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鹰啸从边塞上传来,天上划过一只毛发黑褐色的雄鹰。
那只雄鹰盘旋在一列军队的头上,沈梁彦抬起头微眯着眼睛看着天上那只雄鹰。
听着鹰啸,沈梁彦忽然有一种想要一剑斩落它的冲动。
“能不能让它下来?”
沈梁彦骑在马上问向身边的苏不悔。
苏不悔朝着天上吹了个极为嘹亮的口哨,那盘旋在天上的雄鹰扑动着翅膀来到苏不悔的肩膀上。
那只雄鹰睁着灵动的眼睛看了看身边的沈梁彦,苏不悔抬起手轻轻的将它接到手臂上。
苏不悔从腰间拿了一块牛肉干放到雄鹰的嘴边,雄鹰一口吞了下去。
“不便宜吧?”
沈梁彦看着吞下牛肉干的雄鹰突然开口说道。
“啊?”苏不悔有点没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着沈梁彦。
“这么喂,不便宜吧。”
沈梁彦重复道。
毕竟在大郑牛是用来农耕的,能够吃上牛肉的已经算是家境很好了。
能够把牛肉干用来喂给雄鹰的那就更不便宜了。
江湖上总有一些侠客喜欢跑到一些酒家客栈里喊上一句“一壶白酒两斤牛肉。”
这两斤牛肉就是五两银子了,寻常人家五两银子足够吃上四个月了。
沈梁彦看着苏不悔手臂上站着的雄鹰摇了摇头,真腐败。
“将军,过了这千岭就到营地了。”
那名老兵卒骑着马颠到了苏不悔身后。
说这句话的时候老兵卒特意看了看沈梁彦。
这列军队里的兵卒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抱着剑与苏不悔并排骑着马的竟然是那大郑二公子。
但是没有人会提出来,军纪如此,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
“老先生,你们常年在这八千里大山与野人搏杀?”
沈梁彦耸了耸鼻子闻了闻,接着他问道。
老兵卒听了这句话一愣,
“回这位公子的话,虽然寒冬乃是野人经常出没的时节,但现在大雪还未封住八千里大山,野人也不会有多少。”
苏不悔立即眼冒金光看向千岭那边,只见那边的营地上一片厮杀声。
“快!出事了!”
苏不悔用力拍了一下马背,那汗血宝马顿时就冲了出去。
老兵卒当即感到不对劲,但是他的境界根本就不如苏不悔,哪里看得见那千岭后面的景象。
他拿起腰间挂的号角放到嘴边用力一吹,
一阵呜呜声从号角里传来。
那只雄鹰伴随着鹰啸飞上了天空,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营地那边掠去。
“真麻烦。”
沈梁彦无精打采的从马的身上站了起来,接着在那些兵卒的眼皮底下沈梁彦抱着长剑慢慢走向空中,
掐了个剑诀以后沈梁彦那手里的长剑随即出鞘。
站在秋与剑身上的沈梁彦犹如换了一个人,他的眼神极为清冷的看向营地那边。
一道破空声响起,那长剑瞬间消失在人们眼前。
马鞭不停被抽打着,那些兵卒们座下的良骏用出了全身的力气在地上飞驰着。
当苏不悔看到天空中划过的人影以后,她运转灵气覆盖在马鞭上,那马鞭抽打着汗血宝马不断提速。
快人一步到达营地的沈梁彦面无表情的将营地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无数的野人在营地里嘶吼着,兵卒们不断往后退去。
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兵卒拿着手里的宝刀颤抖着看向眼前的野人,那野人大吼一声用他那宽大的手掌拍向了年轻兵卒。
年轻兵卒的腿肚子一直在打着摆子,当他看见那宽大的手掌朝自己拍过来的时候,他闭着眼睛举着宝刀大喊着朝野人跑去。
“啊!!!!”
宝刀未及野人的身子,野人就将年轻兵卒给抓了起来,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大。
年轻兵卒瞪着眼睛不停挣扎着,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肺部就好像要炸了一般。
正当年轻兵卒一边哭着一边挣扎的时候,一道剑光划过他的眼前。
啪嗒,
年轻兵卒从野人的手里落下,年轻兵卒贪婪着吸着空气。
好不容易缓过来以后,只看见天上站着一个穿着青衫的年轻人。
虽然沈梁彦的面孔很平凡,但是从他身体内衍生出来的剑意却很凌冽。
年轻兵卒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沈梁彦就觉得自己的眼睛像是被剑刺中一样。
秋与不停在营地中穿梭,倒下的野人越来越多。
一个浑身长毛长相丑恶的野人望向天边的沈梁彦大声吼着,接着那野人纵身一跃跳到天上。
沈梁彦看到那跳到天上的野人神情平淡的掐了个剑诀,只见秋与的身上出现了一把更小一点的秋与。
“怒扫乾坤。”
小型秋与在沈梁彦的操控下快速旋转着身子,眼前的野人越来越近,就在那野人快要伸手抓住沈梁彦的时候,那小型秋与直接旋转着割下了他的头。
营地外围忽然有一堆火烧了起来,这里还在下着雪,按理说火势不该烧起来才对。
文弱的钟暮鼓在营地里东躲西藏,就在钟暮鼓躲到一处军帐后面的时候,那个军帐忽然塌了。
那面向丑恶的野人就站在钟暮鼓的面前,钟暮鼓第一次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是如此的近。
野人握紧了拳头朝着钟暮鼓砸去,
“跑啊!动啊!”
钟暮鼓低下头看着自己发抖的双腿。
那粗大的拳头越来越近,钟暮鼓苦涩的笑了笑骂了句:“该死。”
“苍龙破!”
一声熟悉的娇喝传入钟暮鼓的耳朵里,
一个倩影出现在钟暮鼓的眼前。
虽然苏不悔此时浑身披血,但依旧不难看出那隐藏在银甲与鲜血下的美。
钟暮鼓无力的坐倒在地上,跟随苏不悔征战多年,她为苏不悔出谋划策了许多。
但当一个人真的要亲临死亡的时候,那种恐惧感还是会从心底里滋生出来。
苏不悔一把抓住坐在地上的钟暮鼓随后往天上抛去,
本来在看到苏不悔过来抱自己的时候钟暮鼓还很是开心。
但是从死不悔脱手那一刻钟暮鼓就慌了,
就在钟暮鼓四处看看谁在接着自己的时候,她的身子忽然停在了空中。
“突然丢一个人上来,撞到了怎么办?”
耳边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沈梁彦神色怪异的看着自己手里拎着的钟暮鼓。
虽然眼前这个小白脸长得很清秀,但是自己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钟暮鼓微红着脸低着头不去看沈梁彦。
“喂,一个大老爷们脸这么红,不是吧。”
沈梁彦犹如拎着一个大麻烦一样鄙夷的看着钟暮鼓。
“帮我照顾一下她!”
苏不悔朝着天上大喊道。
接着她便提起了手中的红缨长枪杀进了野人群。
“麻烦,真麻烦。”
沈梁彦摇了摇头拎着钟暮鼓走在天上。
当看见沈梁彦一步步在天上奏着的时候钟暮鼓心里一惊,
毕竟只有知守境及以上的修士才可以在空中走来走去。
也不知道将军从哪里带来的这么个大修行者,但是这个人说话简直是极其令人生厌。
沈梁彦吹着口哨操控者秋与很是流利的在野人之间穿行,每穿过一个野人就会倒下一个。
“放我下去。”
钟暮鼓转过头说道。
但是因为是被沈梁彦拎着的缘故,因此她并不能彻底转过头。
“那不行,放你下去又会是一个大麻烦,会很烦人。”
沈梁彦摇了摇头。
钟暮鼓非常气恼的看着底下的一切,虽然这个人很讨厌,但是他的修行境界确实很高。
仅仅过了这么一会儿,地上就倒了许多野人。
那些野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于是互相嘶吼着。
一个个野人朝着八千里大山退去,没过多久那些野人就消失了踪迹。
老洛走到年轻兵卒的面前抱着他说道:“你个怂娃子差点吓死我咧!”
语气虽然很严厉,但是老洛却抱着那年轻兵卒哭了起来。
苏不悔身上的鲜血开始慢慢被银甲吸收,那枪上却不见一丝血迹,足以可见那把长枪的不凡。
沈梁彦拎着钟暮鼓慢慢从天上走了下去,当落地以后沈梁彦的手一松。
钟暮鼓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你!”
钟暮鼓指向一脸无所谓的沈梁彦。
“麻烦。”
沈梁彦将手里的秋与慢慢拔出剑鞘。
当看见沈梁彦的动作后钟暮鼓顿时捂住了嘴。
“这样就不麻烦了。”
沈梁彦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到了苏不悔身边。
苏不悔则是对沈梁彦翻了个白眼。
“怎么回事?”
走到钟暮鼓的边上苏不悔将钟暮鼓扶了起来。
“野人突然大举进攻,像疯了一样。”
钟暮鼓站起身说道。
“往常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
“只有一种解释,那群野人安耐不住了。”
苏不悔与钟暮鼓齐声说道。
站在苏不悔身边的沈梁彦慢悠悠的说:“还有一种解释,八千里大山还有比野人更恐怖的东西,那个东西把那群野人给赶出来了。”
听了沈梁彦的解释之后,苏不悔的身上突然惊出了一层冷汗。
早在多年来八千里大山之前她就曾听说过一个传闻,这八千里大山里有一头异兽,那头异兽万物的精魄本源为食且极其凶狠。
传说那个异兽的修为可比无极巅峰。
但是她却从未见过,于是她仅仅只是把那当成了传闻。
可这个传闻如果是真的话,那么就连她都对付不了。
钟暮鼓皱了皱眉头想了想以后对沈梁彦说道:“但是这不合理。”
“哪里不合理了,比你强大的东西出现了,然后把你给赶出去了,没地方生存的野人只好进攻你们的营地。”
沈梁彦看向八千里大山的深处。
他能感觉到,那里有一个很强大的存在,他不敢用剑识去查探。
既然那个东西不来打扰他,那么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至于为民除害?那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