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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作者:谁动了我的乌托邦本章字数:3904更新时间:2019-09-20 17:22:50

夏意融融,花开香发,半个月的光景,在日升月落交替往复中悄然过去,也到了陈惊蛰等人离开函青关的日子。

獾子岭一事了结,陈惊蛰与柳岱远二人原本的打算,是事了之后在函青关休息一两日便与穆居甫辞行,不想再耽搁这许多时日,可柳瑶池还念念不忘和赵大愚学习禽言兽语之道,哪肯依从二人。

秦文植也劝二人多留几日,说是此时无官一身轻,想去横剑谷看望多年未见的柳闻道,等他从屠狗城回来后和几人一起上路,不过之后沐红衣犯了女儿病。

如此一来,陈惊蛰几人便在函青关小住了半月,时至今日才动了身。

“这些金叶是少侠应得的,若不收下,穆某于心难安,也请少侠体谅这我一番心意,莫再令我作难了。”

穆居甫与秦文植道过别后,接过尚仲怀递来的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轻轻打开,双手捧着递到陈惊蛰面前。

木盒内盛着约二十几片金叶子,黄橙橙,金灿灿,形状与白杨树的叶子相似,脉络清晰,片片都不相同。

“这……”

陈惊蛰瞧着盒子里的金叶,面露难色。

这半月以来,穆居甫数次送金银到陈惊蛰房中,说是酬劳,不过陈惊蛰都婉言相拒了,倒不是他视金钱如粪土,只是穆居甫送的太多,动辄黄金白银上百两,陈惊蛰自忖并未帮上太多忙,若收下这许多钱财心里觉得受之有愧。

“少侠前几次说穆某赠的金银太多,路上带着不甚方便,我知道那是少侠轻财的推脱之词,可这些金叶,加起来也不过几两罢了,只当是以薄礼报厚义了,少侠切莫再推辞了,莫不是穆某跪地相求,少侠才肯收下?”

穆居甫说着便弯下膝盖,倒不是真想跪下,只不过是吓吓陈惊蛰罢了。

“别别别,我收下便是,收下便是了……”

陈惊蛰信以为真,赶忙接过了木盒。

“文植兄,我还有军务在身,不便远送,等他日相见,你我再叙兄弟情谊。”

“好!”

秦文植闻言只笑着答了一声好,与穆居甫抱拳作别后走到马旁,脚踩马镫,手扶马鞍翻身坐上了马背,勒着缰绳调转了马头。

“他日再叙!”

秦文植双腿夹紧马腹,稳了稳身子,扭头又与穆居甫抱了抱拳。

“叔父保重!”

沐红衣见秦文植上马,也不耽搁,与穆居甫道了句保重后翻身上了坐骑火麒麟,护送秦文植而来的一众禁卫也一一上了马。

过不片刻,马蹄声渐远,人影也已瞧不清了。

…………

时过傍晚,天却还亮堂着,孙老二躺在铺子外的摇椅上,百无聊赖,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蒲扇。

孙老二是个木匠,手艺虽不甚精湛,人也奸懒谗猾,可镇上只他一个木匠,便知他偷工减料,可为图方便,谁家里若是要打个桌椅板凳,也只能找他,不然就得去四五十里外的晚春城,是以他虽不受乡里待见,日子却过得滋润。

“打烊了,明天再来吧!”

正闭目养神,孙老二忽地听见脚步声,也不睁眼,当是哪个乡里找他做活,手上蒲扇只轻轻摇了摇,便想打法了,让他明日再来。

“我说你哪家不懂事儿的,没听爷……”

孙老二本以为听他拒绝,这人便就掉头离开了,不想脚步声半点儿不停,直直进了他的木匠铺子,孙老二心头一火,他今日与镇上寡妇说了几句荤话,惹得那寡妇破口大骂颇不痛快,腹中本就攒了些火气,无处可发,此时碰上个不开眼的,正让他泄泄火气。

孙老二起身窜进了木匠铺子,正欲开骂,可一进了铺子,当即没了气焰,脚下发软险些跌个跟头。缘这进店之人着了一身黑袍,将身子遮得严严实实,只一个背影,便瞧得孙老二阴测测冷森森,背脊发寒,直冒冷汗。

“客……客……客观……”

镇上这些人孙老二并不在意,惹了便就惹了,有求自己时找回来便是,可江湖人孙老二绝不敢惹,他常听人说,这些江湖中人,打打杀杀乃家常便饭,只只言片语冲撞了便就拔刀杀人,而且杀了也是白杀,他心里还惦记着镇子上的俏寡妇,可不愿将小命儿就此交待了。

“你是木匠吧?”

“是,是,是!”

孙老二点头连应,额上冷汗也不敢擦上一下,生怕一个不及时,招了眼前黑袍人的不快,引来杀身之祸,心头直道快些将眼前这黑袍祖宗打发了。

"那就请你,给我打一只假肢吧……"

“假……假……假肢。”

孙老二闻言有些错愕,常日里他只打过桌椅板凳书案床柜,假肢倒是闻所未闻,更不曾打过,还当是惊惧之下,自己听岔了。

“怎么,你打不了吗?”

黑袍人听孙老二迟疑,声音略有些低沉,缓缓转过头来,眼中闪动着些许寒光。

“能!能!能!”

黑袍人回过头来,孙老二这才瞧清了他的面目,脚下霎时一软,跌倒在地,喘着粗气直退到门槛,腹中亦是一阵痉挛,若非强忍着,怕是苦胆也吐了出来。这黑袍人面目极为可怕,整张脸上坑坑挖挖,密布着指甲大小的血痂,除了鼻眼,已瞧不出半点儿人模样来,远比牛鬼蛇神要令人恐惧。

“那你过来量一下尺寸吧!”

孙老二心里纵有一万个不愿,这时哪敢违这黑袍人之意,强撑着打颤的双腿站起身来,慌慌张张在木匠铺子了找了把木尺,咬着牙缓缓靠近过去,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黑袍人解下披着的袍子,孙老二立时瞧见他右肩下空荡荡的,小心翼翼唤他平抬起左臂,抖着双手替他量起尺寸来。

“怎么?我很吓人吗?”

“没……没……没……”

孙老二本就惊惧至极,听黑袍人明知故问,手上颤抖愈烈,险些握不住木尺,忙连声否认。黑袍人哪会不知孙老二言不由衷,只一声轻哼,也不戳穿他着违心之言,却差点儿将孙老二吓得拔腿便逃。

“何时来取?”

“一早,明一早就行,我连夜给您打出来,连夜打,连夜打……”

黑袍人放下左臂,闻言微一低额,似是满意,也不多言,扯过木桌上的黑袍披在身上,翻起帽子遮住那张极为可怖的脸后,径直朝铺子外走去。

“娘的,吓死老子了!”

黑袍人一出铺子,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孙老二等了有半柱香左右,方才敢动,手忙脚乱将铺子门关上后,身子一瘫,倚着门板滑坐在地上,直呆呆愣着,狠狠喘起粗气来,两三个时辰之后,才想起去找合适的木料。

木匠铺子内一夜灯火未熄,斧凿刀削,推刨扯锯之声,整夜不绝于耳。

“孙老二,说了今早去我家修梁,你他姥姥的,是不是给忘了!”

时近午时,一个糙脸汉子骂骂咧咧到了木匠铺子前,见窗板未卸,屋门虚掩着,当孙老二方起床下地,不等屋子里应声推门便入。

“死人啦,死人啦,孙老二上吊了!”

糙脸汉子一进铺子,正瞧见吊在房梁上的尸体,睁目吐舌头,面色酱紫,不是孙老二还是何人,当即一声惊叫,慌不择路喊叫着逃出了铺子。

…………

“惊蛰兄弟,那便是晚春城了!”

柳岱远勒住缰绳,一抹额上汗水,抬手指向身前,陈惊蛰顺他手指望去,正瞧见一座城池影子,虽相离尚远,看着只有巴掌大小,心头仍不由一喜悦。自他离开村子,便只见了屠狗城与函青关,一个破败不堪,一个边境军城,皆不甚有趣。

“陈少侠可要在城里好好逛逛,这晚春城在北境中可是数一数二的,虽离边关稍近了些,却甚是繁荣,素有小洛城之称。”

陈惊蛰瞧见城影,便已心驰神往,再听秦文植之言,更是急不可待,他虽未去过洛城,却也自秦文植口中得知,洛城乃大魏皇城,这晚春城既可称得上小洛城,想必城中繁华热闹,定远超他想。

“那我可得好好玩玩了!”

陈惊蛰玩心一起,霎时精神一振,一身疲惫也消去大半,双腿夹紧马腹部,一扬绳鞭策马而出,大块头也甩开步子,紧紧追在陈惊蛰身后。

“惊蛰兄弟慢点儿!”

“驾!”

柳岱远本想在进城前先歇歇脚,哪想陈惊蛰这般心急,与秦文植相视一笑,招呼了一声柳瑶池,也策马追了上去。

陈惊蛰等人自函青关辞别,本是六七十人,到今日瞧见晚春城,算上大块头,已只剩下了五个。沐红衣须得回洛城复命,虽舍不得秦文植,却也只得以君令为先,一众禁卫也悉数随沐红衣而去,这自然是秦文植的意思,有一众禁卫跟着,他又岂会自在。

“惊蛰兄弟,怎么了?”

陈惊蛰先一步到了晚春城下,柳岱远几人追至城门时,却见陈惊蛰与守城卫士剑拔弩张,赶忙挡在他和卫士中间,询问缘由。

“这几人瞧见大块头身形魁梧,说他是妖魔鬼怪,不放我俩进城,我好言解释与他们听,他们听不进去分毫,还欲捉拿我俩,我看他们是故意刁难!”

陈惊蛰本想着在晚春城好好耍耍,哪想方到了城门,还未进城便碰了一鼻子灰,一听卫兵唤大块头是妖魔鬼怪,心中本就不快,再听几人说捉拿二字,霎时便也起了几分火气。

说来还真不是守城卫兵有心刁难两人,晚春城素来不阻江湖人入城,只遇上个把凶神恶煞的,方才盘问一两句,若非滥杀无辜,作奸犯科之辈,也都悉数放他们入城,可今日遇上大块头,着实不是一句凶神恶煞足以言尽,职责所在,怎会不慎之又慎,是以不论陈惊蛰如何解释,也不敢放大块头进城,至于捉拿二字,不过是想让陈惊蛰知难而退罢了。

“这……”

听陈惊蛰说了缘由,柳岱远打量着大块头,一时也犯了难,不知该如何与守城卫兵解释。柳岱远自知大块头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可他知与不知无关紧要,卫兵信与不信方才重要。

“劳烦将这块牌子交给你们李城主!”

柳岱远正犯着难不知如何是好,秦文植翻身下马移步几人身前,自怀中掏了掏,摸出块半掌大的牌子,手一扬,抛给了模样似是首领之人。

“禁卫副统领,石磐?”

卫兵首领接过铜牌,只觉入手沉甸甸的,低头一眼便瞧见了一个大大的魏字,立时心头一惊,翻面再看,见刻有禁卫副统领石坚七字,便抬头细细打量起秦文植来,眼中迟疑不定,眼前这头发花白的老者,会是禁卫副统领?。

“诸位稍等,容我去禀报城主大人!”

禁卫统领的铜牌在手,这卫兵首领稍作思量,便知此事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守城卫兵首领可自作主张的了,一摆手,便令手下卫兵收回刀枪,与石磐执了个礼,转身便奔入了城中,牵过匹棕马,一跃而上,奔城主楼方向疾驰而去。

“这些守城卫兵也是职责所在,并非故意刁难少侠,还望少侠莫要记在心上。”

卫兵首领通禀之际,秦文植将陈惊蛰唤至身旁,竟替这些守城卫兵道起歉来。陈惊蛰本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听秦文植说卫兵是职责所在,便就消了火气,也不扭捏,遥与一众卫兵道几句对不住,一时倒令卫兵们不知所措。秦文植瞧在眼里,见陈惊蛰并非违心之举,嘴角一扬,眼含欣慰之色。

“哪位是禁军统领?”

时过半晌,马蹄声自城中传来,人还未至,声已先到,卫兵知是城主到了,忙闪身让去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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