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青从男人身后探出头,“傅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你年纪不大,不可能老年痴呆吧?”
她抬头看向祁渊,“祁教授,你刚刚也听见了吧,这狗男人说要和我分手,说的是正儿八经的中文吧。”
洛青青扯起唇角,“你提出申请,我批准啦,怎么,你还想反悔呀?”
傅清杨眼白裂出血丝,他只是吓唬一下洛青青,根本没想和她分手。
学校每个月发的八十二块钱,他都寄回了家,要是分手了,洛青青还会每月给他五十块钱吗?
没有钱,他还怎么吃饭,怎么生活,怎么给雯静买礼物?
他是绝对不可能跟洛青青分手的,除非她还像以前一样每月给他钱。
他拧眉道:“洛青青!什么申请,什么批准,我那么说,还不是因为我关心你,我是在教你怎么做人!”
他很是嫌弃地看了眼头发乱糟糟的女人。
要不是为了那五十块钱,他都不想和她说话!
也不知道她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以前他没少和她提分手,结果洛青青每次都哭哭啼啼的不同意,还说她死也不分手。
每次闹完,女人还会多给他点钱。
这会,竟然真就同意了?
他今天钱都寄回家了。
要是分手了,他明天吃饭就没着落了。
他不同意!
洛青青嗤笑了声,“傅老师,你该不会是惦记我的钱吧?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成天惦记女人的钱也不怕丢人。”
傅清杨眼睛爬满血丝,脸上现出被戳破的窘迫,他伸手就要去薅洛青青头发。
洛青青往祁渊身后躲,男人就像一根一动不动的柱子,定定地站着。
没有一丁点想帮她的意思。
洛青青深深地怀疑,男人没走,只是因为想看她被逮住,然后被痛打一顿的样子。
他还好意思和她爸妈说对她一见钟情,她是他的白月光?
不仅给她家里人还有邻居这么说。
上一世,她被男人威逼利诱去港城的时候,在各种扮演妻子的场合上,男人都这么说。
狗屁不通的白月光!
活生生把她捧成了他那些小粉丝的眼中钉,肉中刺。
在港城,她没少被她们整。
可恶的大骗子,人前装深情,人后变畜生。
看她被追得这么惨,也不知道出手帮助下,没良心,白眼狼!
早知道,那天就不把他带回家了,简直是羊入虎口,农夫与蛇!
傅清杨抓住她肩膀,手臂抬起,就要扇她巴掌。
洛青青也不是吃素的,另一只手猛地勾住祁渊脖子,把他往下用力一拉。
“啪”的闷响。
巴掌准确无误地打在了男人脸上。
傅清杨使了狠劲,这一掌可以说是毫不留情。
空气突然死一样的寂静。
祁渊直起身子,插在兜里的手终于舍得掏出来了。
傅清杨被男人冷盯着,往后退了两步,“祁,祁教授,我,我不是故意要扇你的,刚刚,刚刚我就叫你站远点了。”
这个祁渊是港大过来交流的教授,听说家在港城极有权势,是校长都要敬他三分的人物。
本来他还有些怵他,后来发现洛青青经常跟祁渊混在一起,还经常指着他鼻子骂。
傅清杨便也没太把他当回事,只当他是只纸老虎。
这会,巴掌扇在他脸上,被男人的冷沉的视线罩住,他彻底怕了。
他本身就是欺软怕硬的人,看祁渊眉头拧成死结,转头就要跑。
还没迈出一步,一阵钝痛在他头顶上炸开。
祁渊掐住他脖颈,像丢小鸡一样,把人狠狠摔在了墙上。
他这一下,力道极重。
灰白的墙壁瞬间碎出灰渣,开出蜿蜒如丝藻的裂缝。
傅清杨摸了摸脑袋,粘稠的,像是出了血。
钝痛从头顶蔓延开来,他蜷缩在墙角,痛得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
他不过是扇了他一巴掌而已,又不是杀人放火,有必要这么锱铢必较吗!
他还没来得及喊疼,就被祁渊大力揪起,按在了地上。
男人拳头像雨点一点落下,把他揍了个半死不活。
他手指漫不经心地擦了下唇角,整理好衣服,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淡然之色。
洛青青整个人都惊呆了,自来祁渊都表现得一副斯斯文文,柔弱书生的模样。
没想到他这么能打,还打这么狠!
那袖子卷到臂弯,蓬勃的青筋胀起,手臂肌肉厚实得可怕。
洛青青想起她每次从家里出来以后,都要颐指气使地冲男人絮絮叨叨半天,她忍不住抹了把冷汗。
还好她只做了一点点妖。
不然,她如此娇小的身板,可能一拳都得去见阎王!
旁边喊疼的郑雯静也是一脸呆滞,连声音都吓没了。
这还是她印象里那个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祁教授吗?
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他把傅清杨提起来的时候,嘴角勾着笑。
揍人还这么开心,简直变态!
傅清杨疼得叫苦连天,男人避开了他的身体要害,但拳拳到肉,他疼得脸全都挤成了一团。
他发狠地骂,“祁渊,你给我等着,我和你势不两立!”
男人眉目云淡风轻,弯下腰,冷白的手背拍了拍他脸,“我等着。”
他挑起烟盒咬烟,点燃,在他脸上吐出眼圈:“不要让我等太久。”
他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惹到他,就别想全身而退。
他转头看向边上瑟瑟发抖的女人,笑得很温柔:“怕了?”
洛青青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看男人大掌从头顶上盖下,她吓得闭紧眼睛。
男人只是摸了摸她脑袋,很轻柔地摩挲她头发,落在她冰凉的耳朵,最后掐在了她的后颈。
女人忍不住颤了颤,他手掌宽厚有力,如果男人想,他可以马上扭断她的脖子。
祁渊看她没出息的样子,淡嗤了声。
他声音极低,哑哑地咬在她耳边,“走吧,别让妈等太久。”
洛青青被他从地上托起,劲瘦的指骨掐在她手腕,在她白皙的皮肉上泛起一圈红,像是要把她腕上的青筋掐断。
男人魁梧高大,身高有一米九,她连男人胳肢窝都不到,被他那样大力从地上扯起来,她眼睛里马上塞满了一眶泪,“疼。”
男人笑得很宽容,手上力道是一点没松,“知道疼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