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阿德里安虽然不清楚我想干什么，但思量了一会过后，对我这个搭档的要求还是同意了。向送女孩过来的那个人挥挥手，把空间留给我们三个中国人。
“调教”两个女孩的墨西哥人离开之后，两个姑娘的情绪平复了很多，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依然不住的颤抖着双肩。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努力使语气显得温柔，希望在此时此刻能够给两个姑娘带来一点温暖的感觉。
我知道我的面目并不和善，所以一直保持着脸上的微笑。扶起两个姑娘，解开了她们身上的绳子：“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我的目光尽量避开两个姑娘，不去瞧她们露出的白皙的肌肤。
或许是同为中国人的缘故，两个姑娘对我倒是没有排斥，整理着衣服，互相为对方擦去脸上的泪水。
等待了几分钟，见她们情绪平复了一些，继续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昨天刚过来么？”
用双手轻轻的遮挡住胸口裸露的肌肤，她们中那个和柳雨熙有着几分相似的姑娘有些害羞的看了我一眼，慢慢给我讲述了她们的经历：
她叫林琳，另一个女孩叫做林怡芳，她们都来自S省的甘井村。那是一个大山里面的小村落，现如今虽然交通便利了，但是要想离开那个村子到市区里去还得花费一天的时间。山里的物产丰富，生存挺容易的，但是生活却并不简单。
林琳的父亲去年得了重病，每个月的花销得要两三千元，这对于山里的人来说是一笔巨款。两个人的学历不高，也没有一技之长傍身。看着村里早期出国的人在美国挣了钱，所以她们决定也过来闯一闯，想着至少把家维持下去。
签证一直没有办下来，无奈之下两人就托关系找人安排了偷渡，想着先落脚，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偷渡来的旅程倒也还算顺利，到美国港口的时候她们就依诺将偷渡的费用缴纳清了，可没想到当车子将她们送到市区的时候，被告知还需要缴纳一人一万美金的安家费。本来就倾其所有出来的两女孩实在拿不出这笔钱，就被那些俄国人给卖到了这里，让她们卖身还钱。
电影中的桥段出现在眼前，林琳的讲述让我心里堵得慌。我们都是带着无奈偷渡到这个国家的可怜人吧！
“你们有什么打算呢？”昏黄的灯光下，两个女孩低声的抽泣。
“我们死也不想留在这里。”林怡芳抓住我的胳膊乞求道。现在的我成了她们最后的希望。
我避开了林怡芳恳切的眼神，没有开口。
“求求你，帮我们求求情，我们会还上钱的，先让我们出去工作，钱我们一分不少的会还上的。”林琳激动的抓住我的袖子，“我们都是中国人，求求你帮帮我们。”
我现在自身难保吧？我无奈的对林琳摇了摇头，可是拒绝的话确是卡在喉咙口说不出来。我从来不是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英雄，相反的，我是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杀人犯。我藐视人命，无视法律，我不是一个好人。我没有理由去帮这两个素不相识的女孩。
“求求你。”林琳的眼睛里泪水汩汩，声音哀婉。
“如果有机会，我是说如果，你们选择是回国还是选择留下来？”流泪的林琳让我想起了柳雨熙流泪的样子，心跟着揪了一下。
“钱都花在路费上了，我们哪里回得去呢。”林琳惨然一笑，“不过我们来之前已经找好工作了，一家中国人开的制衣小作坊里招收我们这些人，管吃管住一个月还有将近两千美金的工资，我们这次就是奔着那里去的。我们会还上一万美金欠款的。”
“是吗。”或许有些时候一旦做出选择真的很难回头吧。
我叹了口气：“我会带你们离开这里的。不过，我只能帮你们这一次。以后的路是你们自己选择的，希望你们不要后悔才好。”
我不清楚该如何形容我此刻的心态，在摇摆之中我还是应下了女孩们的求助。恶人也可能偶尔做点好事吧，何况这个叫林琳的姑娘长的真像柳雨熙呢。
“真的吗？”两个女孩听我这么一说，泪水又开始滚滚而下，抓住我的胳膊不断的道谢。一天之内，几经变故，让两个女孩一阵哭一阵笑。
看着破涕为笑的两个姑娘，我舔舔干涩的嘴唇，自嘲的笑了笑。
我到底是一个疯子，一个无知无畏的疯子。
这里可怜的姑娘还有很多，那些我却是无能为力了。我叹了一口气，望了望身后这条幽暗的走廊。
带着两个女孩我走向走廊尽头的阿德里安，对他挥了挥手。
“怎么了？”阿德里安对我耸耸肩，“我刚准备找个姑娘快活一下。”
“这两个姑娘我想把她们带走。”我指了指躲在我身手的林琳和林怡芳。
“带走？不需要的。”阿德里安对我嘿嘿一笑，“这里有足够大的房间可以给你过夜。”
“不，我想要带她们离开这个地方。”我的话不多，眼神却是透着坚定，答应姑娘们的承诺我要做到。
“离开这里？”阿德里安看着我们三个，“因为她们跟你一样都是中国人么？没想到你这种族观念这么强，嘿嘿。”
“我想要带她们离开。”我重复的说了一遍，很认真。
“木，我理解你的想法。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生意就是生意。卡洛斯不会同意你这么干的。”
“生意就是生意，我明白的。”我对阿德里安点点头，“她们欠的钱我会还给卡洛斯的。”
“还给卡洛斯？”阿德里安眉头紧锁，不能理解我的行为，“你知道她们就算现在还钱的话需要给多少么？算上利息，一个人至少两万美金！”
这么多么？卡洛斯的高利贷真的有点恐怖。不过我还是点了点头，“她们的钱我来还，帮我问问卡洛斯究竟需要多少钱。”
林琳懂一些英语，听到我这么说，感激的看着我，说道：“大哥，你放心，我们会尽快挣钱还给你的。”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这种情况，我也只能联系萧扬帮忙了，先从他那借点钱，把两个姑娘弄出去再说吧。
“那我问问卡洛斯吧。”阿德里安拿出手机，对我摇了摇头，“真的有点不明白你的想法。”
一开始阿德里安用英文跟卡洛斯说着我的请求，不过过了一会，英文改成了西班牙语，我一句也听不明白了，只是从阿德里安急促的语气和表情感觉到似乎并不是很顺利。
电话持续了五分钟，阿德里安挂了电话，对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抱歉，哥们。卡洛斯觉得我们这里好久没有新来姑娘了，这两个姑娘会带来不错的生意，他同意你把她们带走，不过得在这边服务两个月。”
“我不要，我不要呆在这里！”林琳听到卡洛斯的话，立刻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目光里充满乞求。
我叹了口气，毕竟我是刚到旧金山，跟卡洛斯没有什么交情。虽然过硬的身手可能会让卡洛斯对我刮目相看，但不代表他会卖给我这么一个人情，这个国度毕竟是金钱至上的。卡里罗斯的眼里如何将利益发挥到最大化才是他考虑的吧。
真要将这两个姑娘留在这边两个月么？让她们被注射听话的药？让她们在格子间里面等待一个一个的客人？我嗅了嗅空气中的腐臭气味，听着耳边若隐若现的呻吟，咽了一口吐沫，这个地方真他妈比“地狱”还要差劲！
我不会把两个姑娘留在这里的，我一定要把这两个姑娘给带走。
谁都阻拦不了我，卡洛斯也不行。想到萧扬让我不要跟卡洛斯有冲突的劝告，我深深吸了一口，尽力而为吧！
“让我跟卡洛斯通个电话可以么？”我指了指阿德里安的手机。
阿德里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机递给了我。
“求你了！”“帮帮我们！”两个女孩眼神的充满了希冀。
“卡洛斯先生，你好！我是阿木。”电话接通，这是我第一次对卡洛斯使用敬语。
“还是为了那两个姑娘的事情么？”电话那头的卡洛发出呵呵的笑声，“你很有意思，比我想象的还要执着。”
“生意归生意，她们欠的钱我一分不少的会交给你的，先生。”我做着最后的尝试，“但我不想把她们留在这个地方。”
“刚刚阿列克夫给我介绍了你，嘿，没想到你居然曾经这么的出名。”卡洛斯并没有直接回复我，“你来自‘地狱’是吗？”
“是的。”我没想到卡洛斯居然也知道“地狱”。
“听说那里出来的拳手能够以一当百，是真的吗？”卡洛斯显然对我的来历很感兴趣。
“一个训练拳手的地方而已。”我不想将话题扯远。
“你在里面算怎么样的存在？中流？一般？还是顶尖？”
“最强的那几个之一吧。”我没有谦虚，我尽力想让卡洛斯知道我的价值，然后答应我的请求。很多时候利益的交换才是生意吧，既然卡洛斯是生意人，我不介意用我自身的价值去换取这两个姑娘得自由。
“很不错！我很喜欢你的自信。”卡洛斯沉吟了一会，“这样吧，两个姑娘在我这里呆上一个月你就可以带她们走了。”
“我可以加钱！”我说道，“我希望现在就将她们带走。”
“钱？”卡洛斯笑了笑，“没想到你居然是个有钱人。”我来的时候身上的所有都被卡洛斯收走了，他认为他知道我现在身上还有几斤几两。
“我可以想办法筹到现金给你。”
“找你的那个朋友么？”卡洛斯嘲讽的笑了笑，“我相信你能做到。不过这不是钱的问题，伙计。这是我的规矩，所有来这里的姑娘至少需要做一个月。有了规矩才能源源不断的挣钱，所以你安心等上一个月吧。”
“玩得开心点！”电话那头卡洛斯挂上了电话。
卡洛斯做出了让步，但这依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看了看阿德里安，脸上故意露出笑容，说道：“那好吧，谢谢你，先生。”
我依然把电话放在耳边，说道：“卡洛斯先生，放心吧，明天我就把钱给你送过去。”
不管卡洛斯同意不同意，今天我是一定要将女孩送走的。
将电话递给阿德里安，我一手牵住一个女孩，说道：“卡洛斯同意了，明天我会将钱送到卡洛斯手上的。”
我转过身，拉着两个姑娘往外走，可没走两步，一把冰冷的枪口抵在了我的后脑上：“别这样，伙计。卡洛斯是从来不会破坏他的规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