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状元口服液
七月是高考季。
丁二平时成绩不错,但是高考发挥很重要。很多平时读书不错的考生,一到正式的高考考场就怯场了,发挥失常,与大学失之交臂。
几乎所有的家长都在为自己孩子鼓劲加油,特别是钱物上倾家荡产也要满足。家长的想法是,只要孩子考上大学,以后孩子就会鲤鱼跳龙门,以后家庭就会因此光宗耀祖,一个家族就会跟着鸡犬升天。
丁二除了哥哥勉强满足他最基本的费用,其它什么都没有。
哥哥供他已经很吃力了,他不会再给哥哥增加任何负担。
同学们在每天补充营养,比如鸡蛋,比如到饭店吃大鱼大肉。更有钱的,开始【帝王补脑液】吃【聪明大补丸】吃【状元口服液】等等等等。
丁二每天只有一口饭吃,他最大的营养补充就是吃饱。
复读班有一个食堂,平时伙食很差,临近高考,伙食也丰富起来,不过丰富的伙食匹对的是丰富的钱包。
丁一知道这些,心急如焚。他手中没有钱了。他想找人借钱,想到过伍梅、伍万,伍兰,善妈,张文-革,甚至于想到过田局长,想到过刁人龙。
宿舍楼已经交房,办公楼还没有开工,工地上的工人都回家了,包括张文-革和老王都暂时回家了。
丁一想到唯一能借钱给他的只有伍梅。
丁一犹豫了好久,拿起了电话欲拨打伍梅的BB 机却又放下了,他开不了口。
刁人龙三天两头来到工地,来工地也就是坐坐,四处走走。伍兰不和他一起来,听说伍兰又到省城学习去了。
工地上就丁一一个人,伍万要他看守仓库。
丁一的焦躁不安刁人龙看在眼里。
“你好像有什么烦心事?”刁人龙问。
丁一只得如实相告。
刁人龙说:“你怎么不早和我讲?不就是钱吗?要多少?”
丁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刁人龙会借钱给他?
丁一笑了笑,既然刁人龙说了这话,他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
想不到,刁人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数都没数,拍在丁一手里。
这一下丁一真的是惊住了。他理了理手里的钱,五百。
丁一的确是感动了,想不到刁人龙居然会在关键时候帮他一把。真所谓是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他随即又想,刁人龙如此大方,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不过丁一赶快在心里骂了自己:人都有两面,有善也有恶,人不要亵渎别人的善良。
刁人龙看着丁一犹犹豫豫,说:“怎么?嫌我的钱脏?”
丁一如实地说:“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借钱给我?”
刁人龙大方地一摆手:“你是我兄弟嘛!兄弟有难,我刁人龙两肋插刀。”
丁一笑道:“不会插-我两刀吧?”
刁人龙:“我虽然没有你文化高,但是义气二字,还是分得清楚的。”
丁一说:“你就不怕我不还你?”
刁人龙说:“不就是几百块钱吗?我相信你丁一的为人。再说了,就是你丁一不还,也就当我赞助了你弟弟。”
刁人龙的话说得义薄云天,这让丁一感动不已。
丁一紧跟着就将五百块钱交给了丁二。五百块钱,丁二可以挡一阵子了。
回到工地,丁一还在回味刁人龙借钱给他的事。
他又想起了母亲说过的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也许刁人龙的确觉得他丁一可以交朋友,也许刁人龙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他要利用他。
不管怎样,丁一谨慎地对待,与刁人龙交往,他心里得长一双眼睛。
丁一以前不了解刁人龙的世界。慢慢地,他知道了刁人龙不光是一个混混,居然也在从事建筑这个行业。
刁人龙给丁一打开了另一片天空,丁一知道了世界的另一面,那一片天空也许很精彩,也许很无奈,也许温柔如春天的太阳,也许尖利如沙漠中的荆棘。
这些都是丁一这个山里少年不曾想到了。
工地上白天没什么事。刁人龙约丁一外去,丁一也不拒绝,这样,丁一和刁人龙的一些重要兄弟都混熟了。
吃馆子是常事。酒足饭饱之后,还有另外一些消遣。
樟城有一条很著名的街,叫炮街,这个樟城的男男女女都知道,丁一也听张文-革说起过,张文-革说起炮街,一脸的憧憬。
为什么公安部门没有取缔?据说现在全国都这样,这叫开放搞活,为招商引资服务。经济发展,是压倒一切的硬道理。
丁一们吃了饭,一般都要到炮街去玩一把。
炮街临江而建,从南到北绵延一公里。一溜的全部是玻璃门面。招牌是香水足浴、春来洗脚城、夜来香发屋、香巴拉休闲会所、泰国按-摩城等等等等。一到晚上,一溜的红光闪闪,暧昧了一条街。
刁人龙走进了香水足浴。几个兄弟跟在刁他龙后面。丁一走在最后。
香水足浴的老板娘认识刁人龙。一进去,就起身迎接,赶忙给每人上了一根烟。
丁一接过烟,他吸烟没瘾,但是吸起来也不觉得难受。
老板娘把他们一群带到二楼,二楼有一个大厅,一排的小床在那里。小床上躺着男男女女,脚边是一个洗脚盆,每个客人都由一个服务员伺候着,在洗脚。
丁一是第一次走进洗脚城,他听说城里现在流行洗脚,老是想不通这洗脚要别人洗吗?又不是小孩,又不是以前的地主。
刁人龙和其他几个兄弟轻车熟路地躺在了洗脚床上,一边抽烟,一边享受着捏脚、修脚、足底按-摩。
老板娘问丁一:“你不洗脚吗?”
丁一不敢洗,他不敢脱鞋,他的两只袜子都有破洞,他知道鞋一脱下来就会出丑。
但是坐着也不是办法,真的有些尴尬。
刁人龙看了丁一一眼,说:“按-摩吧,去按个摩。”
老板娘随即喊来一个服务员。服务员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穿着藏青色的小西装制服,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色的抹胸,领口很低,脖子上一条什么项链不偏不倚落进沟壑里。
丁一有些慌乱,他首先想到的是没钱,按-摩多少钱?他也不好问。
刁人龙好像知道丁一的心事,说:“我来买单,大家尽情玩,玩好、玩快活。”
服务员往三楼走,回头看丁一,意思是要丁一跟上。丁一只好跟着走。
服务员臀部肥大,短裙紧绷,好像随时有炸裂的风险。
三楼全部是小包间,丁一听到一些手掌击打皮肉的声音,听到一些男人女人小声地说话声,听到一些吃吃地笑声。那是服务员在给顾客按-摩。
丁一脑袋里嗡嗡作响,他鬼使神差地跟着服务员走。
走到最末的一个包间门边,服务员推开了包间的门。丁一看见,包间里面很小,一张床占了大部分空间。
服务员说:“进去吧。”
丁一听话地走进包间。
服务员随手打开灯,灯很暗。
然后,关了门,插上了插销。
话务员说:“躺在床上。”
丁一就躺在了床上。
服务员说:“躺在这头。”
躺在哪一头都不知道,丁一觉得出了丑,乖乖地爬起来,掉头躺下了。
服务员一摆头,盘在头上的头发瀑布一样挂了下来,她的头发是黄色的,起着大卷花。她脱掉了自己的小西装外套,挂在了墙上的钉子上。
丁一看见服务员的抹胸很短,上面两根细带子吊在肩膀上,下面腰部全露了出来,肚脐圆溜溜的。丁一还发现,服务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掉了短-裙,只穿了一件很小的热裤。
服务员说:“脱衣。”
按-摩要脱-衣吗?丁一有些不好意思,他没有按-摩过,他更没有当着年轻女人的面脱过衣。
丁一不知道什么套路,只得脱-掉了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