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子一顿彩虹屁拍完，便直接进入主题，问我们下次准备什么时候行动，我不知道他所问何意，也就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和他打起了太极。

“老先生，您何故有此一问呢？按说大壮给您的这枚翠玉扳指少说也能卖上十几万，您该不会是还想着让我们下墓带东西上来的时候再给您分点儿吧？”

我看着老皮子假装开玩笑似的说道，同时观察着老皮子的反应。

老皮子听我说完，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瞬间涨得通红，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喝了口酒润了润喉这才答话：

“哈哈哈，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周大少爷的法眼啊，还真就让您猜对了。这翠玉扳指虽是名贵，但是没人会不喜欢钱，就跟韩信点兵似的，钱财自然是多多益善的，不知您能否可怜可怜我这黄土埋了大半截的老头子呢。”

原本这翠玉扳指价值十几万，足以抵得上老皮子贡献地图的情报费了，不过看老皮子说话的时候表情极不自然，举止动作扭扭捏捏，想来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最后才豁出那张老脸来求我的。

我心中虽有些不忍，可想到这老皮子轻轻松松的就分了成了，不禁也有些不太情愿，一时间沉默着没有答话。

包间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只能听到大壮吃喝的声音。我本想和大壮交换下意见，或者让他帮我应付下老皮子。却不想这家伙就像是没吃过饭一样，动起筷子就根本停不下来了。

我思忖了良久，终于想好了说辞，才缓缓开口说道：

“老先生，按说您不费吹灰之力就想分得我们的劳动成果，这种做法属实是有些不地道的。而且虽然您提供的关于诡湖的情报和地图确实是帮了我们大忙，可这翠玉扳指也足以抵消了。”

老皮子一听这话头，心想着这下是没戏了，表情稍稍有些失落，却并没有立马撕破脸跟我们闹翻，只是滋溜滋溜地喝着闷酒。我见状紧接着说道：

“不过······”

老皮子一听见此事还有转机，立马又恢复了些许精神，满心期待地看着我。

“不过，让我们把之后摸出来的东西跟您分成，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不过······”

老皮子听说这事儿有缓和的机会，立马出口询问：

“周大少爷，有事您就直说，咱们都是自家兄弟，只要是老皮子我能办得到的，您但说无妨。”

我见老皮子这两句话说得倒也是仗义，尤其是自己那么大岁数，算得上是我和大壮的爷爷辈了，却和我们称兄道弟，借着酒劲儿便也不再端着。

“既然如此，我便说了，您老人家社会阅历丰富，尤其是倒斗摸金的经验，更是胜却我们十倍有余。倘若您能不吝垂教，做我们的军师参谋，那就算是我们的人了，分成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老皮子虽是个老人，却并无老态龙钟之色，耳不聋眼不花，我说的这些话他听得真亮，立马做出反应，站起身来高高地举起了酒杯：

“我老皮子年轻时只不过是个无名散盗罢了，蒙周大少爷垂爱，竟然想让我做你们的军师。我定当拼了这条老命也要鼎力相助。”

老皮子说完便端起酒杯，我赶忙也起身，随即看大壮依旧闷头吃喝，便用筷子在他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大壮猛的一抬头，见我俩动作姿势立马明白什么意思了，高兴地站起了身，笑着说道：

“呵，不错啊，我这正吃饭的功夫你们就达成一致啦？”

说罢转过身去，将大粗胳膊架在老皮子的细脖颈上，表情犯贱地说道：

“我就说吧，小姜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只要成了我们自己人，荣华富贵那是享之不尽的。”

说完当地一下碰了杯子，三人一饮而尽。

喝完杯中酒，三人各自落座，我笑着骂大壮道：

“你当是荣华富贵大家庭呢，咱们就是一起出力，一起发财罢了。老先生虽然不像咱们，下斗盗墓需要甩开膀子干活，搞不好还要搭上性命。但脑力上的付出也是十分巨大的，分得一杯羹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大壮此刻又恢复了只顾喝酒吃肉的状态，不知道听没听到我说的话。大壮是个行动派，只要是我们把行动日程规划好，大壮执行起来绝对没二话。

我此时心情大好，如今也有了自己的智囊，便立马想要试试看老皮子的水平。

“老先生，您是否听说过青牛山狐仙洞呢？”

听我这样问，老皮子立刻面带得意之色，捋顺着山羊胡说道：

“既是自家兄弟发问，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青牛山狐仙洞我虽然没有去过，不过却听人家提起过。这山海拔并不高，也就几百米的样子，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山了，山上郁郁葱葱的，山里的飞禽走兽就像是永远也打不完一样，致使周围都是以打猎为生的猎户。”

老皮子说罢咂了咂嘴，滋溜地喝上一口酒，好似说书先生一般继续说道：

“可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山竟然常年被雪所覆盖。那地方也就冬天才偶尔下几场雪，而且大多都是如盐粒一样薄薄的一层，可唯独这青牛山漫天大雪，进山的道路几百年前便被封死了，从远处看那山就好似是个倒扣的雪白大瓷碗一般。”

老皮子边说边看着我和大壮，在看到我们惊讶的表情之后，虚荣心瞬间得到了满足，笑着说道：

“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村中的老人都说怕是谁得罪了当地的仙家，所以这是仙家降罪，需要供奉祭品让仙家消气。于是不论大小节日，必在山脚下设立祭坛，摆放贡品。可是这样年复一年的下去，却并没有什么效果。”

我和大壮对视了一眼，即便是大壮这种神经大条的人也反应过来了，老皮子说的情况正好和老爹说的对上了，看来这封山的大雪一定是那狐仙云儿所为，没想到这白狐竟然能活到现在。

老皮子没听说过青牛山白狐一家的故事，见我和大壮这般模样，以为我俩不相信，便赶忙补充说道：

“这是真的，还有传言说，曾经那山上的狐仙和一个年轻的猎人眉目传情，后来发生了变故，年轻猎人疯了以后不知所踪，而那狐仙一怒之下便大雪封山，只有那年轻猎人去才会为他单独开辟一条道出来，这全都是村里上岁数的老人口口相传的，并不会有假。”

我和大壮哪里不知道老皮子所言非虚，见老皮子有些激动，便将我家老爷子告诉我们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老皮子听后也不禁感叹不已。

之后再问老皮子有关事宜的时候，老皮子就再无其他能够分享的情报了。

三人边吃边侃着大山，突然老皮子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低呼了一声说道：

“差点儿忘了这件儿仙家宝贝了。”