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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命(6)
作者:高傲本章字数:3523更新时间:2020-09-22 16:20:41

警察在这个时候却又突然把他给叫住了,这还有什么没有解决完吗?还是想问案件的具体细节?

“喂!先生,这是你的女儿对不对?”

“是啊!”莫斯提马没有多想,警察的警觉性是很强的,你一不小心说不定就会被重新调查,到时候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他是我的爸爸。”小女孩也替莫斯提马说话,不知怎么回事,莫斯提马听到这个称呼竟然奇异地抓紧了这个小姑娘的手。这种感觉让莫斯提马有些恍惚,他仿佛怀疑自己真的是一名父亲,跨越了半个美国来寻找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

警察没有在意,比起解救那些饱受摧残的儿童来说,这点事情他根本就不会太计较,因此也没有过多的盘问,向莫斯提马道谢之后,也就离开了。这时候,旁边的记者竟然很奇妙地知道了这件事,她是美国热点新闻的记者,发现爆点是她的职业范围,而且这个女记者还染着一头黄金色的头发,让人一看她就觉得干练。

本来莫斯提马都准备上车了,结果又被这个记者给缠住了。

“听警察说是您救的这些儿童吧!您好您好!我是美国之声的记者,我叫苏雅莎•哥伦,我想对你做一个特别的报道,采访您几个问题可以吗?”苏雅莎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想和莫斯提马握手,对于平常人而言,这可是一个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啊!整个世界都会赞扬他英勇的行为的,再加上媒体的渲染,功名利禄什么的不都有了吗?

苏雅莎也是颇为自信,她认为不会有人愿意拒绝这么一个好的机会,被“美国之声”报道是多么一件引以为傲的事情!

莫斯提马简单地握了握手,却似乎并不想多加停留。他本身就不善言谈,你可以给他一个目标,让他还你一片寂静,却不能让他和你敞开心扉唠唠嗑。

莫斯提马摇了摇头,打算结束这种没有营养的采访。

“您作为英雄,就没有想说的吗?”

苏雅莎看着莫斯提马进了车里,准备要走的时候,直接眼疾手快地把话筒递到了莫斯提马嘴边,不仅如此,她身后的摄像机已经立起来了,这等于是变相让他发言啊!

既然这样,那莫斯提马揉了揉手,打算说几句不疼不痒的客套话就离开,谁知道这个时候,坐在莫斯提马旁边的小家伙却突然探出头来,对着摄像机骄傲地大喊着。

“我爸爸是英雄,大英雄。”小女孩开心地笑着,她依靠着自己“父亲”的手臂,灵动的眼眸里,眼神那么真诚,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被她的话给打动了,是啊!这么优秀的父亲,那个女儿都是充满自豪的吧!可他们旁观者其实根本就不清楚,其实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雅莎开心的笑了,伸过手去捏了捏孩子的脸蛋,她对于这个小女孩的临场发挥感到很满意,这种故事大家都爱看,同时这应该也是所有人都期待的答案吧!

莫斯提马没再说话,他关上车门,发动极速的林肯,卷起无数的尘土,呼啸地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带着自己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小女孩,离开了这个“儿童的囚笼”,就在离开之前,他在车上翻出了一封亚巴顿留给他的信。真不知道亚巴顿这样的疯子还会给人写信呢!

这封信莫斯提马看完就赶紧拿出打火机烧掉了,他没想到亚巴顿已经变成这样子了,这封信自己这样饱经风霜的人都接受不了,烧掉它,而且还要最快地烧掉,因为这里面的内容简直就是不和道德规矩的,既是黑暗的圣经,又是魔鬼的法则。

信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

莫斯提马,实话说你的离开我倒是很意外,你没死,这我也有些意外。就在你杀人逃逸之后,我也离开了生命交易所去了NASA,那叫美国国家航天局,至于原因我想你也不用明白,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告诉你,浪费口舌。我本来想从那里得到最大的支持,结果那个叫皮特的混蛋根本就没有在意我,他甚至没有正眼瞧过我一眼就让保安把我扔到了大门外,不仅是他,这里面几乎没人对我研究出的结果感兴趣,甚至还有几个女人走到我面前嘲笑我,当然这也不重要了,我没想到这样巨大的机构却像是一具死尸一样什么都不在乎,简直就是令我大失所望,于是我从哥伦比亚特区离开,没有搭乘返程的机票,而是打算徒步回去。这也是我能遇上你的原因,所以,不必对我怀有多么大的怀疑,没人跟踪你,你是自由的人。

但……我一点也不自由。

我其实是一个文艺复兴时期的人,那时候人们刚从中世纪的“文化荒漠”中逃出来,每一个人都是新生的,他们坚强、善良、守信,待人温和纯真,即便他们都死了,但我仍然记得他们每个人的模样,仍然回想着那个光彩照人的世纪。可就在我出来的这一个月内,我对于整个世界原本积攒的希望一瞬间被击溃了。你看到了吧!有人拐卖儿童,有人还杀人抢劫,赌博、犯罪、枪支弹药,哪一个不是要人命的呢?他们不知道是无数先驱者赐予了他们自由吗?可为什么他们还是不心存感激呢?不一心向善呢?

那天我从大马路上醒过来,灰蒙蒙地看着这个世界,原本可能存在的那一点人世间的温暖也就此消失了。现在的人类懒惰、无知、丑陋,已经到了濒临灭绝的临界点了。

莫斯提马,你听说过因果轮回吗?下面的话但愿你能听懂,真的听懂!在人类文明的终点,将会是一个绝无仅有的世界,那里没有硝烟和战争,没有犯罪和暴力,一切都是美好的,连空气都是美好的,连树叶都是美好的。我相信我发现的是真的,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也有这样的疑惑。当然了!我既然发现了这条宇宙的因果线,那么我就不可能装作不知道。就在我看到那群地洞里的孩子的那一瞬间,我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决定,你可以选择和我抗衡,但我还是要做,无论怎么样。

我要“灭绝人类”。

——亚巴顿。

这个目标第一次被亚巴顿提出来,在此后的三四十年里,可能人类从来就没有注意到这个事,但并不代表没有人去做。

我们都知道,在科学的对立面有神学,科学领域的天才成为科学家和权威,神学领域的天才就成了神父和神棍,而当一个天赋异禀的人能在科学和神学之间找到平衡之后,那么那个人就会成为一个绝无仅有的疯子,他能够看清楚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也能够明白神学的尽头就是人类的末日,就像北欧神话用“诸神黄昏”来诉说人类灭亡一样,于是他……忽的就明白了,既然死亡和终结是归宿的话,那么人类的挣扎就是无力的,所以,押后和超前都是无意义的,人类终将会在自己营造的泥潭里沦陷自己。

可世界上有那么多疯子,每一个疯子的逻辑都是不一样的,亚巴顿也看清楚了这种因果终结,但他与之不同的是,他看到了如今世界的罪恶,并把它加在了超前和押后的天平上,这一次,天平的一端终究被这块“砝码”被压下去了,那一端上面写着一行小字,那是——

超前和加速,尽快让世界到达终结,因为那里是离新生最近的地方。

莫斯提马烧掉了信件,看着信件在他手心里化成黑色的灰,莫斯提马才放心,这种事情莫斯提马不在乎,如今他已经进入正常的生活了,也不在乎和所有的人一起去死了,

“小孩,你去哪?”

“爸爸,你去哪我去哪!”

“喂喂喂!别乱认啊!我可不是你爸爸,你去哪,我可以送你回家,但你不要指望我可以一直……”

小女孩显然是有情绪了,她看着莫斯提马这样子说,心中的不开心一下子激发了,找孩子才不会在乎她哭得是不是时候呢?

“呜呜呜~爸爸不要我了,我……”小女孩一边哭还一边控诉着莫斯提马。

“喂,你不要哭啊!我这……”莫斯提马竟然有些手足无措,听着小女孩的叫声,他有些慌乱,心也有些颤抖,整个人简直囧爆了。

“你先不要哭,好吗?”

“不好。”

“好了。你先别哭,我不送你离开了,行吗?”莫斯提马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这种小女孩的心思他一点也不清楚,就好比做一套根本没学过的卷子,只有抓耳挠腮的份。

果然,小女孩都是调皮且狡猾的, 而且,她遇到的,还是一个根本不会骗人和狡诈的中年男人。

“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没有名字。”这个小女孩低下了头,她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C124,“我只有一个编号,C124,别的,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你几岁了?”

“不知道了,那里的那个爸爸他让我们忘掉所有东西,甚至不让我们说话。”这个小女孩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什么似的,她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长年囚禁的痛苦。

“那个人不是你的爸爸,他是个恶魔!”莫斯提马郑重其事地说着。

“恶魔是什么?”

“就是一个很讨厌的东西啊!”

“那爸爸会把恶魔打跑吗?”

“爸爸当然会了。”

莫斯提马脱口而出,丝毫没在意这句话说的对不对?

“你以后就叫希拉吧!”莫斯提马仍然看着远方,并没有丝毫波动。

“希拉?”

“嗯,那是一个超级勇敢的女孩子,你也要做她那样的人啊!”莫斯提马说到这里,有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说错话了。

“算了,你还是不要叫这个名字了,更别像她那样子,你只要好好地就行了,别为了什么事冲昏了头脑。”

这句话莫斯提马不像是和这个小姑娘说的,倒像是和那个倔强的女王说的。

“以后你叫奎因吧!虽然她的命不太好,但她长的倒是很漂亮,你和她很像!”莫斯提马自顾自地说着。说来也奇怪,自己这辈子也就认识这两个女人,不过她们俩的命运都不是很好,不过,算了!那些都过去了。

小奎因在车上快乐地重复着自己的名字,而他的爸爸莫斯提马悄悄加速,准备尽快走向幸福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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