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馆待了一上午，燕江流打探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近日，刘家的公子哥正在面临突破，需要大量灵药炼化，以便撑过天劫。而在两日后，刘家就会将上个月收集到的灵药送往紫仙宫。
“哼哼……那么多灵药送出去不就浪费了吗？不如让我好好享用吧。”
燕江流还打探到，镇子向北百里的山峰顶上有一处巢穴，里面住着一只赤翼飞鹏，似乎在守着什么。据一些猎户打探，那巢中生有异香，在半山腰就能嗅到，闻见这异香之人竟出现了幻觉，好似沉寂在人间仙境一般面露享受。不过碍于那赤翼飞鹏强大异常，凡人不敢接近，故而一直没人敢觊觎。
“生有异香，闻者还出现幻觉？不会是某种极品灵药吧？”
燕江流眯了眯眼睛，心生一计，想好了要怎么算计刘家以及那个修士公子哥。
虽然与他素不相识，但既然生在这种鱼肉乡里的恶霸家，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总之往死了弄就对了！
要对付刘家，就得悄无声息，这样既能为民除害，也能保障自己的安全。
燕江流可不想陷入打小的来老的，打老的来一群这种恶性循环里，一切都在暗中密谋，最好能做到杀人于无形，才是最高境界。
知晓这些情报后，燕江流起身离开，回了药铺。
卖掉野猪的钱剩有不少，燕江流顺道给白老伯和灵灵买了身新衣裳。回到药铺时，爷孙两都惊喜无比。
“有新衣裳穿了！”
灵灵穿着粉红的新衣，在药铺里走来走去，像只欢快的麻雀。白老伯一开始还有所推辞，但经不住燕江流的坚持，收下了衣服。换上一身好行头，老迈的身躯都变得有精神不少。
燕江流用剩下的野猪腿炖了一锅浓浓的香汤，好久都没开荤的灵灵看着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汤锅，馋的嘴角流下了口水。
“大哥哥，今天是过年了吗？”
“不是哦。”
“咦？明明只有过年才有肉吃，才有新衣服穿啊？”
灵灵眨巴着大眼睛，很是好奇。燕江流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道：“有大哥哥在，就算不过年，每天都能吃肉。”
这一顿是爷孙两近年来吃的最好的一顿，破旧的小药铺里充斥着欢声笑语，白老伯也拿出藏了多年的老酒，与燕江流共饮。
灵灵吃的满嘴油光，第一次体会到吃肉吃到饱的感觉。
几杯酒下肚，白老伯有些微醉，依稀记得上次吃的那么开心，还是儿子儿媳还在的时候，一想到这，不禁眼眶发红。
酒喝多了，就容易哭。
酒并不能消愁，只是人们要借着醉意，将心中的压抑发泄出来。
“唉……他俩要是还在就好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要是哪天我倒下了，灵灵可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白老伯就趴在桌子上呜呜哭起来，好在这时灵灵已经跑到后院玩耍去了，不然可能也会跟着哭起来。
燕江流饮下一杯酒，酒很辣，入喉后有股清香，虽比不上琼浆玉露酿制的仙酒，但还算不错。只是，这酒还不够让他喝醉。
“白老伯，你儿子媳妇就没留下什么吗？把一老一幼就这么丢在家里，可是过分了些。”
“没有啊……不，我想起来了，灵灵她娘在灵灵出生时，将一块玉佩戴在了她脖子上，后来我怕小孩子马虎给弄丢，就收了起来。”
白老伯从柜子中拿出一个木盒，打开一看，一块鸡蛋大的翠艳玉佩躺在其中。
“咦！？”
燕江流一见这玉佩，醉意霎时消散，只见这玉佩绿意莹莹，润如羊脂，在灯火之下竟散出点点灵光，上面雕刻一副六臂火目的神魔图案，栩栩如生，好像真有一只神魔被封在其中一样。
而真正让他在意的是，这玉佩里有一股不凡的波动隐在其中，若不是被拿出来，根本无从发觉。
“白老伯，这块玉佩貌似不是凡品啊！”
“啊？”
白老伯也有些惊讶，“我对这些玉石之内的不太懂，它很值钱吗？”
“不，不是值不值钱的问题……我是说这块玉佩，可能不是凡人所拥有的。”
燕江流将玉佩拿在手里，冰凉的触感伴随着丝丝灵气侵入体内，好像握着一块冰一样，又试着朝其中注入些许法力，很快，玉佩上面的六臂神魔居然冲出一抹灵光，在虚空中凝现出几个大字。
“乌皇！？”
燕江流没看懂字的意思，像是个皇者的代号，又更像是是个姓氏。他还没来得及多想，眼前的这行字就融为一团金光，直冲破房顶，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远方！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燕江流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回过神来，就只剩下了手里的玉佩。
“刚才那是什么？”
玉佩中隐藏的波动就是刚才的金光，它消失后，玉佩上的灵光就消失了，变得很是平凡。燕江流翻上屋顶，看向金光冲去的方向，内心难安，也不知是福是祸。
目睹这一切的白老伯被吓了一跳，惊道：“小兄弟，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你是个修士吗？”
其实早在他遇见燕江流时就有所怀疑，一个凡人怎么带着一片焰浪从天而降？只不过白老伯不敢多问，只把燕江流当作普通的伤患带了回来。
燕江流点点头，也没必要隐瞒。
“我修为尚浅，不足以谈。刚才我朝玉佩中注入了些许法力，确认了这玉佩不是凡品，它是只有修士才能制作的器具。”
燕江流别有深意地道：“你说这玉佩是灵灵的母亲给的，那她……是个修士也说不定。”
白老伯更是惊骇，但一想到儿媳妇的种种异常，又觉得不是没这种可能。
燕江流望着在院子里玩耍的灵灵，她正逗着一只蟋蟀，全然没发觉这边的异动。
总觉得，这户人家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越来越古怪了啊……”
……
这两天，燕江流总会在天刚亮时出门，打些野味给爷孙俩补补身体。吃的好了，灵灵似乎都长得高了一些，每天都有肉吃的日子对她来说像是做梦一样。
镇子上的猎户们也从深林里回来了，只不过，本是十三人组成的队伍只剩下了七个，余下的人也都是浑身伤痕，更有的断了手脚，靠着一根拐棍杵回来。
不用多想，就知道他们肯定是遇到了蛮兽。
但他们也并不是没有收获，此行采到了诸多灵药。猎户们除了留下纳贡的数，剩下的都给了回不来的人的家属，后者在捧着灵药时，一个个都哭的撕心裂肺，家人的性命就换来了这些东西，究竟是值得，还是不值得呢？
燕江流靠在门前，望着他们痛哭流涕，轻轻叹了口气。
到晚上，白老伯端上一盆热气腾腾的饺子，让燕江流和灵灵过来用餐。
“小兄弟，我明天要随着另一批猎户进深林里了，灵灵就拜托你照顾一下了。”
灵灵眨巴着大眼睛，小小年纪露出一副担忧的神情：“爷爷，还是别去了吧，隔壁阿生他爹去了深林里都没有回来……”
白老伯知道灵灵担心什么，却说不出什么让她安心的话，只能摸着她的头，撑起一抹笑容。
“爷爷不会有事的。”
“白老伯，别去了，以后也不用去了。”
燕江流咽下一口饺子，道：“今晚，刘家就顾不上问你们纳贡了。”
“小兄弟，你可别乱来，那刘家的公子虽然修炼不久，但可是仙门中人，要是惹了他们家，就相当于得罪了他背后的势力，可不能意气用事啊。”
“放心吧，我早就深思熟虑过了。”
燕江流捏了捏灵灵的小脸蛋，笑道：“大哥哥会帮你惩罚那些坏人的。”
“真的吗？”
灵灵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但看得出，她抱有深深的期待。
“我燕江流向来有仇必报，有恩必偿，白老伯救过我，这个人情我会还的。”
……
夜幕降临，一辆马车缓缓在荒野上行驶，周边跟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家丁，俨然是在护送什么。
这是刘家前往紫仙宫的马车，而车子上，正是满满的灵药。刘管事坐在马背上昏昏欲睡，送东西这种事本就费力不讨好，再加上路途漫长，更是难熬。
但是，刘管事却是主动向刘家老爷请求护送灵药的，因为他很清楚，刘家真正有前途的到底是谁，想要借着护送灵药的由头在刘家公子面前混个脸熟。他很精明，知道想办法巴结修士，但是，他也很不精明，得罪了一个不能得罪的人。
月色正好，很适合吟诗作对，也更适合杀人截货。
没有人注意到，一道虚影悄悄跟上了队列。
马车正慢悠悠的行驶着，他们从早晨就出发，到现在都没怎么休息过，无论人还马都已经劳顿不堪，刘管事就想着，找个地方扎营歇息。
正好，前面有一处小树林，可以遮挡寒风，于是驱车赶往。
“兄弟们，咱也累了一天了，就在前面的林子里休息吧。”
“好——”
众人加快脚步，可还不待进入树林中，就见前方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刘管事猛地一惊，那身影就像鬼魅一样是不知不觉的出现，惊吓之中，他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马上就是个死人了。”
那身影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来，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露出一张俊俏的脸庞，正是燕江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