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的王府大门前,沈孟仔细的盘点着行路必备之物,傍边的李渔时不时叮嘱道:“干粮、水壶、衣服、药品有没有遗忘的,有没有带少了?”
今天沈君灼难得的安静起来,,就站在傍边看着自己的母亲来回踱步来回絮絮叨叨,时不时傻笑,偶尔向沈怀谨投去救助的目光,沈怀谨摊开双手表示他也没有办法。
沈君灼明白这一次进京面对的情况很复杂,第一点昨晚沈怀谨已经说了,削藩势在必行,第二点就是帮玉米查身世。
沈怀谨看着李渔忙前忙后的样子,所以就牵其李渔的手对着李渔道:“孩子长大了,我们也该放手让他们自己闯荡了,我们只要负责好家里就行,他们累了,回家还有口热饭吃。”
李渔回答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可是他们一走家里就空荡荡的,心里好像缺了什么似的,小时候盼着长大,可是长大又不希望长大。”
沈君灼也牵起李渔的手说道:“娘,我会经常给您写信的,我这只是去读书的,又不是一去不回,休长假了就回来。”
李渔:“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等你到家时,不给你把皮打掉我就不是你娘。不过话说你还想干嘛?”
沈君灼潸潸然不说话,他知道现在在李渔面前说多错多。
李渔又觉得不放心对沈孟说道:“沈孟,照顾好世子,时常给家里回信报平安,我怕君灼玩疯了,会忘记回信。”
沈君灼这次去京都,随行护卫包括沈孟一共十八人,身穿青袍武服,昂首挺胸,手持横刀,身跨骏马,清一色的十九岁,眼中偶尔能看杀气。
沈君灼在沈怀谨的告知下知道这十八人的祖上就是沈家太祖身边声名赫赫的十八卫,被太祖赐沈姓,死后都进了沈家的祠堂。
沈君灼在祠堂看的那一本书的最后一页也写到过十八卫三字但是沈景也没有过多的联想,在沈怀谨告知下也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同行的侍女两位,一位是玉芝,绑着高马尾,身着劲装武服,手持长剑,原本她也是要骑马的,但是被沈君灼生拉硬拽无奈坐进了沈君灼的马车内;另一位是医侍青青。
同行的还有三位是车夫,主要是一架马车拉行李一架马车是沈君灼和医侍还有玉芝在乘坐,还有一架是拉粮草的;还有一位是伙夫,可以说这一趟出行被李渔安排的很妥当,可见经验这东西得练。
沈怀谨拍了拍李渔的手背说道:“放心吧,你安排得很妥当了。”然后看向要远行的这一行人大声道:“早些出发,赶在太阳落山之前进入下下一座城。”
李渔听到要出发了将沈君灼拉到一傍塞给沈君灼两万两银票轻声说道:“穷家富路,多带点没错,收好啦。”
沈怀谨也走过说道:“到了京都先去拜见陛下,再去拜见你外公,最后再给我们报平安;你娘给你就收好,财不外露,偌大个王府,不怕你花。”
沈君灼:“知道了,爹、娘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孩儿走了。"
在沈孟的一声‘出发’中,车架缓缓起步,王妃李渔就站在王府门口看着马车一点一点的前进,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突然沈君灼从车窗探出头来大声朝着沈怀谨夫妇道:“娘,我走了,照顾好自己,老沈也是,我走了。”
原本情绪看似稳定的李渔,在这一瞬间突然崩溃,或许天下父母大概如是。只是却苦了沈怀谨,一边安慰李渔,一边还要仔细思量话术,确实挺难的。
马车驶离梁州城的东门,沈君灼回头望去,只见泛着灰青色的城墙尽显沧桑。
对于沈君灼这种第一次出远门的少年郎,脚边的蚂蚁稍微大一点都是新奇,马车的速度不算快,但是在沈君灼的要求下显得更慢了些,直到梁州城头消失在视野中,马车才增加了些速度。
按照这种速度不出意外的话,出行第一天就要面临露宿山林的问题。
当晚沈君灼按照从祠堂那本书上所写的内容,选择驻扎在一个距离水源不远的还有草地居高向阳的平缓山地中。
在沈君灼准备休息时,注意到除了巡逻的侍卫外还有重新换上侍女装办的玉米一人孤零零陪伴着晚星。
沈君灼示意侍卫别打扰,他自己则走向玉米的方向,哪怕沈君灼靠近了玉米都还没有发现。
还是沈君灼先打破寂静道:“在想什么呢?”
玉米:“没什么,睡不着。”
沈君灼:“关于你身世,我这几天分析过,目前的信息我们只有从这方面张家入手,但是张家为什么会在十六年前突然消失,我做过假设:第一仇杀,但是基本上不能成立因为张家主当时是京都府尹,第二点就是张家犯事,第三点就是党争,就第二点和第三点可能姓最大,查起来也是最麻烦的,所以只能暗中查探。”
玉米:“世子我······”
沈君灼:“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前天我让沈孟通过红楼隐秘查起十六年前的事,目前还没有信息。”
玉米:“世子如果和皇家有关呢?”
沈君灼不假思索的说道:“我只知道玉米是我们家的。”
玉米:“我怕会给王府带来麻烦。”
沈君灼:“所以我们才要暗中查探,结果可能会慢一些,不能着急。”
玉米:“世子,我······”
沈君灼:“别说话,看星星。”
皓月当空,繁星相随,虫鸣相和,山林回响,少年鼻息安稳,少女为其盖上了毯子。
紫气东来,鸟鸣起,沈君灼悠悠醒来,整理胸前局部褶皱的衣裳,面带疑惑的道:“不对啊,只有这地方褶皱?”
只有火堆榜的玉米面色涨红。
马车向东而行,此一去只为少年意气扬,不求来时去时惋之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