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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一本书
作者:二刀笔本章字数:5043更新时间:2019-01-25 19:59:48

自风剑王朝成立以来,青州一直被誉为是文人之乡,两千年以来,青州所出的忠臣名人高居九州之首,其原因就是这里是儒家学派的起源地,第二就是青州的稷下学院。每年都会有数千名文人学士前来临淄,或探讨学问,或吟诗作对,而更多的则是来寻找一份前途了。每年的腊月,风剑王朝派钦差大人前来临淄,微服寻访也好,探问笔试也罢,总得说,每次都能选中一两位拔尖的学士带回京城,封赏官职。

而那有幸被选中的文人学士,可谓是鸟儿变凤凰,虫子化作龙了。被钦差大人带回京城之后,先是由户部审查,查询是否有过案底。然后交由丞相出题考问,如果通过这测试,丞相就会按照此人的成绩给予合适的官职。至于那不及格的,则会被送到六部,从打杂做起,然后一步步攀爬,但是实际来讲,这些人已经没有被提拔的任何可能了。

至于那些没有被钦差大人选上的,则会继续留在临淄,虽说现在朝廷的科举每年都会进行一次,可那万人齐过独木桥的残酷,远远没有留在临淄被钦差大人选上这般清闲。因此,在临淄城的大街小巷,树下河边,常常会看到抱书苦读的年轻学子,至于是真的在用心读书,还是在故意做出来的,那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雪依然下个不停,可是临淄城内却是热闹非凡,与这冬日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街小巷上走动的大部分都是青州本地人士,而那些整日泡在酒馆茶楼,或是呆在客栈里的,则是前来寻缘的学士。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得出一个人是否是青州本地人,因此在临淄城内,衍生了许多贩卖消息的取巧儿之人,久而久之,这类人被本地人称之为“庭客”。

做这些庭客的,说来也是可笑,大部分都是抑郁不得志又没银子付房钱的,便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将自己胡编乱造出来的信息贩卖给临淄的生面孔。所以,当临淄城出现了一个生面孔的时候,这些庭客便会蜂拥而上,借机靠近,来改善囊中羞涩的囧面。当然,不成文的规矩还是有的,文人学士的好处也就在这里,只会用言劝说,不像粗人一样动手。一个庭客没有贩卖出去,那便不能再接触,否则就会被庭客们所抵触,甚至使计让其在临淄无法生存。

伍苦舟在临淄已经呆了八年了,对于临淄,心中可以说是又爱又恨。初到这里,伍苦舟心中是抱着满满的希望,希望着自己能成为上天的宠儿,有幸得到钦差大人的赏识,得以鱼跃龙门成为人中之贵。可是那被伍苦舟骂了八年有余的上天,偏偏没有给伍苦舟这一个机会,眼瞧着身上的银子越来越少,客栈的掌柜又不时地催要着房钱,无奈之下,伍苦舟便做起了庭客这一个行当。

每当想起此事,伍苦舟都会嘴角苦笑着摇着头叹息,在刚来临淄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的伍苦舟便被一位看似好心的学士,经过两个时辰博古论今的甜言蜜语,伍苦舟花费了三两银子,从庭客那里买来了钦差大人明日会去越河微服私访这几个大字,一时乐坏了的伍苦舟第二日还未打鸣,便起床跑到了越河边,从早晨等到月出,在河边看了一天,也未等到所谓的钦差大臣。

气急败坏的伍苦舟想去找那人说理,可是这偌大的临淄城,去哪里寻人?直到后来一位青州本地的文人相告,伍苦舟才意识到自己是被骗了。伍苦舟想去告官,却被客栈的掌柜好言拦下,以一句“就当做买了一个教训”打消了伍苦舟告官的念头。

今年入冬以来,虽然伍苦舟省吃俭用,每日吃得馒头泡菜,并且已经从舒适的客栈里搬了出去,和九个庭客挤在一间脏乱的客房里面,并且每日都会将东南西北四个城门转悠三遍,可是却始终没能忽悠到一个行人。今日已是掌柜给予的最后期限了,握着仅有的五文钱,伍苦舟在街上晃悠着,如果今日还不能骗到一位,等待自己的,将是露宿街头的风雪。

今日临淄城内依旧如常,伍苦舟走在街道上,看着来往的各色行人,听那商贩的吆喝声,酒馆中传出的酒杯碰撞,已经河边树下男子对姑娘的甜言蜜语。伍苦舟心里渐渐升起了一种颓废感,而这感觉的源头,伍苦舟自己都不明白是从何而来。不觉中,伍苦舟便来到了南门,至于为何要去南门,这便是一门庭客自有的学问了,临淄城坐南朝北,城南面向徐扬荆三州,城西则对着豫并凉益四州,至于城东和城北,一个面向青州本地,一个面向京城与冀州,进城的人远远比不上城南和城西。

伍苦舟到达城南之后,看着城南已经有不少庭客在等候了,看来今天又是要白忙一场了。有些沮丧的伍苦舟看了看四周,看到一间房屋下无人站立,便缓缓走了过去。街道上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干净,虽然有些泥水,裤腿上都有了泥渍,可是伍苦舟却并未在意,都要露宿街头了,在意这些又有何用?

伍苦舟蹲下后从怀中拿出了一本被翻得有些破旧的书,满不在意地看着,书中的内容就算倒背,武库中也能拿得下来。而书中被翻得最多的一页,有着一行字“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每当读到此处,伍苦舟嘴角都会露出一丝苦笑,这书中所写,与这世界背道相驰。

“哥哥,你知道去徐府怎么走吗?”在伍苦舟入神杂思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身前响起,伍苦舟抬起头,便看到两个学子打扮的学童面带疲惫地看着自己。这两位学童一男一女,男孩背上背有学子赶路用的箱笼,手中还提有一个,看样子是那女孩的。虽然脸上露有疲惫之色,但是那眼中的好奇与希望却将脸上的疲惫冲散。而那女孩手中则握着两支糖葫芦,好奇地看向四周,甚至没有正眼看伍苦舟一眼。那男孩说要去徐府,看来不是贫困家的子弟,伍苦舟心中大喜,这是有两条大鱼自己送上门来了。

“徐府?这临淄城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有许多姓徐的富商,不知道你们要找的是哪一位?”伍苦舟收起了书籍,小心地放回了怀里,才抬起头笑脸问道,将眼中的惊喜很好地掩盖下去。

“就是儒派的那个徐府,我们奉家师之命去徐府拿一本书。”

“哦?不知你们的家师是?”男孩的话让伍苦舟心中大惊,将刚才的窃喜完全遮盖,儒派学府,还姓徐?那不就是儒派家主徐海的府邸吗?伍苦舟连忙起身笑问道,对于这两位孩童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我们是稷下学院的弟子,我叫项遥,这位是我师姐,名叫虞清。”项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而旁边的虞清则伸手抓住了项遥抬起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

“原来如此,那徐府我倒是知道在哪儿,如果你们愿意,我这就带你们去。”伍苦舟觉得今天有点撞邪,眼前这个名叫项遥的孩童给了自己太多震惊了,这么小就进入了稷下学院求学?要知道那稷下学院一年只招收一名弟子啊!伍苦舟不敢怠慢两人,双手行礼,朝项遥说道,脸上比起刚才也多了一些真诚。

“那就麻烦你了大哥。”

“请!”伍苦舟转身朝城中走去,项遥拉着虞清跟了上去。在刚才项遥和伍苦舟谈话的时候,虞清已经将手中的冰糖葫芦吃完了,可怜兮兮地看向项遥,项遥停下脚步瞪了瞪虞清,虞清立马回瞪,片刻之后,项遥率先低下了头,拉着虞清快步跟上了伍苦舟。

“大哥,你知道这里哪有卖糖葫芦的吗?”

“这个前方就有,你们是第一次来临淄吧?这临淄城啊,有三样东西是最出名的,第一是临忘楼的菜,第二是拎香楼的酒,这第三嘛,就是糖葫芦了。是不是有些不懂?那就听我慢慢给你说来,这临忘楼,原名本是文城楼,相传那是宋姓皇帝前来临淄微服私访时,路过文诚楼,被里面的菜香所吸引,于是便停步说下了‘临淄美味,忘回幽州。’这八个大字,这掌柜的听闻后,取了其中两字,于是这临客楼便应名而生了。

至于这拎香楼的酒,那是青州本地一位家境贫寒的学士,有一日午后小憩,梦见了那李酒仙,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写了酿制美酒的方子,后来便在临淄城出了名了,更是被九州学士所知。只不过现在,呃,那拎香楼现在已经改为了青楼。

最后一样,糖葫芦,这个没有什么典故,这临淄的糖葫芦粒大糖薄,清脆香甜,就连我偶尔都会去买来一串品尝下。”伍苦舟在前面不停地说着,在说到拎香楼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这么多故事啊,项遥哥哥,一会儿给我多买几串好不好?”在听到糖葫芦的时候,虞清的嘴角不觉地流出了口水,双手拉着项遥的胳膊晃着说道。

“清儿,不是我不让你吃,妲爻姐姐告诉过你,吃多了牙齿会坏掉的。从东莱到这里,你已经吃了一百三十五穿糖葫芦了…”

“那个狐媚子是在骗你的!而且,又不用花你的银子,没银子了雀姐姐会给我们送来的!”虞清狠狠瞪了项遥一眼,撇着嘴说道。

“可是我们不能总用雀姐姐的银子啊,而且,清儿你以后能不能别叫妲爻姐姐狐媚子了,你昏迷的那几天都是妲爻姐姐冒着寒风大雪出去给你采的药。你这样叫她,让她听到她会伤心难过的。”

“哼!她才不会,她巴不得我这样叫她!”虞清气呼呼说道,松开了项遥的手转过身不再理会他。

两人的吵闹让伍苦舟又皱起了眉头,刚才明明听那项遥说虞清是他师姐,怎么那虞清管项遥叫哥哥?而且两人提到的什么狐媚子,妲爻姐姐,雀姐姐,这其中的关系可真复杂…

项遥似乎有些无奈,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虞清的肩膀,可虞清却并未理会项遥,又朝前走了几步。

“清儿,你别生气了,一会儿我给你买。”两人争吵打闹了一路,项遥每次都是妥协,这一次当然不例外。

“哼!”虞清又是一声轻喝,只不过此刻却背着项遥在偷笑,心中想着,娘亲说的话可一点不错:对于男子就要欺负着,不能反过来让他欺负你。

三人走到一处卖糖葫芦的小贩前,还未等项遥拿出银子,虞清便欢跳着挑选了五串糖葫芦,拿到手后连忙塞进嘴里,吓得旁边的项遥连忙说道让虞清慢点吃,小心扎着。一旁看着两人小打小闹的伍苦舟,此时心中划过了一个不敢去想的念头:这两个书童,该不会是青梅竹马指腹为婚吧?伍苦舟强力掩饰住内心的好奇,撇过头不去看项遥和虞清。

“大哥哥,给你。”一声清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伍苦舟转过了身,便看到嘴里塞满了糖葫芦,左手拿了四串,右手中拿了一串递到自己身前。

“我不爱吃这个,你吃吧。”伍苦舟朝虞清笑道,从早晨到现在滴水未进,此时腹中干瘪。在刚看到虞清和项遥的时候,伍苦舟不是没有想过作为一个庭客去忽悠他俩,可是一看到两人清澈透明的眼神,伍苦舟愣是下不去这个狠心。

“大哥哥,你吃吧,我这么多也吃不完,吃太多了项遥哥哥会真的生气的。”看伍苦舟没有接糖葫芦,虞清走上前将糖葫芦塞到了他手中,一脸调皮地说道。

伍苦舟看着手中的糖葫芦,也许是因为长期没有回家,此刻竟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转过了身,伍苦舟咧嘴笑了笑,拿起糖葫芦吃了一个,这个冬季,也不是那么冷嘛…

在项遥付过银子后,伍苦舟领着项遥两人继续朝徐府走去,三人在大街上走着,且手中都拿着一串糖葫芦,在街上的行人看来,就像是一个大哥哥带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一般。在路过一间酒楼的时候,一位认识伍苦舟的庭客从里面走了出来,拉着伍苦舟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在听完之后,伍苦舟手中还未吃完的糖葫芦掉到了地上…

“项遥哥哥,你快来看,这个簪子好漂亮啊。”一直在看着伍苦舟的项遥被虞清拉到了一处小贩前,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簪子,虞清将手中的糖葫芦塞到了项遥手里,兴高采烈地拿着簪子一个个试戴,还不时地让项遥瞧看。那卖簪子的老奶奶看到虞清这样,起身给虞清介绍各个簪子的产地,材质,那样子恨不得虞清将摊上的簪子全部给买了。

“清儿,我觉得这个最好看。”看着虞清脸上的喜悦,项遥傻傻地笑了笑,然后同虞清一起蹲在摊子前,挑选起簪子来。看了一遍之后,一个被放置在角落的簪子引起了项遥的注意,项遥拿起那枚玉制的簪子。这枚玉簪通体透明,簪子的一头刻有一朵花瓣,看上去极为普通,只不过项遥却对着这枚簪子心中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正巧有几片雪花飘落至簪子上,那雪花竟然没有化去,引得项遥阵阵叫奇。

“小伙儿你可真会挑,这枚簪子的历史少说也有一两千年了,是徐州本地工艺制造。这簪子名为‘雪虞’,意思就是遇雪而不化。这个工艺已经失传了,存在世面上的是越来越少了,看你未婚娘子如此喜欢,婆婆就以一两银子卖给你。”那老婆婆在看到项遥拿起雪虞簪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老奶奶,谢谢您了。”听闻老奶奶的话,项遥连忙起身双手行礼,付过银子后,转身将簪慢慢插入了虞清的头发之中,傻傻笑了笑。

“傻笑什么呢?”虽然看不清现在的模样,但是从项遥脸上的笑容中可以看出现在的模样,虞清拍了拍项遥的肩膀,低下头红着脸柔声说道。

“清儿很美。”面对虞清的质问,项遥回应虞清的,则还是刚才的傻笑。

“别傻笑了,傻不傻,走吧,正午之前还要感到徐府。”虞清拉着项遥的手就要朝前走去,而伍苦舟正在前方等着。看到虞清和项遥两人走来,伍苦舟笑了笑,然后转过身继续带路。

这一次虞清并没有再央求项遥买东西,一路上只是看着街道两旁小贩卖的东西。碰到感兴趣的只是会上前看上一看,至于那些喜爱的胭脂和配饰,虞清则默默记住了小贩的位置,今天已经买了一个簪子了,明天再来买!虞清心里默默地念着,项遥在看到虞清站在摊子前东张西望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虞清要干嘛了。

半柱香过后,在伍苦舟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徐府,而徐府旁边,正是青州总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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