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的秉性不同，何远追寻武道极致，铁擎天追求无上力量，他们都知道自己的目的，就算是那心里变态的莫凌天，怕是也明白自己要什么。当今的乱世，不是坏事。因为乱，所以都清楚自己的目的，国泰民安，人却不知道思考，庸庸碌碌、苟且偷生。行道者，见道才能得道。”

“假正经，难得你会如此感慨。”物化之气说。

“有所触动，才能有感而发。我之前以为铁擎天错，其实何错之有？为求目的不择手段，也只是如此而已。天地中哪有对错，律法说白了也就是规则，规则保护的终究也不过是利益，圣人若只是求太平，那也算不得圣人。”

“哦？那圣人为何求太平？”物化之气问。

“便是天下太平，人就不苦么？生老病死总还在吧？圣人所谓的太平，该是众生解脱。”春秋笔道。

“空幻想而已，倒不如天地寂灭，一切归于起始。”

“这有可能，”

“假正经，说到此，你当如何？你刚才所言，何远不适合当帝王，也不适合做圣人，那他对你而言的意义在哪里？”

“何远会是乱世的引领者，就算不做帝王圣人，他也会开辟一个新的时代。”

“新时代？会是如何呢？”物化之气若有所思。

时代变换，非是帝国更迭，惊喜藏于器皿之中，一切未定，却也迫不及待想知道其中如何。

两者在何远昏迷后交谈许久，论及天下大事，也观测未来走向，待到何远转醒，两人又各自归于沉寂。何远若是舞台上的戏子，两人就是舞台下的看客。

“死亡边缘徘徊，能活着还算不错。”何远笑。然后开始查探自身，血液流转，他与通神境几人交手后身上留下的伤还在。“看来，我现在的血液，已经没有之前的力量，伤势恢复也只能一步步来。神念也消散九成，之后估计也发挥不了作用。虽说现在的力量不及原来千分之一，却轻松不少。”

何远再试力，百龙之力左右。

“回归从前的修炼步骤，现在却需要功法配合。皇宫藏书楼，不错的选择。”何远很快就定下计划，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知道如何去做。“不过，先要找到他们几人，铁擎天得到我的血液，突破神化境应该不成问题，武道会的事，他决计不会再插手。现在主要的麻烦，还是皇宫接连的禁制。”

何远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饶是如此，也没有办法避免，机关消息，尚且还有关键的触发按钮，可是禁制不是，只要踏入覆盖范围，就会主动开启。

何远勉强避开穿透心脏的光束，肩膀却被贯穿，躲避禁制之后，继续前行。就这样何远带伤前行，伤势积累到一定地步，难以前行的时候，便服用一颗丹药。

皇宫繁华，到处金碧辉煌，何远甚至看见用元石雕砌的台阶。“若是千羽在，一定走不动道。不过嘛，收获也是不少。”

除了金碧辉煌，尸体也不再少数，外界的人迫于时间压力，在蒙不休之后，纷纷涌入。何远腰间挂着数十个乾坤袋，元石丹药的积累已经到了恐怖的境地。

随着尸体越来越多，也给何远指明道路，那些尸体聚集之地，预示禁制的存在。

何远蹲下身，忽觉得头上一暗，阳光被遮挡。

“哦？真是难为你们了，居然想到这种办法。”抬头去看，何远觉得好笑。数十道梭罗舟御空而行。可是穿行没多久，最前方的梭罗舟直接解体爆炸，然后是系列的连锁反应，后面的梭罗舟一起轰然爆碎。尸块血液，哗啦啦的从天空掉落。

“有时候，看似安全也未必安全。”何远道。“九宫八十一殿，这该是第二宫的入口。”

一道狭长路途，两侧高墙。这和遽伯所在的通道没有区别，阴气森森。何远停下脚步，通道之外可不止他一人。

“大哥？”

“何远！”

“嗯，”何远微微点头。“都聚在这等我么？”

“大哥，这才多久不见，你怎么老成这般模样？”西门飘雪上下打量，“他们都说你被莫凌天吞了，这是真的？”

“莫凌天么？我想他该成为一个怪物了。”何远道。对于自己的遭遇，并没有细说。

“何远，你这样？”落青青伸手，触碰何远面部，感受上面的皱纹。

“不碍事，”何远道。

落青青点头，她所有的担忧，都被何远的眼神所否决。

“都不敢进去，”千峰道，“上一次遇到遽伯，谁知道这一次会是谁。”

晋无明冲何远点头。达生也招呼过来，何远似乎是核心，吸引不少人。

“你这样，还真是让我惊讶，”蛮丰拍拍何远肩膀。似乎看出什么，却没有明说。

“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西门飘雪拉过牛放，“他，”

何远道，“你好。”

“别客气，咱们同舟共济，不过你的身体没事吧。我察觉你身上有衰老之气，”

“你看的出来？”何远诧异。

“咱们就是吃这碗饭的，祖师年轻的时候，专门给人看相，”

“是么？你是武道宗门的？”

“嘿嘿，你是明眼人，铁擎天讨伐仙宗，掌门未卜先知，脱离仙宗加入武道，这才保全自身。”牛放道。

蒙不休远距离观察何远，他不清楚何远身上的问题，但直觉可能与莫凌天有关。

除了蒙不休，还有人带着愤怒的神情，想要用眼神瞪死何远。

“何远，我们这里论说实力，只有你与蒙不休为最高，希望你们两人可以通力合作，闯过这一道关卡。”师言道。

“我？”何远道，“恐怕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师言问。“难不成你怕死？”

“你不怕死，你可以自己上！”何远不想搭理师言，这女人让他不舒服。

“就是，你走开。”西门飘雪挥手，“我们现在可不是同盟，你们想过去，那就自己去闯，我大哥已经帮你了你们一次，现在还如此贪心，小人。”

师言蹙眉。

晋无明道，“如果我没猜错，皇城九宫，八条连接宫与宫之间的通道，都有一方强大镇守。第一条通道是遽伯看守，”

“离开投影世界的通道，便在皇宫正殿，”何远道，“落青青该告诉你们了？”

“不错，”晋无明点头。“可是，我们还是没有办法离开，”

何远也没想到好办法，只是暂时做确定，至于他见过铁擎天这事，不会告诉任何人。

“等等吧，”何远说。

“大哥，你没办法么？”西门飘雪问，“我们一直在等你，”

“有心无力。”何远说。“指望我，还不如指望莫凌天呢，”

“莫凌天？大哥，你不是开玩笑吧、”西门飘雪震惊。

“像么？”

人群中，响起尖叫。数人直接化为血液，空间扭曲，跳出一人。血液便直接流入他口中。

“低劣，垃圾，这种废物也配站在这里。”“何远，你说是不是？”莫凌天居高临下。

“大哥，你是不是早知道他回来？”西门飘雪问。

“我怎么会不知道。”何远在莫凌天身上感受到自己血液的气息，莫凌天还未出现，他就已然知道。

“何远，你还跑么？”莫凌天呵呵笑着。

“莫凌天，你别狂妄，我大哥一只手就能捏死你。”

“哈哈哈哈，”莫凌天弹指，指尖刮出一道罡风。直接冲着西门飘雪而去。“让你死。”

“哎，”何远推开西门飘雪，以百龙之力出手，辅以雷势，但也千龙之力不到。下一刻，出乎所有人预料，何远完全不敌。

身躯狂退，撞在皇宫墙壁之上。咳出一口血。

“不可能！”无论是谁，心中都是如此想法，既不相信何远会被如此轻易打败，也不信莫凌天实力居然恐怖如此。

“何远，这可是你的力量，你的血，现在都是我的了。”莫凌天小人得志，狂傲无边。“蒙不休，你要来试试么？”

师言抓住蒙不休手腕，“别去，他弹指就如此恐怖，实力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比拟的。”

“真是可笑，蒙不休我说过，下次见面就要吞了你。”莫凌天道，“现在是兑现诺言的时候，”

“你找死。”蒙不休狂怒，“我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

蒙不休是八大世家的代表，也是最恐怖的一人。而莫凌天之前不过是莫家旁支子弟，两人根本不可能有交集，更不可能交手。这一幕无论是谁，也想不到。

莫凌天从空中走下，站在蒙不休面前，“何远，你是最美味的，我要留到最后。现在，先来一道开胃菜。”

“哼”蒙不休身躯变化，映照一层黑色。

“真是有趣。蒙不休我让你三招。”

“你找死。”

莫凌天站在原地，他自信，有绝对的自信。无论蒙不休多强，都不是他的对手。

一招，两招，三招。

莫凌天不痛不痒，硬扛下来。

蒙不休抽身后退，他的眼中有慌张。他每一招都是三十万龙之力，却根本奈何不得莫凌天。

“该我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