不知自己为了那人尽心尽力,韩太湖会不会喜欢自己。
毕竟像她这般姑娘,既不温柔,也不贤淑了,大大咧咧,估摸的没有男人喜欢自己。
李梅玲挺难受的。
男人沉浸温柔乡,李梅玲一点也不温柔。
胡苓神情阴沉,也有了恼怒:“李梅玲,你敢做这个事情,可就不怕背叛了宗门?”
李梅玲理都没理,神情轻蔑,宗门个锤子的宗门,当年你们对我师父那般,我内心就没你们个所谓的宗门。
要不是山下厮杀不够,更喜欢能捶杀山上的神仙。
就算你们当年说尽了好话,事情做绝,都别想让我走一步。
那宗门没了师父,就没了感情,没一锤杀死你们这些所谓的同门,就是顾了些情分。
韩太湖到底没有眼睁睁见了两人死的心态,李秋水无辜,不该有这些事情,年龄还小,遭了这无妄之灾,算怎么回事?程白元做了这事情,没念情分,但韩太湖不行,说到底,程白元是小师叔的弟子,事后如何,都该小师叔做主才对。
韩太湖摆了那拳架子,站在两人身前,一拳递出,简单普通。
姑娘没挥下那一锤,和自己夫君出锤了,那能像话了?
所以姑娘收了锤,平白无故挨了韩太湖那一拳,就算韩太湖稍微收了手,也伤了不轻。
李梅玲满嘴鲜血,两手垂下,跌坐在地,连握锤的力气,都没有了。
姑娘神情苍白,没了血色,其实这不怪韩太湖,有些事情,终究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没得事。
李梅玲神情苦涩。
下一刻。
这个知晓师父走时,都没有落泪的姑娘,神情怔怔,不知为何,眼泪夺眶而出。
有些心疼,也有些为那人不值。
一把极为锐利的长剑,刺透了韩太湖胸口,从后背穿出了胸前。
那一把剑,还是韩太湖所赠,剑名为了天河,得到这把剑,青神姑娘说过,这剑和自己很配,留得用,但韩太湖就觉得,给师兄最好,因为两把不够,三把也不行,要多那么几把才好。
毕竟剑修,剑要不多,不够好,那不是很丢了面子。
冬日严寒。
但韩太湖的心更寒了。
刘顺没了猫戏老鼠的心态,下手没留情,打得那些人,死伤皆有,最后看了程白元一眼,没下死手,但也不留情面,一掌就打断程白元登天路,从此大道无望。
刘顺说道:“你连一只狗都不如。”
李秋水望着那一剑,生怕神仙老爷疼了,摸了摸,满手沾染鲜血,不知该如何,最后竟然哭了出声。
程白元神情有了些后悔,只能怪自己出剑,不够狠,也不够凶,没能杀死他。
韩太湖的内心越来越凉:“师兄,你知道这次来之前,小师叔说了什么?”
程白元没反应,其实师父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韩太湖嘴唇微颤:“小师叔说,要我小心你们程家,我不明白,为何要小心了,程家不就是师兄的父母,一家人,但我信小师叔的话,小师叔不会害我,所以我提防了程家每个人,都有了戒心,所以我能尽量不接触程家的人,就不接触,不说话就不说话,唯独对你,没有防备,真的,因为我觉得师兄人不错,面冷心热,就算真的有事情,那师兄就算不站在我这,也不好害了我,但我真的没有想到,下手的人竟然是师兄你。”
程白元神情阴狠,说了那么多,怎么还不去死。
韩太湖抹了眼睛。
韩太湖就没想通了,到底哪对不起师兄。
将心比心是佛心。
但最后却换了个狼心狗肺。
程白元没管这些,也懒得听,更不想听了,只默念口诀,但登天路断了,内息涣散,此刻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所以刘顺又是一脚踢下,极重。
程白元大口呕血。
韩太湖面无表情,何尝不是对师兄心如死灰。
那些天云门的修士,纷纷看了热闹,手足相残,同门想杀,事情悲惨了些,但只要不是在自己身上,那就是最好的戏剧。
李梅玲的一直流泪,不管怎么抹,都没干净。
那些年厮杀了战场,见惯了生离死别,下山也有多年,知晓了师父走时,就没想了太多。
如今见了这一幕,才想了当年师父走时,会不会也如此心寒。
这个姑娘觉得自己混蛋了些,没人喜欢自己,也难怪了。
李梅玲死死盯着那些同门的修士。
胡苓神情讥讽,一个心石如铁,也没心没肺的姑娘,突然想到那倒霉鬼的事情?早做什么了?还认为你为了大道,能够不顾一切,是我高看你。
胡苓觉笑道:“李梅玲刚才不听师门长辈的所言,就算背叛宗门,理应当诛。”
胡苓有些可惜了,但到底留不得这姑娘。
那些修士,个个摩拳擦掌,特别是那些男子修士,神情快意,毕竟某些东西,让女子压了一筹,谁能舒服了?
李梅玲连握锤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等死罢了。
只是临死前,看了韩太湖,唉,修为高了,有情有义,能和他一起的姑娘,肯定很优秀吧。
韩太湖转了身,没有管程白元。
如今这个师兄,死活都和他无关了。
但那个莫名奇妙的姑娘,多多少少都有了些关系。
所以韩太湖,颤着嗓子,一边拔剑,一边说道:“你们要不想死的,就别碰她。”
胡苓神情嗤笑:“怎么的,就你要呈了英雄?你有多少斤两,难道你不知道,换了你身边那人,还差不多。”
最少胡苓这次带了师门后辈,都不行,不是这年轻人一人之敌。
但要刘顺敢管了天云门的事情,那胡苓出手就行了,即便一时片刻,拿不下这法宝贼多,神通古怪的年轻人,但足够那些弟子,杀了这个姑娘。
至于韩太湖,那就拉到。
毕竟一个受伤的人,能够有多厉害?
李梅玲愣了,不敢置信。
欸。
那人要护着她,要拼命?
李梅玲内心有些小欣喜,挺开心的。
其实李梅玲也不愿韩太湖说这话,都受了那么重的伤,呈什么英雄。
李梅玲哭泣道:“你是真的傻,你该好好休息才对,别动啊,拔了剑,你血会流的很快的,会死的。”
韩太湖笑了笑,姑娘蛮横了些,内心还不算太坏。
这样的姑娘救了也值得。
韩太湖拔了剑,直接丢在地上,没有流血,伤口缓缓愈合,心神沟通程家府邸的那四把白玉剑,神情凝重。
那把故知剑,直接划破了夜空,剑气大盛,杀人如割草那般简单。
几个修士,都不是一回合之敌,洞穿了体魄,没了生息。
胡苓内心惊骇,总算知道程家那位不知是谁的剑仙是谁了。
难怪董齐和陈青青没有说。
但有什么办法。
这把故知剑,剑气如那海水倒灌,就算胡苓用了诸多法宝,也就最多几剑的事情。
李梅玲嘴角翘起。
原来我的夫君,不止武夫,还是个剑仙了。
了不得。
看来我的眼光不错嘛。
韩太湖神情愈发凝重,叹息道:“刘顺,你真的把我做了兄弟,就带着两个姑娘走,离了越远越好。”
因为刚才韩太湖,最早沟通四把白玉剑和青神姑娘,感应不到,了无音讯,多沟通了几次,也只有了一把故知。
故知微微鸣颤。
不同以往。
显然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