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楼趴在地上啃着一嘴泥,张慧茹踩着他的后背笑了笑:“哟,长得不错嘛,没有灵力就别瞎逞能,把姑奶奶惹不痛快了,少不了先她一步尝尝鲜,反正少一条腿,你也不会死,而且就算死了,出了这里,你也能够活过来,想到这里。
张慧茹顿了顿,眼神中露出一丝狂热“我到想试试杀你了。”她说着手中便出现一把折扇,扇子随着她的手,如同孔雀开屏般展开又合起,敲在他的脚筋上。
段青楼咬着牙,脸色通红的啃了一嘴泥:“额,咳,咳,疯,撕!疯婆娘,嚯嚯,你给我等着,看我伤好了要不把你卷成春卷扔给野人做老婆,我就不姓李!”
被封印的李文嘿嘿一笑:“兄弟,你本来就不姓李呀。”
段青楼背上又被狠狠的踹了一脚,疼的他嘶的一声,卷成了龙虾:“你个白痴,被人骗到阵法里封印了还傻笑,还不如我呢,我是自己走进来的,而且我没有被封印。”
张慧茹嗤笑一声:“只是没了灵力而已。”而李文则是洒脱一笑:“这有啥的,反正又逃不了,也死不了,还有美女看,美滴很,美滴很。”
段青楼老脸一红,刚要反驳,张慧茹蹲在他身边,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段公子,你要记住我这张脸,未来咱们可是一路的哦。一想到你是那个疯子的转世,我就忍不住想把你圈养起来呢。”
不过,看他现在的表情,应该不是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他脸色红的滴血,羞涩的躲闪着:“说话就说话,别靠这么近,靠这么近小心我告你骚扰哦。”
张慧茹看到他的样子,哈哈哈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脸:“好好清醒,不该你管的是不要插手。”右手展开扇子,随手一挥,一道紫色光柱从天而降,光柱落在李文身边和他一起消失了。
她转头瞧了段青楼一眼,那回眸一笑似雨后春雷,敲得段青楼心中咚咚作响:“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哦,如果你敢背叛我等,我会亲手剥下你的皮做风筝的哦。”
段青楼用力抬起脑袋看了那远去的身影一眼,眼前愈加模糊,昏暗垂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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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以东有家书斋,名曰:听松斋,听松斋的楼上有间书房,名曰:观雪阁,观雪阁中有个男人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袍,左手抬着右手手腕,在一副画上题上了最后一个生字。
把笔搁下,上下打量了一眼书画,满意的笑了笑,画上一个男子微笑的坐在盘膝坐在地上,周围是群魔围着他,企图将他撕成碎片。
画的左上角写着戊戌年三月初二,白无常书并题,正眉上大咧咧写着狂生二字。
正在此时,书房的大门突然被打开,男子冷淡的瞧了门前的六名黑衣差役一眼:“来的晚了点儿,我都画了两幅画了,走吧。”他伸出双手便要差役的铁索锁上。
书房的窗子突然被风吹开,吓了六名黑衣差役身子一抖,近来发生太多可怕的事,几位差役早已明白原来做官家人也有脑袋别裤腰带的工作,彼此瞧了一眼被风吓的颤抖不已的同僚,苦笑一声,急忙套牢男人的手腕,右手一压便要锁上他。
就在这时,一阵猛烈的风吹进许许多多的柳叶,男子疑惑的看了看窗外,这时节会有这种天气?一回头发觉差役们倒了一地,他们每个人的肩膀和手腕都插着一枚相思柳叶镖。
男子皱皱眉,伸出脚踢了踢地上的差役:“嘶,死了?”
他的耳边听到一个打着哈欠的慵懒声音:“别说的我跟杀人狂一样,他们只是昏迷了,你想去陪慕容清?”
男子左右看看,没有发现说话人的踪影,想想之前那桩传闻,露出了一丝笑意:“是你们设计了一场劫狱?没错!我想陪他走完最后的人生。”
那声音打了个漫长而又松软的哈欠:“蠢货,他就是想用自己的命让你们上进一点儿,你这么仰慕他,不理解他的想法?陪他能完成他的梦想吗?”
男子皱眉:“我要让他知道这世上有人懂得他,我要让他明白,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那声音啧啧几声:“男人都是这样,说的比唱的好听,这样吧,如果你能为我做一件事,或许我会给你一个见他的机会。”
男子犹豫了吓,问道:“什么事?”
那声音阴森森的笑了一声:“我要你去,,,,,”
男子被这声音搞得汗毛倒竖:“好好说话!”
那声音瞬间精神了,哼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没礼貌,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出了听松斋大门右转走到路口,而后左转,直行一百步左右,有家茶馆,茶馆旁边有个小巷,小巷里有个装满臭鱼的手推车。
你的任务就是把臭鱼下面的男人带进客栈,并且找个大夫为他治疗。如果事情做好了,你就到监察厅东城支部找罗绮,他会给你想要的结局的。同意吗?”
男子看看身上的衣服,松口气:“我同意。”
那声音哈哈笑了两声渐渐消失,窗子又合了起来,几名黑衣大汉走进了书房,把地上的差役抬走了。
男子脸上一道红一道白,怒道:“鬼手王,这就是你说的天下最安全的楼,我以后再信你,我就是猪!”
只见他的头顶一小块木板悄然滑开,掉下一个黑色圆球,看起来像是火雷子,吓的男子急忙接住,不敢让它落在地上,没想到一捏,那火雷子便分开了,里面出现一张纸,纸上一列娟秀的小楷写到:“世上最安全的防备,就是没有防备,此乃造木之道的极点。”
男子脸色铁青的看着手中的纸,一团黑炎升起,将那纸条烧成了灰。
他换上一件蓝色绸衫,按照刚刚那声音所说的要求,从大门右转,而后左转,进入小巷,捏着鼻子把手推车上的臭鱼一筐又一筐的搬开,终于看到框子下面出现一双血淋淋的腿,他忍不住有些恶心,觉得头有些昏,摇摇晃晃靠在了身边的墙上,一弯腰,吐了出来:“呃,呃,太恶心了,居然让我干这种事,这是读书人该干的事吗?”
吐的脸色苍白,嘴唇发干之后,他终于缓了过来,想了想慕容清当时带着一众差役进天牢的壮观景象,再瞅瞅自己现在这模样,心中不停的琢磨,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他当时那么帅气,我就这么惨?算了,超出我智商的还是不要思考了。
卷起袖口,心疼的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缠在了嘴上:“气死了,早知道就买件便宜衣服了。”一边抱怨,一边将那男人的身体清理了出来,看着男子满身的伤痕,他忍住心中的厌恶,抱起男人的身体就像奔医馆而去。
路边一位卖茶叶蛋的老人看到他的身影,摸摸胡子,拍了拍身边小男孩的脑袋。
醉仙楼上,一名女子坐在檐角,摇晃着自己的腿,右手提着一坛酒,仰头喝了一口,一只青色的美丽小鸟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伸出左手,点了点小鸟的脑袋,小鸟羞答答的顺着她的手指转了几下。
她脸上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取下它脚上的一张极小的纸片,看了一眼,笑了笑,一松手,无数碎屑随风散去。
罗绮揉揉自己的眉心,心中有气却没地方发,以前段青楼在的时候,他以为那位足够会惹麻烦了,现在他明白了,他低估了这个世界,原来还有一位更麻烦的主儿。
他手里拿着一份证言,证言的作者就是面前这个看起来很聪明,实则有些天真的年轻书生,穿着一身绸衫,身上满是臭鱼的味道,他捏着鼻子拍了拍桌子:“你知道你救的是谁吗?”
书生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我怎么知道,我遇到一个人,不,我压根没见到他,我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但是他跟我说只要把这个男人治好,就可以让我见慕。”
罗绮咳了一声:“菜花,给我煮壶茶,我要听个故事。”
书生一脸疑惑的瞧着他。
罗绮微笑的对他说道:“你是白无常,姓白,名无常,取自世事无常之语,你救的男人是睿王府的侍卫长,而你,是他秘密培养的亲信,你请了京都最好的名医为他治疗,但还是无力回天,对不对?”
书生怒道:“我怎么会是他的亲信,他明明治,。”
罗绮笑了笑:“你知道,再清白的人也是有污点的对不对?你是白家的嫡子吧?你的家人还是蛮幸苦的。”
书生惊道:“你!”
罗绮冷笑一声:“想见他,就听话,现在你如果不按我说的做,会死,按我说的做,你不仅不用死,还能见到你的偶像,自己选择。”
书生犹豫了下,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没骗我?”
罗绮冷笑:“我没必要骗你。”
书生说道:“是的,您说的是真的。”
罗绮笑道:“这就对了嘛!”
名叫白无常的书生不仅没有被抓,反而被放了回来,他疑惑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发掘男子已经死了,而桌上的药方也换了,他惊讶的在房间里走了几圈,发觉房间里多了一个包袱,正在他想要打开包袱的时候,一群穿着金色制服的侍卫打开了他的门。
他紧张的刚想坐下,只见领头的侍卫上前行李道:“统领,殿下要我们来请您回府。”
白无常疑惑的指着自己,瞪着眼睛,长大嘴问道:“我?”
侍卫抬头冷漠中透着一丝疑惑:“对的,王统领已经逝去,您是接替他最合适的人。”
白无常满腹疑问的跟着一群侍卫离开。
此时监察厅附近的一家酒馆雅间里,罗绮对面坐着一个女孩,那女孩就是独孤十七城。
罗绮气道:“你就这么随意的安排这么重要的钉子?你真的是那地方来的?做事怎么这么随意?”
独孤十七城笑了笑,自顾自的喝了一碗酒:“跟你这下棋只能看十步的蠢材没办法解释。”
罗绮气笑了:“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独孤十七城对他眨眨眼:“说你蠢,你还不服气,天这么晚了,我不睡觉去,还能干嘛?记得结账,我没钱。”打个哈欠,窗子一开一关,人便消失了。
罗绮叹息一声,捏着杯子喝了两口,果然跟她和段青楼一起吃饭,就得拼命吃,不然就亏了,最后肯定自己付钱。
窗外的月影深处,透出了一丝无人察觉的血红色,皇宫的一个隐蔽的角落,一团黑气悄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