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中包涵了许多,羡慕,嫉妒,绝望,死心……等等。
温宛料到了,她可能会想不开,但是已经晚了。
还未等温宛开口说让人拦着她的时候,绿苏就直接一头撞到了旁边的柱子上。
砰地一声,血肉和柱子相撞的声音。
温宛身子一颤,下一秒就被合欢给遮住了眼睛。
虽然合欢也怕的不行,但还是五公主重要。
令妃和温王看到这一幕也还是有些震惊。
“来人,看一下还有没有呼吸。”
“是。”
张总管上前试探一下,手有些微抖。
“回王上,已经没气了。”
温王朝着他摆了摆手。
张总管当即就安排人盖着她的脸,把人给拖下去了。
一直到人给拖走,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合欢才把手给放下。
温宛瞧着如今空荡荡的地下,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父王,女儿也没想到她忽然想不开,不过她间接害二姐姐至今昏迷不醒,的确死不足惜。”温宛上前行礼,轻声说道。
“起来吧,和你无关,你说是她给红棕马下毒?”
温宛点头,“昨日跪的有些久,膝盖不舒服,然而女儿回来后绿苏却直接当我是摔下马,女儿试探了几句,她就全招了。”
“是有人指使她给小红琮下毒,本是要陷害我,结果不成想二姐姐误骑了。”
温王抬眼看着温宛,“谁指使的?”
无关人员早在绿苏撞死的时候都一并退下去了,如今这殿中就只剩下温王、令妃,还有在身旁伺候的心腹。
温宛也没什么好顾及的,就直接将熹妃的名字给说了出来。
温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下意识的攥紧了背在身后的拳头,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
熹妃虽说进宫不久,但是这两年获得的恩宠要比其余待在宫中十年的妃子还要多。
温王也是真的喜欢她。
如今听到是熹妃指使陷害的温宛,温王一时间竟有些诧异。
“至于熹妃娘娘为何要对我动手,女儿也甚是疑惑,绿苏昨晚上说她同熹妃娘娘身旁的连月是老乡,次次都是连月来告知绿苏怎么做,不审问女儿甚至还不清楚这一年多竟暗地里遭受了那么多次陷害。”
温宛说到后面语气已经有些无奈,她不嫌麻烦,将绿苏交代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和温王说了。
“女儿现在暂时不要求父王为女儿做主,一切等二姐姐醒来后再说,女儿相信二姐姐会还给女儿一个清白。”
温王啧了一声,稍显严肃的看着温宛,“父王怎么可能不会为你做主,这些日子朝中有些忙碌,便是熹妃当真做了这事,若想处置,也只能等到使臣离开北靖。”
“放心好了,父王必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温宛鼓着唇点了点头,一副小委屈模样。
“王上,大臣来催了。”
在永安殿也耽搁了不少时间,张总管知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也就暂时拖着没通知,见时间实在是快要来不及才进来。
“那孤先走了,爱妃安慰安慰她,孤晚上来陪你二人用膳。”
令妃在一侧行礼,“恭送王上。”
温王点点头,看了温宛一眼便离开这儿了。
温宛心里还想着库房那个东西的事,如今也没法子完全静下心来。
前两日设宴招待,后几日皆是商谈有关于两国交好的事情,温宛也没法子找理由去前面。
“哎,做什么去!”
“女儿去瞧瞧库房有什么好东西,拿给二姐姐。”
反正温宛拿着库房钥匙,直接就进去了。
令妃看了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
再一次打开库房门,心境都完全不一样了。
先前还在试探,害怕,如今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个东西到底在不在现场。
温宛不断地在心里默念着,一定要在,一定要在,陆靖安既然没打算戳破这件事情,这个东西他拿走了也没别的用处!
可真的等温宛打开后,就只剩下一个红绸布了。
里面除了名贵物件旁的什么都没有。
这个红绸布还是那日给王上寿礼的时候,盖在自己原本准备的寿礼上面的红布,一模一样,温宛有印象。
合欢那天还说呈给皇上的寿礼被青鸾鸟叼走了,应该是连那个红绸布一起。
如今箱子里就只剩下红绸布,那个要陷害自己的东西不知所踪。
温宛看了一眼,心情有些复杂。
既然陆靖安不打算戳破自己,那为何又要把那个棘手的东西拿走?
放在这儿让温宛自己处理不好吗?
亦或者……他压根就没打算帮着温宛隐瞒……
温宛站在库房内,脑子一团乱麻。
她在想自己用什么解释能让自己全身而退,在想陆靖安将那东西拿走究竟是为何,在想温王刚刚的态度,究竟是不是要维护熹妃。
这段日子总是胸闷,觉得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些事情有关。
温宛想……
和熹妃的斗争无关乎输赢,到最后自己和她都不会讨到什么好处。
“公主选好了吗?”外头传来合欢的声音。
温宛回过神,看了一眼四周的东西,随意拿了一个补气血的名贵人参便准备出去。
她没有碰到架子,没有撞到架子上面的花瓶。
温宛好好的走着,身边什么易晃动的物品都没有,然而就在温宛刚刚走了两步,身旁就传来砰的一声脆响。
碎了。
花瓶碎了。
和梦中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裂痕。
这花瓶的破碎也好似是在提前告诉温宛,这一遭若要过去,难了。
“没事吧公主?”
“没事,不小心撞到了。”
温宛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合欢,绕着花瓶碎片离开了库房。
这几日温宛日日都在注意温王那边的动向,可温王就好似什么事都不知道一样,什么异常都没有。
就除了来永安殿频繁一些。
熹妃的事情暂时不能断定真假,温王也不愿这时候和熹妃恩恩爱爱。
不过对于自己差点受伤遭了陷害的宝贝女儿,温王可谓是日日嘘寒问暖。
看样子……陆靖安还没把那个东西给呈上去。
那他是帮自己销毁了吗?
温宛一直没找到机会去问,就只能干着急。
二公主是昏迷第三日才醒来的,这次坠马是真的大伤了她的元气。
得到消息之后温宛就叫来合欢拿着之前备好的东西,过去二公主那儿了。
温宛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陆靖安。
不单单是陆靖安,六皇子顾湛也在这儿。
温宛蹙眉,走到门口她忽然有些不想进去了。
“参见五公主。”
这下子想走也走不掉了。
陆靖安站在门外,同下属在说着什么,听到这话微微抬头,看向温宛的方向。
温宛抬裙迈进殿内,自始至终视线都从未瞧过其他,直接入了二公主所在的寝殿内。
陆靖安看着离去的温宛,又想到那日在永安殿发生的事情,眸色微微暗了几分。
“这是五公主?早就听说五公主才貌俱佳,如今一见才发觉实在是惊为天人。”
讲话的是同顾湛一起过来的林文翰。
温宛以为这儿没外人,所以也就没带帷帽,谁曾想会在这儿遇见顾湛。
顾湛自是瞧见了她。
在来北靖第一日的时候就见过,只不过一直没机会和这个五公主有过什么交集,现在看来,她好似在躲着自己?
“林文翰。”
“怎么了六皇子?”
“你先回吧,我忽然想起还有事情要同温王说。”顾湛低声道。
林文翰也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臣知晓了,那就不在这儿影响六皇子了。”
说完之后就满面春风的出了宫。
后日一早便要启程回京,京都皇帝让带来的话都带到了,如今这些臣子一个个都去了北靖城内饮酒作乐。
“怎么就你一人回了?六皇子呢?”
林文翰此番是随着顾湛一齐进宫瞧瞧那二公主的,怎么说也是顾湛把人给救了,如今人家苏醒,也该去看看。
只不过回来的时候却不见顾湛的身影。
林文翰先是端起面前的酒杯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而后端起来就一饮而尽。
他长舒一口气。
“怎么了,就问一句六皇子怎么没来,你怎么还就端起架子来了?”
众人笑笑。
顾槐安唇角也牵起一丝极浅的笑意,把玩着面前的墨绿色酒杯。
林文翰回过神,开始一本正经的和在座的各位讲述在宫内发生的事情,“你们不知道我在二公主宫中瞧见谁!!本来都要走了,结果没想到刚准备离开就看到外面走来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身旁的人看向林文翰的目光有些嫌弃。
“哎!想什么呢你们!不是温王的哪个妃子,是五公主!”林文翰气的直拍大腿。
顾槐安拿着酒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真的绝了,放眼偌大的京城,我都找不出一人能和五公主媲美,人间绝色说的便是北靖五公主。”
林文翰夸得实在是太狠,在座的诸位也是半信半疑的。
“本来都打算走了,六皇子却偏偏在那时候说要留下,有些话还没说完,你们没瞧见五公主的真实面容真的是亏死亏死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