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但我不是很确定，或许是我多想了，除此之外，那小子自己好像也在忌惮着什么，不是很愿意在大众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这样正好，可以先观摩观摩。像他这样特殊的存在，最好还是不要又意外，知道的人多了，反而不好。”

　　“你告诉了我，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我也不知道让你知晓这个罗稚的存在是对的还是错的，说实话，我自己也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报上去，如果你要上报，就去吧，就当是你为我做了这个决定吧。”

　　诸葛冰沉默了一会，“除此之外，你自己这么特殊的身份，你就不怕我是站里某位的眼线。”

　　“怕啊，”老刘坦然地笑了笑，“所以我在调你来之前就查过你的底细，你是干净的。”

　　“原来如此。”秘书点点头。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让你帮我，毕竟，我一个人吃不消。”老刘说道，“好了，我的秘书，你怎么看？”

　　“抱歉，事情太过复杂，我需要时间考虑。”

　　“挺好，最好不要让我等太多时间，毕竟。”

　　老刘顿了顿，整个人的神色为之一变，阴沉之色爬上了他的脸，

　　他压低语调，似笑非笑地说着，“实验已经开始了。”

　　老刘突然的变化吓了秘书一跳，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

　　“实验？”

　　“再告诉你一件事吧，”老刘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是什么？”

　　“还记得不久前你让我上报给我的养父被肢解，惨死家中的案子吗？”

　　“记得，难道？”秘书瞪大了眼睛，“和罗稚有关？”

　　“其实，那个案子我知道的比你还要早，我手下的眼线很多，我早就去了现场。”老刘叹了一口气。

　　“什么？”诸葛冰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是真的，顺便说一下，我还破坏干扰了现场，所以事实上，你们是很难查出东西的。”他说着，语气很低沉。

　　“为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一股危机感从心底蔓延了出来。

　　“从那现场的细节中，我发现凶手很有可能是一个小女孩，也就是死者失踪的养女。”没有回答诸葛冰的问题，老刘继续说道。

　　“我一开始也有这个猜想。”

　　“你说巧不巧，就在此之前，我刚刚收到眼线的报告，有个浑身是血的小女孩，往罗稚所在的小区跑去了。眼线读不出小女孩的序列号，无法判断是宿主还是普通人。”

　　老刘望着正在开车时的诸葛冰的侧颜，深深吸了一口烟，“你不是说在现场发现了属于宿主的残留物吗，这东西我早就看到了，这样看来，那女孩是恶性宿主的可能性挺大，还是个高阶宿主。”

　　“你一直在监视罗稚？”

　　“对的，如你所说，有些东西，最好不要让其脱离控制太远，尤其是罗稚那么特殊的存在。当然，我安排的人只敢远远的观望，不敢靠的太近，那小子太机灵了。”

　　“那个女孩就是你的实验对象，把她让给罗稚，通过长期观察恶性宿主在罗稚影响下的反应，你才能得出你想要的结论。”女秘书冷冷的回道，她已经有些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情绪波动。

　　“为了这么一个实验，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吗？”秘书压低声音，“若如你所说，这个女孩杀了人之后直接就去找罗稚了，很明显这起杀人案于罗稚脱不了干系，甚至，有可能就是罗稚本人创造了小女孩这个恶性宿主。”

　　“不排除这种可能，”老刘道，“就是因为还不清楚，才要好好观察嘛。我的眼线远远的观察他有一阵子了，他是个网络写手，不怎么爱出门，总是窝在家里。”

　　“总是窝在家里，这才值得注意。”秘书提醒道。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派人远程入侵了他的电脑，偷偷查找他的日常浏览记录。”

　　“结果呢。”

　　“事实证明，这小子真的很无聊，码字，看番剧，基本就是他的日常了，”老刘突然邪恶的笑了笑，“当然，某些特殊的网站他也经常光顾，不得不说，他的品味，还不错。”

　　“标准的死宅。”诸葛冰评价道。

　　“总之目前得出的结论很难匹配道他的特殊性，我这里观测到的唯一一次异样就是这个小女孩了，这个机会当然要抓住。我的秘书，以后还是需要你的多多帮助啊。”

　　“我还没说要帮你，”诸葛冰瞥了他一眼，“你对罗稚的试探远不止如此吧，之前城市里莫名失踪的人口，难怪你不作为，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些都是你对罗稚的试探对象。”

　　老刘笑了两声，“都是些恶性宿主，死了也就当是为城市除害了，不可惜。”

　　“是吗？”秘书冷笑了一声，“呵，恶性宿主，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我还是要说，你是个疯子。”

　　“没毛病，”老刘像是得到夸奖一般，挑了挑眉，“我年轻的时候就一直被人叫做疯子，现在人老了，收敛了，但骨子里的东西是改不掉的。面对疯子，我们，需要疯子。”

　　女秘书沉默了一会儿，开了口，声音微微颤抖，“你继续说。”

　　“这次叫罗稚来，一是为了找他帮忙清理怪物，二是让你们认识认识，给你一个初步印象好开展接下来的工作，至于第三嘛，”老刘嘴里叼着烟，

　　“组织里有些老家伙觉得我不靠谱，太危险了，想要随便找个借口弄死我，说实话，确实没必要养着一个随时有可能暴走的废人。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死就死嘛，反正我也是个废人，但看到罗稚，我又看到了希望，至少现在，我胸口的炸弹还不能炸。

　　这一次的袭击，就是个机会，我过分夸大这个怪物的能力，向上头要了大量的支援，发现了吗？支援达到的很慢。”

　　诸葛冰点点头。

　　“因为有人想让我死，所以故意放慢了速度，”老刘笑了笑，“那帮老家伙算盘可精着呢，他们就是想逼我病毒化，杀死眼前这个怪物的同时，又能以病毒化后的我无法控制为由，引爆埋在我心里的炸弹。这样，不费一兵一卒，既能解除迫在眉睫的灾害，又能不背负任何道德和舆论上的谴责轻松抹除我这个隐藏的恶性宿主。”

　　“虽然听起来有些难以接受，”诸葛冰顿了顿，“但是，这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是啊，明智的做法，要是放在以前，我可能会乖乖配合，但现在，我说过了，我不能死。”老刘的浑浊的眼里闪着光。

　　“所以你叫来了罗稚，借他之手杀了目标后又对外宣称是你病毒化之后干的。”

　　“没有错，我反将了他们一军，收割胜利成果，同时说是我用了病毒化干掉的，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我这个老东西还有用，我能控制住病毒，别TM有事没事就想引爆我心脏里的炸弹炸死我。我啊，这是在给他们喂一颗定心丸。”

　　“准确的说，”诸葛冰微微颔首，“这是你对组织的一次试探吧，事实证明，组织非常不信任你，为了除掉你，甚至愿意搭上我们所有人的生命！”

　　“差不多这个意思，不过组织也没那么变态，他们的目的只是我而已。那些老狐狸啊，都很了解我的，如果我真的要病毒化，那么一定会把周围的人清开以防止误伤，这样，只要等我一干掉怪物就立刻引爆我的心脏，你们也不会出什么事。毕竟现在通讯设备这么发达，我的动向他们立刻就能知道。

　　大不了，事后再给我来个英雄的称号，哈哈哈，去他妈的。”老刘笑骂了两句。

　　沉默。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了。”老刘抖了抖身子，“怎么样，要帮助我吗，和我一起好好研究研究罗稚这家伙，世界需要这种特殊的存在。”

　　“理由，”秘书冷冷地道，“我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否则我凭什么相信你，若真如你所说，你这个疯子很有可能会干出极为恐怖的事。我甚至怀疑，如果我拒绝你的请求，”

　　秘书紧盯着老刘的眼睛，

　　“你会杀我灭口。”

　　老刘同样直勾勾地看着他，嘴角微笑着。

　　怦怦，怦怦，

　　不知是谁的心跳声在车里回响着，

　　“哈哈哈哈哈，想多了，我是疯子但又不是变态，”老刘笑了两声，“再者说了，拯救世界需要什么理由吗。”

　　诸葛冰依旧盯着他，

　　“好了好了，”老刘挠挠头，“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就是我师傅了，”

　　“说下去，”

　　“那个老家伙啊，是个热心肠，什么闲事都爱管。他把我从畜生的边缘拉了回来，他老是和我说，这个世界是很美好的，既然有能力，那就要守护好，呵呵，老东西，”老刘笑着摇了摇头，“就当是我欠他的，他死了，没能力了，只有他的徒弟来替他守了。”

　　老刘混黄的双目略有晶莹，“不过他的徒弟和他不一样，可没有他那么热心肠。”

　　“就是这样，”这个老男人轻声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或者说，你不敢相信我。”

　　“既然如此，你还说那么多干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会的。”老刘深深地吐出一个烟圈。

　　“是吗？”

　　“你很冷静，也很骄傲，无论做什么都会忠于理智，相信自己的判断，对你而言，组织本部对你产生的思想上的影响不深，这点和我很像，”老刘慢悠悠地说着，“此外，你也有着一颗赤诚之心，你爱着这片土地，爱着这个国家，你愿意竭尽所能地去守护，这点，也和我很像。”

　　“打住，我和你不一样。”

　　老刘不再说话了，自顾自抽着烟。

　　沉默，

　　秘书开了口：

　　“我会帮你，帮你做事，帮你暂时隐瞒，同时也会收集各种信息，无论是你的，还是罗稚的，至于最后要不要上报，这取决于我个人的判断。”

　　“合作愉快。”

　　老刘嘴角上扬。

　　“希望能够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