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次。”霁拿着剑对秦朗道。

秦朗肩部的伤口刚刚愈合，又再次摆出架势。此时他的右手变化成爪子，锋利的指甲如刀剑般闪着寒光。

现在他可以控制好自己身体的变化，但速度还是不够，几乎根本碰不到霁，霁砍他都是侧着剑，用剑身拍他，但有时候还是会划出口子。

今天有些不一样的是，他正看上去逼得霁步步后退的时候，左后方突然出现一股气息往他而来。秦朗反应还算快，立刻放弃现有的一点点优势往后一退，而霁则趁势欺压而上，秦朗挡开两击，却还是被一剑比喉。

突然出现虚张声势的凡似玉蹲在他们上面的那根树枝上啃苹果。

“看看，玉还没出手呢，你就完蛋了。”霁收剑入鞘，不专业地抗在肩膀上嘲讽道。

“再来呗。”秦朗吸口气道。

“不，我要吃饭。”霁敲他脑袋，扛着剑就走了。

凡似玉也跳下来，拉着秦朗走了。

“我们再呆一个月就走了，剩下点时间，不然我们试试烤小肉肉吃？”饭后，懒人·从不做饭·从不洗碗·霁坐一边道。

“唔，肉太腥了，肯定不好吃。”凡似玉跟他排排坐道。

“多腌一会儿嘛。”霁随口道。

霁也不多待，去河边找秦朗。因为没多少时间，而且龙炎秦朗也会用了，虽然能用的时间不长，但是光靠这一项也可以碾压很多道行比他高的老妖怪和老道士们。所以下午的打坐时间就取消了，取而代之的还是实战。秦朗觉得打了那么久了，自己还是碰都碰不到霁，一点进步都没有。不过霁倒是知道，秦朗进步得很快了，至少现在他不敢不拿剑就跟他对线了。

从今天开始，霁就让凡似玉来助教，让秦朗一对二。他在外面的时候，肯定大多数时间是被以多欺少，一对一而没有别人来捣乱耍阴招的情况很少。所以就要让他学会看战局，看走位，学会一心多用，在实战的时候摸索出自己的危险距离。

偶尔霁也讲讲打架的思路（？）。比如，如果对方全是道士那就不虚，道士的攻击方式就那么几种，杂碎就不用管，专心对付道行高，有奇怪法器的那种老道士。如果对手是杂门杂派的，那就要学会试探，看看对方的路数，然后选择自己的进攻路线或者逃跑路线。然而每次在说完之后，霁都会加上一句：“这都是我自己脑子里想的，你可以参照，但是不要照搬。真打起来，没那么多时间让你想这些，大多靠直觉，靠经验。”

经验非常重要。所以剩下点时间，秦朗估计是不能睡好觉了。

大晚上的，秦朗一巴掌被拍醒，却见剑悬在自己头上，霁坐他身上道：“万一有人晚上偷袭，你就已经死了。”

秦朗：“... ...”

上厕所的时候，毫无气息地把门一拉，道：“你已经死了。”

秦朗：“滚啊！让不让人上厕所啊！”

洗碗的时候，一脚把人踢下去，还好秦朗反应快，扒住岸边，没有做落水狗。抬头，却见霁把剑往他手边一插，道：“警惕性不高啊，你这样到外面去就已经死翘翘了。”

秦朗：“我上来再收拾你。”

然后就被霁无情地一脚踩手上，做了落水狗：“处于劣势的时候，就不要放狠话！”

跟着凡似玉去那边拔草的时候，背篓子一掀，把人头一罩，一脚踢倒在地：“你已经... ...”

秦朗：“行了！我死了死了！行吧！”

搞得那段时间秦朗神经衰弱，听到点什么动静就立刻爬起来看，却见霁搁一边睡得好好的。刚躺下，旁边凡似玉坐起来道：“你已经死了。”

“不是！为什么你也来！”秦朗掐他脖子道，没错，掐的是脚脖子。

“开玩笑啦哈哈哈。睡觉睡觉。”凡似玉把他手拍开，又躺下了。

秦朗深怕一睁眼旁边霁又爬起来，把头翁进被窝没敢再露头。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之后，霁最后一次用剑指向秦朗道：“来吧。”

秦朗半步后撤，手一抖便成利爪。在第三次吸气的瞬间消失在原地，残影往着霁直直地冲过来，而在触手可及的距离又急速转弯，绕开了他，转而往躲在树后的凡似玉抓去。

凡似玉嘴角一弯，原地起跳，躲开这一击，落地后又顺势下蹲，躲开第二爪。却见那棵树就遭了殃，“皮开肉绽”的。凡似玉蹲下伸手去勾秦朗的脚。秦朗早有防备，居然直接把树枝踩断了，往下落去，凡似玉只能侧身往旁边的树上跳去。而秦朗在掉下去的时候用爪子扒住树干，立刻紧随凡似玉跳去，看起来可以抓到一个空挡，而霁突然出现在身侧，一剑劈过来。秦朗往后一个空翻，跳到下下层的树枝上。

跟这两个打，就绝对不能崩溃，不能贪，心态必须好。

这是秦朗在这个月崩溃了五十几次后得到的经验。

霁立刻踩着虚空而上，并不是直接攻过来而是绕了一圈从侧面砍过来。他喜欢从秦朗不擅长的左手那边进攻，硬生生把人逼成左右手都可以接招。不过当然，左手还是没有右手灵活。

还是接下了这招，把人弹开。这个瞬间，从霁离开的方向，接力似的，凡似玉上前一掌过来，秦朗无法阻挡，只能躲开，还好来得及。

凡似玉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么大个空档，立刻欺身而上，秦朗毫不含糊，招招接下。打到的时候，整只爪子都是麻的。

在第五下的时候，终于蓄力完毕，找到合适的角度把人逼退。

凡似玉并不恋战，直接后退离开，意味着霁车轮战马上上场。

身后一阵凉意，撕拉就把秦朗衣服划破，笑道：“躲得快啊。不然就要光屁屁了。”

秦朗丝毫不听他这些乱七八糟的，终于，第一次拍到了他的手，剑直接脱手。秦朗立刻另外一只爪怼上去，停在喉间。霁则一笑，直接撞上利刃般的爪子。然而活生生一个人就在眼前化成一张燃烧着的符纸。真正的霁则一直躺在上面的树枝上悠闲地剥橘子，这个时候三两下把橘子吃了，站起来伸了个拦腰，拔剑出鞘：“不错，有进步。”

“你都不给我留的吗！那是最后一个啊！”凡似玉激动道。

“乖，回去请你吃，想吃多少都行。先干正事，正事。”

秦朗不管这么多，直接上前来发起进攻。霁侧身躲过爪子，又往后一翻躲开腿。秦朗立刻转身稳稳站在树枝上，此时已经完全变成狼的样子，俯视着霁。

看到霁满眼的“我要rua死你”，秦朗一阵恶寒。

立刻跳下去，而霁则没有硬刚的意思，围着树开始跟秦朗转圈圈。秦朗完全变成原形，行动的灵敏度大幅度提升，没用多少时间就追上了霁。霁腾空转身用剑横在胸前，只见剑身上贴着一道符。霁把剑往秦朗这边一推。秦朗没躲开，那符只见炸开，把人弹飞。秦朗翻滚几圈，稳稳落在树枝上。而凡似玉过来一脚把树枝踢断，秦朗猝不及防掉下去，虽然下面看着啥都没有，但秦朗感知到下面站着一只张着嘴的大肉肉。

他倒是并不着急，干脆直接踩到它牙齿上再跳到一边。大毛球的速度跟不上，咬下去的时候，秦朗已经又开始往上面爬去。

秦朗的优势没有其他什么，就只有体力。霁的弱点是体力，还有他就一个近战法师，特别脆，只要力度够，一击，他就没有反抗能力。但是很难近身。而凡似玉... ...半肉战士，伤害高，而且打人痛。但他凡事都要留一手，这里的留一手是绝不出重手。而且大部分时候，对付他嘴遁绝对比肉搏要简单得多。

然而在秦朗再一次试图接近他们的时候，霁伸个手出来对着他做个停止的手势道：“你通过了。”

却看地上插着的那一炷香已经燃尽。

“从现在开始，我就不会再干什么变态的事情了，”霁认真道，然而认真不过三秒，把秦朗大狗狗一抱过来，“但是该rua还得rua。”

凡似玉在下面伸伸懒腰，道：“走啦。”

霁虽然喜欢撸毛，但是要他抱着什么小动物走路，他是顶顶懒得不干的。所以秦朗又被凡似玉解救了一次。

“那我们就要回人界了？”秦朗跟在后面问。

“怎么？有什么想见的人吗？”霁不回头反问。

秦朗认真想了想，却只想到福寿那个胖子：“也没有。但是待在那里安心些。”

“是吗？那我可以愉快地告诉你，还不行。最后一关，我们将要前往最最势力的地方，我们在那里停留一个月。”霁安排道。

走在前面的凡似玉放缓脚步凑过来。

“而且，期间我们分开走，谁也不要照应谁。一个月之后，我们在入口处集合。要是有人一个月出不来的话，我就不等你们，自己回去了。”

凡似玉一听不对啊：“欸，难道我还算在里面的吗！？”

霁白他一眼：“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