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子指了指干粮,示意沙鬣吃点东西。
沙鬣没客气,坐下就吃。他问非子:“你抓到的那个俘虏呢?”他嘴里含着食物,说的话模糊不清的。
非子指了指绑在树上的小姑娘。
沙鬣皱了皱眉,起身走向了小姑娘。他问小姑娘:“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神色很是温和,还很恭敬。
非子着实不晓得该如何处理这个俘虏,正在头疼呢,也走过来看热闹。
刚才没有注意,现在怎么一看,别说,这个姑娘长得还真是不错。无论是脸型还是身材还是皮肤都很好。
不过看到沙鬣毕恭毕敬的样子,非子很意外,沙鬣这是唱的哪一出?他看不透。
沙鬣会这么恭敬,唯一的解释是这个女娃的地位甚高。想到沙鬣是犬戎人,非子问道:“这个女娃是犬戎的大贵族?”
沙鬣摇头,非子又问:“难道是犬戎的神女或圣女?”沙鬣回答道:“犬戎哪有什么神女、圣女之类的”。
非子好奇了,把沙鬣拖到一边,直接问道:“那你对她这么恭敬干吗?”
沙鬣笑了,道:“以后她是你的女人了,我当然要恭敬啦,还敢得罪她呀。”
非子气的笑了,说道:“胡说,我杀了她父亲,我还敢要她,我找死啊,什么时候就捅我一刀要我命咯。”
小姑娘没听见他们说什么,左左右右地来回看了非子和沙鬣好几趟。
看向非子:“你杀了我爹”,又转过头来看着沙鬣:“你杀了我哥和我男人”。
她把头扬起向天,问天似的,当然更是问眼前这两个男人一个问题:“你们俩打算叫我怎么办?”
沙鬣马上手指向非子,说道:“他”
非子把沙鬣拖到一边,厉声问道:“你搞什么?那女娃什么意思?”
沙鬣装傻:“她在问以后谁是她男人。”他在小姑娘面前态度谦卑的很,到非子这里突然变得随便了很多。
非子一把揪过他的衣领,恶狠狠地问:“我杀了她爹,你杀了她哥,这是不共戴天的仇恨,还男人,你疯啦。”
沙鬣一副死人脸,回答道:“公子,你自己问她呀。”
非子头疼,没好气地说:“你先问问她名字,年龄啊什么的。”
那女娃的哭喊声还在耳边,现在就把杀父杀兄的家伙当男人,这女人是疯子啊,他觉得沙鬣也疯了。
沙鬣走向女娃,问:“你多大啦?”。
“十三”这次小姑娘没再沉默。
“成亲没?”
“本来秋季成亲的,男人让你杀了,还成什么亲”小姑娘的怨气冒上来。
“没成亲,那个就不是你男人,对吧?”沙鬣很认真地确认道。
小姑娘的眼睛睁大了,头转向非子的方向,问道:“那是他咯?”
沙鬣点头,。
“噢”小姑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离的不远处的非子听的云山雾罩。
沙鬣很快回来,神情又从恭敬变成了嘻嘻哈哈。
“怎么回事”非子逼问道。
“听我慢慢说哈,这个女人是犬戎女人对吧?”沙鬣慢悠悠地开始说道。
“犬戎女人的生活第一目标是生孩子,生的越多她们觉得越好。但是呢,女人自己生不了孩子啊”沙鬣拿腔拿调的。
“废话少说”非子很不耐烦了,他才十五岁,耐心还远没有培养起来。
“好,我接着说,犬戎的女人挑男人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男人要强壮。她们嫁人就嫁能找得到的最强壮的男人。”沙鬣说道,这回好像正经了一点。
“如果这个男人死了,就找下一个强壮的男人,基本上她们的思路就是这样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很正常的事情不是”非子觉得沙鬣后面还有话。
沙鬣当然还没有说完,他接着说:
“如果老公死了,犬戎的女人会马上找其他男人。找男人的标准还是强壮,这个不会变,也很正常。但是这种情况长期持续的结果,却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沙鬣停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噢”非子兴趣上来了。
“这个习俗就是,谁杀了女人的男人,就可以将女人变成自己的女人。女人不但不会不高兴,还兴高采烈地以此为幸。”
“因为能杀得了自己的男人说明这个男人比原先那个更强。”
“这个习俗后来又加了一条,谁杀了未婚女人的父亲,谁就是她男人”沙鬣说道。
“所以,上次我不是说犬戎私斗激烈嘛,提到女人的原因,我看你没兴趣就没说,实际上犬戎的私斗最大的原因是女人。”
“只要杀了对方的男人,就能占有对方的女人”
“在犬戎为了抢女人,刻意私斗的人很多很多。”
沙鬣其实有点悲伤,无论如何他的血管里留的是犬戎的血。
“所以,那个女人是你的,你的女人我当然要恭敬,就这么简单。”沙鬣把话都说完了
非子语塞了。
这有点像非洲草原上的母狮的择偶标准。
母狮选择公狮唯一标准就是公狮打架打赢,狮群的公狮被别的公狮打败,母狮们马上认打赢的公狮为老公,绝无迟疑。
非子挥挥手让沙鬣给小姑娘送了点吃的,喝的。
等沙鬣回来,非子劈头就问:“犬戎人都不讲情义的吗?”
沙鬣扁扁嘴,问:“为什么这么说?”
非子道:“连女人对丈夫都不讲情义,那还有谁讲?”
沙鬣想了想说:“父母,儿女,兄弟这种级别一定是有情的,出了这个范围那就少咯。”
非子接着问:“那不是天天打架,至死不休啊。”
沙鬣重重地点头表示重重的同意,补充道:“于是犬戎的人口说什么也多不起来,像刚才,你帮我,我就帮你,简单吧”
“犬戎人也简单,你坑我,我就坑你”
第二天,非子和沙鬣都睡到快正午了才醒。
其实沙鬣早就醒了,只是伤口痛,人又乏,干脆躺着不动。反正非子也在那里睡着,他积极了也没有意义。
而非子则从昨天吃完饭之后就一直躺着没动。
最倒霉的是小姑娘,从昨天晚上非子吃完饭,非子固然当她不存在,沙鬣也完全无视她,又饥又渴。
而且捆在树上,想换个姿势根本不行,只能忍着,几乎没睡。
难受的想自杀,可是手脚都绑着,想自杀也自杀不了。
终于,非子坐了起来,走到小姑娘的面前,解开了捆她的绳索,把她从树上解放出来。
问她道:“你叫什么?”
小姑娘确实也怕了,她绝对不想再被困起来,老老实实地回答:“白狼倩”
非子问:“十三岁?”
白狼倩点头。
“吃点东西,我送你回家”非子命令道。
白狼倩大吃一惊,送她回家,这种事从来没听说过。
她有点口吃地说道:“你真的..真的这么看..看不起..起我。”
非子懒得和她啰嗦,等她吃完东西,喝完水。又把她捆起来,只是这次没捆在树上,而是扔在马背上。
非子和沙鬣把行李放在沙鬣的马上。
沙鬣带着行李骑着他的马,非子带着白狼倩骑着大黑马,回到湖边,放了白狼倩。
两人回犬丘。
回到马场,无伤问起情况如何。
非子把和犬戎人相遇,还大战了一场的事情说了。
无伤吃惊不小,赶忙问道:“你身体没事吧?”
非子摇摇头道:“没什么,我这种年纪,这点伤,实在不算事”
无伤问他:“那你还去秦邑吗?”
非子点头到:“当然去了,为什么不去?”
“他们已经在那里了,你再去,那不是要天天打仗”
“那就打呀,我们怕他呀”非子好像真的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