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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所言大善
作者:雾来花果香本章字数:4022更新时间:2020-06-29 22:15:45

关于如何突破武人一境,王富贵也是和墨世平商议讨论了许久。由于王富贵筋骨底子薄弱,倒是不必像墨世平那般与人切磋以求达到身心俱疲的状态。王富贵自己推测,只消来回跑了两趟青螺山,便足矣了。

当天夜晚,心急的王富贵便在墨世平的陪同下,半个时辰内,跑了趟青螺山。他有些高估自己了,仅仅下山上山一趟,便累得四肢乏力,走路都有些飘忽了。二人上了山顶之后,王富贵便一屁股跌坐在了青石板道场上,爬不起来了。最后还是由墨世平背着,回了屋内。

虽然墨世平并不赞成王富贵这么早便以银针探穴刺激任脉,但在王富贵神情坚定的要求下,墨世平只得捻起了一根银针,准确的刺入了他的承浆穴。结果,王富贵立马浑身抽搐了一下,然后脑袋一歪,彻底昏睡了过去。

直至到了第二天辰时左右,王富贵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瞧见了床前的墨世平和韩霜成。

“可算是醒了。”墨世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整宿悬着的心才落地了。自昨晚王富贵突然晕过去后,墨世平顿时急的手足无措了。好在他观察了一番之后确定,王富贵呼吸平稳,倒不像有什么危险,才忍住了在这半夜时分去打搅韩霜成的冲动。

但是墨世平却也一夜未合眼,等到了卯时左右,动身去了道场。好说歹说,拉着还在静候日出的韩霜成来了趟小屋,帮忙查看一下王富贵的状态如何。所幸结果和墨世平猜测的差不多,王富贵只是底子太差,承受不住刺激晕过去了。

此时,韩霜成笑眯眯的打量了一番王富贵苍白的脸色,故意摇着脑袋,拉长了声调说道:“哎哟,这不是入宗试炼第一名的王师弟嘛,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

王富贵虽然此刻犹感气力不足,浑身疲软,但嘴上功夫可没受到影响,当即就斜着眼睛阴阳怪气的说道:“都怪我学艺不精,想试一试韩师兄打着呼噜练功的本领。却不曾想,自己没有厚脸皮这天赋,差点走火入魔了。”

“王师弟光论嘴上功夫,可谓是甲冠天下。若是吵架也能修仙,怕是王师弟已有问仙境之姿。这鸱鸮弄舌之术,让师兄好生佩服呀。”韩霜不仅没有反驳,还笑眯眯的点着脑袋,顺势讥讽了一番。

王富贵皱着眉头,如临大敌般的盯住了韩霜成,他感觉到对方吵架的本领定然也是高深莫测。而且用词讲究,比如那句鸱鸮弄舌之术,自己就没听明白其中意思,只知道是讥讽的话语。

因此,王富贵就有些不大乐意继续和他吵吵了。太吃亏,吃了没念书的亏。别人拐弯抹角的骂你,你听不懂,就输了气势。吵架和打架一样,气势尤为关键。

想到这儿,王富贵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夹在两人中间的墨世平面色尴尬,左右为难,他实在是不擅长吵架,也不擅长劝架,当下只得祈祷二人早些消停。

好在韩霜成见王富贵主动闭口,便也不再咄咄逼人。不过其脸上洋溢的喜悦之色,毫不掩饰。如同斗赢了的雄鸡一般,神气十足。也得亏王富贵别过了脑袋,否则瞧见了韩霜成这副模样,必然还得咬着牙继续吵吵。

不过,吵归吵,闹归闹,韩霜成还是给出了些实质性的建议的。在他看来,王富贵的底子是一塌糊涂。因此这一个月内,王富贵就不要想着刺激任脉了,好好吃些相关的草药补补筋骨底子。

“这一次运气好只是晕过去了,下一次运气差些可能就瘫了。到时候可就真让韩某笑掉大牙了。”只是说道了最后,韩霜成又是故意笑眯眯的刺了一句,随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不给王富贵任何还嘴的机会。

吵架嘛,其中的真谛永远是先开腔的人吃亏,后闭嘴的人得胜。但是若是能刺的对方牙痒痒,还没有还嘴的机会,岂不快哉?

韩霜成深谙此理,折返铁琴铜剑楼的途中,笑眯眯的瞧着一路的阶柳庭花,忍不住轻轻挥动起白袍双袖,心情愈发舒畅。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王富贵恨不得将手头的二十余种草药当饭吃,有事没事就捻起一株放在嘴边吧嗒吧嗒嚼着。当然了,为了尽快的能让身体消化这些草药的功效,墨世平每天日出和日落时分,都会陪着王富贵跑一趟青螺山。

渐渐的,王富贵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骨愈发结实了,起初跑一趟青螺山会累得瘫软在地,可半个月之后,却只是累得喘些粗气罢了。之后的半个月中,王富贵主动要求一次跑两趟青螺山,日出两趟,日落两趟,墨世平自然笑着答应了。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期间,二人购买的二十余种草药早已在月中就被王富贵吃了个精光,墨世平则是一株也没有吃。因为抽空来访的韩霜成提醒了一句,就墨世平那底子,再吃这些最基础的草药也是浪费。当二人再度去万草铺购买药材时,不苟言笑的马忠良倒是皱着眉头多提醒了一句,贪多嚼不烂。

一个月的最后一天如期而至,韩霜成再次来了二人的小屋内,今天该商量下山行程了。

小屋房门是开着的,韩霜成便懒得敲门,笑眯眯的直接走了进去。

“王师弟如何,有无按照约定涉足武人一境呢?”韩霜成光听呼吸韵律就知道王富贵还没跻身武人一境,但他还是故意扯着嗓子大声的问了一句。

“未曾。”王富贵神色有些黯淡,轻轻撇了撇嘴。这一个月中他也曾继续尝试过刺激任脉之上的五大穴位,可最多最多就是坚持到第三个穴位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韩霜成点了点头,故意作出顿足搓手的模样,扼腕叹息道:“那王师弟怕是不能随着韩某和墨师弟一同下山历练了,属实是坐失良机。”

一旁的墨世平想了想,轻声问道:“韩师兄,王富贵虽然还不曾跻身武人一境,但筋骨体魄已有了一番蜕变,想来离武人一境也不远了。不知能否破例一回,让王富贵一同下山,他很有可能在历练的途中,就顺利打破最后的一丝瓶颈。”

韩霜成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会,才故意一脸不情不愿的答道:“倒也并非不能。只是这王师弟终究不是武人一境,而墨师弟也只是堪堪自保而已,到时候出了差池可就不好向掌门交代了。”

其实韩霜成压根儿就不在乎王富贵是否是武人一境,他本就打算将二人都带着去历练一番,路上也好解个闷。至于他为何不愿一口答应,也是有理由的。

一来呢,好歹自己也是师兄,哪有居高就下主动吆喝的。二来,韩霜成琢磨着,指不定自己摆出一副为难的模样,王富贵就会曲意逢迎,阿谀奉承一番。即便他是昧着良心的,韩霜成也是很乐意听的嘛。

谁料,韩霜成面色为难的说完之后,王富贵嘴角微微翘起,立马从怀里摸出了一面古朴雕花的铜镜,正是之前掌门宋疆赐下的辟邪宝镜。

王富贵右手拎着铜镜,故意在韩霜成眼皮底下晃了一圈,笑道:“这就不劳韩师兄费心了。我呢,有这面法宝铜镜作为自保,挡下磐石境的全力一击不成问题。”

在之前,王富贵就和墨世平讨论过了。二人一致觉得,韩霜成若是铁了心不带他去,那说什么也没有用的,王富贵就老老实实留在御灵宗继续砥砺筋骨。若是韩霜成有一丝动摇,那王富贵就得立马表现出一副绝不会拖后腿的形象。

显然,这番说辞,王富贵提前就想好了。

韩霜成并没有太过讶异,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掌门老头子的弟子,有个一两件防身的法宝,也不稀奇。

“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日卯时时分道场碰头,然后一同下山。韩某粗略估计,此趟行程约莫需要花费半个月至一个月时间,二位师弟得提前做好准备了。”

墨世平和王富贵相视一眼,皆是神情坚定的点了点头,就此敲定了。

二人在韩霜成离开之后,王富贵提议,趁着天色尚早,去山脚下的青螺镇逛上一圈,购买些干粮和换洗的布衣,反正墨世平现在有了玉界,这些东西随身带着也不占地儿。墨世平自然不会拒绝,另外,他也打算顺道去看一看王抚云。之前去的时机不太凑巧,老夫子正在授课,他不便打搅,而且时间也紧凑,并不能耐着性子等候,多多少少是个遗憾。

既然决定好了,二人也不墨迹,当下就动身下山去了。

青螺镇的蛇行斗折的巷子深处,四面由土墙砌成的简陋院中,四个孩童正跟着一位雪鬓霜鬟的老先生练习写字。

不过,由于教书的老先生囊中羞涩,买不起笔墨纸砚,当下只能以手中一条细竹竿子作笔,在院子中撒上些沙粒作纸,神情专注,一笔一划的示范着工整的小篆。

恰逢万里无云,艳阳高照。不多时,老先生的一袭陈旧却干净的青衫已是微微浸湿,抬手之间,挥汗如雨。而老先生却似未察觉到一般,依旧孜孜不倦的写着诗篇。而一旁的四个孩童皆沉默不语,唯有全神贯注的盯着从老先生手中细竹竿子里流出的一个个贝联珠贯的小篆。

许久许久,一篇洋洋洒洒数百句的诗篇便铺满了整座院子。直至写完最后一字,老先生才微微松了口气,缓缓直起了早已僵硬的腰杆,右手拂了把汗流如柱的脸庞,而左手悄然背到身后,揉了揉已是酸痛无比的腰椎。

片刻之后,稍稍缓了一些的老先生又立马用细竹竿子指了其中的几句诗句,神情严肃,一句一句的轻念道:“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

“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苟中情其好修兮,又何必用夫行媒。”

...

念的时候,一袭青衫的老先生的面色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晦涩悲伤,时而义愤填膺,时而无可奈何。

念完之后,老先生顿了顿,望向了四位神色略微有些迷茫的孩童,感慨道:“老朽不过一介抄书人,尚且如此。那写书人之心情,以何言哉?”

若是之前,这四个孩童还是似懂未懂。那老先生接下来说的这番话,他们就彻底没听懂了。

“这个世道,正是因为这一个个写书人,才变得越来越好的。可终究是要抄书人多过了写书人,这个世道才会更好。怪也不怪。”

老先生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沉重的叹了口气,随后挥手示意四个孩童观摩院子里的小篆。

土墙外,墨世平和王富贵已经驻足等候了许久,二人都没有发出任何响声,只是默默地等着,生怕打扰到院子里的先生和学生。

“老先生所言,善,大善。受益良多。”墨世平语调极轻极轻的感慨了一声,朝着院内微微躬身抱拳,执弟子礼一谢。

王富贵并没有吱声,默默的在一旁看着,他忽然觉得,墨世平骨子里更像个书生,而不是修士。如果他去念书,将来肯定有不小的出息吧。可惜没有如果了,墨世平到底还是成了打打杀杀的修士。

又是约莫一个时辰后,日垂西山,已至黄昏时刻。

小院内,老先生面色疲惫的挥了挥手,招呼着四位孩童该回家了。于是,四位孩童执弟子礼答谢后,纷纷离开了。

王抚云走在了最后,默默的替老先生关好了院子的篱笆门。

当他转身时,他忽然瞪大了眼睛,面色欣喜,不知不觉鼻尖泛酸了。

有两道身影正并肩站在土墙旁,其中一个有些黝黑的少年笑着开口道。

“好久不见,王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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