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成栋高中放假的时候，曾经看过一个特别有名的美食纪录片，片子里介绍了华国东北JL省XY市的CG湖壮观的冬季捕鱼。这是个已经延续了几百年的古老渔猎活动，元代以后，CG湖成为蒙古族游牧之地，蒙古族信奉喇嘛教，认为“万物有灵”，冬捕之前要用最高礼节祭祀湖神，感谢上苍赐予的食物，然后才开始冰下捕鱼，这个习俗也一直沿袭到今天。捕前祭祀，冰下捕捞，原始方法…… CG湖的渔民也被称为“中国最后的渔猎部落”。

渔民们的工种分得比较细，一张网有总把头、副把头、跟网、扭矛、走钩、小套、送旗、打更、车老板等约50多人组成。这些沿袭了上百年的工种，技术含量非常高！他们利用绞盘和大网，让长达2000多米的大网在冰下两侧慢慢形成网墙，最终将鱼赶往后面一个大大的网兜，最终拽上岸，下网下对了地方可收获一次上万斤，甚至十几万斤都有可能。

在野外生存训练的教学里，教官也给他们讲过如何在冰冻的水面捕鱼，水面上冻后鱼类是很缺氧的，所以一旦破开冰面，鱼群会集体向开了洞的水面游来，这时就可以毫不费力地捕捉它们。

曾经学过的一篇语文课本里，描写富饶的东北平原时曾用过一句俚语：“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进饭锅里。”。欧成栋也想试试是否真的有这个运气。

欧成栋砸洞的地方离岸边不太远，沙大叔等得心急又好奇，他很想知道欧成栋的捉鱼方法是不是有效，竟然自己在冰面上飞窜，打着滑冲上了木筏，冰面发出了危险的“咔咔”声。

“小心，小心！”木筏差点滑出去，好在小林揪住了缆绳，岸上也传来一阵惊呼。

“对不住，对不住。”沙大叔也有些惊魂未定，这冰面还真是吓人。

“来了，来了，安静，安静。”欧成栋摆着手，示意大家安静。

泛着冰碴的水面上冒出了泡泡，一个，两个，三个......好多张肉色的大嘴小嘴争先恐后地伸出了水面，不断地吐着泡泡。

就是现在！欧成栋闪电般地出手，结果水面的鱼群太密，他的瓢直接敲在鱼嘴上竟然没能伸进去，鱼群一惊，竟然把一条鱼给挤得推出了水面，它徒劳地在一旁的冰面上蹦了几下，眼看就要蹦回冰洞了，沙大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爪子，尖锐的爪钩一下扯住了鱼鳃，把鱼扯上了木筏，鱼又挣扎了几下，慢慢不动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小林平时没抓过鱼，居然没有沙大叔反应快。看到木筏上躺下了一条半截胳膊长的大鱼时，他又惊又喜地欢呼起来。岸上等得焦急的兔狲和兽人们看到首战告捷也欢喜雀跃了起来。幼崽们在岸边欢喜地跑来跑去，有一只还想学沙大叔跑到冰上去，被阿妈拖住了尾巴在脑袋上一顿猫拳狠揍，抱着脑袋哭起来。

欧成栋丢下了瓢，撸起袖子打算直接拿手扯，沙大叔一下挡住他，自信地说：“接下来交给我，我抓鱼很有经验的，这么好抓的鱼我连爪子都不会弄湿。瞧我的！”

说罢沙大叔下爪如飞，爪爪不落空地把鱼们揪出了水面，这段河水流很缓，水里大鱼很多，个头大力气大的都挤在了水面上方抢先呼吸，不料反而便宜了欧成栋他们。不一会儿的功夫二十多条大鱼就被扯出了水面被抛在了木筏或者远离冰洞的冰面上。

岸上的人们欢呼声变成了不可思议的大叫声，他们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从来没有这么轻巧地抓过鱼，简直就像是下了一场鱼雨，鱼都遍地可捡了。

沙大叔“呼呼”地喘着粗气，毕竟年岁不饶人，他又爪子挥得急，现在只觉得心跳如鼓。

欧成栋看他力有不逮，先是大声鼓掌欢呼，然后故意劝阻说：“沙大叔，您这也太厉害了，不过您看鱼现在吓得逃开了，咱们这木筏也装不下这么许多，我先送您和这些鱼上岸，等鱼再过来，您再过来大显身手。”

沙大叔也不是个好面子的人，哈哈大笑：“老啦老啦，咱们先送这些上去，然后再让小贝过来抓鱼，他现在抓鱼比我还厉害。小欧，你真不愧是神的使者，这些鱼都听你的话乖乖来送死呀。”

小林拽着缆绳往岸边移动，欧成栋一边用船桨把鱼收拢到木筏上，一边笑：“哪儿有什么神迹啊，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有它的道理在，我们只要掌握了这些道理，做什么事也就不费劲了。就好比这捉鱼，就是利用了鱼生存的必须条件。等上了岸我给大伙一说，就算我不在这里，你们也能自己捉。倒是真亏沙大叔你在，这鱼捉得一点儿都不费劲。”

他自怀里拿出一块干兽皮递给沙大叔：“您快擦擦手，又湿又冷肯定很难受的。上岸了您赶紧在火边烤一烤。”

等他们到了岸边时，大家都一窝蜂地涌了上来，看着木筏上渐渐冻得不再动弹的鱼都眉开眼笑。欧成栋把鱼都扔上岸，岸上阿山他们连忙都接住了放在早准备好的担架上，稳稳地抬往山洞。然后他们三人才跳上了岸，兔狲阿妈们口中喃喃地不知道在感谢哪个神明显灵，又冲着欧成栋拱爪子，窘得他连连摆手跳着躲开。

“阿山，一会儿你带着小贝再去冰洞捉一次鱼，咱们走的时候也带些鱼肉当干粮，多抓一些。”欧成栋朝着阿山的方向说了一声，阿山痛快地答应了一声。小贝早就想去木筏上看看了，听说还能捉鱼，可把他乐坏了。

“沙大叔，现在是结冰期，鱼们都在水底下呼吸不畅，尤其是到了早晨的时候，水里的氧气更少。这时候给冰上凿个眼儿，再撒点儿草啊什么的诱惑一下鱼，它们自然就朝冰洞钻上来了。所以要捉鱼就趁早晨，收获更多。”欧成栋大声地给周围的人做了科普，虽然听不懂氧气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早晨捉鱼大家是听懂了的，捉鱼的步骤大家也看了个大概，纷纷点头表示明白了。

“我们走了之后，有什么用木筏和缆绳的问题也可以问小柯和阿茶，他们俩都懂。”欧成栋又叮嘱了一句。

“好的，好的，有啥事我们不明白的就听他俩的。”沙大叔连连点头。

阿山带着小贝又来到了冰洞那里，小贝上筏子前就化出了原型。他看着挤挤挨挨的鱼头简直心痒难耐，这里有的鱼他吃过，有的他都没有见过。

只见猫爪上下翻舞，冰水与大鱼齐飞，只为喘口气的鱼们纷纷中招被抓上了岸。大概又有了三十多条的样子，欧成栋呼喊着让他们停下。小贝和阿山回来后意犹未尽地直砸吧嘴，一脸的可惜状。

“咱们得可持续发展，每天抓到够吃就可以了，抓得太狠了鱼们不敢上来了，以后可就难抓了。天气也会变暖和的，咱们又没有盐，还是要新鲜着吃才好。”欧成栋给他俩和大家解释。

“没错没错，咱们可能不因为鱼多了就开始浪费食物了，记着我们的狩猎第一规则，不能赶尽杀绝，尽量不杀雌性和幼崽。”沙大叔也在一旁捋胡子。

“这里将近有六十条鱼了，加上其它食物，也够吃个几天了，咱们这就回去收拾鱼做些鱼肉干。”欧成栋招呼着大家说说笑笑地往山洞走去。

兔狲们又被欧成栋和兽人们熟练的收拾鱼技术震惊了，他们平时抓到了也是以猫型撕咬一通，有时候会被刺卡到喉咙，然后一通乱咳，实在不行就再大口吞咽些其它食物顶下去。今天可开了眼了，原来人形这么有用的，阿山把鱼肉大片地片下来，欧成栋再接过去剔去刺，鱼刺竟然是有规律地排布在鱼肉里的。

小骐小林把整好的鱼肉铺在一块石板上炙烤，雪白或鲜红的鱼肉“滋滋”地冒出了明汪汪的油水，渐渐变成了诱人的焦黄，浓郁的鱼香味引得大家口水直流。

烤好的鱼肉晾凉后被分成了几块，孩子和老人们都拿到了脖子和肚皮的肉，这里的刺最少，拔除肋骨刺后就吃起来很安全了。背部和尾巴分给了其他人。

劳动后的胜利果实最美味，大家快乐地捧着鱼肉大快朵颐。因为随身带的盐分量很少，所以鱼肉没有加盐，但欧成栋用随身带着的姜葱粉末和甜果粉末腌制过，香气扑鼻鱼肉新鲜，人们都吃得很嗨。

阿啸又借着脸上的伤装可怜，依偎在欧成栋身边被当做大少爷般伺候着，小藏眼馋得很，也在周围打转转。看着欧成栋被阿啸缠得分身乏术，只能在一旁耷拉着脑袋，小骐看不过眼去，哄着小藏到一边去喂她，小藏记起欧成栋让她多和大家接触的建议，加上也和小骐熟悉不少，于是乖乖地跟了过去。

吃过晚饭，欧成栋又带着兽人们做了一批鱼肉干打包好，他让小骐把青狮肉分了一大半留了下来，然后把红薯、葫芦和青狮头托付给沙大叔，该嘱咐的事又给阿茶和小柯在墙壁上留了简单的提示。

第二天清晨，在大家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兽人小队朝着东面快步前进，很快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