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咱们来日方长
“你......不要脸！”小护士此刻再也忍不住，啐了苗青一口。
苗青很不以为然道：“你要是喜欢我就直说，干嘛还偷偷亲我。”
说完，在众人的注视下，苗青走到几个大汉包围的那小女生前，拿起手来试了试脉，关切道：“感觉怎么样？”
女生此时已换了一身洁白的纱衣，看着认真仔细的苗青，展颜一笑道：“已经好了，谢谢医生。”
苗青点点头，血崩确实已经没问题了。但是，那股气应该没有尽除，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刚想开口再问，忽觉肩膀一沉，一只手已经搭在了自己肩后，抬头一看，一个壮汉正按住他，对着他暗暗摇了摇头。
这下苗青就更迷惑了，这本就是小姑娘身上的隐疾，又是什么事情不能让着小姑娘知道的？
复杂呀，看来还是要回去翻翻师傅给的那几本老古董才行，或者......
一瞬间，无数想法掠过脑海，苗青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自己的心绪，对着瘦弱女生笑道：“云南参、三七细末,每次一钱至二钱,每日二次，以水送服，对你的恢复大有助益。”
女孩又是一笑，礼貌道：“谢谢医生。”
苗青点了点头，又与众人简单说了几句。
确定了自己只是昏迷了个把小时之后，收拾了一下，正待离开。
忽见走廊尽头，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者正火急火燎地向着这里走来，身后的许久康紧紧地跟着，却不敢超前一步。
“小友留步，小友留步。”那个老头儿隔着老远便开始喊，头顶仅有几根白毛飘摇欲落，他的脚步却愈加急促，跑向这里。
“后面那个是不是许久康？”花巧巧看着身后紧跟的陪笑中年人，凑到顾遥耳边悄声问道。
顾遥点了点头。
“啊？”花巧巧显得很吃惊，“那能让他都这么陪笑的人，官儿肯定不小。”
顾遥紧咬银牙，目光始终落在老者身上，沉默不语。
感觉对方来者不善，花巧巧赶紧凑到苗青身边，捅了捅他的胳膊，小声道：“来的这俩有点势头，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苗青轻笑一声，安慰道：“放心。”
这小丫头，也开始学起顾遥风马闾自己那邻家小妮子一套了，常言：来的这人，怕不是什么好人！
说完，便迎了上去。
那老者一到近前，赶紧握住苗青的手，激动道：“谢谢小友啊，谢谢小友，你可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才好。”
本来以为是搅闹医院，会有一阵狂风暴雨的呵责，没想到这老者居然是感谢自己？
难道......
苗青下意识看向身后那小女孩儿。
那白衣女孩儿身后的一名大汉忽然清咳一声，对着苗青道：“神医，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说着，对那老者也拱了拱手，颇为社会地走下了楼道。
随后魏伯跟花巧巧因为有事，也接连告辞，只剩顾遥还跟在苗青身边。
顾遥不留下不行，她带苗青来的，可不能只扔苗青一个人在这儿。不然苗青出了医院大门，家都找不到在哪儿。
看着一行人离开，那老者才好好打量了一下苗青，道：“听说，先生是中医？”
苗青点点头，“对，怎么了？”
老者看了一眼身后一直赔笑的许久康，忽然叹了口气，道：“我是西川市立国医的副院长，我希望，先生能来我们医院坐诊。”
“什么！”不仅是顾遥，就连许久康都惊住了，张大了口，一副宝宝惊呆了的样子看着老者。
他知道这个病人对于医院很重要，但是居然能让院长这么重视。看来，他还是轻视了。
许久康在心里暗自懊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再好好努力一下呢？说不定这个功劳就是自己的了。
顾遥看着老者，忍不住问道：“西川市立国医这样的国际大医院，之前不是从来都不收中医的吗？”
苗青也点点头，门口的录用启示写的明明白白，必须是西医。怎么现在又要他这个中医了呢？
难道就为了那个小女孩儿？一个女孩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二人问，老者却没有多说，只是对着苗青问道：“一月8000，单独办公室，包吃住，每天坐班六小时，每月有六天自由假期，七险一金，先生你看这样行吗？”
不过不光苗青跟顾遥，许久康都眼红了。
虽然八千的月薪在西川这样的大市并不算高，但对于一个刚来的新人，还有这么多的附加待遇，已经算是天价了。
这要是以这个起步，干上三四年，那还不得月薪几万几万地拿？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只知道院长很看重他，但也不至于看重到这个程度。而且那个小女孩儿的身份也不简单。
以院长的资历还有他在中原地区医学界的地位，就算是本市首富来了，都不见得能卖这么大的面子。
难不成这小子是国家派来的？
虽然这个想法不切实际，但许久康已经打定了主意，以后要跟苗青搞好关系。
又简单聊了几句，有顾遥这个职场老手在旁边，苗青可谓是简单省事，看着顾遥跟老院长交谈就行了。
但是老者一口一个“先生”叫着，这个称呼说的苗青实在是舒服的很。只能暂时同意了，约定过几天来签合同。
聊完了工薪待遇，聊完了工作量还有坐诊地点，又简单说了一些，顾遥看时间也不早了，便打算带着苗青离开。
忽然，苗青在就要下楼梯的地方站住，转头向着顾遥问道：“之前，来给我检查的那个小护士，叫什么名字？”
“名牌上好像写的是‘宁小禾’，怎么了？”顾遥看着苗青，言语中总带了些狐疑，觉得他不怀好意。
苗青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随口一问。”
边走边聊，二人一路出了医院，开车回到出租屋。
刚找到了好工作的苗青可谓是心里开花，走哪哪香。看什么都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在出租屋坐了一会儿，二话没说便跑去了楼下。
不到十分钟，便提着隔板材料跟扳手，亲自动起手来，改装客厅。
等顾遥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客厅已经被完全隔离开成了一个单间，还装上了门，虽然是个玻璃门。
玻璃门？！顾遥纳闷，是嫌看得不够清楚吗？
呸呸呸，谁稀罕看他。
顾遥正在那胡思乱想，苗青见她从洗手间出来了，笑道：“洗了个头发，感觉年轻了不少。”
见顾遥脸色不大好看，苗青急忙闭口，又撅起屁股来继续收拾东西。
忽然，顾遥走近问道：“你的中医，是在哪里学来的？”
“啊？中医吗？”
正把屁股撅得顶天花板的苗青一愣，有些纳闷顾遥问这个干嘛。
再转头一看，细细打量，不禁呆愣几秒，只觉心脏漏跳了几拍。
身后的顾遥一身休闲装，宽松青春，刚洗漱完之后的头发盘了起来，有些湿漉漉，配合高挑的身材，面容清新，好像秋日清晨里的一束水仙，婉约之余平添了几分清丽。
看着苗青直愣愣地盯着自己，顾遥眉头微皱，继续问道：“你的中医是在哪里学的？”
苗青这才回神，道：“我老家，跟我师傅学的，咋了？”
“你的老家在哪儿？”
苗青觉得今天顾遥有点奇怪，她也不信中医，怎么今天忽然问起这个。
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如实照答。
“风马闾。”
顾遥听这名字眉头皱的更紧了，风马闾？自己好像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具体是在什么方位？”
“大概东北方一百二十里吧。”
苗青看顾遥还有些茫然，补充道：“我们村靠近山里点，你可能不知道，我们邻村比我们那儿大，你可能知道，叫清河镇。”
顾遥还是想不起来，不是她去的地方少，而是西川市一百二十里远的地方，真可谓是山沟沟了，平时也没什么案子，实在是到不了那儿。
“算了，我回头去地图上查查吧。”顾遥说着，便在苗青的客厅里坐了下来，看着这不大的客厅被整理地干干净净，不禁对苗青投去了一个认可的目光。
“怎么样，装的好吧，过两天我就是有钱人了，请你们好好吃一顿。”苗青看着顾遥的赞许目光，心里倍感骄傲，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指点着周围，笑道。
也就是这时，门口传来了花巧巧的声音。
“是吗？那到时候我可得饿一顿，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你这有钱人？”
说完，花巧巧已放下了包走了进来，看着整洁一新的客厅隔间，惊讶道：“这都是你整理的？”
苗青晃了晃手上的螺丝刀，道：“我这人就是技多不压身，十八般武艺，工锁木石样样玩得来。”
“吹牛。”花巧巧笑着白了苗青一眼，随后坐在顾遥旁边，道：“顾姐，我们公司的化验结果出来了。”
也不知那化验结果是什么，一听花巧巧的话，顾遥猛然站起来，道：“化验结果在哪儿？”
花巧巧：“公司备了一份数据，纸质档案袋已经寄去刑侦队了。”
顾遥一听，立马冲进了自己的房间，抓起自己的外套跟车钥匙就要出门。
“哎~你去哪儿？”苗青忽然伸手拦住顾遥。
“去工作。”还不待苗青再问，顾遥已经甩开苗青的手跑下了楼道。
苗青一脸茫然，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花巧巧似乎知道苗青在想什么，坐在小马扎上，一手托着下巴，叹道：“顾姐就是这样，案子一有就急不可耐地要看到第一手的资料。可是那份化验单里还不一定能有他们想要的信息呢。”
苗青疑惑：“是关于什么的化验单？”
花巧巧思索着道：“应该是关于上次那些检测中样的最终化验单，是那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留下的一些血迹跟衣物碎片。”
苗青点了点头，做警察真是不容易，休班时间有事也需要第一时间赶过去。
......
开车约有二十分钟，顾遥终于到了警队办公室。
一冲进门便直了奔负责接件的人员那里去拿到了档案袋。
打开档案袋，顾遥直接翻开了分析结果那一页。
“成分：头发胶质、涤纶、染漆、石粉屑、聚氯乙烯、木屑......”
聚苯乙烯？木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聚苯乙烯，通常用来做发泡板，木屑，通常用来做木桌木椅类的家具。
等等，家具！
顾遥猛然回神，今天苗青买来的木头隔板中间就有厚厚的一层发泡板。
这份化验单的数据是从凶手的衣物上碎片上提取下来的，如果衣物上的东西是他经常去的地方的话，那他很可能经常活动在家具店。
而市区四环内的大家具店本来就不多，恰恰他们出租公寓的楼下就有一个。
“马上，我要看蓝田小区附近的监控。”顾遥说着，飞一般向三楼的交通部门监控室跑去。
前几天巧巧遇害，本来以为只是凶手一次简单的谋杀，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凶手很可能已经监控了她们很长时间了。
楼梯上，顾遥心急如焚，如果自己的猜想是真的，那他们现在实在是太危险了！
巧合，希望这只是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