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

我......还活着吗？

周欣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下意识地握了握。紧接着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事情：自己的胸膛处没有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

“啊，你醒了。”一个清脆又显得有些冰冷的女声响起。

周欣梦有些茫然。醒？我睡着了吗？刚刚的是梦吗？

“我在做梦吗？”她喃喃道。

“抬起头来看看吧。”那一个女声再次响起。

周欣梦闻言，便下意识地抬起了头。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她以外，就只有面前有一只麻雀大小的被红色烈羽覆盖着的小鸟。除此以外，皆是虚无。

“你在哪？”周欣梦好奇道。

“吾自然在你眼前。”小鸟的嘴一张一合，竟然口吐人言。

“你？那你又是谁？”周欣梦更加好奇了，不免带上了一分调戏之意。

“在各种地方，人们有不同方式来称呼吾。你可以称吾为不死鸟、朱雀，或者凤凰。”小鸟张开翅膀，“名字，不过只是一个代号。吾去到一个地方，那里的人们便会给予我不同的代号并奉我为神。若是在你们人类的历史上翻翻，可以找到很多关于吾的传说。只不过，有些吾现在已经记不得了。”

“......噗。”周欣梦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不是她刻意如此，只是一只麻雀大小的鸟一直在自称“吾”并且说自己是凤凰，这个画面实在有些过于喜感了。

不知怎么的，她一下子就完全接受了这只鸟口吐人言的事。好像......这便是天地至理一般。但是她此刻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不相信么？”小鸟眼中有光芒闪过，展开自己的右翅向上一掀。忽然，粗壮的火柱从它的脚下猛地升起，它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火焰之中！

周欣梦都看呆了。这忽然的变故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即使距离尚远，她都能感觉到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可想这火焰温度究竟有多高了。此刻，先前那小鸟的话，她已信了八分。

“那么现在......汝可信之？”有女声从火柱中间响起。不同于先前的清脆，现在的女声中更多了一份威严之感。

火焰散去，映入眼帘的正是一只如绘本插图上那妇孺皆知的凤凰模样。“鸿头、麟臀、蛇颈、鱼尾、龙纹、龟躯、燕子的下巴、鸡的嘴，身如鸳鸯，翅似大鹏，腿如仙鹤。”

周欣梦忽然觉出一丝不对劲，可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嗯......”周欣梦此刻已经基本不再怀疑了。如果这不是幻像，那么这的确是“凤凰”；而如若是幻像，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忽然想起，自己来到这里的前一刻才“死”掉了。

等等，前一刻？

周欣梦此刻的记忆终于连贯起来。她想起了那一头怪异的犀牛，想起了......那即将死去的周冕。

“我要回去。”她忽然说道。

“回去？汝欲去何处？”凤凰道。

“回去我刚刚在的地方。”周欣梦道。

“呵。”凤凰轻笑一声，张开翅膀，“汝现在于此，则无处不在也。”

“话说回来，你能别拽文了吗！”周欣梦忽然发现方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了，之前这只凤凰还称她为“你”，现在改称呼为“汝”了。而且说话的时候很自然，全然不像在刻意为之。

“汝现在所见，乃是吾之真身。”凤凰道，“先前之身，乃是化身矣，为吾于现世活动所用。此二者间差异大也。”

不就是精神分裂吗，扯那么多干啥。周欣梦心中暗道，嘴上却说：“那可否请你回到一开始那样说话？”

凤凰沉默片刻，紧接着便见其身体骤然缩小，又回归了之前的麻雀大小：“如你所愿。”

“呼——这下说话轻松多了。”周欣梦长舒一口气，这样一来写对话也轻松多了，“你刚才说......我现在在这个地方，也就意味着我无处不在？”

“是的。”凤凰道，“你知道空间这个概念吗？这个地方......”

“得得得，我不想听那些。”周欣梦打断了它的话，“我就想知道，既然我无处不在，那么我要怎么回去？”

这次凤凰又沉默了。良久才开口：“办不到。”

“办不到？！”周欣梦的声音忽然提高了，“那你又为什么说我无处不在？！”

“因为......”凤凰语出惊人，“因为你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死了。”

“哦。”周欣梦对于这件事情却是意外地接受得很快，“也就是说并不是说不能回去，只是由于我已经挂了，所以根据某种轻小说中原因，无法接触到‘那边的世界’是吗？”

“也可以这么说。”凤凰道，“你现在也只是以灵体的形式来和吾交谈。”

“但是既然我出现在了这里，那就说明一定存在有某种可能能让我重新‘活过来’或者以某种帕特里克·斯威兹（出演过《人鬼情未了》。电影中扮演萨姆，在死后也能够徘徊着人世间并且与灵媒交谈）的方式干涉到‘那边的世界’不是吗？”周欣梦说道。

“你是由什么东西得出这种结论的？”凤凰的声音中微微透出一丝蛋疼。

“小说、戏剧、电影。”周欣梦面无表情地吐出了三个这年头绝对不能相信的名词。

“你这个逻辑实在是太......奇葩了。”凤凰吐槽道，“像萨姆这样的情况，可能世界上也就那么三四个。”它居然听懂了周欣梦说的话，“不过嘛......不得不说你猜的很准。”

“的确有方法？”周欣梦接道。

“接受凤凰之力吧！少女！”凤凰摊开翅膀，仰起头颅。如果是它的真身的话，会显得十分的威严帅气，但以这个麻雀大小的身体......只剩下了滑稽。

“凤凰之力？”周欣梦反问道。

“不错。”凤凰道，“你也应该了解，凤凰的最广为人知的一种特性。”

“涅槃？”周欣梦隐隐猜到了。

“Bingo。”凤凰嘴里冒出了英语，“而据吾观察，你很荣幸的具有了吾的一丝血脉。而这一丝血脉，可以让你承受一点吾的凤凰之力。即使是一丁点，也足以让你涅槃重生了。”

周欣梦做沉思状。

“接受吧，少女。”凤凰循循善诱，活像个传销的，“这点凤凰之力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损伤，相反，还会提升你的实力。”

“嗯......”周欣梦思索片刻，“你说的很有道理。”

“是吧？”凤凰飞到周欣梦的头上，低下头看她，“凡人，接受吾的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