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刚才都在和你说什么呢?”
“哎,还能是什么呀,逼良为娼呗!”
“啊?”淳安宜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林执,“别想到了什么成语就乱用啊。”
“害,还是之前的是,没想到师父在这件事情上这么执着啊。”
淳安宜笑了笑,脸上带着一丝难言的神色,说道:“与其说是执着,在我看来,老人的顽固更多一点吧。”
林执不置可否。
淳安宜又问道:“你答应了?”
“没——有。”林执翻了一个白眼,摇头晃脑的故意拉长音,“我要是答应了,他老人家回事那个表情吗?”
“嘿嘿,也是,你也是倔啊,要是让你同意了,师父现在指不定多欢天喜地呐。”
虽然他的话听起来更像是调侃,但是语气之中隐藏的不忿是显而易见的。
会觉得他的师哥师姐们会心有不满,绝对不是林执主观臆断,这不,他眼前的二徒弟淳安宜不就是这个状态吗?
他们也不一定是在乎什么剑神的传承,什么名号,跟了师父这么多年,那剑法传承在就成了他们眼中被师父认可的标志。
房阳伯选择继承人的时候,想法可是很简单的,谁合适选谁,可是他的徒弟们想的也很简单的,谁被选择成为继承者,谁就成了师父最好的徒弟。
这就把林执夹在中间了。
“行了,我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你既然已经好了,下午就去归队吧?”
淳安宜笑着拍了拍林执的肩膀。
作为龙守营的统领,他可是从来都不会在他的部下面前露出这种表情的,不过眼前的这个人不仅是自己的师弟,更为重要的是,淳安宜心里也是很清楚,他是不会在自己的龙守营待多久的。
所以淳安宜向来都把林执当做自己人看待,同时又从来没有将林执当成自己人,这确实不是一个病句。
“哎,别,别呀!”
眼看着淳安宜就要离开,但是临走时却丢下这么一句话,可着实把林执吓得不轻,赶忙出言想要再和淳安宜商量商量。
“统领,不是,师兄!师兄我发现我这胳膊腿还是有些疼,我这身体还没有好利索,这下午就要去报道是不是太……”
嘭!
门,关上了。
“……太着急了……”
…………
“房将军,这次西南城的匪徒不过是一股小小的山贼而已,根据情报来看,也就不过百十人而已,哪里还用得着您亲自出马?”
在房阳伯前往一毛陈赫的大军之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肥胖将领,骑在马上,和一身甲胄的房阳伯并行而驰,一边和房阳伯说着话。
这个将领看起来有是五十岁的模样,不过比起房阳伯来,那简直是肉山一样的存在,不过他这个圆滚滚的体型可不都是肥肉,身后背负的双锤可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的,也就是他这样的,体型高大,身影宽阔的壮汉才配得上这么一双神兵。
“说起来,这次沈向晨竟然派您来做剿匪的事情,他是没人可用了吗?您这样的人物,哪怕只是一个名号,都足以震慑三军,让您来干这种小事情,真是小题大做!”
肥汉长相粗野,不过说话却如同一个村口的娘们儿一样,叽叽喳喳,滔滔不绝,而且嗓门奇大,说起话来聒噪无比。
“再说,我们燕宗军都是什么将士,我们从来都是上战场的!剿匪?那他娘的都是下三军该去干的!”
古浩国设有四军,百翔军,庚光军,幽隋军,还有林执在的宗燕军,不过四军的地位相同,没有高下之分,也没有职能上的差别,都能上前线打仗。
不过近几十年来,燕宗军发展迅猛,渐渐的实力超过了其他军队,不过这对于古浩国来说确实喜闻乐见的,明明是一样的存在,你却如此优秀,更为率性的古浩国人,尤其是古浩国军人,他们可不会用什么阴谋诡计,他们更喜欢刚正面,看不惯一家独大,自然会主动发展自己,这是良性竞争,古浩国的朝廷自然不会插手。
可是纵使其他三军奋起直追,但是短时间内他们与燕宗军之间的差距还是不好追平的,这确实也让一部分身在燕宗军的将士们生出了一种将将燕宗军与其他三军与国家割裂的优越感。
具体表现就是看不起其他三军的人,典型就是这个肥汉。直言“下三军”。
骄傲,自大,目中无人,不仅仅是数据层面的压迫,这些燕宗军中某些让人不爽的态度也是对于激励其他三军奋进的有力催化剂。
“还有沈向晨将军也是的,这些杂事也要揽过来,丢给下三军不就行了!”
“行了,”一直坐在马上忍受着这个肥汉毒舌的房阳伯终于开口了。
“我说你啊,连骑马都消停不下来,骑马说话咬到舌头的教训你都经历过多少次了,我估摸着你现在的舌头早就烂了吧,要不怎么没长进呢?”
论起数落这个肥汉,房阳伯还是颇有心得的,这个家伙虽然吃的多,拉的臭,长得丑,还老爱聒噪,做事也憨,但是他力气大,心思少,对他也足够忠心,总的来说,房阳伯对他还是挺喜欢的。
说到糗事,肥汉也不禁涨红了脸。
“嘿,您可别说我毒舌了……”
肥汉嘟囔着说,这次他的声音可是小多了。
“谁叫你整天口无遮拦,明明都是沙场战友,你就这么贬低他们其他三军的兄弟啊?”
“你也别冤枉沈将军了,他也不打算插手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剿匪任务,可是这件事情总得有人来做,况且这本就不是人家沈将军揽下来的。”
“啊?”听了房阳伯的解释,肥汉露出了一脸的疑惑,“不是沈将军接的?那会是谁……”
“啊。”
肥汉突然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出声道:“不会是……”
“嗯,不错,你变聪明了嘛,茂良”房阳伯点点头,“是我主动请缨,要来这西南城的。”
“果然,可是,为什么呐?”
许茂良疑惑的追问道。
跟随了房阳伯这么长时间了,肥汉也自然是知道他不可能做什么突发奇想,没有意义的事情。房阳伯选择出兵,肯定是有自己的思考,但是奈何他自己脑子太笨,从来都猜不透房阳伯的想法,每次都只是单纯的听从命令而已。
况且,房阳伯的考量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把舆图拿来。”
房阳伯伸手道。
许茂良赶忙在自己身侧的行囊里一阵翻找,最后拿出了西南城的舆图交给了房阳伯。
“喏,你看,”接过舆图的房阳伯一手将舆图的一侧拿在手里,另一侧让许茂良抓住,他的另一只手则在图上指点着。
“根据情报,西南城的匪患规模不小,但是按照推测,以山贼的规模来算,一百人就算顶天了,不过真的是这样吗?”
房阳伯抬眼向许茂良问道,语气中有考教的以为。
“嗯……确实不寻常!这里头有问题。”
许茂良语气肯定的说道。
“哦?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许茂良回头看着他们身后跟随着的一众军士,说道:“百人山贼,您用不用带领着八百士兵来围剿。”
这话一出,房阳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茂良啊,我本以为你是看出来此地事情的不寻常,原来是把我当成了风向标啊!”
许茂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这不是您的安排一向英明嘛。我就是脑子笨,您和我说这里有问题,凭我自己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感觉不出什么,您就直接给我讲了吧。”
闻言,房阳伯这才收敛了笑容,随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行吧,你啊,我是没有指望了……”
给了许茂良一个白眼,房阳伯重新指点起舆图来。
“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房阳伯随手指点这舆图之上几处圈红的标记。
“这些都是记录的商队行客被劫的地点啊。”
大大小小一共数十处,都散落在西南城的四周。
“你再仔细看看,这些地点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些……这些都是我亲自标记的,我自然印象颇深,这些地点看似都是围绕着西南城,但是他们却都有着另外的中心——西南山脉!”
房阳伯欣慰的点了点头,“不错,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这次剿匪的首要工作就是扫荡西南山脉的原因,贼寇很可能就呆在西南山脉之中。”
“嗯,”许茂良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却又问道:“西南山脉也并不算太大,能藏人的地方也不多,就算要扫荡,那也用不到八百人吧?”
“西南城可是一个边界之城,他可是我们从小琥国抢过来的,你要说他是太平无事,那肯定是笑话。”
这次许茂良心中一动,“那您的意思是……”
“这个地方不太平,我闻到了蠢蠢欲动的味道,我有预感,这次是一个老朋友,所以我才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