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躲过洛阙很一帮药师的耳目，那内功绝对在散元之上。

这样一来，目标就缩减了不少。

就在华寂思考期间，那帮老周整理仪容的阿月忽然叫了起来。

“你们看周老的手。”

众人一听，赶紧看了过去，只见周老的右手食指与中指点地，其余都无力的缩在手心里。

“这是……”

“线索。”潭津看着那只手，忽然蹲下闻了闻，说道：“手中残留着一股香气，是女子香。”

“女子香？你是说周老那什么了……”

一位老头儿挠着头讪讪的说着，这让很多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老超，你还是闭嘴吧。”

那叫老超的老人还就真闭嘴了，他知道自己最臭，但有时候就管不住自己。

琮老抓住了周心善的手，仔细闻了闻，然后眼中发亮，看向了地面。

在他的眼中，地面上出现了一双脚印。

脚印很小，绝对不是男子该有的码。

“这是……女子的脚印？还有这女儿香，老周是被一个女人杀死的！”琮老沉声道，他冲到门外，眼中爆发出了精光，想要看到那凶手所在。

等到琮老回来，李无月道：“我就说不是阿寂，他怎么会杀人……”

“就算不是，也与风雪盟脱不了干系！苗家一向是女子当家，里面也都是些用毒的恶毒女子！”

华寂一听眉头一皱，道：“琮老慎言，苗家女子不会毒杀无辜，你这样诋毁，有些失了长辈的身份。”

老超也站了出来，小声道：“是啊老琮，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说话比我还臭？”

“你莫要插嘴，这件事还没完！”说完就看向了华寂，沉声道：“这毒只有风雪盟有，冤有头债有主，你既然不想被人污蔑，那就找到凶手！如果你能找到，我方琮给你跪下道歉又有何妨！”

“老琮不可！”

“琮老……”

“方琮你疯了吗？！”

几位老人都纷纷阻止，潭津则是让华寂不要冲动。

风雪盟力量之大，找到一个凶手不在话下，如果真的找到了，那方琮是药王楼的长老，代表了一个宗门的脸面，如果下跪，那意味着整个药王楼都间接的给风雪盟下跪了。

这时，掌门洛阙忽然笑了起来，看着方琮道：“师弟啊师弟，你真的是拼了啊，能让你说出这种话，也只有周老了。”

“师兄，你知道的，老周太苦了，救了很多人，本该可以善终，但却因为势力之争而陷入死境，太不值，必须要找到凶手，不然我到了下面都没法跟他交代！”

“既然这样，那就这么做吧，华小友，你可答应？”

洛阙看向了华寂，后者神色奇怪，最后缓缓摇头，道：“这个我不能答应，琮老毕竟是长者，而且周老的死我也有责任，理当找出凶手，找到后，我不要琮老下跪，我只要他道歉，不是对着我，而是对风雪盟道歉。”

“就如此？”

“就是如此。”

“那老朽也可以答应你，如果你找到凶手，老朽与在座的各位，都给你风雪盟道歉，又有何妨？”

在座的老人都纷纷点头，在之前，他们心中也怀疑过他，怀疑过风雪盟。

华寂拱手，与人道别。

李无月赶紧追了上去，小声道：“阿寂你别生气了，琮老也是气急了才那么说的，他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我知道，但还是气不过，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为了周老，也为了风雪盟的声誉！”

……

有些事，有些时候，可能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古蔺为了遵守承诺，踏临方台山，将说好的两年舍弃，直接接受命运。

华寂不曾想到，他会步入古蔺的后路。

找出杀害周心善的凶手，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会触摸到更深层次的东西，光是靠华寂一人，不是找不出，而是要废很大的力气，会有很多的危险。

说不定剩下的一年多，他都在寻找凶手中度过。

而这段时间，凶手肯定会逃之夭夭，无觅可寻。

这天下太大，很多武夫从走出家门到回归故里，都看不完整个天下的风景。

从懵懂年少，到鲜衣怒马，再到历经沧桑，这七八十年里，谁人能真正看到天下的风景？

华向朝是皇帝，有人说天下是他的，他自然是看到了他的风景，但他只是个关在他世界里的皇帝，经营着他的天下，风景这东西，他没有闲暇去看。

目前的世间，真正看到风景的人，没有，只有那参玄和尚。

他没有看到天下的风景，但却听到了天下最美的歌声，足矣。

华寂抬起头看向了那顶天的烈阳，这春天悄然而过，夏天既已经来临。

收拾了行装，背上了剑匣，少年跟朱雀的背影消失在了花海之巅。

药王楼的气氛依然萧索，安置周心善的尸体后，潭津走到了洛阙身后，问道：“掌门，心中可有凶手人选？”

洛阙抿着嘴，胡子飘荡，此刻他的心里也很悲伤。

“凶手，是我们药王楼的人。”

潭津露出果然的神色，看着华寂离去的方向，叹道：“既然你知道，那当时为什么不说？这孩子身上肩负的东西太多了，一个风雪盟足以压垮一个人，外加上朝廷和游剑山，他以后终归不得善终啊。”

洛阙负者手，看着花海，说道：“你也知道风雪盟和魑魔与我药王楼的关系，当年要不是他们相助，我们药王楼早就溃散，这等大恩情，我们不得不报。”

“那为何……还要让这两个孩子受此磨难？”

洛阙摇头，叹道：“你以为我想吗？刘尹川是下棋人，一招杀棋天下畏惧，他的棋不是直接杀人，而是坏人气运和道行，他那打开大势的一棋，杀气极重，华寂这孩子虽有紫气和朱雀气运相助，但想要挡住这被皇气覆盖的一棋，还早的很，现在他正被杀棋消磨气运，所以才路途坎坷，事事不顺，等到气运全部耗光，也就是那孩子的陌路，而古蔺这孩子，跟华寂从小相识，有些羁绊，杀棋顺带着，也消磨着那孩子的气运。”

说到这里，洛阙眼中闪出了忌惮，这刘尹川被成为第一下棋人，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身上的气运不够浓厚，这一棋，足够让那人死无葬身之地。

潭津听到这些话后眼睛出现了凝重，问道：“轩辕三甲是风雪盟的下棋人，他们轩辕氏我听闻祖辈辅助了不少的帝王，相对来说香火应该更加鼎盛才对，难道连他都抵挡不住刘尹川的杀棋？”

他有些不解，数百年前有些传闻，当时风雪盟虽然不是南玄大派，但也是一言九鼎的门派，里面豪杰辈出，是正道上的数一数二的大教，而那时的药王楼已经是六洲圣地，参拜人数无数。

而在东凤，是魔教的聚集地，连里面的帝国，大部分都是魔教的人，所以这个国家行事乖张狠毒，因为看不顺眼打着济世名头的药王楼，就出兵攻打风雪盟。

药王楼里医者多，但会武功的人却不多，面对数万疾驰而来的铁骑，药王楼危在旦夕。

当年风雪盟盟主与药王楼掌门交好，也是正道大派，所以就前来支援，至于魑魔宗，因为知道医者可以救人，死一个就是变相的杀人，所以挥兵西上。

这份大恩，药王楼无以为报，可当时两个宗派并没有要求报答，而是说了一句相同的话：恩情我们不要，只要你们在相应的时候，拉我们一把，就已经足够。

这里的我们，当然是各自的门派。

华寂跟古蔺生错了年代，不然药王楼的恩情说什么都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