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那个。。”
尹天阳刚要说话,尹国栋打断说到: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不急,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会有人跟你讲。”
说着看向老三:
“店儿里,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五爷,盛隆堂的宝爷安排人帮忙看着。”
尹国栋点点头,闭上眼,靠在了副驾驶上:
“我一天一宿没合眼了,先睡一会儿。”
尹天阳和老三对视一眼,老三摇了摇头,尹天阳叹了口气,也是靠在了座上。
半个小时后,车子来到了一所依山而建的庄园门前,大黑铁门顶上挂着一板烫金黑底的牌匾——“尹公馆”。
下了车,尹国栋带着二人上前按了按门铃,不多时,铁门上拉开了一个小窗口,尹国栋上前打招呼:
“吴哥,天阳到了。”
话音刚落,小窗口关上,紧接着一旁响起齿轮声,硕大的铁门缓缓向着两边的滑道退去,一身着中山服,头发花白的男子走了出来,目光落在老三和尹天阳身上,最后对着尹天阳倾身行礼:
“吴祥,恭迎小九爷。”
说着侧开深,向着里边一摆手:
“请!”
尹天阳吓得不轻,转身看向尹国栋,尹国栋却是摆摆手:
“没事,先进去吧。”
说完自己先一步向内走去。
尹天阳虽是摸不着头脑,却也是抬步跟上。
踏入尹公馆,古色古香的建筑映入眼帘,雕梁画栋,青石铺路,仿佛踏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庭院深处,一阵悠扬的琴声随风飘来,引人入胜。尹天阳心中好奇更甚,随着三人步入正厅,只见厅内中央摆了三张大沙发,此时还有几人正坐在那里。
那几人见到尹国栋进来,纷纷起身,尹国栋先行开口打了个招呼:
“二哥,晚了一会,让邵小军跑了。”
为首一人,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长得同尹国栋有些相似,那人看了一眼尹国栋,而后又看向尹国栋身后的尹天阳,一双眼睛深邃无比,似是要将他看穿,过了许久,目光落回尹国栋身上:
“没事,跑就跑了吧。这是小九?”
尹国栋冲着那人点了点头。
那人似是松了一口气,坐回沙发,对着一旁的吴祥说道:
“吴哥,去跟父亲说一下,小九到了。”
说完对着尹天阳和老三摆了摆手:
“这一路辛苦,中间又出了插曲,想必是累得狠了,先坐下歇一歇。”
接下来,正厅内便是一片寂静,几乎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
过了几分钟,吴祥从楼上走了下来,来到男子身旁:
“二爷,老爷叫你们都上去。”
男子点了点头,看向尹国栋:
“老五,走吧。”
尹国栋站起身,走到尹天阳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天阳,一会儿上去,多听,少说话。”
说完转身,跟着男子上了楼。
来到别墅二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宽敞的大客厅,此时这里的人,比方才在楼下的还多了一倍不止,老老少少都有。
见到三人上来,众人纷纷看过来,一年岁约莫三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站起身走了过来,先是跟尹国栋点头打了个招呼,而后看向尹天阳,伸出手:
“九弟,我是你二哥尹天华,初次见面,莫要见怪。”
尹天阳这一天碰到的稀奇事够多了,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所以也是伸出手:
“你好。”
刚寒暄一阵,一旁的一扇门打开,走出来一个女佣:
“老爷请各位进去说话。”
客厅内众人自觉地排成一排,进到了东侧的一间房内。
进到房内,只觉得宽敞无比,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暗色装潢,两名女佣这在一旁忙活着什么,房内中央的一张古朴楠木大床上,眯眼靠躺着一老人,梳着精神的背头,八字胡横在唇上,虽是须发皆白,却毫无苍老之像,倒是隐约透着一股说不明的霸气!
众人围着老人的床,围成了一排,老人缓缓张开眼,扫视了一圈众人。
“小九呢?”
老人说话有些沙哑。
尹国栋看向尹天阳,示意走到床前,尹天阳虽然不知道这个老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却还是抬步上前,走到了床边。
老人用力的睁开眼,看了看尹天阳,伸手抓住了尹天阳的手,尹天阳看了看被捉住的手,不料却见老人手腕处竟是如鱼鳞般布满了鳞片,尹天阳再细细一看,老人脖颈处也隐隐露出了许多鳞片,想必是一种传染性皮肤病。
尹天阳刚想要抽出手,余光看见尹国栋一双眼阴沉的盯着自己,所以只能作罢。
老人看着尹天阳许久,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然后松开了手,对着一旁说道:
“老二,取印!”
尹天阳正疑惑间,只见那位被称作二爷的男子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一旁的柜子前,打开了最顶上的一个格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个乌木盒子,而后再次回到了老人床旁。
“父亲。”
老人点了点头:
“打开。”
二爷缓缓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方印玺,约莫成年男子拳头大小,印玺上方雕刻着一条盘龙,盘龙雕刻的栩栩如生,龙口张大,似是要吞噬一切,在龙颈处缠有一根金色锁链,自上而下,延伸至印玺上面的四角。整块印玺通体漆黑如同深渊,竟连一丝光泽都反射不出来,不知是什么材质,只觉得并非凡物。
老人看了一眼印玺,又看了看二爷,微微的点了点头,男子微微倾身:
“知道了,父亲。”
说完,自盒内取出印玺,看向尹国栋,抬了抬下巴,尹国栋点头回意,二人一起走到了尹天阳身旁。
尹国栋看着尹天阳许久,沉声开口:
“把手伸出来!”
尹天阳不知二人这是什么意思,还以为两人要把这方印玺交给自己,双手朝上便对着印玺探伸了过去,谁知尹国栋手中不知何时握了一根钢针,对着尹天阳右手中指指尖直直的刺了过去。
尹天阳吃痛的下意识就要抽回手,不料手腕处竟是被二爷紧紧扣住,他的手指如同铁钳般稳固,不容尹天阳有丝毫退缩。紧接着,二爷动作娴熟地把那方印玺翻了个个儿,印玺底部朝上,放在了尹天阳手指下面,自尹天阳中指指尖滴落下来的鲜血正好被印玺接住,血液和印玺接触的一瞬间,印玺上的字体似是活过来了一般,四处游走,通体漆黑的印玺此时也是散发出了淡淡的红光,一闪一灭,犹如吞噬着尹天阳滴下来的血液,周围众人此时也是纷纷望向印玺,脸上都显露一副异样的狂热,。
尹天阳怔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自己从小读书,相信科学,怪力乱神八个字早已深入脑海,如今眼前的景象让自己的世界观有些触动。
血液还在滴落,字符还在胡乱游走,红光还在闪烁,不知过了多久,印玺上的字符突然停止游走,红光这时也是突然变的极为耀眼,尹天阳还在望着印玺出神,突然,尹天阳只觉脑门一热,那方印玺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被二爷稳稳贴在了自己的额头处。刹那间,印玺上的红光仿佛被点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度,将他整张脸映照得通红。尹天阳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他能感受到一股滚烫而又陌生的力量自印玺渗透进体内,与自己的血脉缓缓交融,此时仿佛四周的一切都静止了,只剩下他与这枚印玺之间,建立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联系。
不知过了多久,红光缓缓消散,印玺也是变回了最初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错觉。
印玺从尹天阳头上缓缓抬起,二爷的额头上此时已是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与释然。他缓缓松开紧扣着尹天阳手腕的手,那只手因长时间用力而微微颤抖,指尖因紧握而泛白。尹天阳呆立原地,额头上还残留着印玺留下的温热感,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震撼与困惑。房间内,其他人的呼吸声似乎都在这刻变得异常清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神秘的气息,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尹天阳身上,就连靠躺在床上的老人也是直起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尹天阳,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奇迹的发生。
许久,在众人的注视下,尹天阳额头处竟是闪了几下红色的字符,转瞬即逝,二爷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转身看向老人,点了点头:
“父亲,成了!!!”
老人缓缓靠回床上,一双老眼里露出一丝欣慰,众人也是看着尹天阳,兴奋不已。
尹天阳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二爷,最后看向尹国栋,刚要开口,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从今日起,尹家家主之位,正式交于尹天阳!”
尹天阳闻言,瞳孔猛地一缩,震惊之情溢于言表。他环视四周,只见众人脸上洋溢着期待与敬畏的神色,仿佛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而是被赋予了千斤重任的家族领袖。尹国栋站在人群之中,目光中既有祝贺也有复杂的情绪交织。
尹天阳心中再难忍耐,他总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些什么,转头看向尹国栋,刚要开口,却是再一次被打断:
“见过家主!”
在场所有人站得笔直,对着尹天阳抱拳行礼。
尹天阳对此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不知道这一群人究竟在做什么,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才对,故而也不着急开口问了,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老人看着尹天阳许久,眼中闪过万千中情绪,最后竟是黯淡了下来,缓缓闭上了眼:
“老二,带他们出去吧,别忘了点香!”
二爷应了一声,将印玺放回盒中,连同盒子一起抱在怀里:
“行了,大家跟我来。”
众人离开老人卧房,跟着男子下了楼,径直来到了别墅内最右边的一间房前,房门打开,内里宽绰无比,众人鱼贯而入,映入眼前的是一张画像高挂在墙壁之上,下面的供桌上摆着众多灵位,看样子是个家祠。
尹天阳目光落在画像上,画像中人,身着一身红色官袍,头戴粱冠,正襟危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画像顶处写着————“督师袁襄愍公之像”
二爷带着众人来到画像前站定,将手中的木盒放在供桌前,从一旁的香盒内取出三根香,拿在手中,而后转身看向尹天阳:
“小九,来这里,给将军点香!”
尹天阳上前接过香,在一旁的油灯上点燃,而后按照二爷的指示跪在了供桌前的跪垫上,二爷则是来到尹天阳身侧往后错了一个身位:
“跪!”
话落,领着众人跪在了地上。
“督师袁襄愍公在上,殷正羽第十九世孙尹天阳,今日承继家主之位,特来为公行礼点香,以告公之英灵。一叩首!”
说完,带着众人磕起了头,尹天阳也是手中高举着香,叩了一首。
“再叩首!”
“三叩首!”
“起!”
众人起身后,站在原地注目着画像,尹天阳则是将手中香插在了画像前的香炉之中。
等尹天阳插好香后,二爷转身看向众人:
“各位,现今还有一些小事要办,各位先到议事厅稍后,我等过候即到。”
说完,看向吴祥:
“吴哥,带他们先去。”
吴祥带着一众人离开,房间内剩下了九个人,二爷看着众人笑了笑:
“走吧,去客厅。”
说完,自己先行离开。
尹国栋走上前,拍了拍尹天阳,叹了口气:
“走吧,你想知道的,现在可以知道了。”
说完也是离开了房间。
待众人来到正厅,二爷已在沙发上坐着,见到众人摆了摆手:
“来,都坐下吧。”
众人落座后,二爷看向尹天阳,许久,咳了咳,开口说道:
“天阳,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也很好奇今日的种种,现在我从头与你说清楚。”
说着抬起手指了指西边:
“你可知方才那张画像中人是谁?”
尹天阳学的考古出身,对于历史可谓是信手拈来:
“明朝末年抗清名将,袁崇焕。”
二爷点了点头:
“不错,正是他,那你可知我是谁?”
尹天阳摇了摇头:
“不知。”
二爷从茶几上拿起烟斗点燃,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圈:
“你我本是同宗,尹氏子弟不按照自家排行,而是按照家族排行。你爷爷与我父亲乃是亲兄弟,上一辈中,你爷爷排行老三,我父亲排行老大,在这一辈中,我排行老二,你父亲排行老五,我是你二伯,尹国权!”
尹天阳闻言,神色一震,没想到眼前这位二爷竟是自己的堂伯。
尹天阳抱拳行了一礼:
“见过二伯。”
尹国权摆摆手,将坐在附近的人挨个介绍起来:
“这是你四伯,尹国斌,你二爷爷的儿子。这是你六叔,尹国彪,你四爷爷的儿子。。。。。。”
尹天阳也是挨个的打了招呼。尹国权最后指了指刚才在楼上跟尹天阳打招呼的青年男子:
“这是我儿子,尹天华,是你们这一辈中的老二,你在这一辈排行老九,你前面还有七个兄长,他们都有些事,暂时离不开,所以没有来。”
尹天阳对着尹天华点了点头,二人算是再次打过了招呼。
人介绍完,尹国权正式步入主题:
“我们祖上本姓殷,殷商的殷,乃是袁大人麾下。天启二年,袁大人领职兵部时,与先祖殷正羽共同任职兵部职方司主事,二人自相识后,相见恨晚。后来袁大人调任,先祖辞去兵部差事,追随在袁大人身旁,一直到袁大人受迫害致死。
崇祯二年十一月,后金大汗皇太极率兵十万余众,自蒙古汗部借道,绕开关宁锦,从喜峰口以西入得腹地,攻打京城,京城危在旦夕。袁大人知晓后,千里归京抗敌。不料却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路!袁大人自抗清始起,大权独揽,早就引得众人不满,鏖战北京时,京城内上有阉党和馋臣劝进谗言,说袁大人有谋逆之心,退不得后金叛兵乃是因为同皇太极串谋,图取京城,下又有市井传言,诬陷大人才是鞑祸之首,除袁,鞑即退!呵呵,明末帝崇祯不信在外血战守护京城的袁大人,竟是信了这等流言馋语,诓骗大人入城,关在了锦衣狱。大人被下狱后,从前与大人有过过节的那帮奸臣,日日进献谗言,最终,大人竟被崇祯帝钦定为谋反大逆之罪,被判处凌迟!
知晓大人被判处凌迟,先祖同在兵部时共事过的另一名主事杨方凌一同前往狱中探监,谁知被冤将死的大人,心中放不下的依然是抗击后金之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虽是昏庸,但身为臣子,却不可轻弃,大人说,皇太极已是承天之道,龙象尽显,已非寻常之术可以克之。大人让先祖和杨方凌去寻全真龙门派真人马真一,问询可否以超然之力挽救大明江山。马真人用尽毕生之学,汇集天地灵气,造出两方印玺,又以殷,杨二姓为印玺取名曰:阴阳锁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