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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一场杀局
作者:新作者v8SOji本章字数:1.7万更新时间:2021-08-24 18:29:41

第92章 苏家鬼宅

萧雨歇在生煎店里躲着观察,忽然间就听旁边正在同样吃饭的食客聊了起来,内容让萧雨歇有些诧异。

  其中一个人信誓旦旦地说道:“诶,你听说了吗?西头那家大宅,原来姓苏那家,据说里面闹鬼!”

  另一人笑了笑:“闹鬼?咋的?游荡的幽魂占了那里?”

  开头那人继续说道:“诶!是幽魂倒好了,听说是以前死在那宅子里的人,冤魂化形!”

  “诶,对!”另一桌的一个客人也凑了上来,“兄弟是过路的客商吧,我是本地人,就住这附近。我是亲眼看着那宅子半夜亮灯,还有隐隐约约的人影来着。哦,对了,有几个街坊,据说听见过怪物的叫声,听说还有人亲眼看到怪物呢。”

  “这咋又扯上了怪物?不是冤魂化形吗?”

  “嗨,是知道呢。当年苏家败的时候,那场景也是凄惨。前些日子,陈李周那几家也败了,就和当年苏家败的时候一样。谁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怕不是这殇山城都聚了不知道多少冤魂。什么东西让冤魂附体,变成怪物的事儿也不是没有。”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据说这殇山城风水不好,南有大河,阴气重,北有群山,阴气难散。再加上殇山人少,没生气。这阴气啊就聚在这城里,尤其是聚在那苏家大寨中。”

  那边儿越说越邪乎,萧雨歇却有些皱起了眉头,真要把闹鬼的宅子改成学堂?有人能来吗?他看来还得先处理闹鬼的事情。

  转头对着黎动说道:“晚上有空吗?再去趟那个大宅。”

  黎动皱起眉:“你还信这个?”

  萧雨歇解释道:“我们信不信有什么用?人父母听说这学堂闹鬼,不管信不信都不会把孩子送来啊!”

  黎动一拍脑门:“去!那就去呗!我倒要看看这是个啥鬼?听说有的女鬼那长得叫一个俊!我听过那些戏本里都这么写,女鬼遇上了上京赶考的学子,心心相惜,然后......”

  “行行行!别扯这些没用的!”刁英连忙摆手制止黎动继续说下去,“真想看漂亮姑娘,回家找你那个迦叶陀救回来的小姑娘去!搁这儿看什么鬼啊?活人不比鬼有意思!”

  黎动一拍桌子:“你说这话有意思吗?你没带一个回来啊?”

  “都特么的停!你俩争这个有意思吗?”萧雨歇一声吼道。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街道上,忽然传来了一阵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探头出去看看,街道上的情景却让萧雨歇吃惊了万分,两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子,围着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小乞丐,你一句我一句,互相的来回谩骂。

  两个小家伙什么脏话都用上了,你骂我是猪,我骂你老娘是母狗,你骂我老爹是猴子养的,我骂你祖宗是粪坑里爬出来的。

  两个半大小子,愣是骂出了两群三四十岁的泼妇的感觉。两个小畜生骂的兴起,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

  旁边那个年纪差不多的小乞丐却是瑟缩的如同一只鹌鹑一般。

  眼看着两个小鬼打着打着就忽然拿出了武器,眼看着要出事儿。关键是这个时候,被这两个那事儿的小鬼这么一搅,街面上的人一下子散了大半,谁都怕无妄之灾。

  本来萧雨歇说看看街面上有几个人一开市就急匆匆的走的,兴许是刺客,这会儿一下子全都是急匆匆地走了,谁没事儿蹚这浑水?

  萧雨歇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招呼着三个人就朝外走,一边走一边对着刁英耳语了几句,刁英瞬间脸上露出了坏笑。

  十三四岁的小孩,这个年纪非不清是非对错,又觉得自己是大人了,非要展示自己的聪明和力量,就算是大易内地教育优良,生活富足的地方,这样的小孩很多都是小畜生。

  最主要一个原因,大易的法度小孩子要到十六岁才能开始追究法律责任,在那之前,触犯《大易刑律》只能教育,不能动用刑罚。父母要是管不住孩子,那就真是无法无天了。

  在殇山这个地界而,贫瘠艰苦,这些小孩子读书更是少之又少,更加是不明事理,野蛮霸道,飞扬跋扈。

  这两个小子本来吵起来就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大概是,一个臭小子走在路上,看见一个小乞丐躲在角落里,就心血来潮想要欺负一下,欺负了两下,发现这个小乞丐也不知道还手,再加上发现小乞丐的虽然脏兮兮的但是其实模样还算俊俏,就更是变本加厉。

  正欺负地开心,忽然另一个不认识的臭小子也过来扔了一块石头,砸在了小乞丐的头上,然后冲着最开始的那个臭小子喊道:“喂,你给我让开,这个小乞丐我看上了,你滚一边儿去。”

  先来的那个臭小子当时就怒了,站起来冲着后来的那个臭小子吼道:“你说啥?想死啊你?你老娘生你出来满嘴喷狗臭屁的是吧?”

  后来的那个也发飙了:“老子让你滚,你就给老子乖乖的滚!别特么的废话!你娘当初就应该把你个粑粑拉在茅坑里。”

  几句话一下来,那场面就乱了,嘁里咔嚓的两个小子就没完了。

  萧雨歇这个时候离着老远大喊了一声:“弟!谁欺负你?老子我弄死他!”

  后来的那个臭小子看忽然来了四个大孩子,还以为是头开始那个臭小子的帮手,萧雨歇他们也就十七八岁,萧雨歇面嫩,黎动老气点儿,但也还行,说是一群稍大的孩子也想。

  “行!你有帮手!你等着,有种别跑,找个地方约一架!谁不来谁是狗!”后来的那个臭小子脱口而出。

  先来的也是一头雾水,这几个人他也不认识,还以为是对面的,可这个时候不能认怂不是,扯着公鸭嗓子大喊:“怕你啊!还这儿!今晚子时!”

  后来的那个小子指着先来的这个还想威胁,就看到萧雨歇不但走过来还拔出了刀,人家年纪大,个子高,人又多,他怕吃亏,赶紧转身就跑。

  萧雨歇一把上去搂住了先来的那个臭小子,刁英则是快步朝着逃跑的那个追了上去。

  新来的那个一脸不服,没好气地问道:“你们谁啊?认识我大哥?”

  萧雨歇“啪”一巴掌扇在这个臭小子脸上,露出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骂道:“你个小王八犊子,刚才你冲我弟弟吼的挺嚣张啊。”

  这臭小子愣了一会儿,才回过味儿来:“玛德,你是帮......”

  话没说完,萧雨歇又是一巴掌:“曹尼玛,让你说话了吗?”

  臭小子连挨了两巴掌,恶狠狠地盯着这个萧雨歇,一下子要暴起:“我特么弄死你!”

  人刚动手,黎动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扔到了一边的墙角:“你特么让你懂了吗?这么没规矩!找死啊?”说完还踹了一脚。

  那个臭小子这个时候有些吓着了,可是也更愤怒了,他指着黎动和萧雨歇大喊道:“有种等着,约个地点约个时间,我找人弄死你们!”

  黎动很有兴致的样子:“呦呵,我喜欢。”说完正欲动手。

  萧雨歇假装拉住了他:“别介!别让人说我们欺负他,这么着,约个地点,约个时间。咱好好教教他做人!”说完对着这小子说道:“今晚子时,就那苏家大宅,那地方大,摆开了咱练练!”

  这臭小子如蒙大赦,一把爬起来指着萧雨歇大喊:“你等着,别说我欺负你,我找几十个人来,把你眼珠子打出来,给你肋巴骨都干碎了。”

  说完,这个小鬼一转身跑的飞快。

  黎动看着这小鬼逃跑的身影,嘴角一个嘲讽的冷笑。

  萧雨歇这个时候,忽然低下头来看着眼前这个小乞丐,问道:“家住哪儿?”

  小乞丐颤颤巍巍好一会儿:“没了,都没了,年前土匪下山,都死了。后来一个人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

  萧雨歇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帮忙,却无从下手,只能点了点头说道:“嗯,没地方去,就去...就去...”

  萧雨歇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谁能帮这个小乞丐,总不能带回太守府或者军营吧。

  黎动这个时候说道:“去官府的善堂先待着,过些日子,会有人接你们去学堂。”

  萧雨歇点了点头;“就这样吧。”

  殇山的孤儿,以后萧雨歇都可以搜罗起来,带入学堂中好好培养,他甚至觉得,以后这些人都会是他的得力助手。

  

  另一边刁英没几步就在一条狭窄的小巷子里追上了另一个小鬼,他练了月影清寒以后那速度多快啊!时羽更不用说了,他无限闪现的!

  一把揪住这个小鬼的后脖颈子,像是提溜猫崽子一样,把那个小鬼提溜了起来,然后刁英盯着那小子的眼睛问道:“小子,你刚才在我弟弟面前很嚣张啊!”

  人的后脖颈被人捏住,和猫的后脖颈被人捏住是一样的,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在后脖颈,你一动脖子都可能断掉。

  可这个臭小子更嚣张“呸”的一声,一口口水就吐在了刁英的脸上。

  刁英用空着的手,把脸抹干,然后手一抖直接把人扔在了墙上。

  那个臭小子身体在墙上撞了一下,然后重重摔在了地上。

  刁英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一手指着他骂道:“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今儿个子时,苏家大宅,我等着你来,你要有种就过来受死。”

  说完,刁英“噼里啪啦”对着这小子就是一顿拳脚。

  世界就是这样,父母如果管教不好孩子,早晚有人替他们管教。这个时候,这孩子的下场可能就是个没下场。

  刁英打完这孩子,扭头就冲着苏家大宅去了。

  萧雨歇已经在宅子里等了很久。见面第一句,刁英就问道:“你确定那些小鬼会叫着一大帮人来?”

  “你不明白,这些小鬼,一个个的比生怕晚节不保的老太太还要死要面子。报复心理还特别强,别人有一点儿不顺他心意,他肯定报复回来。你想想你这个年纪是不是也有点儿。”萧雨歇解释了一番。

  结果刁英却一摆手:“没有啊,我爷爷打的狠,我哪敢啊。”

  黎动一举手:“我爹也打,没心思想这些。”

  时羽叹了一口气:“人要学会管住自己,尤其是那个年纪。那个年纪之前是你父母替你管住你自己,管住你的心,管住你的行为。那个年纪之后,是你自己管住你自己。那个年纪是一个分水岭,不能放松。”

  “那你怎么管住你自己的。”萧雨歇问道。

  时羽摊开自己满是老茧的手,说道:“每日开硬弓五百下,没时间,也没力气去想别的事了,自然就是管住了。今天也这样,如果有精力胡思乱想,就说明,还过得不够充实,还可以找点事做。练练开弓,读读书。”

  “他们管不住自己,在他们那个年纪,刑律也管不到他们,自然无法无天,学着大人搞兄弟义气,学着他们那些自以为洒脱的生活方式。他们觉得,洒脱就是放纵,两肋插刀就是义气。实际上——狗屁。”萧雨歇说的很有些不满。因为那个年纪,他一个叫归墟之塔的地狱里,为了活下去拼命。那个时候,管住他的是求生的意志,是最后那点回家的信念,是——无尽仇恨。

  萧雨歇他们吃完晚饭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在苏家的大宅等到了月上中天,整座宅子很大,他能又是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只是这样一入夜,阴气重了,整个宅在都透着一股阴森的感觉,或许这阴森有带来了不少的诡异和恐怖。这宅子它又大,一条走廊都是一眼望不到头,那深幽的黑暗中谁也不知道有什么。那是人类对于黑暗最本能的恐惧。

  黑夜的背景中,那房子上的装饰雕塑,花园中的肆意生长的植物都留下了难以捉摸的剪影,像是暗处盯着别人的鬼魅。

  似有似无的月光中,墙上斑驳的壁画变得就像狰狞的鬼影,那一块块掉落的墙皮,就像是尸体上腐烂掉肉,化着脓血的疮疤。

  任谁闯入这样的环境中都会被吓得不清。

  这里闹鬼的传闻也不知是不是这么传开的。

  四人在大宅大厅二楼的阳台上看着楼下,等到子时过了近一半,忽的看见院落大门口真的有几个人影走了过来。

  时羽眼神好,第一个说道,四个人,五男两女,和我们差不多年纪。

  萧雨歇挠了挠脸,有些不满:“还以为能来个二三十人呢。”

  “想什么呢?半大小子哪里去认识那么多人?”刁英一副不以为意。

  黎动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咋回事儿?还有女的?”

  萧雨歇满不在乎:“女的咋啦?女的也胆大!”

  时羽带这些笑意地说道:“你怎么想的?让这些小屁孩替你当夜探大宅的炮灰?”

  “突发奇想,总觉得让这些小子来会有意外的收获。”

  “你大概只是看他们不爽,想吓吓他们,这些小屁孩,一次吓破胆,以后会比兔子还要老实,他们会被彻彻底底的管住!”刁英说着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队不良少年来了没多久,就见着大门口又是一对人靠近,这回来的人还少一点,五个人,都是男孩,也和萧雨歇他们一般大。

  萧雨歇也分不清这两波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那两个在大街上打起来的小鬼是谁。

  只见先来的那一波人中,其中一个小鬼一伸手,指着新来的那波人说道:“就是他,就是他今天在街上找人弄我来着,我非弄死他不了!”

  新来的那一波人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大骂道:“小子,你找死!”

  说话这人名叫郑波,是这一片儿有名的小混混,十几岁的年纪,强凶霸道的紧,从小就惯会蛮不讲理,打骂路人,吃霸王餐,收保护费什么都干的出来,听说连侮辱女子都做的出来。这个年纪的小畜生,那个牲口差不多,什么都做的出来。最主要的是,他算是个纨绔子弟,父亲是个小有名气的富豪,家里不缺钱,出了什么事,也总能摆平。

  另一边的一个领头也喊了出来:“你嚣张什么?当老子好欺负的!打我小弟的是不是你?”另一边这个领头的叫花蛇,他没名字,是个栗末和大易的混血,据说她母亲在一个栗末南下打草谷的时候被一个栗末畜牲强奸了,有了这个杂种,他生下来的时候,母亲就死了,没人要他这个杂种,被街坊轮换着喂养到了五六岁就被扔在了街上。这十几年什么坏事儿都干过,当年喂养他的街坊都后悔让他活下来,都说该让他死在垃圾堆里。就算在所有小混混中,他也是歧视链最底层的,他身边的那都是街面上最没人看得起的东西。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郑波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一声喊完,郑波转头对着那个街上闹事儿的小鬼问道:“就是他打的你?”

  那个小鬼仔细看了两眼,似乎没看到打他的刁英,摇着头说道:“打我的不在这里面。”

  郑波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不敢来了!”转头对着花蛇说道:“诶,你手下的小弟怎么都是脓包,打了人怎么不见出来?怎么?是听说这里,闹鬼就不敢来了;还是听到我郑波的名号,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少特么跟我瞎咧咧,老子也没看见打我小弟那孙子在哪儿?什么玩意儿啊?跟我来这套?闹鬼?不闹鬼老子还不来了,这要是男鬼,老子让他跪着给老子舔脚。这要是女鬼,嘿嘿,那就让兄弟们好好乐乐!”花蛇说的没脸没皮,毫无一点恐惧之心。

  然而他身边有个小弟,忽然觉得脖子后面一凉,他回头看了看,院子里黑黢黢的,总觉得那草丛里隐藏着什么。心里一紧冲着花蛇说道:“老大,听说这里真的不干净,别真的有什么。”

  花蛇回头大吼道:“你怕什么?有老子在,真有鬼我也给他弄死!”

  “哈哈哈哈哈……”对面的郑波笑得乐不可支,“看见没看见没,对面就都是这种怂包!”

  顿时郑波身后的人那都是哄堂大笑。

  花蛇这个一下子输了气势,哪里能忍?一脚把那个害怕的小弟踹倒在地,大骂道:“去你的,尽给老子丢人!”然后从腰里拔出一根铁条就朝着郑波冲了过去。

如今丢了气势,更是恼羞成怒,那自然只能直接动手了。

这一下是偷袭,郑波大骂一声无耻:“无耻。”就从怀里掏出了尖刀,他家里有钱,家伙事儿肯定也比花蛇的好太多。

这边刚一拔刀,猛然间听周围的草丛一阵晃荡,然后就是一阵凄厉的坏笑声。

所有小鬼顿时都愣住了,惊恐地看着四周,连个大气都不敢喘。

萧雨歇四人躲在二楼的阳台后面,憋着笑,这动静儿自然是他们弄出来的,为的就是吓吓这些不良少年。这要直接吓走了也好,这些人估计以后都不敢为非作歹了。就算真敢,别人指着他们笑骂一声:“欺软怕硬,被吓到尿裤子的怂包。”估计以后也没法儿混了,谁都能上来踩他们两脚。

所以这个时候,那些人怕归怕,可是每一个人敢真的先逃走,真的先逃了,那今天这一仗那是真的输了。对方可不会给他们留什么面子,一定是到处添油加醋地宣扬,除非真的把对面都杀光。

“别怕都别怕!你们怕什么?”花蛇大喊着安抚自己的小弟,对着他们说道,“鬼见我们也得怕七分!”

郑波这个时候灵机一动,对着花蛇大喊道:“别光喊啊!大宅的门就在那儿!有种你进去走一趟!”

花蛇不甘示弱:“怕什么?别到时候我们进去了,你还在外面怂着。”

郑波冷哼一声:“这么着,今晚我们看谁在里面待的久!谁怂谁是狗!”

花蛇同样大喊道:“怕个屁!”

也许这种情节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两波人进了大宅,待了一夜,互相感佩对方神勇,然后化化干戈为玉帛。毕竟这一架是两个老大为自己的小弟出头,他们不来,小弟里立不住威信。可是真的要拼个你死我活,他们绝对不会,混街面的,谁愿意为了自己的小弟去死?

真到了这个时候,郑波和花蛇也是想互相找个台阶下。

到时候进去待一会儿,然后赶紧走人,互相不要让对方看到。谁也不知道到底谁先走,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人群从洋馆的大门走进去,萧雨歇他们在楼上的阳台上就看不到了,因为近了视线的死角。四人从阳台退进房子里,这里实际上全是一个宽敞的楼梯间,一面连着通向楼下的大楼梯,另一面就是阳台的大门,两边也是幽深的走廊。

走廊入口的边上沿着两边的墙壁,各有一道旋转楼梯,楼梯通向更上面的楼层。

四人退回来,蹲在楼梯的扶手边,因为楼梯的阻挡,下面的情况看的不是很清楚。这楼梯也是相当豪奢的楼梯的栏杆扶手都是粗大的大理石,虽然年久失修,而且没人打扫,显得破财不堪,可是依旧坚固,想来如果不是当年真的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这么好的宅子怎会荒废这么久?总有人会看上的。想到儿,萧雨歇也觉得不合情理。

然而不等他多想。楼下的那些小混混已经开始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看上去是在很小心,很谨慎地朝里探索。

楼下也微微亮起一丝的光,想来是有人点亮了照明的工具。随着光亮两起,就听着有人说道:“我们分两边走。”

随后就是有些附和和同意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脚步声。

看样子,真想是两帮人分头去探索两边的走廊。

就在这之后不久,忽然之间传来一声惨叫!

这惨叫声中,凄厉而带着哀嚎。萧雨歇顿时有一种感觉,这不是惊吓出来的惨叫,这是一个人极度痛苦的时候才会有的惨叫!似乎是什么人正在被人折磨!

然而这惨叫声顿时就哑了,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这种惊恐的声音就真是被吓到的人发出来的了。然后,急促的脚步声就开始朝这边而来。

萧雨歇一愣,首先是疑惑,他们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搜了这么多遍,他们不害怕也不会嫌脏,什么角落都看过了。不应该有什么危险的物品啊!怎么会有人受伤惨嚎?

萧雨歇当即翻身下楼,他都不是从楼梯上跑下去的,他在楼梯当间就手撑栏杆直接翻下楼梯,稳稳落在楼梯下。转身朝着惨叫传来的方向看去,之间幽深的走廊中奔出来两个被吓得失了神志的身影。

萧雨歇猛然拔剑,剑柄先是把跑在前面的一个人击倒,然后萧雨歇手一抖,瞬间反手握剑,逼住了另一个人?

那个被逼停的人正是花蛇,平素最疯狂,最蛮横,最邪恶的那个小魔头,此时却是尽显狼狈和怯懦。

他第一时间就跪了下来,头抬都不敢抬,一个劲儿的磕头,脑袋撞的地面咔咔响。

这种人欺负弱小在行,可是他们的凶狠不是不会害怕,更不是无畏,而是彻头彻尾的怯懦。越凶狠的人,越怯懦。这是老祖宗诡兵巫萧燕告诉他的。

就好像这个花蛇一样,他现在只敢一个劲儿的磕头嘴里喊着鬼爷爷鬼奶奶饶命,以后不敢了之类的。

另一边,刁英他们另外三人也跳了下来,时羽第一时间朝花蛇跑出来的走廊射了一支照明箭,箭支飞过,照亮了好长一段通道,可是里面什么也没有,没有东西追赶花蛇。

黎动和刁英第一时间看向了另一侧的通道,里面很安静,似乎刚才的惨叫,没在另一边掀起任何一丝波澜。

这反而更让人疑惑了,现在,萧雨歇真的觉得这宅子有一点诡异了,似乎真的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一把揪起花蛇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花蛇一下子愣了,这是几个和他们一样的人,不是鬼怪,可他还是没从惊恐中缓过来,最重要的是,萧雨歇他们四人比鬼更可怕。

那是一身战场上出来的杀气,人对黑暗和鬼怪的恐惧,绝对比不上人对死亡的恐惧。战场上的杀伐之气就是让人感觉,萧雨歇他们随时会杀人,这种和死亡最近的恐惧才是所有恐惧中最致命的。

尤其是花蛇,街上打死打伤几个人真的算是屁,真算起来,花蛇这辈子打过的人,都没萧雨歇在墨熏城大战时杀一分钟杀掉的多!

花蛇本身有没什么强绝的实力,他那实力最多欺负欺负普通人,一来没人教他修行,二来管不住自己的人肯定不会好好修行,练两分钟就跑出去玩儿了。

这种人怎么可能有反抗,当时就在萧雨歇面前怂了,嘴里大喊着:“画活了,画杀人了!”

萧雨歇一把把他甩下,看另一个人,另一个人怕的更厉害,把脑袋埋在地上装鼹鼠。

萧雨歇只能看看他们身上有什么线索,花蛇的衣服上粘着一些鲜血,看上去,似乎是真的有人已经遭遇不幸。

血液都是喷射状,而且是正面喷射,应该是亲眼看着同伴死的。血迹的位置很高,多在肩膀上,还有脸上头上,下半身却很干净,似乎喷射点很高,人是在半空中飙射的血迹!

一时间,也只能看出这么多了。

萧雨歇管都没管这两个人,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已经吓傻了,脑子一千浆糊,话也说不清楚。他索性直接朝着刚才花蛇跑出来的地方走了进去。

在他前面的是时羽,他索性连问那个花蛇都懒得问,直接往里走。

朝里面走了一段距离,没一扇门都打开,朝里面看上一眼,猛然间看到一个大开着门的房间里有问题,那房间的地面上躺着一个人。

这个人他还认识,正是之前见过的小乞丐,就是在街上被欺负的那个。萧雨歇整个人都蒙了!小乞丐是哪里来的?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赶紧冲过去把小乞丐翻了过来,一触手,顿时有些惊奇。

这个小乞丐是个小姑娘,胸前还很有料。萧雨歇又仔细看了看小乞丐的脸,赃归赃可是真的很清秀。

萧雨歇转身问时羽:“什么情况?你看见她进来了吗?”

时羽眉头一皱:“我又不是陈毁和靳夜,兴许是别的地方进来的,反正没从大门走,宅子太大。我看不过来。”

萧雨歇不置可否,可忽然他脸色一变,然后手中的长剑朝着时羽就刺了过去。

时羽愣都没愣,他绝对相信萧雨歇不会冲他动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背后。

他瞬间一个前扑,人在空中转身,朝后射了一箭。

萧雨歇那一箭是贴着时羽的身体刺过去的,然后就扎进了一只手掌中,或者说是一只巨大的惨白鬼爪!

然而这一剑,却没效果,剑就像刺进了一团面团里,完了还拔不出来。

好在时羽的剑也到了,这是一支爆裂箭,爆炸出一团火焰,将那个不知名的东西一阵灼烧,萧雨歇趁机拔出长剑。

刹那间,火焰消失,残存的火光中,萧雨歇却看到屋子里空空如也,刚才出现鬼手的位置是一面墙!墙上是一面壁画,壁画的内容是一只白色的半人半虎的怪物,在云雾和黑暗中若隐若现。萧雨歇看着壁画上那个白虎人的爪子,竟然和刚才自己刺中的一模一样。

“画活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刁英和黎动也跑了进来,赶紧问道:“怎么了?”

  萧雨歇没回答,指了指地上的小乞丐说道:“先救人。”

  说完,抱起小乞丐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可是走到走廊尽头,萧雨歇发现,花蛇和另一个人不在这儿了。

  萧雨歇还以为他们自己跑出去了。可是出了洋馆大门,他却在地上看到两具尸体,就是花蛇!

  时羽飞快跑过去查看了一番,然后抬起头来摇了摇,两个人的死因是一样的,脖子被人扭断。

  “去军营调一队人马把这地方给我死死围住!”刁英怒不可遏地说道,刚才他们四个进了走廊的时候,这两个人还活着,出来就死了,这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人啊!

  萧雨歇马上补了一句:“去功赎营,把我的工兵都调来。让他们带齐家伙事儿。”

  “工兵?”刁英一愣。

  萧雨歇叹了口气:“我亲自从刑部大牢挑的,建筑学上一把好手,专业人士。”

  时羽有些疑惑:“你还藏着工兵?兴建新城干嘛不拿出来用?”

  萧雨歇叹了口气:“倒斗的,只会拆,不会建。”

  时羽翻了个白眼:“我马上去。”说完朝着军营的方向奔去。”

  萧雨歇抬头来了看这座洋馆的外墙,上面的那些雕像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恐怖狰狞。

  没过多久,大队的军士就赶了过来,本来今天下午他们刚来过,可是回收完空艇残骸,救助完伤者就都回去了,谁知半夜就又赶了过来。

  与这队士兵一起赶来的,还有两车家伙,大多数是工兵需要的工具和仪器,少部分是武器和爆裂源晶。

  萧雨歇从其中一辆源能货车上摸出了一捆源能手雷和一把源能枪,然后直挺挺地冲回了洋馆,找到刚才遇到鬼手的房间,抬起枪冲着那面画着白虎人壁画的墙壁打光了所有的子弹,枪口的火光和墙壁上的火光交错跳动,子弹全都倾斜在了一个点上,把那个点上打出了一个大洞,

  他的样子很干脆果断,这种干脆果断,背后就是

  萧雨歇走过去,直接把一个源能手雷塞了进去,然后拔了插销退到了房间外面。

  一声巨响!墙壁塌了!

  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暗室之后,似乎还有密道。

  萧雨歇冷冷一笑,原陆都有的小把戏。他对着跟在身后的工兵领队命令道:“给我拆!只要楼不塌,把能拆的墙都拆了!”

  谁知这个工兵领队一拱手:“秉将军,不用,给我半个时晨,我把整座楼里所有的暗道暗室都摸清楚。而且也不用炸墙,拆几块砖,暗门就能破,您这么着弄,太糙了!恕在下,干不出来这么糙的活儿。”

  萧雨歇本来觉得自己刚才挺霸气的,然后一下子就被噎回去了只能岔开话题:“里面有不明生物,小心。”

  这个领队还是很不给面子:“墓里头多的是,习惯了。”

  就在这个时候,萧雨歇忽然注意到,那面被炸开的墙壁居然在一点点重新恢复,那个巨大的破洞,就像是人的伤口缓缓愈合一样,周围的断茬一点点的生长,然后缓缓聚合在一起,将破洞有盖了起来,甚至连墙上原来的壁画都分毫不差。

  萧雨歇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祖宗的!这墙咋了?”

  那个工兵领队却是见怪不怪地说道:“很正常,墙没问题,但墙里掺了一种土,回龄土。能让被破坏的墙壁瞬间恢复正常,很多大墓里才会有,这东西稀罕,千金难换一丁点儿,想不到这里可以看到。”

  萧雨歇挑着眉毛惊奇地问道:“能解决吗?”

  工兵领队脸色连点儿变化都没有,一副习以为常地样子:“费点儿事儿,要时间。”

  萧雨歇点了点头,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工兵领队一拱手:“工兵守,守正,司徒潺。”

  萧雨歇眉头一皱:“哦,对,我记得你。盗了十几座大墓的那个,我问刑部要人的时候跟那个给事扯了半天犊子。”

  司徒潺一拱手,说了句:“多谢。”

  萧雨歇本着个人冷硬的要命的态度给惊讶到了,这人貌似不会有情绪的变化一样,对周遭的一切都无所谓一样:“好好的你刨人家坟干什么?干什么不好?非干这个?”

  司徒潺依旧面无表情:“家里三代干这个,从小学这个,不会别的手艺。想过改行,做了几年生意,赔光了。穷!要吃饭!”他一气说完,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萧雨歇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倒是司徒潺又开口了:“大人还有事儿吗?没事儿兄弟们要干活儿了。”

  萧雨歇有些尴尬地朝后退开,让出了一条道路,整个人不好意思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这个叫司徒潺的人就似乎是有这种能力,仿佛他永远是对的,而别人在他面前也总会犯各种各样可笑额小错误。

  以前这样的小错误,萧雨歇黎动刁英,甚至时羽也经常会犯,可是他们不觉得尴尬,因为其他人也都一样会犯,人无完人。就好像这炸墙一样,看着那就是最简陋最低劣的手段,专业人员没眼看下去,可是萧雨歇又不是专业的,愤怒之下他能想到的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炸墙。

  可是司徒潺不一样,他冷静,淡定,精打细算,让自己不犯一点错误,即使有错误也不会是因为不注意不小心,而是实在无奈、不得已。关键是他不犯错,他也看不上别人犯错,他还把这种看不上表现出来。他不管看谁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甚至看萧雨歇都会不自觉地露出那种眼神。倒不是说有多讨厌,就是总让人觉得他是一个久经风霜的老爷爷,看着自己的傻孙子,想骂又骂不出,只能摇摇头。

  

  司徒潺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些烈酒,他在墙上掏出一个小洞,然后趁着小洞还未愈合就把烈酒倒了进去,然后一个火柴丢了进去,没过一会儿,这些小洞就停止了愈合。

  司徒潺指挥着工兵营的其他人,开始手不停歇地干了起来。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很小心翼翼地在楼里的各处丈量探查,用的工具大多数是量山尺。

  还有些人则是和萧雨歇在断崖边酒店用的方法一样,用测量地面是不是平整来推算有没有暗门和暗道。

  遇到有可疑的地方,也没人用大锤子使劲抡,都是用小凿子,锯条等等这些东西,通过墙体的薄弱处抠出一两块砖,然后探查内里的情况。

  司徒潺对此的解释是:“你知道墙里是什么?毒气?机关?虫兽?又或者是流水或者细沙?盗墓贼没钱买勘探装备,瞎砸墙的也活不到被抓。”

  萧雨歇更是脸上一阵发烫,他刚才炸墙的行为,八成在司徒潺眼里和找死傻子没什么区别。

  正忙活着的时候,黎动、刁英、时羽三人也从外面赶进了宅子里。

 

  黎动张口就问道:“怎么样了?”

  萧雨歇斩钉截铁地说道:“房子果然有暗道,就是不知道通向那里,问题不大。”随机,他又问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附近的民众什么反应?那个小乞丐还好吧?”

  刁英连忙答道:“深夜了,附近有些百姓被惊醒,我们就说是幽魂一类的精神能量生命体在这里伤人,闹出了人命,为了其他百姓的安全,军队奉命过来围剿。反正之前鬼怪的传言挺多的没人怀疑。现在以安全为理由,周围都被封锁了,暂时没人靠近。至于那个小女孩,她应该也没事,我们把她送回了太守府。有人在照看她,但是她的身体情况暂时没头绪,许是身子弱了,又遭了毒手,脏腑伤的厉害。但好在,情况没继续坏下去,应该能挺过来。”

  萧雨歇叹了口气:“我提议,集中精力把这里的事情解决。还有,通知上面,就说苏安茹的案子,在苏家老宅有线索,让追捕的人来殇山城。”

  刁英第一个举手:“我同意,这事儿我怕我们处理不了了。”

  正说着呢,司徒潺忽然从旁边走了过来,禀报道:“宅子里问题不大,二楼三楼只有暗格和密室,估计是用来暂时躲人或者藏东西的那种。真正有问题的是一楼,有几面墙都是那种用回龄土筑成的,这些墙壁就是入口。我在旁边看了,有一些是特殊的源能列阵,可以暂时开合那些墙壁。”

  “进去吗?”萧雨歇转头看着刁英问道。

  黎动抢先说道:“进!干嘛不进?”

  刁英也朝着萧雨歇点了点头:“进,里面有不知名的东西,这事儿拖不得。”

  萧雨歇立刻对着司徒潺命令道:“你们带路,我会带着实力最强的小队跟在后面,保证你们的安全。”

  司徒潺没有拒绝,带上了一堆装备,然后点亮了一个荧光筒,就当先朝着萧雨歇之前遇到怪爪的房间走了进去,不少司徒潺麾下的工兵也都如此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萧雨歇召唤过来了燕七和赵宴,刁英也叫上了千亭一起,又挑了几个身手最好,人最机灵的小子,一行人也跟了上去。

  房间中最里面的一面墙已经彻底被拆掉了,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洞口挺大,长宽都在三米以上,想来那个巨大爪子的主人一定不会是小个子,通道太小也容纳不下那么大的体型。

  萧雨歇边走边借着荧光通的微弱灯光观察着通道的四壁,这些墙壁都是由坚硬的砖块构成,有些砖块上还有些深浅不一的划痕,有些砖块上,还有蛛网灰尘。可有些砖块上却没有。

  看样子,这里没人打扫,可是却有东西来回活动过。

  走了没一会儿,萧雨歇低头,猛然发现地面上有一连串血迹,似乎是刚刚留下的,他想起来,花蛇和郑波进来的时候是一边五个人,一边七个人,总共十二个人,可是逃出去的只有两个。

  好多人都不见了,或者说,就是被抓到了这里面,现在看来凶多吉少。

  沿着血迹走了没多久,就是一个拐角。

  司徒潺当即摆手,示意众人止步,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竹筒,然后随手一滚,竹筒就滚入了拐角中,然后突然之间,一个巨大的身影猛然扑了出来!

  萧雨歇接着荧光筒的光芒,一眼就看出那巨大身影的爪子,就是之前在那屋子里看见的怪爪。想来那个时候怪物将手臂伸出了墙壁,想要攻击时羽,却被发觉打了回去。受到攻击后,它缩回了墙壁后,然后墙壁正好在爆裂羽箭的爆炸中复原了,萧雨歇他们什么也没看见。看上去,的确像是闹鬼。

  那怪物全身白色,人身,虎首,腿上有反关节,四肢都有巨大的爪子,像是猛虎的爪子,但是没毛,事实上这只怪物全身都没毛,光溜溜的白色。

  怪物一出现,萧雨歇周围的士兵就纷纷抬起手中的源能枪,一连串密集的射击。

  然而下一刻,让所有人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密密麻麻的枪弹射在那怪物的身上,射了进去,留下一个个小洞,可是偏偏这些小洞在短短片刻之间就又愈合了,看不出来一点的痕迹。

  就像那些子弹是打在一团团泥浆上,陷进去就没了半点声响了。而这怪物更是像没有痛觉一样,速度半点不减,连稍微阻滞一下都难以做到。

  “这是个白面团子吗?子弹没用啊!”黎动大吼着一斧子挥了上去,斧子和那怪物的爪子撞在了一起,黎动的斧子几乎被拍飞。

  这怪物看着两米多高,不到三米,可是身材并不算健壮,相反有些骨瘦如柴,可是偏偏这样的身材,居然连黎动那种怪力男的斧子都能拍飞。

  好在这个时候赵宴一个抢步欺进身去,一个盾牌撞在了怪物的爪子上,顶着怪物的爪子,有撞到了怪物的身上,可是这怪物不疼不痒,另一只爪子一挥,直接胖子赵宴拍在了墙上。

  通道狭窄,来回走动都不便,人员实战不开,这里作战需要极为小心,萧雨歇大喝道:“实力强的顶上前,其余人退后。”

  说完,自己抢先一步,顶在了前面。其余人也迅速在狭窄的空间中调度了起来,匆忙但是有序地不断后退。

  萧雨歇咬了咬牙,迎着怪物的爪子就冲了上去。

  那怪物右爪率先抓过来,萧雨歇侧身朝着左边躲了过去。白虎怪物一击不中,左爪转身就飞快横扫了过来,萧雨歇飞快的低头,任由巨爪裹挟着劲风从头顶呼啸而过,抓在了一边的石墙上,一时间碎石横飞。

  萧雨歇在下蹲躲过那一抓后,身子猛然一弹,手中的长剑横着就刺了出去,在白虎怪物的小腹上直刺而过,穿透了怪物整个身体。

  随后萧雨歇冲势不减,身子贴着地面滑冲而去,左肩和胳膊在经过白虎怪物脚边的时候,用力撞了上去,然后用力一拉一带,同时稳住身子绕到了白虎怪物的身后,然而将白虎左脚猛然提起,将它掀翻在地,随后顺势抽出长剑,斜刺刺的一剑从白虎怪物的后背刺了进去,从胸前贯了出来,将它死死钉死在地面。

  说来也奇怪,本可以无限快速再生的白虎怪物被萧雨歇这两剑一捅,顿时没了气势,身上的伤口再不见愈合,甚至露出了一滩滩恶心的白色粘液。

  紧接着后面的那些士兵一拥而上,这白虎怪物片刻之后就没了气息。

  萧雨歇看着地上的残骸,在看着自己手上的剑,他很清楚,这种别人的攻击基本无效,而自己的野芒剑却极其克制的力量,叫做神性!弑神器,克制的就是神性。

  这怪物有神性?是神明的直接造物,还是什么东西?他脑子里一团浆糊,索性直接再往里走。

  小心的走过拐角,去发现是一道修长的楼梯,从楼梯下去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高耸的铁栅栏,那似乎是一个牢房,牢房的门已经破了,里面堆着一些残肢断臂,看上去剩下那十个失去踪影的小鬼头都在这里。

  萧雨歇叹了口气,虽说那些小鬼是无可救药的狼心狗肺之徒,可是毕竟年纪还小,就这样死在萧雨歇面前,他有些唏嘘。

  在牢房旁边的墙上,有一块铁牌,贴牌上赫然画着一个虎头人身的怪物的形象,就像是现在还躺在旁边地上的那只怪物,虽然画的很粗糙,但是该有的特征都在。下面还写着几个字:“地字甲号”。

  萧雨歇的眉头皱了起来,马上大声说道:“小心,怪物应该不止一个。”需要标识,还需要画上形象,应该就是怕进错笼子,也方便别人分辨。鬼东西怕是不止一个。

  说完,萧雨歇俯下身躯仔细检查残肢,很奇怪的这些残肢似乎很少,根本不够拼出十个人,两个人都拼不出。看那怪物,也不像能一下子吃的下去那么多啊。

  “这边还有路。”司徒潺的声音再次传来,几人这才发现,在铁栅栏的左边墙壁上还有一扇门。几人走了进去,发现墙上地上还有血迹,而这回在这些血迹边上,萧雨歇注意到了别的东西,一些划痕,凌乱的划痕。

  他四下张望,发现就算是通道顶上,居然也有划痕。穿过通道,居然又是一道铁栅栏出现在众人眼前,又是一个牢房,还是和之前那个一样。不同的是,这回的贴牌上是一只长着翅膀的东西,没看到活物,也不知道是什么。下面写的字是“地字乙号”。

  果然是编号。只是,这背上长翅膀的又是什么东西?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这座宅院下面,会有这种东西?

  接着往前走了几步,前面还是一样的一扇门,走进去一瞬间,忽然眼见的时羽就喊了起来:“有人!”

  时羽喊得不是别的,是因为通道入口处的墙角,靠着一个人,一个看上去比他们还小两岁的人。

  黎动第一个急匆匆地过去想要看看什么情况,手往这个人身上一搭,突然之间,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从这个人的嘴里猛然射出一条黑影,直奔黎动的面门而去。

  黎动何等身手,一侧身就让了过去,黑影几乎是贴着黎动的脸划过去的,然而却就是没能碰到黎动分毫。

  萧雨歇眼疾手快,一剑下去,那黑影应声而断,掉落在地。刁英更是上去一脚,踢在这个人的心口,眼看着胸口都陷下去了一块。靠在墙上的那个人也在这之后颓然倒地,没了半点气息。

  萧雨歇急忙冲上前查看,却见斩断的那是一截触手,触手尖端长着三根角质的尖刺,尖刺上遍布倒刺。他眉头一皱,这东西他见过!

  他赶忙过去,蹲在那尸体的身边,剑刃自上而下一下子插进了尸体的嘴中,用力一搅,一撬,将嘴巴打开。却见那尸体的嘴里没有舌头,而是一只古怪的虫子。这虫子前半部分像是海虱,全身覆盖着白色的甲壳,但是后半部分身体白白胖胖,还有很多细绒般的触须,怪虫的头部还断着半根伸缩自如的触手,就像是舌头一样。

  “贝拉虫!雨幕世界中见到的那种?有人把它带出了雨幕世界!谁干的?”时羽当时就喊了出来,饶是一向冷静的他也难以克制的震惊。因为这东西,他们谁都见过,而且见到这东西的地方,还是那么让人映象深刻。

  黎动的眉头皱的比谁都紧:“这东西不是只能寄生在鱼的嘴里吗?怎么还能在人嘴里!”想起来在雨幕世界的大湖上和这群东西的战斗,他就是一阵后怕。

  “有人改良了这东西,方法不明,动机不明,身份不明。”萧雨歇眼神凝重地说了三个不明。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所有人都听见了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萧雨歇猛然抬头,却看到了让人亡魂皆冒的一幕,首选看到的就是一对巨大的红色眼睛,就在这深幽黑暗的通道顶上,一个巨大的、可怖的黑影攀爬而来。

  那是一只巨大的蜈蚣状的怪物,巨大的身躯一部分倒悬在顶上,另一部分贴着墙壁,还有一部分则是还在地面上,不知道到底有多长,但光是粗就比大部分水缸都粗。这东西全身上下也都是白色的,区别只是在于那一双散发着红色光芒的复眼。

  轰隆隆的枪声在通道中显得特别的大,回声激荡刺得人耳朵生疼。然而就好像外面的那个白虎怪物一样,这蜈蚣怪物同样免疫子弹的伤害。

  萧雨歇的水晶,黎动的红芒,刁英的长刀,甚至是时羽的空间乱流都难以伤到这些东西分毫,或者说就算在这蜈蚣怪物的身上留下巨大的伤口,这些伤口也会瞬间复原。

  按理说正常的蜈蚣凶兽,身上应该是厚重的甲壳,硬质的东西,怎么着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子弹打上去感觉是打在了面团上。

  萧雨歇想起来之前的事情,猛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中长剑直接刺了过去。

  那蜈蚣怪物就像是对着这把剑有着本能的恐惧,忽然之间,怪物居然脑袋一缩,躲过了萧雨歇的长剑。

  萧雨歇这个时候趁机滑倒,整个人从蜈蚣的身子底下滑了过去,手中的长剑在蜈蚣的腹部底下留下了长长的口子,这次和上次一样,被萧雨歇长剑划开的口子再也不能复原,流出白色的恶性脓液。

  萧雨歇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大喝起来:“我来!你们辅助。这些东西有神性你们对付不了,只有我能应付。”

  刁英赶忙大喊:“快集火,吸引怪物注意力,给萧雨歇创造机会!”

  话音刚落,黎动第一个冲了上去,炁团苍龙一下子缠上了蜈蚣怪物的大头。

  蜈蚣怪物身子长,通道也不算宽阔,被缠住以后一下子难以把头向后拉回,只能在很小的空间内左右摇摆,根本难以挣脱。

  萧雨歇则是再从蜈蚣肚子下爬出来以后,直接又翻上了蜈蚣的背,在蜈蚣的背上又留下了一剑,然后剑刃插在蜈蚣背上就顺着蜈蚣的身体朝前跑,让剑刃在蜈蚣的身体上留下长长的伤口。

  空间狭窄,蜈蚣身子难以回转,只能抻直,这样的情况下,对于萧雨歇,它只能靠那些密密麻麻的尖腿来试着戳死萧雨歇。或者不断地挪动身子,撞在墙壁上,想撞死萧雨歇。

  然而萧雨歇灵活的身子,配合月影清寒的步法,躲闪的游刃有余,没一会儿就移动到了蜈蚣身体的末端。朝着蜈蚣分叉的尾巴一剑就剁了下去。

  蜈蚣的最后一节和尾足一般是蜈蚣的弱点,它最脆弱,最容易脱落。萧雨歇几剑下去,就把蜈蚣身体的最后一节剁了下来。

  然而这蜈蚣怪物似乎和普通的蜈蚣凶兽完全不同,最后一节断掉也不会死,依旧生龙活虎。

  萧雨歇废了很大劲,从尾巴开始砍回去,刺了不知多少剑,在蜈蚣怪物的身上留下了多少剑伤,才终于让巨大的蜈蚣怪物积伤而死。

  等蜈蚣怪物彻底不动,萧雨歇才有空喘着粗气,看着自己身处的地方,顺着蜈蚣的身体窜过来,和大部队脱了节,现在这蜈蚣尾所处的地方,已经跟其他人很远了。

  萧雨歇看到这里有好几条岔路口,这些岔路组成了一张复杂而精密的网,这些网连接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房间。本来以为这座宅院下面的地下空间不会太大,但是现在看来,应该不比李家地下的小。

  殇山城到底什么毛病,怎么都喜欢在地下打洞。他现在觉得,出去以后一定要下个令,统计一下殇山城所有的地下设施,包括地道和地窖。谁胆敢瞒报不报的,得好好收拾一翻。

  之前遇到的那两个房间,看上去只是这张网上很小的一部分

  剩下的人也翻过巨大的蜈蚣怪的尸体,跑到了萧雨歇的身边。

  司徒潺只是稍微行了一礼,就朝着周围几条岔路探索了过去。萧雨歇则是靠在墙边,想要稍微的休息一下。

  可是刚一喘匀气息,忽然就听人喊道:“这里有扇古怪的门!”

  听到此话所有人都急忙朝那边赶。那是这些岔路中最大最宽敞的一条,一跑过去映入萧雨歇眼帘的就是一扇大门。这地方和萧雨歇刚才待的地方没多远,就是过一个路口的事情。

  这大门真的很古怪,他们之前碰到的几个门都是空洞洞的一个门洞,并没有可以开关的门扉和机关。

  可是这里不一样,一扇厚重宽大的黝黑铁门遮挡住了整个通道的尽头,铁门的中央有一个圆盘,似乎是一个机关锁。这门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精巧,第二个感觉就是贵重。看着就不是什么凡品,估计是什么大工坊的顶级工匠打造出来的,绝对不俗。

  这样一扇门后的东西,肯定不会是什么普普通通的东西。刁英手在门上推了几下,大门纹丝不动,他看着机关锁,顿时感觉有心无力。

  萧雨歇当即就把司徒潺唤了过来,对他说道:“你快把这门打开。”

  司徒潺几步走了过来,在这扇门上的机关圆盘上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萧雨歇,然后很不耐烦地说道:“门是近百年前达西斯帝国时代的产物,当年最好的六重星形机关锁。六十个独立机关组分内外六圈,按圆形排布。看上去像一个散发光芒的星星,所以叫星形锁。没有钥匙和密码,我是打不开的。不过......”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啊。”黎动有些不耐烦了,他听到门打不开有些不悦起来,“实在不行,要不我直接砸开吧。”

  “这门本来就是开着的。”司徒潺忽然张口说道。

  “啊?”刁英有些怀疑,在旁边又试着推了几把,“怎么会是开的呢?推不动啊。”

  黎动更是很不耐烦地上来猛推了几把,一边推一边说道:“你看看,推不动啊!怎么回事开着的呢?难不成太久不上油,卡死了。”

  司徒潺伸手推开了刁英,双手按在圆盘上,用力朝两边一分,那门朝两边缓缓分开了。

  那是移门!

  黎动顿时有些尴尬起来,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一双手局促地上下摆动,无处安放,看着盯着他的司徒潺语无伦次:“我,我,我帮忙推门,推门。来来来,大家一起推门。”

  说完,赶紧挤到门边,用力扒着大门的门缝,和大家一起把门拉开把其中一边的门往旁边拉,劲量不去看旁边面无表情的司徒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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