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心头一热,接过那热腾腾的早饭道:“谢谢芦峰大哥。”她自知在这继续下去只会让更多人围观,很听话地转身走开,那些原本围成一个圈的人自动让开道。
“恒安?”管芦峰出声“你又胡闹。自己学艺不精还到处挑事。”
大师兄何曾在众人面前说过他一句重话,顿时委屈不已,低着头道,“我又没答应跟她赌,谁知道她那么认真。”
“都给我散了,没事做要我找事给你们做么?”
听见自家大师兄发话,大家都都散开来,大气不敢出,连走路的声音都没有。待人走散后,管芦峰这才走近恒安跟前,“师傅交代,要我们照顾好她,她年纪尚小,又惨遭祸事,你这就是自讨苦吃。”
“大师兄,这事别告诉我爹。”管芦峰在自家大师兄面前到底是听话乖巧的,“我待会就去道歉,可是她也太盛气凌人了,你也不能只帮她说话……”
“知道了,还不把剑收起来,要丢人丢到什么时候。”
九天门的风景与那逍遥峰大不同,山更高,人更多,山风也凉得人心暖不起来。古川独自在井边啃早饭。她很想念自己的师傅,长那么大,她还没怎么跟福来镇以外的人接触过,跟他们相处真是难为她了。
管芦峰缓步走近古川,见她望着井发呆。算起来该是两年未见了,她又长高不少,学武之人,身段也挺拔的很,死里逃生了一回眼里也不似两年前那般清澈明亮了。
“你坐在井边做什么?”
古川知道有人过来,不过没想到是芦峰大哥,有些诧异,“芦峰大哥。”
“恒安是师傅的儿子,自幼被师娘宠坏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古川抬眼露出一个僵硬的笑,“他叫恒安?”名字跟人可真是不搭。
管芦峰觉着站着跟她说话怪别扭的,于是撩起衣裳也一道坐在井边,“他被师娘给宠惯了,不过心眼不坏。”
“哦。”古川也无话可说,九天门不似逍遥峰,如今她是寄人篱下,哪能有什么怨言,想到这,她就想到师娘,她的师娘也宠她,可是师娘已经不在了。
管芦峰看她神情不对,自知自己说错话,想转移话题,绞尽脑汁也只是陪着她望着这蓝天。
她坐在井边很久很久,久到阳光穿过墙瓦直射到她脑门,芦峰大哥坐定一般,一句话不说。最后,她实在顶不住这烈日,“芦峰大哥,你有事的话先去忙,我想睡一会儿。”
日头刚上来,她就要去睡觉,这要是在逍遥峰定会被师娘给打一顿,可是这是在九天门,芦峰大哥也会客客气气地照顾她的。
“好,等你休息好,我带你转转我们这山头。”
古川扯出个笑容,轻轻点头。
管芦峰走出不远,古川险些将他喊住,随即忍了下来,她想问问,寻找师傅的下落怎么样了。
古川回到睡房,屋里空无一人,她躺在床上闭上眼回想。那晚雷雨交加,对面的人无一不蒙面,他们手中的剑是没有任何标记,剑法凌厉,她这般年纪刀法剑法均已不俗,却还是敌不过。
闭上眼回想,当时的画面更加清晰,脚下的泥水,还有师娘浑身是血的样子。眼角不禁流泪。
“原来你在这啊,早上的事情是我不对,你别告诉我爹……”一个温温吞吞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古川迅速弹起,屋里来人了她竟然不知晓,“你来做什么。”
恒安见她眼中的雾气,内心觉得愧疚,自己那一点点委屈也不算得什么了,“我不是故意找茬的,我就是想看看你练的功夫。”说着说着声音变小,“你是不是哭了?”
“你是来磕头的吗?。”古川嘴上依旧不饶人。
恒安如同被夹了尾巴的猫,“你这人能不能别这样,我好心来跟你道歉,你,你,你真是欺人太甚。”
恒安实在太生气,在门口进也不是,退就更憋屈,满脸通红等着古川。
古川被这样子逗笑了,在逍遥峰大师兄可没那么容易就被激怒,这人果真是被宠得太多了,“你有吃的吗,我饿了。”
恒安很无奈,怕大师兄,怕爹爹,总之怕她去告状,那他少不了要挨一顿,听她问吃的,昂起头道:“那你答应我,别把早上的事跟爹爹说。”
古川也昂着头,“早上什么事呀,我不知道。”
恒安这才放下心来,得意一笑,“吃的,这九天门可有的说。”
古川跟着恒安一路溜达,爬上另一座山头。恒安这个人相处起来也不是那么让人不舒服,可是早上她看他眼里确实有邪气,难不成这就是被宠坏的孩子的模样。
山风吹拂,消散了一路走来的热气,恒安也不是多话的人,可是仍不免对她产生好奇。
“你练的什么剑法,我从没见过。”
若不是他带她来厨房吃上一顿美味,她是不想理他的,这人也不问她名字,看来对她的剑法很感兴趣。
“你没见过那肯定是你见识不高。”
恒安油亮的嘴唇顿时紧闭,吃正香听到这句话心里怎么也不舒服,“我说小师妹,你平时都是这么说话的吗?”
“我不是你小师妹。”
“你要是再这样说话,你把鸡腿放下,不许吃。”
古川轻瞟一眼,“我师父教我的,你想学吗?”
“好啊好啊。”
“我找不到我师父,你帮我找到他,他一定会传授你至高无上剑法的。”
“你说的,一言为定。”
恒安的样子很认真,古川猜想他应该还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若是能从他身上打探出消息,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