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白做了个梦,梦到了很久以前,她的姐姐刚来到她家的时候。
“遥白,这是俞梨姐姐,她可是你爷爷的大恩人,要和她好好相处哦。”遥白的父亲摸着遥白的头如此说道。
“好的,父亲。”遥白小心地打量面前的这位女子。女子身高很高,皮肤也犹如梨花般白皙,面貌很是漂亮。
遥白和女子相处得很快乐,经常跟在她的后面,一声声甜美的“姐姐”让俞梨很是开心。
“姐姐,你身上的气味好香啊,难道是梨花吗?”
俞梨笑了:“不是,我身上的香味是离归花的。”
“那是什么花?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遥白疑惑地眨了眨大眼睛。
“离归树现在应该已经灭绝了吧,它开的花很漂亮呢,像樱花一样浪漫,但又像小雏菊般纯白可爱,真想让你也见一见。”
“好可惜,我还想和姐姐一起去赏离归花呢。可是,既然已经灭绝了,姐姐身上的香味又是哪里来的呢?”
“这是我的一个秘密,但是可以透露一点给遥白,因为你是我最亲爱的妹妹嘛。”
“我其实出生在离归花的树下,生来就有离归花的香味。遥白,你知道吗?你身上的蔷薇香也是生来就有的哦。”
“可母亲说这个气味是伴着我的异能出生的,母亲还说我的异能很危险,而且我也不喜欢这个能力。”
“遥白,我相信,总有一天你的异能一定会让别人得到解脱的,那可是无数人想要得到的眷顾啊。”
姐姐说得没错,而那一天也毫无征兆地到来了。
天空下着蒙蒙细雨,由于乌云的遮挡,大地变得十分昏暗。
无数军民围在伊莎比尔的大宅门前,手里拿着棍棒,甚至是枪支,嘴里不停地吐着脏话,都嚷嚷着要进伊莎比尔的大宅找魔女。
遥白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尽管父亲已经带着侍卫出去反抗,但她还是止不住地害怕。
“姐姐,你在哪里啊……?”
遥白最后在后花园找到了她的姐姐。
“姐姐?淋太久的雨会感冒的哦。”
雨声滴滴答答响个不停,俞梨穿着厚重的白色长裙,一动不动地站在雨中,棕色的盘发挂满了细小的雨珠,密密麻麻的。迷茫从她棕灰色的瞳孔中透露出来。
“遥白……我想要……”
“姐姐?”遥白走近姐姐,却发现她温柔的脸上流着泪水。
“能用你的异能……把我——”俞梨还没说完,遥白却已经拒绝了她。
“不行!我做不到……”
“遥白,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痛苦,但是你知道吗,我已经活了很久很久,能够遇见你我真的很高兴,所以,如果要死的话,我想死在你的火焰中。”
“难道姐姐就不会感到痛苦吗?!我想和你一起活下去啊……”遥白没能忍住在眼睛里打转的泪水,泪滴很快和雨水一起打湿了她的衣衫。
俞梨摇摇头,“遥白的火焰很温暖,会给我带来解脱的。死了之后,我也能留在遥白的身边,永远陪伴着遥白了。”
俞梨朝她伸出了手,“这是我的愿望哦。”
遥白的泪水仍在不停地流着,她想要喊出声来,却发现喉咙被堵住一般发不出声音。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遥白还是将两只小手握住了她的手。
雨也下得越来越大了。
令人惊奇的是,俞梨的身上并没有冒出烫人的火焰,只有蔷薇花的灰烬图案爬满她的全身。
俞梨的身体慢慢地化作了灰烬,消失在雨幕中。
“遥白,很温暖哦。”
“谢谢你帮我完成愿望。”
“下次,我们再一起赏离归花吧?”
两种花香混合在一起,最后只剩下蔷薇的香味。
“嗯。”
遥白之所以会梦到以前,想必是因为那个魔女也拥有和姐姐一样的花香吧。
她睁开挂满泪珠的眼睛,却发现自己的青梅竹马正坐在自己床前的椅子上,骨节突出的细手上还拿着一块微微湿掉的手绢。
少年俊俏的脸上显现出明朗的笑容:“去吃点甜品吧?”
那场梦的后续,是遥白至今也没能克服的恐惧。在俞梨消失后,外面的人闯进了大宅,他们翻箱倒柜,肆意破坏着房子里的一切,只有少部分人在认真地寻找魔女的踪迹。
走廊里,大厅上,布满了花瓶的碎片和各种家具的残肢,窗户也被打碎,锁着的房门也被劈开,各种文件散得到处都是。
“要是你们没来,姐姐就不会哭了。”
“要是你们没来,姐姐就不会死了。”
“要是你们没来,我也……”
“要是你们全都消失就好了。”
全身湿透的遥白手里握着两柄长剑,闯入宅子的人,全被她一个不留的杀死了。
士兵们都守在外面待机,他们不能轻易杀人。而作为骑士团团长,同时是遥白父亲的他也没敢下手,因为对方大多数都是平民百姓。他原以为俞梨会带着遥白逃走,届时再和来支援的骑士团联手,镇压这场愚蠢的骚乱。
但等骑士团到的时候,遥白已经将闯进来的人杀完了,原本淡蓝色的连衣裙沾满了鲜艳的红色,泪水和溅到脸上的血混在一起。
“遥白,你没事吧?!”梵谢家的少爷闻声赶来,却看到了全身溅满红血的遥白。
之后的几天,梵谢雾德陪遥白在伊莎比尔的别府休息。期间,伊莎比尔的正府也在重新修正,很快遥白便能回去继续生活了。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但当遥白经过王城街道的时候,她才真正感受到杀人的恐惧。
孩子们,妇女们,都在家里偷偷哭泣,待到深夜时,陷入悲伤的人会变得更多,他们都在思念着死去的亲人。夜晚的王城充满了哭声。
虽然杀人的罪名由骑士团自愿承担,但遥白还是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她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真的正确,也是从那以后开始,遥白便不再敢动手杀人了。
梵谢雾德牵着遥白的手下了马车,带她去品尝甜品餐厅的新款甜品。几个休假的士兵刚好经过,并且认出了遥白。
“那不是公主骑士吗?”
“旁边的少爷是她的婚约者吧。”
“真是郎才女貌啊……等等,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少爷有点眼熟?”
“对!我想起来了,前几天点兵的时候他也在场,就是告诉我们公主骑士已经有婚约在身的那个少爷!”
“真是被他摆了一道啊……”
甜品餐厅里,雾德看出遥白的心情不好,但不知道是因为早上的噩梦,还是因为讨伐魔女的事情而心情不好。他决定提出话题。
“遥白,还记得之前讨伐的那位魔女的能力吗?资料上显示她的能力是藤蔓。”
“嗯,记得。”
“但资料上还显示,她妹妹的能力是树木,这不是很奇怪吗?既然是姐妹,那出生的地点应该都是同一个自然资源,虽然说随着时间推移自然资源会有所变化,但也不至于从藤蔓进化成树木了吧?”
“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奇怪,而且作为姐姐的那位魔女,还拥有着资料上没记载的水能力。”
“看来资料对她们的信息记载并不完全,这对姐妹应该还拥有同一种能力才对,要么是水,要么是其他的能力,看来我们暂时不用担心她们了,继续实行下一会个计划吧。”
现在是中秋的季节,天气很是凉快,但艾炽越走却越感觉到温暖,大概是因为第一个村庄位于王国的最南方吧。
这个世界的北方统一偏冷,南方统一偏热。
彩云曾告诉她,她的记忆被封印,需要献祭出施法人的部分灵魂碎片随着记忆一起被封印,艾炽打算在旅行之后便想办法解开记忆的封印,届时把灵魂碎片还给人家。
烈日当头,青山环绕,艾炽已经能看到第一个村庄的轮廓了。
“真大啊。简直像个镇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