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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
作者:故无情本章字数:5322更新时间:2019-12-13 22:22:32

黑夜即将逝去,但逝去的是死去的亡灵,或是陷入另一个永恒之夜!一切如烟云流转,按照以有定律运转。

  紧接着几日,不断有小股势力骚扰御剑山庄。但都是无伤大雅、隔靴搔痒的小问题。少阳府就没有这么安逸了!由于阳氏三兄弟先后被诛杀在御剑山庄,府内精锐覆灭,其实力一落千丈。又无主事之人,一些小势力借机趁火打劫侵入其中。曾经庄严地少阳府被搞的乌烟瘴气,乱七八槽。部分门客顺势反客为主,霸占府中财产。转念一想,谁不是这样?若当晚御剑山庄陨落,恐惧下场比这个有过之而无不及!

  世道如此,人心如此!

  诚然,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岂人力之所能及!纵是有能凭一己之力颠覆乾坤,逆转天命,细数来也不过一二。牛毛般的小雨下个不停,树尖梢头沾满晶莹水珠。我在书房听着雨打竹地沙沙声,似在诉说世间有诸多怪事,便有与之对应的法则。你渴望去改变,是那么的弱小无力。跳动的露珠从屋檐划落,像流星一般,在与地面接触地瞬间消失无踪。

  因为那晚被阳战打伤,导致筋脉受损,腑脏受创。醒后一直在书房静养,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爹二叔他们整天不见踪影,一个人在此处,只有母亲时常来小谈一会儿,便离去做其它事情。易风扬凝视着窗外婆娑地竹影,明白御剑山庄经此一役元气大伤,虽算不上根基尽毁,但短时间内绝不可能再有大的动作。门外传来的呼叫声打断了他往下想的念头,风扬哥哥,我能进来吗?易馨月在门外喊道。门没上栓,进来吧!

  她揣着一个盘子,亭亭玉立走来,满怀笑容,笑容充满对生活的乐观,毫不给命运一丝嘲笑的机会!风扬哥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香味一点点靠近,易风扬浅笑脱口:红烧鲤鱼!就知道风扬哥哥喜欢吃这个,特意去山下买来亲手烧制的。独家配方哟。易风扬打了个寒颤,不怀好意:独家配方!该不会是乱搞的!我这身子可承受不住。易馨月瞥嘴:哪有!风扬哥哥你尝尝。还准备了一碗八肉莲蓬粥。不错。他勉强靠在床,拿起筷子,仔细看看:色香味俱全,我尝尝。

  细嫩的肉刚入舌尖,十多种配料一瞬的炸开。所有的操作恰到好处,没有半点不妥!只是一会儿又放下筷子,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质问:眼下,鸿都一片混乱,你怎么可以一个人独自下山?万一出什么岔子怎么办?哎呀!风扬哥哥,我知道这些,所以特别小心,这不没事嘛,你别生气了!易风扬捏她鼻子:下次别这样。她嘟囔:这不是怕你天天吃好的吃腻嘛!是是是!小淘气!哎呀!风扬哥哥快吃呐!

  她是我们几个兄弟姊妹里最小的一个!当然仅限于嫡出,至于庶出的就没去再意这些啦。易风扬虽没有其他公子高傲,但骨子里也透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平日里平易近人,却也有独断专行,唯我独尊的一面。加之在庄内的时间及为有限,很少去关注庶族情况。薄绿的竹叶轻轻晃动,微凉的风钻尽书房,寂静取代了一切。她坐在一旁,脸颊微红。过了一会儿我已全部处理妥当。

  待她离去后,易风扬总算松了口气。半晌,他努力的坐起身来,用手捂住胸口,不过一小会儿,已是额冒大汗,显得苍白憔悴许多。终于,在他强撑着下缓步到窗前,眺望窗外妖艳地事物。下人们正修缮损毁的楼房;一些弟子成群清洗地面,种植花草,树立旌旗!只不过依然有小雨飘洒,缠绵悱恻。乌黑色的卷云覆盖整个天空,诡异莫测地山岚迷漫山头。他闭目聆听,更多的是思索;思索这一战,自己的力量终究有限!这到底该何去何从?

  风扬,你怎么起来了?待会你爹看见又该挨骂。一语惊醒梦中人。娘,您怎么有空过来?真是有点喜出望外的感觉。她后面跟着两个婢女,分别手执一个木盒。把东西放在桌上,扶少爷到床上。娘,我好些了。她眉头紧锁,尽瞎说!在她再三坚持下,两人搀扶着安排在床上。连吃饭也由婢女帮代劳处理。弄得他哭笑不得,只能默默接受!在外人看来这待遇简直是皇家享受,但易风扬却不怎么喜欢。他渴望自己能做之事自己处理,绝不推辞给别人!很多时候又事与愿违,无能为力!

  她盯着我苦口婆心:你爹这几日给你渡了不少修为,再过几日就该痊愈了。我点点头,表示不再乱动。对了,娘,这几日爹他们?你安心养伤,外面的事由他们劳神就好。以后遇事要冷静,保护好自己!孩儿明白。

  下午时分,雨停了。薄薄的灰云雄踞天空,冰凉的风凛冽异常,风中还存着刀剑地味道。易风扬悄悄溜出书房,虽说过了几日,浓郁的血腥味仍未减少。若大的御剑山庄竟然隐隐有一丝寂静之感,还不是秋天,却飘零着很多树叶!仿佛草木也懂得人世百态、尔虞我诈!

  二公子您怎么到外面来了?庄主他们正寻你。一个弟子从面赶来说。易风扬回头,折扇轻开。爹!找我做什么?没说。他们都在大的厅等着的。那好,这就过去,你去吧。易风扬仰望苍穹,闭目大吸一口气,其中苦楚有几日明白?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这或许正是所谓的命运!

  大厅。易樊生端坐上位,还在门外便可感受到一股压抑感盘旋屋内。易风扬摇起折扇,负手信步入内,行过礼立于大厅中心,对视三人。他们紧紧盯着我,又似乎在回避什么。半晌,沉默良久。

  易樊生不愿:风扬,我与你爹,四叔做了个决定。让你也赴仙界菁华宗学艺。易风扬面色不改,一脸镇定,暗:果不出我所料。当年大哥也是如此。我不明白为何非去不可?为了御剑山庄能更加强地传承下去?你如没有疑问,过两日便随你大哥前去。你应该明白御剑山庄需要你们。您不必再说,我不会去的。易樊生大怒:这可由不得你,若是不去。只能将你逐出山庄!他冷笑:好呀!随即拂袖出去。

  他决绝而干脆,掷地有声。没有一丁点回旋余地!易卓凡伸手欲阻拦,望着消失的背影选择了放下。沙哑:二哥,风扬生性如此,不合适。随他去吧!易卓然身子微向前倾:三哥你糊涂啊!先不说此刻正是用人之际,你这样做未免有失公允,如何取信于众人?他仰首:难道若大的御剑山庄少了他就会跨掉不成?三哥,御剑山庄之所以名动六界靠的天意四象诀,更靠的是源源不断的新生力量;难道你希望祖宗基业百载后毁于我辈手中吗?他长吁:人有尽时,昌明盛衰亦有尽时;百载后自有子孙处理,何须你我!易卓然气愤回到木椅,脸色铁青,十分不满他的做法。易樊生干咳两声:三弟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当明白我们也有不得矣的苦衷。去与他好好说说。他闭目思量,爱护与现实交锋,又岂是他所能左右的。顿了顿向外而去。

  卧室内。易风扬正收拾东西。易卓凡来到屋外,却没有进去,一直,一直站外面。

  爹……!

  你如果是来劝说就不要费口舌了!风扬,爹,爹!哎!罢了,收拾收拾东西去吧。再去看看你娘吧!这一走可能就是此生呐。我点点头。父亲一向不这样,为何这次会网开一面。无数念头涌出,又一一平复!见过母亲易风扬决定立即离去,不再过多逗留。告别之类就不用了,因为,跨出这道门,他以名就不能再以御剑山庄子弟自称!易卓凡安慰好夫人后,亲自送儿子下山,虽有不舍,也毅然向前。过往因为自己的偏执,让他受了不少苦头,这些年他渐渐想明白许多事。

  山麓。易卓凡似乎苍老许多,他停下脚步:儿子,爹带你去转转,这一别!走!一柄仙剑悬于空中,他拉着我的手踠如疾风般在空中御剑而行。父亲高大的身影挡在他前面,让他感觉不到丝亳冷风拂过。这一刻,他开始动摇决心。他纠结着,仍一言不发,不知何去何从!

  黄昏。半落的彩霞将天边染成一片绯红!这里离鸿都已经很远了。易卓凡在高耸的山头上停下。风扬,爹知道你不喜欢也不逼你了。现在,我把御剑山庄的剑诀秘术传给你,往后,往后的路就靠你自己去走。我一脸突兀,还未反应过,他已将真气灌入眉心。

  风扬记好了。他语气凝重道。

  刹那间,威震六界的无上秘术天意四象诀进入脑海;原来它共分为四式:青龙斩、白虎刺、朱雀封、玄武印。一式分九重,圆满境拥有星移斗转之力,无论攻防自成体系,且招式极为利落,一点不拖泥带水!

  易卓凡总算松了口气,内心释然许多。脸上略挂笑意。过了片刻,语重心长:以后好好修炼,在外别让人欺负。只不过,这秘术每施展都会极耗灵力,非万分紧急勿强行使用。爹,你这么做有违庄规,不怕受罚?他拍着我的肩膀:你爹我好歹也是个庄主,况且传给我易氏子弟,并不算有违祖训。时间不早了,快走吧。易卓凡说完,不做过多停滞,即忙祭出仙剑,化作一行疾风消失在黄昏之下。

  黄昏近晚霞,一片苍凉。易风扬静静地伫立峰顶,像失去了灵魂一样。苍翠古树,浩渺烟波!情丝萦绕,亘古哀叹灼烧胸口,悠悠芳华,寂静如初!

  以有之事,后必再有;以行之事,后必再行。亦如星辰变换,沧海桑田……

  易风扬御剑向神都飞去,夜幕逐渐来临……

  明月轩。烛火在风中晃动,少女身着白衣焚香操琴,纤纤白皙,宛如仙人!易风扬从天而降,凝视眼前之人,竟有些说不出的意味。叶沁双掌轻轻按住琴弦,脸上写满怀疑,眼眶突然变得红润起来。她迟顿一会儿,缓缓起身,你来了!分别半月有余,还好吗?易风扬你当本姑娘离开你就活不下去呀!只是语气中又充满空洞。这是自然,叶大姑娘岂是常人能比。说吧,匆匆而来有啥事。他的心事在叶沁面前似乎藏不住,全在他的时神色里散发开来!

  没,没事!想你了自然就过来了,难道还会有其它。我可不信,我看你是别有用心。沁儿,我是那样的人吗?像极了,从头到脚都是。易风扬只能一笑掩饰心里那不知该怎么开口的字句。月色如银,洒大地一片素颜,微风落过,又是别离时风!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叶沁捧来一杯茶,这次回去不开心?愁眉苦脸的,说说呗。易风扬轻抿一口茶,轻轻握住她的手陷入沉默。半晌,他将这半月的事说与她听。她先是一惊,然后又若无其是,隐隐还有一丝疑惑。叹了叹:人世有代谢,往来成古今。却又何苦。想想其它的,比如说我。其实,我也渴望如此,可人生天地之间,实在背负太多的身不由己。

  叶沁豁然:是呀!人不能只顾自己,还有很多,像责任,像担当……

  天地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看这平凡的世界令人陶醉,又满是荆棘波澜。小易,你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总有些事是要去面对,躲不掉的。你,你,你要,走?叶沁嘴唇微颤。易风扬看着她顿:是的。他们让我去菁华宗修炼。那么,你是来道别的?易风扬无奈地点点头。既然你都决定要走,又何多此一举呢?你个骗子。骗子。

  沁儿。

  她头也不回直冲进屋内。猛喝几杯酒。我跟着进去夺下酒杯。骗子,骗子,你个大骗子。要走就快走,我才不会生骗子的气。易风扬也喝了几杯,低声:对不起。这就是一个局,我犹如一颗棋子,有些时候是自己掌握命运,有些时候被命运掌握。但我一定会回到这里!她哽咽:好说的都让你说了,你个大骗子。

  夜晚。繁星满天,月华胜雪,微风灼灼。究竟敌不过宿命,两两相视,又该怎样诉说?一夜过去,两人端坐桌前,烛泪频添。沁儿,我该走了!我所说的决不会忘记。然而,有些也不得不去做。他用手擦拭她眼角滚烫的泪珠。易风扬起身折扇打开,静静地走了出去。一柄长剑随即在脚下隐现,剑光闪过……

  叶沁苦笑,往后再见何日?

  人生总得学会别离。没人愿意又时时存在。清风过了还是清风,冷峻的身影独自掠过天空;御剑山庄人所向往之处,又有谁知道其束缚了多少人。微润的阳光洒在少年眉间,不知几时,少年已到御剑山庄,他知道此次回来只有昂首向前。

  大厅。易风扬摇动折扇信步入内。

  庄主,二公子回来了。在大厅等着哩。

  易卓凡一脸惊讶,易樊生两人瞥了他一眼直奔大厅。三人一同来到大厅,果真回来了。易卓凡低声: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走吗?爹,我已经想清楚了,我愿意去菁华宗。易樊生喜出望外:好!不愧是我易氏子弟。那你下去准备该带的物品,明日一早与你大哥一同启程。

  风儿,你为何不听你爹的话?娘别担心,不就是去菁华宗修炼一段时间,没什么大不了的。

  修仙问道自古便是千万今人追逐,处成功者终寥寥可数。一入仙途断无回头之说。黯淡深邃地天空包罗太多,没有人可以逃脱其中。

  她叹息却无力改变,只能摇头。哭泣:这一去,见的日子就少了。今晚,娘给你做顿好吃的。好,今晚有口福咯。是啊,你已经长大,该出去经历一番,娘不该伤心。不说这些了。我去准备食材。

  易风扬站在空地中央,聆听内心召唤。稚嫩的脸庞多了点愁意。夜晚,寒风浮动,喜忧参半。酒杯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从此以后再也找不到这份温柔了,这样的日子也随风远去。

  繁星万点,猜不透的是聚散离别。易风扬啊易风扬,这路可是自己选的,往后便是虽千万人吾独往矣。我自言道。风扬,好酒好菜都不叫哥,不仗义呀!易丹枫从门外走进。要不是三伯母派人来说,我还被蒙在鼓里。我顿了顿,大哥也想来喝两杯?当然。这样的时光可不多呐。怎么,要走了不开心?多少有点。没事!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风扬,我本不该说,但不能不说。一入菁华,凡事只能靠自己,即使是我也不能帮你什么。我明白,大哥不用多说。

  接着又连喝几杯,寂静的夜晚注定是个不眠的时节。易风扬坐在桌前小酌到天明!

  早晨。三位庄主及部分小辈送两人至鸿都传送台前。交了相应灵石,两人进入传送法阵内。这是一座很高的台子,共有九层,每层镶嵌不同石料,却只有最高层中间有图案。八个卦印,覆盖六茫星图。易卓凡上近身:儿子,照顾好自己。这枚乾坤戒拿着,里面的东西兴许能作不时之用!谢谢爹!记着实在待不下去就回来,别忘了你还有个父亲。他跪下:孩儿拜别父亲!

  霎时间,传送法阵被老者催动,白光直冲天外,震动寰宇。片刻,两人随光柱消失。传送台恢复原状,微弱的抽泣声在角落回响,阳光似乎感到离别地苍凉,洒在地面也是那的寒冷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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