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尊贵的客人。”
屋子里略微有些阴暗，男子一袭西装，静坐在桌前，苍白的面容上划出一个笑容。
“病毒，我要买病毒。就是，就是那种黏糊糊的东西。”
瘦弱的小女孩穿着一件红裙，孤零零地站着。裸露在外的皮肤青一块红一块，都是些被殴打的痕迹。她的嘴角肿胀，隐隐带着血迹。
“序列病毒，小店确实有售。”男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女孩，指尖有规律地敲打桌面。
女孩揉了揉哭肿的眼睛，怯生生地道：“谢谢。”
“不过呢，这位客人，你拿什么来支付你所购买的病毒呢？”
“钱，我有钱的。”女孩手摊开紧攥的手，三张皱巴巴的纸，还有四五个硬币，“哥哥，我要最便宜的。”
男子推开桌椅，缓步行至女孩前，接过了女孩手里的钱，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小女孩的头，“我的客人，这可是笔巨款了，最便宜的病毒可不值这个价。”
“是吗？”女孩的眼睛亮了亮。
“稍等一会儿哦。”他的声音很温柔。
“嗯嗯。”
男子随手推看一扇门，随即消失不见了。
片刻后，随着脚步声的传来。
“给，我的客人，”男子半蹲着身子，朝女孩温柔地笑了笑，一只手藏在身后，另一只手则轻捏一个小玻璃瓶，“这个，就刚好值你出的价。”
瓶子里，白色的粘液缓慢地蠕动着。
小女孩呼吸有些沉重，小心翼翼的接过，眼睛又不争气的流泪了。
“用了这个，会变得很丑吗？”
“不会哦，我的客人。”男子轻轻地替女孩子拭去眼泪，“你会比现在还要漂亮的，不过，你可就变不回去咯，直到某一天你闭上眼再也睁不开的时候。
女孩点点头。
“对了，”男子伸出了藏在背后的手，是一只淡黄色小熊布娃娃，看起来已经很旧了，“这是赠品，希望客人您能喜欢。”
女孩的眼睛亮了亮，两只手抱起布娃娃，笑出两个可爱的酒窝，“谢谢哥哥。”
“女孩子果然还是要笑着才可爱，”西装男子站起身子。
“嗯嗯。”小女孩紧紧搂着布娃娃。
“那就这样咯，交易愉快，我的客人。”
“嗯。”攥着玻璃瓶的小手紧了紧。
“再见，”男子微微躬身，手伸向门口，“这边请，我的客人。”
“再见，哥哥。”
小女孩推开了门，走了。
女孩回到了家，
她看见了，
恶魔在咆哮，面目狰狞，
粗壮的手伸向自己，
痛，好痛啊，
女孩哭着打开那个小玻璃瓶，
血，
鲜红的血，
粘稠的血，
爬上了墙，
铺满了床，
为小熊布娃娃披了一件红衣裳，就和女孩的红裙子似的。
女孩在哭，拼命地哭，眼泪混着血。
那个恶魔，他死了，
终于死了，
终于死了，
这是噩梦的结束，还是开始？
女孩撞开房门，跑出去了。
……
“唉，这都一个星期了，怎么一个客人都没有。”罗稚鼠标在自己墨汁事务所的网站主页上开业半价四个大字上无聊地划动，一只手托着下巴，嘟囔着。
“姐，我让你去发传单，你都发了吧？”他向自己的女仆问道，“难搞哦。”
“主人，您进我房间了？”白墨没有接罗稚的话茬，反而问了一句。
“啊？没有啊，”罗稚有些莫名其妙，“你总不会以为我穷疯了到你那偷钱了吧。”
“那到不至于，”白墨皱皱眉，“就是我的东西好像被人翻过了。”
“呀吼，家里闹贼了，还是进变态了，”罗稚提不起精神，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居然还有变态敢翻你的东西，那也是有点厉害的。丢什么了吗？”
“确实有东西少了，”小女仆坐在罗稚床上，“一只布娃娃，好奇怪哦，谁会那么无聊偷布娃娃。”
“多大的人了，还玩布娃娃。”罗稚撇撇嘴。
“哦？”小女仆指了指罗稚书架上的兔女郎手办，“主人不也玩？”
“那不一样的，”罗稚取下手办在手里细细摩挲，“你不懂，这叫老婆。”
“好吧，所以我的布娃娃去哪了呢？”半倒在床上，小女仆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烦哦。”
“很重要吗？”
“那倒也不，算个纪念吧。”白墨随口说着，忽然，她的神色变了变。
“怎么了？”
“血的味道。”
沉默片刻，
“我也感觉到了，是个高阶宿主。”罗稚定了定神，推开了椅子，“主动找上门来，正好我今天心情不好。”
“卧槽，”话音还没落，罗稚呆了一呆，“这是个小女孩。”
伴随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屋外女孩的哭声非常之大。
“去看看。”和白墨交换了个眼色，罗稚快步走到门前，一把拉开了门。
那是一个莫约八九岁的小女孩，很瘦弱，穿这一身破旧的小红裙。
浑身是血，抱着一个被血染红的小熊布娃娃。
小女孩颤抖着，使劲地哭，一看到门被打开，女孩用力抱着罗稚的大腿，紧紧不放。
“呜呜，哥哥，我害怕，呜呜，呜呜，我害怕，我害怕，我不要病毒了，我不要了，呜呜，我害怕。”
一个劲地说道，夹着哭腔，含糊不清。
“什么，什么情况？”罗稚一脸懵逼，忙去安慰小姑娘。
“别害怕，有什么事和哥哥说，好吗？我们慢慢说。”
一旁地白墨神色也很不好看，她指了指女孩怀里的小熊，“这个，就是我之前说的，弄丢的布娃娃。”
“好了，不要哭了哦，”罗稚半蹲下，轻轻替女孩擦去脸上的泪和血，“告诉哥哥，这个布娃娃是哪里来的呀。”
“哥哥，哥哥送给我的。”一边哭，小女孩一边看着罗稚。
“我？”罗稚皱眉，隐隐好像想到了些什么。
女孩使劲点头。
“主人，这？这是怎么回事？”女仆问道。
罗稚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对女孩说，“别怕别怕，没事了，哥哥现在有点事，大姐姐会照顾你的哦，她可好了，稍等一下下，好吗。”
“嗯。”女孩哭着点点头。
罗稚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身体抽出，他面向白墨，“我问你，布娃娃什么时候丢的？”
他的表情很静，不带任何感情，静地可怕，吓了女仆一跳。
“昨天晚上还在的。”白墨下意识躲避罗稚的眼色。
“带她去洗澡。”拍了拍小女仆的肩，罗稚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他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呼吸有些沉重。
在房间里书柜的暗层中，他抽出了那个装满病毒的木箱。
顿了顿。
他打开了箱盖。
目光匆匆扫过。
少了！
少了一瓶！！
序列19初代种！！！
“他妈的！！！！”
闭上箱盖，罗稚将迅速将箱子塞回了原位，扭身向门外走去。
在厨房里打了两大桶水。
“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
听到浴室里的回应声，罗稚才出了门。
不发一言，罗稚沿着女孩带来的血迹快速走着，边走，边清理。
直到走得挺远了，直到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他喘着粗气，把水桶和抹布扔在地上。
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影子。
“谁是主人？”声音低沉得可怕。
“我问你，谁是主人？！！”罗稚突然咆哮道。
没有回应，黑色的影子只是照着罗稚的动作而动着。
“我警告你，我创造了你，我也能毁了你！”罗稚双目充血，牙齿颤抖着，“你要是再敢乱用我的身体，无论再大的代价，我也会让你消失！”
“有意思吗？啊？！对一个这么小的女孩子下手，你是有多么的恶心，你毁了她，你TM毁了她的一生！”
一拳砸在墙上，青筋暴跳，咆哮声中，罗稚身侧的墙壁化作了齑粉。
“我在救她。”影子里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沙哑得难辨男女，不似人声。
“回应女孩的愿望，我救她离开了那个地狱，这种事你不敢做，我帮你。”影子说。
“你说什么？”
“您开了一家事务所，想要消灭那些破坏秩序的病毒宿主。那么，我也可以开一家商铺，创造新的宿主，创造新秩序。”
影子的声音顿了顿，继续道，
“这个小女孩，就是我送您的一份礼物。”
“在新的秩序里，您将会被冠以王的冠冕。”
“您，永远是主人。而此刻，就算您与全世界为敌，我也会站在你这一边。”
罗稚冷笑一声，“不，我为什么要与全世界为敌。”
“没事，我帮你。”
“你有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