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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妙笔生“花”(四十五)
作者:林天则本章字数:3411更新时间:2019-07-30 09:10:45

康妮惊讶地发现,平日里悬浮于父亲办公室内的那些虚拟电子产品模型全部消失。诺大的办公室空空荡荡,令人感到些许落寞。今日的天气格外古怪:上午还是阳光明媚,转眼到了正午时分,冬日的暖阳便已经被阴云笼罩,室外 阴沉的天色使得办公室内显得格外灰暗。

“爸!您在吗?”康妮呼唤道,回声充斥在广阔的空间中。很快,她发现父亲并不在办公室里。康妮走到书架前,迅速找到架子上的那本《红与黑》。康妮用力拽出《红与黑》,书与架子之间有一条绳索相连,绳索受到牵动之后,书架整体开始向侧面缓缓平移。半晌,书架原本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门洞。康妮快步走进里面的密室。

密室中的陈设与办公室内截然不同:木质地板上摆放着两、三张镌刻着花纹的木质长桌,桌子上摆满了木质相框,相框中的照片一看便知是本世纪初的产物:几位笑容灿烂的青年男女频繁地出现在这些相片当中。桌子周围还堆放着一些作画用的材料:有颜料、画板、支架等等。

墙上悬挂着几幅尺寸不太大的油画,画面中所描绘的景象多为河边与林荫小道,每张画的主角全都是一男一女,他们或在河边嬉戏、或在羊肠小道上漫步。

另一张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玻璃器皿,里面有一块闪耀着黑色亮光的奇怪石头,在玻璃器皿旁边有一个手部的模型,模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康妮从不过问父亲的收藏,小时候,她曾经无意间因为好奇而拿走过手部模型上的那枚戒指,被父亲发现以后,遭到了一顿毒打。自从那件事之后,康妮就再也不敢触碰这里的任何一件“宝贝”,但她对这里的一切始终充满着无限的好奇。父亲从来没有同自己和哥哥讲过这里任何一件物品的来历以及含义。

有时候,她也会盯着那些老照片中的人物看上一会儿。她觉得照片中的那个帅哥应该就是年轻时的父亲,而照片中总是与父亲形影不离的女子大概就是年轻时的母亲,由于母亲过世时她年纪还小,所以,康妮关于母亲全部的记忆基本上都来自于这些过去的影像。

这时,康妮听到楼上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她走上那道螺旋向上的楼梯,来到密室的顶层,列奥波德出现在康妮的视线中,康妮的到来并没有使列奥波德停下手头的活计,此刻,他正背对康妮坐在床上,康妮看不清父亲究竟在干什么。待康妮走近列奥波德之后,她发现父亲正在整理一个古旧的盒子中的物件。

“爸!”康妮轻轻地叫了一声。

列奥波德转头看了看康妮,便再次将注意力投入到盒子上,康妮发现父亲的盒子里充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物品:鹅卵石、酷似脚丫形状的玻璃碎块、一对散发出特殊香气的布娃娃挂件、几张老照片、一支古老的画笔、一个男士蝴蝶结、一张折叠起来的泛黄的信纸、一个小八音盒、两副墨镜、一个日记本和一只水晶耳环。

康妮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盒子,也是第一次见父亲整理这个盒子中的物品。虽然此时她非常好奇,但她又不敢多问,生怕会像上次那样惹怒父亲,谁知列奥波德竟突然对康妮问道:“丫头,你谈过恋爱吗?”

一时间,康妮也不知如何作答为好,她愣愣地望着父亲。列奥波德自顾自地说道:“算了,没事。”

“我谈过!在大学,不过毕业之后很快就分手了。”康妮急忙回答道。

“哦,你没跟我讲过。”列奥波德说道。

“嗯,我们俩不合适。”康妮继续说道。

列奥波德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丫头,你会责怪爸爸吗?”

“为什么要责怪您?”康妮疑惑地问道。

良久,列奥波德继续说道:“二十年前,爸爸曾经为了振兴这个企业而欺骗过一个女人,一个深爱过爸爸的这个女人。”

康妮不敢再多说什么,她静静地等待着父亲继续讲下去。

列奥波德停顿了一下,继续讲述道:“准确的说,应该是两个。”

之后,列奥波德便不再言语,低头继续整理盒子中的物品,他反反复复把那些东西拿出来再挨个放回去,就像着了魔似的,丝毫没有停止的意图。康妮不敢打搅父亲,她悄悄离开列奥波德身边,走下螺旋式的楼梯,将书架恢复原位。

就在康妮刚刚走出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弗朗奇先生急匆匆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大小姐,您好!”弗朗奇略显慌张地与康妮打着招呼。

“弗朗奇先生!”康妮尚未从刚才所经历的事情中缓过神来,她的脑海中依然浮现着父亲与那个奇怪的盒子。

弗朗奇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整理桌上的文件。半晌,康妮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都在寻找弗朗奇。

“弗朗奇先生。”康妮冷冷地说道。

“请问什么事?”弗朗奇故作镇定地回答道。

“您刚才去哪里了?”康妮问道。

“我……我刚才下楼去查收一份文件,这不,本季度……”弗朗奇随便拿起手头的一份文件并回答道。

“弗朗奇先生,您看过那段视频了吧?”康妮冷冷地问道。

“视频?什么视频?”弗朗奇装作疑惑的样子问道。

“那段关于鲁宾斯坦的视频!”康妮强压着怒火提醒道。

“哦!那段视频!我看了!我已经和雷蒙德(‘鲁宾斯坦’新闻发言人)他们联系过了,预计今天下午就能举行记者招待会澄清此事。”弗朗奇交代道。

“是吗?您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啊!”康妮略带讽刺地说道。

“哈哈,您过奖了,大小姐。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弗朗奇露出伪善的笑容并问道。

“有!去把我哥找回来!”康妮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哥?我是说,大少爷?嗯,大少爷他……”弗朗奇紧张地说道。

“别告诉我你找不到他,我知道你能!一直都能,对吧?弗朗奇先生。”康妮冷冷地说道。

“大小姐,您可能是误会了,我……”弗朗奇吞吞吐吐地讲道。

“这样好了!今天下午记者招待会之前,如果我还没看见我哥出现在这里,那我就不希望再看到你了,弗朗奇先生。”康妮威胁道。

“大小姐,你没有这样的权力!”弗朗奇强压着怒火说道。

“事实上,我——有!——想试试吗?”康妮盯着弗朗奇继续威胁道。

弗朗奇恶狠狠地瞪着康妮,后者虽然感到十分惊讶,但也似乎早有预料,康妮不屑与弗朗奇这种人一般见识,她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神情冷冷地看着弗朗奇。两人的目光进行了短暂的交锋。很快,弗朗奇便气冲冲地走到电梯门口。

就在电梯开门之际,弗朗奇鄙夷地回头扫视一眼康妮,随即走进电梯内,但康妮并没有注意到弗朗奇的这个眼神。保安威尔斯在办公室门口默默地看着刚才所发生的这一切,一言不发。

待弗朗奇离开后,康妮迅速朝办公室走去,她总觉得刚才似乎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此时,列奥波德已经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康妮快步来到父亲跟前,把她与弗朗奇之间刚刚发生的小摩擦统统告诉了父亲。列奥波德若有所失地点了点头,他在康妮面前展示出一张悬浮在空中的全息影像。

“你看,这个人!”列奥波德指着影像中的一个男人。

康妮顺着列奥波德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两男一女出现在画面中,其中一对男女显然是情侣,另一个男人站在他们身边,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十分融洽。

“这是您年轻的时候和妈妈在一起吧?另外一个男人是谁?”康妮问道。

列奥波德苦笑道:“这是芮万戈和你母亲,站在一旁的那个才是我。”

康妮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她从未听父亲提起过这个叫“芮万戈”的男人,更没有想到,母亲当年曾经和这个“芮万戈”是一对情侣。

“可妈妈最终还是选择了你!”康妮安慰道。

“是啊,因为她的理智最终战胜了一时的冲动。”列奥波德自嘲地说道。

“爸爸,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康妮笑道,在她看来,两个人要想步入婚姻的殿堂,理智的考量与亲密的感情是缺一不可的。但康妮很快就明白了父亲的言外之意。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列奥波德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康妮把手轻轻地搭在父亲的肩膀上:“爸爸,其实妈妈当年还是爱你更多一些的,对吧?不然……”

“康妮,亲爱的,有些事情你确实还不明白,结婚和恋爱是两码事。”列奥波德循循善诱地诉说道。

“那后来这位‘芮万戈’叔叔去哪儿了?怎么以前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他?”康妮好奇地问道。

列奥波德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回答道:“二十年前因为一场实验事故,他离奇失踪了!留下一对孤儿寡母,那娘俩后来也不知所踪,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说罢,列奥波德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古怪的表情,好似忧伤又好似焦虑。

康妮顿时对这个素未谋面的芮万戈叔叔以及他们一家的悲惨遭遇感到唏嘘不已,她不明白父亲之前为何从来没有跟他们兄妹俩提过这个人以及他的故事。但今天父亲又突然将这些往事向她和盘托出,这令康妮感到非常疑惑不解。

“爸爸……”康妮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叫你哥回来,我有事要告诉你们。”列奥波德严肃地说道。

“我已经请弗朗奇先生去找他了。”康妮回应道。

“什么?你亲自去,赶在弗朗奇之前找到你哥!快去!”列奥波德命令道。

“是!”康妮此时已经全无往日的脾气,她非常痛快地答应了父亲的要求,因为她觉得父亲今天与往常相比显得格外不同。康妮隐约感觉到似乎将有大事要发生,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那究竟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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