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再一次扭曲了起来。

但这次，却和影子无关。

“有趣，有趣。”

影子翘着二郎退，一边嚼着爆米花，一边看着戏。

噔，噔，噔

那个黑色西装的男人继续走着，慢慢地走进癫狂的胖子。

随着他的步伐，周围的人与景，就像是颜料掉入了流动的水里，都扭曲了，搅在一起。

围观的众人开始变得模糊，公园里的各种设施也逐渐淡化，愈来愈不真实，梦境一般。

噔，噔，噔

胖子什么也没有发现，他只是张着嘴，拼命地啃咬，唇齿张合，嘴里皆是血肉。

虚化，周围地一切都消失了。

直剩下了一片平地，平地上，有发疯啃食人肉的胖子，有缓步走来的男人，还有靠在休闲椅上的观众——影子。

目睹了场景的变幻，影子笑了，“厉害啊，开辟出浮于现实之上的半虚幻空间，这不是我的能力吗？”

影子两臂撑起坐在椅子上的身体，理了理衣衫。他踱步，绕着那个走来的黑衣男子打量着。

“身材挺匀称，穿上西装感觉要比我好看啊。”影子嘟囔着，“就是看不清脸，不知道长得怎么样。”

确实，黑衣男子的脸是模糊的，一层厚厚的雾浮他的脸上，影子的目光穿不进去。

“就是不知道，”影子两手放在身后，仰头看着天，“你这家伙，是全新的作品，亦或是我的复制品，还是说——”

影子嘴角勾了勾，

“你是我的升级版？”

黑衣男子走到了胖子的面前，停住了。

胖子眼角出现了一双油亮的黑色皮鞋，好像预感到了些什么？动作停了停

他抬头，血淋淋的脸顺着西装朝上望。

西装男子开口了：

“看起来，效果非常显著。”

而影子则坐回了休闲椅，朝嘴里丢了两粒爆米花，“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逼。”

胖子发现，周围骚乱的人群都不见了，他有些茫然，整个人一副呆愣愣的样子。

血顺着下颚一滴一滴往下落。

“你很享受这种感觉是吗。”黑衣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言语中带着蛊惑，“相较于与之前的无人看得起，遭人唾弃，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很舒服吧。”

胖子点点头。

“但这种快感只是暂时的，你违背了现有的秩序，很快就会被逮捕，”男人俯下身子，如是说道，“你的快乐，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不行。”杀人者颤抖着身体，喃喃道。

“没事，我帮你。”黑衣人在胖子耳边轻声说。

“帮，怎么帮？”

“渴望蜕变吗。”

黑衣男子如是说，“无需再畏惧的现有的秩序，你就是绝对的秩序，没有人敢再看不起你，所有人都会对你感到恐惧，你可以——为所欲为。”

胖子咽了口唾沫，重重的点点头。

“傻逼。”影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不错，很不错，已经彻底成长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黑衣人似乎笑了笑，“听说过序列病毒吗？”

这个名词，让胖子浑身一颤，他眼里有火缓缓的烧起，“我，我可以吗？”

“当然。”

男人如是说道，“好好享受你的蜕变吧。”

说着，他缓步朝后退去。

杂乱的声响，重新出现了，将胖子围在了中间。

嘈杂的人群，指指点点。

胖子的手里，紧紧握着一个小玻璃瓶，瓶子里，黑紫色的病毒蠕动着。

“好了，故事结束了。”影子拍拍手。

人群，公园，天空，迅速的褪去。

黑色的小房间里，影子坐在床上，面前摆着小小的瓶子。

“我问完了，主人你也都看见了，那就这样吧。”

影子说着，闭上了眼。

再度睁眼，已是罗稚。

“这玩意还真是他们造的，”罗稚嘀咕道，“感觉在酝酿着什么。”

“拥有创造虚幻空间的力量，那人身上的病毒倒是挺高级。”

不久前，影子就是在他自己创造的空间里把19号病毒卖给了若若。

“反正他们也不会停下来，不急，总会和他们相见的。”

“就怕怼不过那帮家伙啊。”罗稚挠挠头，捏起了那个小玻璃瓶。

“我倒是有些好奇，作为他们的‘杰作‘，你和那些高阶序列病毒比起来又如何？”

“试试看呗。”

罗稚说，

“不过还是得先去洗把脸。”

……

次日。

罗稚睡得正沉，阳光透过窗涂抹抹在他的床铺上。

毕竟昨天有点累了，睡得也晚。

“主人，起床了。”

小女仆一袭猫耳女仆装，凑在罗稚的耳边唤了一声。

“哦哦，我知道了，等一下，我再眯一会儿。”罗稚闭着眼嘟囔了两声，在床上翻了个身。

“哥哥，哥哥。起床了，”若若扯了扯罗稚的被子，“有客人来了呀。”

“若若，别闹，”罗稚摆摆手，“让姐姐给你放动画片去。”

客人？哪有什么客人。

罗稚把头埋到了枕头里。

“看来罗稚先生很累了。”

房间里传来另一个声音，听倒是挺好听，就是有点冷。

“没关系，我可以等。”

有点陌生，但感觉这声音又挺熟悉的。

好像是老刘的秘书，姓诸葛的那个，好像是她吧。

她过来干嘛？

她过来了？！

罗稚猛地睁开眼睛。

白墨，若若，还有一位女生，身材高挑，只不过神色冰冷。

还真是她！

罗稚愣了愣，随即半坐起身子，脸上堆起笑容，“老刘还真是说话算话，你们来的这么早就来了，来来来，快坐快坐。”

太好了，他们过来送钱了。罗稚想。

说着，他环顾四周，“欸，我怎么没看到老刘？”

“站长说他昨天用了完全体和宿主大战，现在受了些伤，需要好好调养。”诸葛冰回应道。

“哦哦，了解了。”罗稚挠挠头，“没事，你来也一样。”

“好了，我在客厅里等你吧。”诸葛冰推了推黑边眼镜，“其实也不是什么事，只不过是站长让我过来表示感谢。”

说着，诸葛冰退出了被四个人挤满的小房间。

“这个小秘书，看起来挺不错的嘛，冰山美人啊。”诸葛冰离开，小女仆嘴角勾起，有些狐疑地看着罗稚，“说，你昨天现在是不是英雄救美，搞得人家以身相许了。”

“姐，你想多了，”罗稚伸了个懒腰，“我还也不知道回收站这边居然这么早就来人了。”

“而且来的还是这么一个漂亮地小姑娘，”白墨补充道，“一个人过来，也不怕被你吃了。”

“别别别，我既没贼心，也没贼胆。”罗稚打了个哈哈，“人家是过来商量报酬滴。”

他继续说，“我本来以为这次的委托费要泡汤了，没想到老刘居然这么积极，这么快就来送钱了。而且他自己居然没有过来，只叫了个小秘书，不用和那老狐狸打交道真是太棒了，这个小秘书，嘿嘿，看我不敲诈死他。”

“说不定不是什么老刘的意思，是人家自己想过来呢？”小女仆微笑。

“不排除这个可能，”罗稚一本正经的沉思道，“毕竟我的战斗力和魅力值都这么高，妹子投怀送抱的可能性挺大。”

白墨白了他一眼。

“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呀。”若若一脸茫然。

“我们在说大人的事。”罗稚微笑着说。

“好了，”罗稚穿好衣服，“客人来了，我的小女仆可要给我牌面啊。”

“那是自然，主人。”白墨踩着小黑鞋走到门前，躬身做了个手势，“请，主人。”

“嗯，不错。”罗稚感觉脸上倍有面子。

大摇大摆的出了房间门。

罗稚理了理衣衫，坐在秘书对面，小女仆恭恭敬敬地为他呈上一杯豆浆和两根油条。

“主人，请用早餐。”白墨的声音有些嗲。

“欸，客人来了，当然是要先照顾客人了，”罗稚微微一笑，朝着诸葛冰说道，“秘书小姐，豆浆要么，或者来两根油条。”

“不用，我吃过了。”

“哦哦，挺好。”罗稚自顾自吃着。

“罗稚先生的生活环境虽然简朴，但倒是挺享受呢。”诸葛冰打量了一眼女仆白墨，眼神又在若若身上多呆了一会儿。

“是这样的，”罗稚坐在凳子上，一边嚼着油条，一边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吧，昨天我为你提供的帮助，可不是免费的。”

“嗯，这个站长和我说过了，你开个价吧。”

感觉主人这次要大赚一笔了，白墨想，终于可以买新衣服了。

“哦吼，这么豪爽。”罗稚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对面是个姑娘，自己也不好狮子大开口，“先单论委托费啊，毕竟这次事件特殊，我也是花了好多力气的，就算是新店开张打五折，价格也不低哦。”

“嗯，说吧，我能理解。”

“嘿嘿，”罗稚笑了笑，猛地一拍桌子，弹出了一根手指，

“一百块！”

他如是说道。

“人，人民币？”诸葛冰嘴角抽了抽，

罗稚点点头。

不愧是主人，白墨嘴角抽了抽，

若若倒是很兴奋，“哇塞，一百块钱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