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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紫荆城地契 (求收藏)
作者:井底之冰本章字数:6040更新时间:2019-05-28 09:42:01

第七十九章

转眼到了天启元年四月,皇帝大婚在即。经过层层筛选,终于从5000名秀女中选拔出了三位德貌兼备的女子。她们分别是李氏、田氏、段氏。刘昭妃命人跑过来询问皇帝,此三人之中,谁可立为正宫。

原本即便是皇帝,对于这种事情也没有发表意见的机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这个时代的价值观念。但是皇帝无父无母,有君临天下,刘昭妃又是受皇帝委托来操持此事,便不得不处处向皇帝请示。

皇帝沉默良久,竟是讲道:“晚些时候,朕自有吩咐,你且自去。”

打发了刘昭妃的人之后,皇帝唤来魏忠贤,问道:“王珂现在何处?”

魏忠贤心中一动,忙回答道:“王珂姑娘现居京师观音寺胡同,皇上这是要去寻她?”

皇帝没有回答,他站起身,从木匣子里摸出了一份儿被撕碎了的纸张而后装进了袖口。“正宫的人选,朕早在潜邸之时就已经想好了。”皇帝这会儿才朝魏忠贤笑笑。

魏忠贤忙道:“奴婢这就去准备。”

皇帝点了点头,吩咐魏忠贤速去准备出宫事宜后,他又坐回炕上,继续看着熊廷弼从前线传回来的折子,熊廷弼现在驻扎在山海关,但是奏报里头已经开始弹劾王化贞了。王化贞因为守广宁城有功,加上内阁群臣及兵部尚书张鹤鸣的大力举荐,已经升任辽东巡抚,兼右佥都御史,成了辽东民政一把手。熊廷弼在奏疏之中痛斥王化贞不听调遣,不能很好的执行自己的三方布置策。按照熊廷弼的构想,广宁城内驻兵虽然有十余万,可这些从辽东溃败下来的残兵败将那还有什么战斗力?所以他主张放弃辽西的其余堡垒,聚集全部兵力驻守广宁城,只要广宁城不破,辽西土地就会牢牢地掌握在朝廷手里。但是王化贞有不同的见解,他将广宁城的十余万驻兵一分为三,一部分驻扎在辽河,因为建州叛军想要继续西侵,就必须渡河,驻扎在辽河可以做到兵法上“半渡而击”的效果;另一部分兵马分别驻守在辽河与广宁城之间的西平堡,镇武堡,镇宁堡等堡垒;最后一部分精锐才被王化贞留在了广宁城内。

其实在熊廷弼上折子来的时候,王化贞也早早呈上了十几道奏章,王化贞在其中夸耀自己已经在辽河、西平堡跟广宁城连筑了三道防线,再加上朝廷款待蒙古察哈尔部落,得到了林丹汗四十万蒙古兵的协防,现如今的辽西,现如今的广宁城可谓是固若金汤。除了赞美广宁城防线的坚不可摧以外,王化贞还瞧瞧透露给皇帝一项军事机密——他手下的游击将军孙得功已经成功策反了降将李永芳!

这个李永芳原是抚顺城的守将,官至游击将军,但是后来却率领手下兵卒五百多人投降了努尔哈赤,现如今已经在努尔哈赤帐下做到了三等总兵官,位列汉人武将之首。

王化贞在奏疏之内甚至窃喜的讲道:“有李永芳为内应,虏贼内情偶有风水草动,臣虽在广宁,亦知之。臣斗胆建言,给臣一年时间编练军队,然后继续款待蒙古察哈尔部落,待一年之后,广宁兵勇操练完备,臣便可挥师渡过辽河,覆灭东虏。届时,臣内有李永芳等降将为内应,外有蒙古林丹汗四十万蒙古兵为外援,手里头又握有十余万大明精锐,何愁贼酋努尔哈赤不束手就擒?”

皇帝觉得王化贞还真个能臣,竟然可以策反李永芳这个头号汉奸。不过对于王化贞夸下海口,要在明年挥师东进剿灭建州叛军的事情,皇帝却是不以为然。

努尔哈赤何许人也?

也是你一个辽东巡抚能够降拿的住的?

不过对于王化贞在广宁城布置的防线皇帝还是表示肯定的,皇帝毕竟没有经历过沙场阵战,所以到底是熊廷弼聚兵一处,死守广宁城的计策好一些,还是王化贞分兵驻守三道防线效果会好一些,他终究是没个主意。

放下手中的奏折,皇帝觉得还是等大婚之后,让内阁诸臣跟兵部的官员们前来议一议好了。

在宫女的伺候下,皇帝换上书生的装束,在魏忠贤跟许显纯等人的护送下,秘密走出皇宫,朝京师观音寺胡同行去。

叩开院门时,皇帝惊讶的发现,来人竟不是王珂,而是一个青年男子。皇帝瞥了魏忠贤一眼,那表情似乎在讲,你这个老猪猡是不是弄错人家了?

魏忠贤连忙问道:“你是何人?你怎么会在王姑娘的宅邸?”

男子瞥了魏忠贤一眼后,若有所思的答道:“在下郭憨,乃是王姑娘的朋友,不知道几位如何称呼?”

魏忠贤怒道:“朋友?王姑娘一个清白女子,何时有你这么个朋友?王姑娘何在?可在家中?”

自称郭憨的男子笑道:“王姑娘就在家中。”

魏忠贤闻言大怒,“胡闹,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还大门紧闭,这成何体统?”

郭憨嘿嘿笑道:“这位公公请不要误会,在俺们江湖儿女眼里,没那么多礼教说教。王姑娘在我眼里可是了不起的女侠,寻常礼教又怎能约束一位响当当的女侠呢?”

皇帝眼前一亮,他指着郭憨笑道:“你说的极是。别说礼教约束不了她,以她的脾气秉性,恐怕就是皇帝的谕令也奈他不何。”

郭憨深深的看了皇帝一眼后,缓缓跪倒在地道:“草民郭憨见过圣上。”

皇帝笑了笑,一把抓住郭憨的手,将他扶起身来,问道:“你是如何洞悉朕的身份的?”

郭憨忙道:“草民知罪,不当妄加揣测。可是这位公公的长相实在是惹眼,国朝上了年纪的男子,哪有不蓄须的?可这位公公年过五旬,却面白无须,所以草民断定他是一位公公。出行能有公公相伴,且气宇轩昂,眉宇之间贵不可言的男子,不是皇上,又会是谁?”

皇帝哈哈笑道:“不愧是锦衣卫,小嘴可真甜。”

随着皇帝话音落下,郭憨面色大变。

皇帝耸耸肩,靠近他的耳朵,轻声说道:“你猜中了朕的身份,朕也揣测你一下,算扯平了。”话音落下,皇帝绕过身体僵硬的郭憨,走进了这座王珂起居的宅院。

魏忠贤、许显纯等人拉住想要跟过去的郭憨,喝道:“在此候着,皇爷可不希望被人打搅。”

郭憨咬咬牙,只得收住脚步,站在了院落里,不敢近前。

走进堂屋,皇帝惊讶的发现里边竟然供奉着任大侠的灵牌,而王珂亦是披麻戴孝,跪坐在灵牌之下。见到皇帝之后王珂说道:“丧服不详,请恕民女不能见礼了。”

皇帝不知可否,他坐在堂屋摆放的椅子上,问道:“外头那个郭憨怎么在你这儿?”

王珂答道:“他是民女的朋友,亦是师兄的朋友,此次前来,是为了吊孝。”

皇帝笑道:“你师兄都死了三四个月了吧?他怎么才来?”

王珂不悦的说道:“你好多心,他能赶来吊孝,就已经尽了朋友的本分,你还好苛求什么呢?”

皇帝呵呵直笑道:“之所以郭憨今日才能赶来吊孝,是因为这段日子,他远在辽东,被军务所累,分身乏术。”

王珂蹙眉,“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郭少侠去过辽东?被军务所累?郭少侠可不是官兵!”

皇帝说道:“他当然不是官兵。”顿了顿,皇帝又笑道:“郭憨可是个能吏,与乱军之中,替朝廷救下了一位封疆大吏嘞。”

“去辽东之前他仅仅是个锦衣卫千户,但现在已经在骆思恭的举荐下,升任了镇抚使,这可是从四品的大官儿啊。”

王珂惊呆了,她慌乱的嚷道:“你不要胡言乱语!我们江湖中人最恨锦衣卫跟东厂,郭少侠为人忠义,侠肝义胆,就连师兄生前也对他大加赞赏,他怎么可能是锦衣卫!”

皇帝高深莫测的笑道:“你师兄也许正是因为遇人不淑,才惨遭杀身之祸的呐。”

王珂沉默了,她本能的不愿意相信皇帝的话,可是理智又告诉她,皇帝没有理由欺骗她。

“好了,朕来,并不是为了这个小小的镇抚使。”

皇帝展开折扇,直勾勾地盯着王珂,说道:“这个月朕就要大婚了。”

王珂点点头,这件事已经穿的沸沸扬扬,京报纸更是连篇累牍的大书特书——圣上大婚,欲赦天下!

“可你也知道,朕的心意始终不在那些胭脂俗粉们的身上。”

皇帝笑道。

王珂眉头微颤,她答道:“可皇上也应该知道,民女忍受不了深宫的寂寞。”

皇帝笑道:“有朕在,你怎会寂寞?再者说,朕知道你是个女侠客,自由自在惯了。朕可以法外开恩,准你婚后自由出入宫闱就是了。”

皇帝的大度令王珂大感意外,但正是这种妥协令她心存疑虑。

“皇上,世间多少痴女子,都是上了你们男人蜜语甜言的当?有道是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你是皇帝,身边总少不了色艺双绝的女子,而民女总有一日会年老色衰,到那时圣眷不在,为之奈何?”

皇帝点点头,王珂的话倒是真理,哪个男人不想着家里红旗不倒,窗外彩旗飘飘?更何况他还是人世间的帝王?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挖空心思想爬上他的床嘞。

皇帝支支吾吾,最终才扯了句:“身为帝王,保持子孙茂盛,有利于祖宗社稷,大明江山!所以朕这辈子不可能只宠幸你一人。但你要明白朕的心思,跟别的女人,朕心里只想着江山社稷,只有同你在一起的时候,朕心里才能泛起柔情蜜意。”

王珂不知道后世有“渣男”这种词汇,否则定然要跳起来骂娘了。不愧是皇帝啊,真是天底下最厚颜无耻的男人,连这种话都讲得出!表脸!

但王珂知道,皇帝说的也是实情。在家天下的封建王朝,最忌讳的就是帝王没有子嗣,没有子嗣这祖宗的江山传给谁去?多子多福,并非是寻常人家的天伦之乐,更有着儒家先贤们对这个帝国政治绵延的深远思考。

可是明末这会儿江南的资本主义萌芽已经愈演愈烈,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有了这层商品经济的扩张,思想文化界便也孕育着自由主义的思潮。而王珂等人身为江湖游侠,是最容易受到这种资本主义式的自由思潮的影响的。

王珂摇了摇头,说道:“民女尚在服丧期,恐不能侍奉君王左右,希望皇上宽恕民女的罪过吧。”

“他是你师兄,又不是你爹,你服个哪门子的丧?”皇帝怒道。

王珂固执的撇过头,倔强的答道:“长兄如父。我们师兄妹自幼无父无母,伶仃孤苦。珂儿能长大成人,全要仰仗师兄跟师傅的养育,师傅早已仙逝,师兄便是珂儿的父亲。”

皇帝怒极反笑道:“你们女人是不是总能找到借口拒绝我们男人?”话音落下,皇帝从袖口内摸出那几张纸片,而后将它们撕扯的细碎。皇帝愤怒的嚷道:“你这个女人!你以为自己是谁?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朕?”

皇帝愤怒的走出堂屋,离开了王珂的宅院,见状魏忠贤等人不敢插嘴,只能亦步亦趋地跟过去。见众人走远,郭憨连忙冲进堂屋,却瞅见王珂正在捡起地上的碎纸屑。郭憨连忙蹲下来,帮忙拾捡,还好奇的问道:“这些是什么?”

王珂眼含泪光,笑道:“一张地契儿。”

“地契?”

郭憨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又问道:“皇上留下的?”

王珂点点头。

郭憨奇道:“皇上要给你一份地契?却为什么又给撕掉了?”

王珂笑道:“因为我不愿意住在哪儿,他便恼羞成怒了。唉,都登基这么久了,怎么还跟几年前似的,总也冒冒失失的像个孩子。”

郭憨惊讶于王珂老气横秋的口气,便问道:“你同皇上几年前就结识了?”

王珂笑了笑,没有做多回答,而是从郭憨手中接过纸屑,走到一旁的炭盆中,将一切付之一炬。盯着炭盆里燃烧着的碎纸屑,郭憨忽然问了句:“你说你不愿意住在哪儿,是什么意思?这张地契所系的宅子又在哪儿?”

王珂低下头,眼里的泪花在此绽放,她却仍努力维持着笑容,说道:“我不愿意居住在皇宫里,这地契,是紫禁城的地契。”

郭憨听得是瞠目结舌,他结结巴巴的答道:“不...不愧是圣上啊,连...竟然连紫禁城也给弄了份儿地契出来。这放在任何人哪儿,都是杀头的重罪啊。”

两人在堂屋里沉默了好大一会儿后,王珂忽然抬起头来问道:“骆大人的身体可还安好?”

郭憨下意识的答道:“大人躬安......”话音未落,郭憨便瞪大了眼睛盯着王珂,他惊讶的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见状,王珂再也难掩面上的失望之色,她痛斥道:“你怎么能同锦衣卫、东厂的鹰犬们同流合污?”

郭憨面皮一抽,他自觉理亏,便闭上了嘴巴,没有辩驳。

王珂却咄咄逼人道:“你既然是锦衣卫的探哨,那么我师兄的死,是不是也跟你有关?”

郭憨极忙争辩道:“我与任大侠情同手足,绝不会害他!”

“那董承天呢?他的死也跟你无关?”

王珂冷冷的发问道。

郭憨面色苍白,他失魂落魄的答道:“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他苦笑两声后,跪倒在王珂面前,道:“事到如今我只希望你能让我把话讲完。”

王珂撇过头去,以示对这个锦衣卫鹰犬的厌恶之情。但她并没有剥夺郭憨自辩的权利。郭憨说道:“其实这几个月来,我一直暗中调查任大侠的死因。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顿了顿,郭憨又道:“任大侠原本被关押在东厂大牢,后来遭皇上特赦,给秘密关押起来。为什么皇上要废这些周折?起初我很困惑,但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皇上是皇上对你垂涎已久。所以任大侠绝不能死在东厂大牢,那样的话,就跟皇帝脱不了干系了。皇上想要得到你,就绝不会让你憎恨他不是吗?而后来的事情也恰恰证明了我的猜想——任大侠死于一名死士之手,在刺杀过任大侠之后,便服毒自尽了。当今之世,谁有能力圈养死士呢?唯有皇帝一人而已。”

“为了撇清自己的干系,皇帝还抛出李宿那个幌子,然后有秘密杀害李宿,让任大侠的死彻底死无对证。珂儿姐,我记得李宿死掉的那天,你就起了疑心,那天跟李宿有关的人几乎都被杀害了,这么大的凶杀案,还是在天子脚下,可官府却没有出面,这是为什么?还不是皇上下令禁止官府干预,否则顺天府的捕头早将李宿的尸首收敛了,那里还会让咱们寻见?”

闻言,王珂若有所思,但显然并不信服。

“你是锦衣卫,却一直瞒着我们,这是你的不义;你是锦衣卫,却背地里中伤皇上,这是你的不忠。我王珂没有你这个不忠不义的朋友,请你马上离开。”王珂决绝的喝道。

郭憨懊恼的咬咬牙,但他知道王珂正在气头上,此刻越是辩白就越显的自个儿胡搅蛮缠,他只能以退为进,朝王珂说了好多歉意的话后,又对着任大侠的灵牌发下毒誓,然后才依依惜别,离开了王珂的居所。待王珂观赏院门之后回到堂屋,竟然发现任大侠已经从里屋走出来,他堂而皇之的坐在刚才皇帝跟郭憨坐过的椅子上,手里还啃着一枚桃子。

王珂被吓了一跳,她埋怨道:“你不要命啦?他们才刚走,你就跑出来?须知此时你是见不得光的。”

任大侠不满的嚷道:“俺藏头露尾的过活了三四个月了都,现如今伤势已经痊愈,正是锐意进取,揪出仇人的好机会。你怎么还是让俺躲躲躲,藏藏藏的?大丈夫行事讲求一个光明磊落,将求一个顶天立地。一味的藏在暗处,俺岂不成了缩头乌龟?”

王珂叹了口气道:“师兄,不可鲁莽,咱们的仇人势力庞大,不可小觑。”

任大侠笑道:“是啊,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打探到俺被东厂秘密关押的场所,而后又派来一个死士刺杀俺。这仇人的势力着实不小。”

闻言,王珂沉默半晌后追问道:“师兄...你...你信郭憨的话吗?”

任大侠瞥了王珂一眼后,正色道:“师妹,刺杀俺的人绝不可能是皇上,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王珂松了口气,尽管连她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

“为什么?”

她问道。

任大侠苦笑道:“没理由,皇上没理由杀俺。因为皇上想要的东西,全在那份‘遗书’之中了。”

“对了,师兄,你在那封书信中到底写了什么?”王珂问道。

任大侠道:“俺写下的那些东西,就是仇人们要杀俺的原因。”

“什么?师兄,你已经知道仇人是谁了?”王珂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任大侠点了点头,他说道:“八九不离十吧,除了他们,俺想不到还有谁有这个理由,有这个能耐杀俺!”

“是...是汪文言他们?”

王珂声音发颤的问道。

任大侠豪迈的笑道:“看啊,师妹到底是长大了!连你也猜出了幕后真凶。”

“不!不!”王珂难以置信的嚷道:“绝不可能是他们,我们冒着杀头之罪,所干的那些事,是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他们,为了天下苍生?我们是他们的人,而他们又都是忠良,是君子,他们怎么也做得出飞鸟尽良弓藏的绝情事?”

任大侠冷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就连郭憨不也是个锦衣卫吗?”

闻言,王珂面色一白。

“师妹啊,咱们到底还是太稚嫩了。斗来斗去,还是败给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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