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可能是我记错了，并不是秦淮茹。”

张辉没想到这个质检员并不配合自己，脸上露出难看的神色。

“你要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不要在厂里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要是再让我听到类似的事情，我绝不姑息！”

杨厂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知道了厂长。”

张辉没有再辩驳，他知道，最近得收敛一些了。

“行了，没什么事情了，大家都去吃饭吧。陈拥军，你给我来一下。”

杨厂长显然也不想这件事情闹大，冲着众人说了一句，然后对陈拥军说道。

两人出了车间，来到了停在车间门口的吉普车前。

“走吧。”

杨厂长淡淡的说了一句。

司机发动汽车离开。

杨厂长没有说话，陈拥军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大概能猜到杨厂长找自己的意思。

没过多久，两人来到了一个饭店门口，司机便开车离开了。

“不要拘束，随便坐。”

进了楼上的包间，杨厂长笑眯眯的说道。

陈拥军接过了他的外套，放在衣架上。

“我找你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一起吃顿饭，随便聊聊。”

两人落座之后，陈拥军开口说道。

“您太客气了。”

陈拥军笑了笑。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诸如工作怎么样，还顺心嘛，之类的事情。

“拥军啊，你来咱们厂也快五年了吧？”

待饭菜上齐之后，他这才缓缓开口。

“是，我是61年过了年到咱们厂报道的。”

陈拥军点了点头。

“没想到一眨眼都这么长时间了，那时候你刚从学校毕业不久，现在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

“当时我想把你分配到技术科，可是你要求去车间，说是要从基层干起，锻炼锻炼自己。”

“我还觉得，你是故意摆出高姿态，没想到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你就拿到了五级钳工的证书，是咱们厂年轻一代，技术最好的一个。”

“现在也锻炼五年了，我想给你加价担子，正好我的秘书岁数也不小了，我找人把他调到了局里，你来做我秘书怎么样？”

杨厂长看着陈拥军，从两人一开始见面，说到了正题上。

“杨厂长，十分感谢您对我的器重。我觉得秘书的工作看起来简单，可是需要顾及到方方面面。”

“您也知道，不太善于和别人交际，只怕是这个工作我难以胜任。”

陈拥军面对杨厂长，自然不能和对刘伯伯说一样的话。

“工作能力都是可以锻炼出来的，正因为你不太善于和别人交际，才需要锻炼啊。”

杨厂长也知道陈拥军的情况，不过他想用陈拥军，陈拥军的能力是一方面，主要还是看中了刘伯伯对他的感情。

“有些工作能力可以慢慢锻炼，可是您的秘书，也代表着您的门面。万一我在一些场合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对您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还是觉得不太适合。”

陈拥军对这件事情看的很清楚，再次婉言拒绝。

“虽然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你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这些年你一直在车间，你对你们车间主任张辉怎么看？”

杨厂长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

“按照道理来说，我不该在您面前说他的事情。不过这些年，有些事情他做的很过分。”

“平日里，他经常借着指导工作，对一些女同志动手动脚。”

“在厂里的风评并不好，有些吃了亏的女同志，也不愿意张扬出去。”

“还有，他对技术并不了解，开会的时候经常说错话，还动不动喜欢指导别人工作，影响车间的生产进度。”

“不仅如此，对于一些送他礼的人，他会安排一些好加工的零件，对于一些不巴结他的人，则是安排一些难加工的零件。”

“因为他和李厂长有亲戚，大家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陈拥军嘴里说着不该说张辉的事情，却把他平日里的所作所为简单的说了出来。

“对于他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不过一直以来，没有证据。前两天，我收到了一封举报信，列举了他很多事情。我已经让人着手开始调查了，根据调查的情况来看，内容基本都是属实的。”

“他的这个车间主任，肯定是当不了了，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当这个车间主任？”

杨厂长点了点头，向陈拥军说起了陈辉的情况。

“我之前只是一个工人贸然升任车间主任，这不合适。”

如果可以，陈拥军当然愿意，可是这个提拔的速度太快，肯定不合适。

要知道，红星轧钢厂是个大厂，比如杨厂长的行政级别可是正厅级。

车间主任也是副处级，放在地方上相当于副县长。

即便是到了地方降半级，那也是乡长！

“我知道你的顾虑，不过咱们厂的行政级别比地方上来说，属于虚高。你是干部身份，这样的提拔完全是合规的。”

对此杨厂长倒是有些不以为意。

若是地方上，别说从科员到副处长，即便是科员到科长都有些吓人。

不过企业里，相对就要宽松很多。

“虽然合规，可难免也会落人口舌，我现在正在自学大学的课程，明年可以考完全部的科目。”

陈拥军这话表明了，自己确实对车间主任这个职务有意思，但是资历不够。

不过若是拿到了大学的学历，那就不一样了。

“我理解你的想法，不过到时候不一定就合适的职务，要不这样吧，这次张辉下去之后，让原来的副主任升任主任。你现在先担任工段长，到时候有什么人事变动，咱们再说。”

杨厂长其实也知道如果陈拥军真的直接升任了车间主任，大家肯定会议论纷纷。

不过若是陈拥军愿意，他有办法搞定。

“既然厂长对我对我这么器重，那我以后肯定会好好工作，绝不辜负厂长的信任！”

陈拥军没有再推辞，当下对杨厂长说道。

“好，你是咱们厂年轻一代比较有文化的，希望在你的带领下，你们车间能有一些新面貌！”

杨厂长满意的点了点头。

其实即便是陈拥军不答应，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他的主要目的是做出姿态给刘伯伯看，既然陈拥军不愿意，说的话有理有据，他对刘伯伯有个交待，达到了示好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