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年间的事情多为神话记载，真假已经不可分辨，毕竟不是亲眼所见。
在漫长的岁月里，虽然大自然都是有食物链存在的，可并未出现什么碾压性的存在，都是一环扣一环，保持着万物的平衡。
直到人类开启了灵智，学会了使用工具，渐渐发现团结可以战胜那些各自为战的其他种族，才逐渐获得大地的主宰权，地位在其他种族之上。
神话的体系我们暂且不谈，直说眼前的人物，燮牛。
作为第一批开化的妖族，燮牛本来也是一个崇尚暴力大妖，本身就是天地间少有的异兽，几乎就相当于妖族中的富二代，出生就不用像其他妖一样饥一顿饱一顿。
不论是妖还是人，往往只有才想的更多，用俗话讲就是闲的没事干，那时的妖已经退居二线，虽说活跃在地面上，却依旧受了很大限制，地面早已被人类霸占。
小公子哥燮牛每天都跑到山底下看山脚下的居民，看到每个人为了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看到每个人会因为琐事吵架，又看到每各人会自私自利。
它觉得人类和妖也没什么区别嘛，不就是长的不一样，穿上了外衣变得斯文难道就不为了一口饱饭打架了？那时候的燮牛觉得人类就是穿上衣服的动物。
就这样他看了一代又一代人，他又看到了人类的快乐，娶妻生子，洞房花烛，甚至干旱时天降大雨都能让他们快乐一阵子。
结合不就是为了繁衍后代吗？甚至燮牛自己本身都很讨厌结合，为什么他们搞得那么声势浩大，还那么开心？
那时候它觉得奇怪，本来还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个人怎么就能今天又在一起开怀大笑，甚至还会在对方结婚时送上藏了许久没舍得吃的鹿肉？
他就这样一直看一直看，他第一次有了想真正了解这些事情的打算，直到一个年轻人出现在山脚下。
大家都叫他孔先生，甚至还会有人对他磕头跪拜，燮牛有些不懂，那个孔先生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一个鼻子俩眼睛穿的干净了点吗？
燮牛不懂，但是它心里的萌芽已经生出来了，他想要体验一下人类的生活。
它慢慢的走下山，当然管是没人会管的，那时候野兽叼走各人也只能认栽，甚至燮牛群的其他人都想着这小燮牛应该是要下山开开荤罢了。
所以小燮牛就这样下山了，它第一次变成了人形，可它没有衣服啊，露不露的倒没啥，可总不能让人发现我吧。
正巧今天的山下，正有一人家喜结姻缘，燮牛也不知道去哪，想就狂奔到那新婚的人家在院子里随便找了一件衣裳穿上。
可这明晃晃的一条腿蹦跶的裸露男子谁还看不见？大家只当是贼人，全都冲出街道来，一齐想把他打跑。
燮牛不明白这里的人为什么打它，难道你们以前不是动物吗？
可别忘了燮牛的本体是妖啊，人家是想来体验生活，可不是来挨打啊，燮牛陡然间变回了妖的模样，想要大开杀戒。
而就是这时候，那个孔先生出来了，燮牛不知怎么得，那孔先生忽然就到了他身后，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你是山上的那只小燮牛？”
小燮牛有些懵，牛这种生物好像天生自带灵性一般，他看着眼前的黄衣男子好像有些天生的畏惧，也不敢乱动，就这样点了点头。
那孔先生甚是儒雅，自然而然的带着些温暖气质
“你且随我来。”
就这样，燮牛蹦蹦跶跶的跟着孔先生回到了居室，几次有想跑的冲动，却都因为孔先生的眼神留了下来，燮牛不懂什么是情感，但隐约觉得那种眼神像是春风，拂过身体温暖又祥和。
“你为何下山来？”
孔先生给燮牛倒了一杯水，请他坐下，随后不慌不忙的问出这个问题。
妖想要说上一门人类语言，那就好比学外语一样，妖族经历过黄帝和蚩尤的战争后经历了漫长的修养期，毕竟普通动物想成妖是需要几乎几百年的时间，而妖族的生育率又低的吓人。
所以那时的妖族基本不会说上人类的语言，燮牛自然也就听不懂孔先生说的话。
孔先生好像是察觉到语言不通的问题，轻轻拱了拱手，又笑了笑，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一本书。
那本书没有名字，可燮牛愿意叫这本书为千金之术，因为那上面绘画着人类的行为和文字，就这样孔先生一边教一边读，教了燮牛整整一夜。
学习对于任何生物都是一件苦恼的事，对于燮牛也不例外，早就过惯了山林的散漫生活，他哪里会去静下心来学习，
当它看着因为疲惫正闭着眼在椅子上休息的孔先生时，它第十二次想要站起来离开，小燮牛偷偷摸摸的溜到大门口，却听见身后孔先生的一句。
“你想不想向外面的人证明你不是个坏人。”
.
长达七天的学习，几乎熬没了燮牛的心气，却也换来了燮牛的成功，他可以脱离书籍与孔先生对话了，即使声音瓮声瓮气。
他已经顾不得走出门去想要跟外面的人大喊，
“我就是来看看你们为啥那么开心的，不吃你们。”
可打开门却正巧发现大家全都聚在门口，开着七天前对他棍棒相加的人们，燮牛有些紧张，急得不好意思开口说话，然后便是越想越急，堂堂异兽燮牛居然因为说不出话哭了出来。
可谁承想的是，哪些对它棍棒齐出的汉子们居然缓缓走了过来
“哞哞哞？”
领头似是村长一般的汉子一边学着牛叫，一边在空中笔画，意思是想请他去参加婚宴。
看着不断比划的村长，燮牛终于开口憋出了几个字
“我..我不是坏..人..牛。”
站在阳光底下的众人哄堂大笑，燮牛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孔先生，孔先生只是依旧用那样的春风般眼神看着燮牛
“你说的不错。”
.
就这样，燮牛有些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了自己长久以来感受到的喜庆婚宴，被村长拉到桌子上和乡村汉子们喝起了酒，和小孩子们一起抓上一只他以前看都不会看一眼的蟋蟀，甚至第一次吃上了被火烤过的鹿肉。
当他吃的无比开心，喝的醉眼迷离的时候，他看向忐忑揭开新娘子盖头的新郎官，它觉得这种事情真的应该好好庆祝一下，至少应该喝上一壶酒。
在酒桌上，他终于鼓起勇气用蹩脚的汉语问了一句村长。
“为什么之前..要打我？”
村长也是喝的有些醉，搂上燮牛的肩膀。
“最初以为你是山上下来叼人的猛兽。”
燮牛懵懂的点点头，自己碰到来吃自己族人的其他妖怪也会打架，可以原谅。
“那你为什么又和我一起喝酒？”
这时候村长却看向了孔先生
“孔先生的弟子怎么可能是坏人牛？哈哈哈哈”
随即又是满堂的哄笑，燮牛自己也笑了笑，我是孔先生的弟子，弟子是什么意思？
孔先生没有多话，只是淡淡的看向了燮牛
“你还不是我的弟子。”
燮牛也不知是酒气上涌还是心性如此，当即问到。
“你是只收人类做弟子，不收牛做弟子？”
孔子微笑着再一次摸了摸燮牛的头顶，眼睛看向山上，依旧是那样如沐春风的表情。
“你可以做我的弟子，但不是现在。”
.
燮牛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缠过多，因为他还不知道什么是弟子，它突然想多看一点教他更多的书，只是现在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摆在它面前。
它看着每一个村民都给那户新人家送了贺礼，他觉得他也要送一份，可送一份什么好呢？
他再一次询问了孟先生，自己该不该送一份贺礼，我现在可以算作和他们一样吗？
孟先生指了指它的内心，缓缓说道。
“少年郎行事，但凭本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